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每晚都穿越[穿越重生]——BY:月寂烟雨
月寂烟雨  发于:2019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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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樘华大晚上将余义与宁维叫起来,两人也不敢多言,只得按樘华吩咐准备马与干粮。
  他们这里只有两匹驽马,别庄里一匹,制瓷那边一匹,拉货驮人什么都做。
  余义很快弄好了马鞍,将马牵来别院,宁维也去催厨房烙了几个大饼过来,又给两人的水囊灌好水。
  樘华临上马前想起来,“平原,将你的围巾找出来。”
  围巾这新鲜概念乃樘华从现代带过来,他还未来得及弄出毛线,只在棉布里头塞棉花,瞧着像一条长条小棉被。
  江平原那条乃樘华特地送与他,江平原平日极少围,一时也未记起来。
  江平原去拿了出来,樘华道:“将脸裹上,留眼睛看路,再留道口子喘气就行。”
  樘华说着利落往自己头上一裹,还绑了个小结,而后最后一次检查自己身份纸,龙子龙孙腰牌,将它们紧紧藏在怀里,方翻身上马,“走罢。”
  江平原见他家不通庶务的公子这份游刃有余的模样,心里十分感慨,见他已拉缰绳出发,忙拉拉缰绳跟上去,未了丢下一句,“余义,你好好看家。”
  “是!”余义激动应下。
  冬夜漫漫,脚下到处是雪,天上漫天星辰。
  樘华与江平原策马狂奔,直待下半夜,两人停下来吃了几块烙饼。
  马在出发前已喂饱,这两匹马脚力不如何,性子倒温驯。
  樘华伸手摸摸已跑汗来的马脸,将剩下三块饼平分给两匹马,马儿嚼了,歇息片刻,他们重新上路。
  到皇都时将将天亮,两人跑了一.夜,城门还未打开。
  守城的将领出来喝问:“来者何人?”
  城楼上的兵丁闻言已拉满弓,樘华伸手解开围巾,哑着嗓子道:“我乃顾王府公子顾樘华,身份牌与身份纸皆在此处,有急事赶回皇都,还请查验。”
  顾王府乃大晟王朝唯一的亲王府,亦是唯一的同姓王,顾樘华他爹为今上堂弟,不过久不在皇都,名头不那么响。”
  将领一听,心中凛然,亲自带着两兵丁下来查验,见是正主,忙赔笑道:“规矩如此,还请小公子勿要责怪。”
  “你尽忠职守,何怪之有?”樘华拿回身份纸,“我有急事要回府,还请行个方便,让我二人在街上跑个马。”
  此时城门未开,宵禁未过,樘华身为龙子龙孙,有在外行走的资格,至于能否跑马,得看御史台那头参不参。
  将领见他一清俊小公子,跑得汗都出来了,马更是累得不成,大鼻孔里喷着白雾,料想他真十万火急,心下先一软,道:“末将派人送您一把。”
  樘华点头,“有劳。”
  进了皇都,他们又是一阵跑马,直至一炷香过后,一行人方到顾王府门前。
  江平原去叫门,门子开门,见樘华一身汗牵着马站到门外,急忙行礼,惊道:“二公子怎么这时辰回来了?”
  “我有事。”樘华道:“着人去请管家与景勋侍卫长到会客堂等我,快。”
  “是!”樘华乃顾王府正宗公子,是主非仆,一旦强势起来,无人触霉头。
  樘华见人去通禀,方回头对护送他们回来的兵丁道:“此次多谢,有劳。”
  兵丁忙称不敢,见他进了屋子,便调转马头,回去了。
  樘华将缰绳扔给门子,“安顿好这两匹马。”
  而后他看也未看门子,带着江平原匆匆往会客室赶。
  景勋与顾恩德被人从被窝里叫出来,却不敢有丝毫怨言,进入会客室见顾樘华果然在,两人皆是一惊。
  “公子,出了何事?”
  “边疆恐怕有变,我递消息回来。”樘华抬起头来与顾恩德对视,“父王与大兄近来寄与府中的信可在,我先瞧瞧。”
  顾恩德忍不住道:“公子,这,这不大合规矩。”
  “嗯?”樘华看他,冰雪一般的小脸上颇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我看家里的信,不合规矩?”
  顾恩德讪讪,樘华道:“事态紧急,先去找来,过去我再写信向父王告罪。”
  顾恩德见他直接绕过王妃,搬出王爷名头,眉心一挑,“是。老奴这便带人去找。”
  樘华盯着他,“事关重大,盼管家以家国为重,莫要下什么绊子。”
  大冷天,顾恩德被他盯着,背上汗都流下来了,哪敢再做什么手脚,忙磕个头退下。
  樘华转脸看向景勋,“景侍卫,你素得父王大兄倚重,我问你,最后一次通信,大兄可有从北鹄出来?”
