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传林等人惊讶董传芳的勇敢无畏,也暗地懊恼自己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忘记。若童家父母有一丁点良知,就不会联手将董传芳骗进童家。
这样的父母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惊雷直愣愣地击在童蒙脑门。
董传林他们是乐,乐董传芳保卫自我的无畏精神。
童蒙则是怒,怒董传芳翻脸不认人的狠劲。
虽然是骗婚,但他父母哪点对不起她,好吃好喝供着,知道她肚子有货时,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可她偏偏以德报怨,臭不要脸。
童蒙怒火中烧,把脑海中所有难听的话都往蹦。还好柳大人有先见之明,及时让衙役将他的嘴堵上,以免让污秽之语脏了王爷耳朵。
将嘴杂的童蒙搞定,柳大人接着办正事,问:“你说此话可有证据?”
董传芳哑声道:“小女曾为童家儿媳,是最好的证据。若大人不相信,可以将两人带来对峙。”女子身躯柔软,说话却刚正有力,令人钦佩。
多数骗婚者都是父母子女商量好一块儿唱戏,柳大人见怪不怪,但即使心知肚明,也得按理办事。
他刚吩咐衙役去找人,公堂外便传来一阵阵高喊声。
“草民愿意作证,董家女句句属实!”
“就是!街坊四邻谁不知道童蒙喜欢男的,给他面子不乱说还真当没人知道。”
“我也作证!”
……
有众多热心街邻作证,事情性质已变,找人回来变成压人回来,罪证初定。
在一声声谩骂揭穿声中,童蒙瘫倒在地,如霜后茄子奄奄一息。
衙役迅速将童家父母压到公堂,两人没见过如此大场面,还没等柳大人逼问,便主动承认罪状。
柳大人重拍惊堂木,一一将童家三人罪行宣读,并宣布按律法惩戒,董传芳与童蒙两人自今日起合离,各为自由之身。
在柳大人最后询问是否有异议时,董传林向前迈了一步。
他问:“柳大人,我想问——骗婚一事是否皆由童家组织,我二姐为受害者?”
柳大人应:“当然。”
他又问:“那为什么是合离而不是休夫?”
柳大人不解:“此话何意?”
董传林敛容屏气道:“合离是夫妻双方商量所得,乃和平分离。可今天这事儿完全因童家的自私自利引起,怎能算和平分离?若是和平分离,那还来公堂做甚?”
“这……”柳大人迟疑片刻,“言之有理。师爷,拟休夫书!”
董传林拱手又道:“草民斗胆,还有一事相求。”
“说。”
“张贴告示,将骗婚人及事由详细叙清,不仅要还女子一个公道清白,还要让后人引以为戒不敢再犯!”
这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一旁有更大的官坐着,这事儿柳大人不敢随意做主。
从董传林站出来和柳大人对话后,一直漫不经心喝茶闲聊的晖王抬眼认真瞧人。听到董传林话语中的压迫感愈发强烈,他勾唇笑笑。
“好一个引以为戒不敢再犯,准!”
话落,童家三人七魄全失浑浑噩噩,守了那么久的面子,这会儿全都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够粗长不?
第57章 第 57 章
照律法,童家三人被杖责。
本就屁股遭殃的童蒙雪上加霜,再次从衙役棍棒下爬起,裤子已是血迹斑斑,走路一瘸一拐。狂瞪董传林好几眼后,他心有不甘的狼狈回家。
萦绕在心头的死结逐渐解开,董传芳破涕为笑,直嚷嚷着要大吃一顿。
看到死气沉沉的女儿终于能畅怀大笑,董光承和刘月都打心底里高兴。他们商量着去集市上买几个好菜庆祝庆祝。
董传林和韩松对视一眼,说道:“爹娘,你们先回家,我俩先去薏草堂一趟。这事能成多亏了尹掌柜,我要好好谢谢他。”
“好,你一定要谢谢人家才是!”董光承唠叨了几句,带着媳妇女儿去买菜,走前又叮嘱道:“记得早点回家吃饭。”
送走家人,董传林和韩松大步往马车方向走去,尹掌柜已经等候多时。
县衙离薏草堂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下了马车后,董传林和韩松进了常去的隔间,尹掌柜则直奔书房。
小厮打来热水递上毛巾后退下,将门紧紧栓住,再次检查窗子,确定安全后韩松才彻底放心。
“这儿是尹掌柜的地盘,没必要吧。”董传林坐在凳子上,弯腰去掀自己的裤管,动作轻松自然,没有阻碍。
韩松将毛巾浸泡在热水中,“小心点总是没错的。”将毛巾拧半干,韩松在董传林面前蹲下。
露出的一截小腿依旧青黑成团,简单擦拭过后,韩松洗干净毛巾,叠好后敷在伤处上,用手掌紧紧压住。
“烫。”董传林忍不住缩脚。
“别动。”韩松另只手摁住小腿肚,不让他动弹。“一会儿就好了。”
董传林塌着脸不吭声,在热水中充分浸泡的毛巾滚热,热气一个劲的往肉里面钻。待韩松松手时,青黑处蒙上一层红纱。
接连重复几次敷烫,整个小腿都泛红,靠近膝盖的青黑处已经变成青红相接,看着就慎人。
方才还心狠手辣捂着热毛巾不放手的韩松这会儿有些心疼,指腹在上头点了点,“疼不?”
