公子每晚都穿越[穿越重生]——BY:月寂烟雨
月寂烟雨  发于:2019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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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开窑一共烧三百件瓷器,每位师傅放一百件,能烧出多少还得各凭本事。
  此时开窑, 三位制瓷师傅一个比一个紧张, 袁劲更是脸都快白了,一早拜了土地,在一旁念念有词。
  樘华问谷准, “窑温可下来了”
  谷准点头,“回公子, 方才已探过,窑温只稍烫手, 可开窑。”
  樘华面色平静, 淡淡吩咐, “那便开罢。”
  他一声令下,谷准立即带着人清除窑门前的杂物,准备开窑。
  煤炭烧过后的烟火气泄露出来,在场人精神一震。
  万鹤洋几人坐不住,也赶忙过去帮忙将匣体搬出来。
  一共三百个匣子,三百件瓷器,其中一套瓷器也算一件,摆在草地上,摆得满满当当。
  他们已烧过一回瓷,这点经验却帮不上什么忙,能烧成如何还得看天意。
  谷准一连带着人开了十来个匣子,里头都是有残缺或颜色不对的残瓷。
  三个制瓷师傅的心都快吊起来了,站在一旁伸长脖子去望那边的情况,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结果来。
  “公子,这匣是好瓷!”
  学徒荆剑峰兴奋喊了一句,樘华走前去看,只见匣体里装着一只单枝花瓶,花瓶小巧,器型流畅,颜色红润,除嘴部微微漏出米色的瓷胎之外,这只花瓶几乎再无瑕疵。
  樘华眼里露出了些笑意,“不错。”
  陆诚心中一喜,长揖到底,“多谢公子。”
  看来这花瓶乃他所制。
  旁边两人越发紧张,袁劲已悄悄攥住了拳头,额角也冒出了些汗珠。
  三位制瓷师傅中,他水平最差,若今日表现不佳,日后恐怕无法在跻身上来。
  谷准带着手下人一匣一匣瓷器开过去,很快又开出了六个瓶子,一套碗,还有碟子、杯子若干。
  “公子,这里有套完好的酒器!”
  又有人喊。
  樘华看过去,只见匣体内装了只小巧的浅口酒瓶,配的五只酒杯都十分完好。
  酒瓶不过比人巴掌高一些,酒杯更是只有三口的量,这一套酒器用来自酌自饮最为合适。
  在晴朗天光下,原本就薄的瓷器更是薄得像纸一般,如玉润泽,如镜透亮,如霞璀璨。
  樘华笑问:“这套酒器谁制成?赏银十两。”
  万鹤洋高兴地给樘华磕了个头,“回公子,此器乃小人所制。”
  樘华颔首,心里有了计较。
  很快,所有匣子都开了出来,一共得瓷三十一件。
  万鹤洋十三件,陆诚十件,袁劲八件。
  这三十一件瓷器里,还包含万鹤洋一套酒器,一套碗,陆诚一套碗。
  樘华看谷准一眼,道:“劣瓷都砸了。”
  “是!”谷准二话不说,立即带人将剩下颜色不对或残损的瓷器就地砸在湖堤上,那砰砰的碎瓷声直让三位制瓷师傅心头发颤。
  樘华看着这些瓷器被砸成粉末,转过来,温声道:“三位师傅制瓷辛苦,日后这里要挪作他用,三位便搬回庄子里住,我再令人给你们起院子制瓷。”
  万鹤洋等不敢多话,忙应下,“但凭公子吩咐。”
  樘华道:“你们月俸照旧,你们每三月烧一会瓷即可,日后瓷窑里烧瓷的比例按成品分。依照此次成品,下回开窑烧瓷,万师傅可送五成瓷器即五十件,陆师傅可送三成即三十件,袁师傅送二十件。”
  “下下回如何烧,再看下回结果。”
  万鹤洋没想到自家公子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当下心中一凛,忙应下。
  袁劲这次烧得最差,烧成功的瓷亦不如另两人的器型好,当即有些沮丧,浑浑噩噩地回不过神来。
  陆诚倒眼观鼻鼻观心,不露出什么别样的神色来。
  樘华接着淡声道:“我瞧万师傅手艺不错,人品亦能服人,日后制瓷这头由你掌管。”
  万鹤洋大喜,心里那点不踏实瞬间一扫而空,他春风满面道:“定不负公子!”