  景勋面色凝重,“不曾。”
  樘华心跳一顿,而后问:“父王那头如何,他们可从严戒备了?”
  景勋道:“这倒有,每年冬天,为防着鞑子抢东西,边疆必从严戒备。”
  樘华点头,又问:“从府里寄信给父王,最快要几日。”
  “若急件,通过各地哨口日夜轮换,两日便可抵达。”
  樘华道:“如此,着人磨墨,我要寄急件,能寄罢?”
  “二公子您要寄,必定能。”
  樘华深深看他一眼,他比管家立场要中立一些。
  江平原早令后面守着的仆从备下笔墨纸砚,并亲手磨好墨。
  樘华抓过笔,此时也顾不上恭敬客套,抬笔刷刷将阮时解的说辞润色一下后写下来,提醒他父王定要注意边疆外头的变化,做好战时准备。
  事态紧急,樘华并未多写,全部写下来就一张纸。
  景勋上前,“公子,我拿出去寄罢。”
  “等等。”樘华又抓过一张白纸,将信抄了一份,“事态严重,寄三份。”
  景勋张了张嘴,不知这二公子何出此判断,见他满脸严肃,不敢搭话,只静静在原处等着。
  樘华连写了三份,亲手漆了漆,封好后,道:“寄罢。”
  景勋点头,拿着信纸而去。
  顾恩德很快捧着只匣子出来,樘华一目十行地看完他父王最近寄来的信。
  信上十分平和,丝毫看不出暗流涌动的迹象。
  至于他大兄,寄来的信更少,信上寥寥几语,不过吩咐些事情,樘华甚至看不出他寄信时的状态。
  樘华轻吁口气,“备水,我要沐浴更衣去见圣上。”

  ☆、第29章 面圣

  樘华说要沐浴更衣时面色极为平静,仿佛去见圣上不过他平日常做之事。
  顾恩德惊讶地抬起脸, 他见樘华面色沉肃, 并无开玩笑之意, 不由小心翼翼劝道:“公子, 圣上岂是寻常人能见?您要不……”
  这一不小心可是要身家性命之事!
  他话还未说完,樘华平静地看他一眼,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顾恩德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了, 只得躬身行礼, “是。”
  樘华又道:“马车备好。”
  顾恩德忙应声。
  樘华带着江平原回他先前的院子,丫鬟们倒在,见他回来了极为惊讶,手忙脚乱地迎接。
  几个懒怠的小丫鬟还未起床,被同伴急忙叫去了。
  大丫鬟薄雾端上茶水来伺候, 小心问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方才。”樘华并无解释的意思, “备水备衣,我要沐浴。”
  薄雾见他面容冷淡,心中一凛, 忙低声应是。
  樘华未与她们多说,吩咐备水准备沐浴后便回了书房。
  薄雾带着几个丫鬟在箱笼里找衣裳, 樘华年纪小,这阵子正是长身量之时, 大半年未见, 他足足高了两三寸, 先前的袍子未必穿得下。
  薄雾左翻右找,最终只找到两身先前留了余量的内.衣与外裳,趁着水还未送来,带着几个手脚灵活的小丫鬟赶忙将布料放出,而后又烫又熨,好一番忙活。
  水还未送来,樘华与江平原用早点。
  樘华低声道:“平原,待会须得劳烦你送我去神武门,而后在那等着我,中午我若仍未回来,你便先回来。”
  江平原应声,而后轻声问:“公子,你此次前去,不会有何危险罢?”
  樘华拍拍他肩膀安抚道:“皇上乃我堂伯父,何险只有?再者,我父兄皆在边关,纵使看在他们面子上,皇上也不会为难我,放心罢。”
  江平原仍不大放心,动了动嘴唇,却未说出什么话来。
  那头水已送来,樘华草草用完早饭后去沐浴,时间来不及,他未洗头,只净了身。
  一炷香后,顾王府的马车从府里出发,缓缓向皇宫内驶去。
  本朝早朝为卯初至辰正,阶位高的大人们朝后仍得留在宫里处理公务。
  樘华去到东华门前时方辰初,他无官无职,守门的侍卫接到通报后还诧异了一下,不过仍照规矩层层给他报了进去。
  早朝未下,樘华不着急,令江平原将马车牵至靠墙处,自个眼观鼻鼻观心,坐在马车内想说辞。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外头北风呼呼吹,樘华抱着手炉子,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命令层层传出来,小太监小步快走过来传旨,说陛下有宣。
  樘华未见多激动,只道一句,“有劳公公。”
  “公子客气了。”
  樘华下马车前对江平原轻轻点头,而后跟着小太监走入宫中。
  他这种普通宗室子入宫并无优待,皇上能见他一面已看在他父兄面子上,因为得自己用双腿走进去。
  樘华抵达福宁殿时,皇上正在用早膳,待他行完大礼后,问:“你说边疆恐有异变,从何得出此结论?”