董传林:“不疼,烫。”
也不知怎么回事,毛巾的温度不算太高,没有到受不了的程度,不然韩松也不可能轻松地清洗毛巾。可董传林就是觉得烫,一整块皮肤都火辣辣的。
话音刚落,火辣辣的小腿感受到一股凉凉的清风,有些凉有些痒,直挠心窝。
董传林低头一看,韩松正朝着他的小腿吹气,一时间痒代替了凉,他耳尖霎时红透,小腿肌肉紧绷。
“不好意思,久等了。刚刚有点事耽误了……”尹掌柜着急地推门而入,看到两人温情的场面后声音骤然弱下来,不自然地咳嗽两声。
董传林忙不迭收回腿,催促韩松起身。
韩松不解地看他一眼,又没做坏事,为什么要慌张和做贼似的。他问道:“掌柜,药水拿到了吗?”
“拿到了,在这。”尹掌柜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敷烫好直接清洗就行了。”
韩松接过药瓶,洗净手后将瓶塞打开。
墨绿色的浓汁从瓶口流淌到手心,粘稠一团,散发着草药的清香。
把药汁覆盖在小腿处的青黑上,来回揉搓,片刻,泛红的皮肤逐渐变绿,绿到发黑的绿。
“哇,这个颜色像身重剧毒!”董传林咂嘴叹道。
“药汁里确实有毒/药。”尹掌柜没理会对面人的震惊,接着说道:“只是内服有毒,腿上没伤口便无碍。”
“你怎么不早说!”董传林瞪圆眼睛,连忙问道:“松哥你手上没伤口吧?还是我自己来吧。”
韩松摁住他的腿,正色道:“坐好。”期间手上动作没停,从上到下每一块皮肤都仔细揉搓。
尹掌柜自动忽略两人的互动,自顾自说道:“当时上药时我便提醒了,是你不听劝啊。”顿了顿,他又说道:“事情比想象中顺利,这伤都没派上用场,让你白遭罪了。”
董传林感受到敷在小腿上的手倏地僵住,他咧嘴道:“哪有,王爷不是瞧了一眼,有这效果就够了。”
说话间,韩松已经从头到尾将青黑处都揉搓一遍。他端来水盆,用清水洗净黏糊糊的药汁,再用毛巾擦干。
擦拭过后,小腿处的青黑完全不见,显现出原本的肤色,水盆中的清水变得混浊不堪。
处理完毕,韩松边擦手边问道:“尹掌柜,那两位兄弟还好吗?”
“他俩不会还在牢里没回来吧?现在在哪呢。”董传林说道:“我要好好谢谢他们,实在是太敬业了。”
当时那个鱼龙混杂的场面,要不是他事先知道他们是卧底,董传林还真会以为是有人看不惯来砸场子的,表情动作神态相当像。
尹掌柜道:“没事,屁股捱了几板子,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黑衣和灰衣男子做为从犯,被象征性的罚了几板子。念他们有功,尹掌柜发话让他们俩回去休息几天在上工。
没事就行,董传林松口气,“那拜托尹掌柜替我好好谢谢两位兄弟。”他又道:“没什么事,我们俩先回家了。”
尹掌柜拦住他,问道:“明天我要出发去制药村,你们和我一块走?”