  樘华点头,转向谷准,“你们将完好瓷器用纸张稻草谷糠等包裹严实,等会送到院子里去。”
  处理好这头之事,樘华带着何梓何桦回院子,马车已套好,行囊亦收拾出来了,等谷准他们将瓷器送来,便可出发去皇都。
  樘华长呼一口气,心里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心跳得极快。
  他带人上了马车,车轮咕噜咕噜向前滚动,带着他逐渐远离别庄。
  张目四望,原野草木繁盛,不少农人正在地里做活。
  这片土地,连带土地上做活的人,都在他名下。
  马上就要到阳春三月,这几日未怎么下雨,地上干燥,马车也好走。
  两侍卫在后头跟着,何梓何桦轮流驾车,樘华坐在车里,看了一路风景,又睡了好几回。
  晚上照旧在驿站歇息,樘华以坐马车坐得浑身酸痛为由,早早打发何梓何桦二人,锁好门等着去先生那头。
  前日的消息太过震撼,陈穗哪怕亲眼见着了,仍有些不敢相信,这天早早就过来了。
  樘华来到书房换好鞋后才知道他已经在下面等着。
  樘华有些愧疚,脑袋凑过来,小声问阮时解,“先生,陈兄未吓到罢?”
  “我估计有点,不过不妨事。”阮时解见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眼里带着些笑意,“等会你再向他道个歉吧。”
  樘华点头,脸上带着惆怅,又道:“我还得再向贺兄道歉,瞒了他这样久,恐怕今后还得继续瞒着他。”
  阮时解道:“每个人都有秘密,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你不用愧疚。”
  樘华点头。
  阮时解问:“那我先下去,换陈穗上来给你讲课?”
  樘华忙点头,“有劳先生!”
  阮时解下楼前拍拍他的肩膀,道:“放松一些。”
  陈穗很快上来,樘华低着脑袋,垂首道歉道:“对不住,陈兄,瞒了你这样久。”
  陈穗看着他,温和道:“没事,要是我,可能我会瞒更久,毕竟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
  樘华松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多谢陈兄。”
  陈穗也跟着笑起来,“那我们接着来讲课?”
  “嗯嗯!”
  这回陈穗只讲到十点,他收回讲义与书籍,又将给樘华带的延伸阅读资料留下。
  樘华有些恋恋不舍,“今日就讲到这里么?”
  陈穗学着阮时解那样揉了把他的脑袋,笑道:“你来这边这么久,我们也没一起去吃过饭,今天带你去吃宵夜,怎么样?”
  樘华一愣,立即笑道:“多谢陈兄!”
  “你先收拾,我下去跟时解他们说。”
  樘华隔三差五就能出去一次,不过他仍对现代生活充满着巨大的热情。
  他换好衣服下去的时候,陈穗他们正讨论宵夜要吃什么。
  陈穗觉得去河边吃烧烤即可,贺席岭觉得路边摊不卫生,坚决要去大酒店吃。
  见樘华下来,三人视线刷地集中到他身上。
  贺席岭抢先问:“樘华想吃什么?我们去酒店吃吧,尝尝毋米粥、椒盐虾、豉汁排骨……怎么样?”
  他边问边使劲挤眉弄眼,力图将樘华拉到自己这边来。
  樘华略一迟疑,再看阮时解眉目温和,张嘴应下,“行。”
  贺席岭瞬间高兴了,拉着陈穗站起来,眉开眼笑道:“那我们赶快,我特地让他们留了新鲜的大虾,到地方就能吃了。”
  四人分两辆车出发。
  到地方后,贺席岭快活道:“走走走,赶紧上去。”
  樘华问:“贺兄,这是你家产业么?”
  “不是我家,是我的。”贺席岭有些得意,“我十七岁就开了这个酒楼,那时高三,食堂的菜太难吃了,开个酒楼好让他们天天送饭。”
  樘华眼里露出惊叹之色。
  陈穗笑着拍拍贺席岭,让他说实话。
  贺席岭看看他,只好改口道:“我爸开的,我成年后转给了我。”
  樘华依旧实名羡慕,那小眼神看过去,引得贺席岭哈哈大笑,“待会给你张白金亲友卡,你要想吃饭就过来,不收你钱。”
  阮时解搭着他的肩膀,“你若是想,我们也开个酒楼。”
  樘华忙不迭摇头,“不想,先生您莫开!”
  贺席岭忍不住道:“啧,这一掷千金为红……蓝颜啊!”
  阮时解瞥他一眼,“这是父爱。”
  樘华一脸懵逼,“啊?”
  陈穗笑了笑,“别理他们,我们先上去。”
  贺席岭是老板,他一过来,工作人员便以最快的速度将菜上了一部分。
  樘华先前还不觉,等闻到满桌香味时,肚子立即咕咕作响。
  阮时解小声问:“今天没吃饱?”
  樘华亦小声:“饼子难吃。”
  阮时解眼带笑意,给他夹了块肉质肥嫩的排骨。

  ☆、第45章 回都

  昨夜被贺席岭怂恿着喝了果酒,樘华喝得半醉, 早晨勉强昏昏沉沉爬起来, 一上车又睡了过去。
  马车咯吱咯吱地摇着, 仿佛婴儿时期睡的摇篮。
  樘华埋在温暖的被褥里, 一觉睡得极绵长,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意识飘飘忽忽,舒适得令他不愿回神。
  睡着睡着, 他闻到一股香气, 犹如雪后的晴空,又像秋季的风,有人轻轻拍拍他的背,“怎么睡得那么沉?又生病了?”