  樘华回禀道:“回陛下,小人昨夜做了个梦,梦见边疆惊变,而后有位道人告知小子,雪灾自北往南,连皇兜兜已遭了灾,草原上雪灾已极为严重。”
  “嗯?”
  “草原牧区最怕雪灾,一旦草原雪灾来临,牧民赖以存活的牲畜无法吃草,又常因暴风雪导致整群失踪,牧民与他们的牲畜冻的冻,病的病,只得集结大军,南下侵犯我大晟边疆,争取活命机会。”
  皇帝抬头看他,“只因一个梦,你便急急慌慌跑来求见朕?”
  樘华道:“梦只是预兆,小人在瀚海房读书多年,大晟立国以来未见雪灾,将士经验不足,恐怕不妙。”
  “若大张旗鼓告知边疆,却未见外敌来袭,你可知这便是欺君之罪?”
  樘华嗑了个头,再抬头时已换了称呼,“皇伯父,您知我父兄皆在边疆,小人比谁都情愿这只是虚惊一场。然而若真有事,小人事先得了预兆,却未往外说,那便是害国害民,樘华年纪虽小,却不做此等胆小无用之人。”
  皇帝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许赞赏,“勇气可嘉,过来陪我用早膳罢。”
  樘华行礼道谢,也不扭捏,轻轻过来跪坐在皇帝身侧坐垫上,等着下一步指示。
  身旁太监麻利地新上了套碗碟,另外小太监过来帮他布菜。
  皇帝一边用膳,一边问他一些问题,如梦中草原情景如何。
  樘华未去过草原,却学过地理,且高中地理将将学完,对几大草原皆心里有数。
  皇帝听他提起几大草原位置,又提草原场景,连那毡帐都描述得分毫不差,再听他说奶茶、烤肉、青稞时,心里已信了大半。
  到底是侄子,不算隔得太远,樘华先前又在瀚海房念书,这么多年来,他情况如何,皇帝隐约知晓,见他能说出这些,起码这梦不像编撰。
  皇帝越听神情越严肃,早膳后,他留樘华在宫内,而后宣大臣议事。
  几位心腹闻言都觉此事颇为荒谬,眼睛余光一交接,其中一位站出来,“陛下,顾二公子可在,可否宣他入内问一问。”
  皇帝早有准备,宣樘华进来。
  樘华望着这一干老臣,半点不怵,将自己的梦一五一十说出来,为装得像些,故做出回忆神情。
  大臣们你一句我一句,樘华对答如流。
  皇帝等他们问完,道:“诸卿意下如何?”
  其中一人道:“恐怕先圣先贤保佑,故入顾家子弟梦中提醒。”
  “胡言!子不语怪力乱神,此事干系重大,怎能依梦而行?”
  “既然顾二公子有警兆,也是上天佑我大晟,不妨发信提醒边疆诸将士。”
  “边疆有变,兵马粮草总得预先调动,岂能仅仅一句提醒?”
  樘华听他们争论,大臣们分两派,一派认为发信提醒边疆便够了,不必为一个梦劳民伤财,另一派则认为既有警醒,那便得做好万全准备。
  樘华站在一角,此时未有他说话的份。
  皇帝忽然点他名,“樘华,你来说说,你认为如何?”
  大臣们利眼看向他,樘华老老实实道:“小人梦中情形极为可怕,小人倾向于做好万全准备,若是虚惊一场,乃是大晟朝的幸运,劳民伤财,财物没了总能再挣。若不幸噩梦成真,朝中未做准备,边疆将士伤亡却不可挽回,且若消息传出去,朝中早已得预兆却未做准备,寒了将士的心,比财产损失更为可怕。”
  樘华在瀚海房那么多年,一直功课平平,皇帝也未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不由高看他一眼。
  诸大臣亦有所触动。
  接下来便无樘华说话的机会了,大臣们很快达成一致,决定一边飞鸽传书与边关诸将士,写清缘由,命他们小心防守;一边调集兵力,运送粮草,准备好后勤。
  樘华听到此处,松了口气,他大兄陷在北鹄何时能出来他不知,不过大晟愈强,周边诸国愈受震慑,哪怕心怀鬼胎,也不大敢行动。
  皇帝留樘华用午饭,又派人送他回去,与他一并送到的还有千两赏赐,并布帛珠玉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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