  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探上樘华的额头,手略比樘华额头凉一些, 樘华一个激灵, 睁开了眼。
  刚从沉眠中惊醒,樘华的眼睛水雾朦朦,看不大清楚。
  只见面前一个高个青年男子, 穿着一身青衣,弯腰探身进马车, 一双寒星似的眼睛正与樘华对上。
  那双眼睛睫毛偏长,与樘华类似, 因睫毛浓密, 眼睛便显得格外深邃。
  “大兄!”樘华立即反应过来, 激动大叫一声,立即翻身坐起来。
  顾樘昱露出些笑意,“睡醒了未?”
  “醒了醒了。”樘华连忙点头,手脚并用地爬出来,爬到一半,他想起了什么,忙又撅着屁!股回到车上,从座椅下翻找几圈,最终小心拖出一个匣子来,献宝道:“大兄,给你,庆祝你凯旋归来!”
  顾樘昱眼里满是笑意,问:“这是什么?”
  樘华卖关子,“你打开一看便知晓了。”
  顾樘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匣子谷糠,“……”
  “啊?不是这个!”樘华懊恼地一拍脑袋,解释道:“里面是我瓷窑里烧的郎红瓷,我怕打碎,特用谷糠等塞紧了些,待会清出谷糠来才能瞧见里头真面目。“
  顾樘昱笑了一下,单手抱着匣子,“大兄知晓了,先用饭。”
  兄弟两人沿着走廊慢慢走去饭厅。
  樘华大半年未见着这位兄长,心里着实有些想念,他侧头看兄长一眼。
  他兄长又长高了些,与先生差不多,都接近一米九,就是人又瘦了,脸上薄薄一层肉,优美的骨骼清晰可见,彷如刀削斧琢。
  他也长高了三寸有余,却依旧没到兄长耳垂。
  樘华忍不住问:“大兄,这半年你过得如何?未遇到危险罢?”
  “还好,幸不辱命,危不危险都过来了。”顾樘昱侧过头端详他,道:“倒是你这半年,长大了不少,令人刮目相看。”
  樘华与他并肩走着,闻言顿了一下,轻声道:“总要长大的。”
  顾樘昱看他,良久长长出口气,道:“你先前跳脱时总盼着你快些长大,真懂事了又令人心里头不是滋味。”
  樘华心中一动,张口怼上去,“养孩子真难?”
  饶是顾樘昱百般想法,都被樘华这一句顶回去了,他哑然失笑:“你小小年纪,哪来的感慨?”
  两人刚到饭厅,顾恩德便带着人送来热气腾腾的饭菜。
  顾樘昱将匣子给顾恩德,“将里头瓷器拿出来。”
  顾恩德笑眯眯,“是。”
  顾樘昱大马金刀坐了,樘华跟着入座,左右看了眼,小声问:“大兄,不叫晗弟么?”
  “他念书去了,今日给你接风,就我们两人吃。”
  一桌菜,烩鲥鱼,炙卤肉,狮子头,酿鸭子……都是樘华爱吃的菜。
  顾樘昱给他挟了一个狮子头,道:“先吃饭,吃完饭后慢慢聊。”
  樘华一肚子话想说,奈何中午未怎么用饭,此时肚里咕咕叫,饿得他手脚发软,一闻到满桌香气,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顾樘昱察觉到他的状况,又笑了下,给他的小碟子里挟菜。
  他鼓着腮帮子接受兄长投喂,小口小口飞快地进食,扫完小半桌菜,好不容易饱了。
  顾樘昱吃得不比他少,吃完两人漱口,顾樘昱慢条斯理整理,一边取笑他,“饿成这模样,看来这大半年在外头过得确实不容易。”
  樘华小声道:“比先前好,自父王将庄子给我之后,我.日子便好过多了。”
  顾樘昱眼睛定定地看他,良久轻叹一声,“委屈你了。”
  “我有何好委屈?吃饱穿暖,又不用担惊受怕,比大兄好的多了。”樘华握着杯子,伸手点点自己颈窝,“大兄,你这里多了一条疤,这次去北鹄多出来的罢?”
  顾樘昱未想到他观察力那么敏锐,诧异了一下后点头道:“当时情况危急,躲不过去,便用肩头抗了一下,早已无大碍。”
  樘华摇头,“砍在身上的伤口,又在冰天雪地里冻了那样久,哪能真无大碍?大兄你回来得请太医好好调养调养,莫伤了底子,老了惹一身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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