掌柜都发话了,下属哪敢不从。再说事情都解决了,没理由继续赖在家里不干活。
董传林点头道:“可以啊。”刚说完,他又回头问:“松哥,你觉得怎么样?”
“行,我和你一起。”韩松垂头去整理他皱巴巴的衣襟,漫不经心地说道。
尹掌柜听完觉得好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董传林还这么黏人的。他挑眉问道:“回去要不给你们换间屋子?搬去住一块儿?”
“这……不好吧……”董传林突然有些羞涩,回头看韩松,心里有些小期待。
“不用了,多谢掌柜好意。”韩松刚说完,董传林的好脸色立马掉下来。
虽然早先就预想到这个答案,但一听他这么严肃正经地回答问题,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他撅着嘴瞪他,心里怨道——要不是怕打扰韩婶休息,你不让我搬我都要搬!
“换房间太麻烦。”住都住下了,娘亲已经习惯周遭邻居,没必要搬来搬去。韩松一本正经地补充道:“能否给换张大点的床?床太小稍不留神就掉下去了。”
换床?!
尹掌柜又气又笑咳嗽到脸涨红,缓过神幽幽道:“行啊,回头我让木匠给你们做一张。”
韩松语气极其自然地说道:“多谢掌柜。”
话完,他低头看捂着脸暗自偷笑的董传林,心里纳闷,搞不懂他在矫情个什么劲,不会睡觉的人又不是他,不换床万一掉床底下还得他来哄。
再次谢过掌柜,两人回家,一顿丰盛的晚餐正等待着两人。
吃饱喝足,小脸蛋红润的董传林醉醺醺地跟在韩松屁股后面,扯着他的衣角进屋。
今儿董光承特别高兴,特地买了一壶酒,非拉扯着大伙儿陪他一块喝酒。董传林本来不想喝,怕自己喝醉了又神志不清地乱说话。
可看见他们三人痛快畅饮,有说有笑,他又心痒痒,眼巴巴地盯着。
韩松看见他那幽怨的小眼神就想笑,把瓶子里最后一点酒倒进他的杯子。
董传林美滋滋地捧着酒杯小口小口酌,苦涩的酒尝出阵阵甜。
没成想,就这么两三口的量,董传林喝完就成晕晕乎乎的模样。好在饭前两人冲过凉,要不然韩松还真怕他在后院摔个狗吃屎。
喝醉酒的董传林又乖又糯,脱完外衣便往床里面爬,还一本正经的让韩松赶紧上来睡觉。
韩松无奈地笑,依他哄他。
待他躺下,董传林十分自觉地往他怀里钻,头昂起来看他,目光炽热。
“不是说困了,赶紧睡觉,明天还得赶路。”韩松轻声道。
“松哥”,董传林看了一阵开口,听到韩松“嗯”了一声他又说道:“明天、我想把我俩的事告诉爹娘。你说好不好?”
韩松愣了愣,长臂收紧把他往怀里揽,声音低沉,“好,明天我和你一块说。”
董传林美滋滋地笑,手指头忍不住往他腰上钻,一会挠一会抓,彻底安宁不下来,活脱脱就是个不受控制的醉鬼。
闹了一阵,董传林又问:“那你想好要和他们说什么没?”
韩松道:“你提个建议?”
“让我好好想想。”醉鬼醒了神,放空想了一阵笑嘻嘻说道:“你就说——董叔董婶真不好意思,我把你家小儿子拐走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醉鬼兴致勃勃极其不要脸地伸长脖子求夸奖。
“不应该是你把我拐走了吗?”韩松失笑,“一天到晚鬼灵精怪的在我面前瞎蹦哒,不给你笑脸便皱巴巴地看着我。”
“哪有!”董传林拒绝承认,这个原则性的事情绝不能妥协。即使真的是他,他也不承认!
董传林突发奇想,上手捏住韩松的两瓣薄唇,大发善心说道:“我在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认真地回答我。谁拐的谁?”
韩松任由他折腾,勾着唇抬眼看房梁,敛眉看被子,就是不正眼看他,更不正经回答问题。
酒意上头,董传林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居然这么不配合!
他眯起眼睛看韩松,阴阳怪气地说道:“是你不好好珍惜机会,别怪我。”话音刚落,他便松开手。
还没等韩松反应过来,刚解放的双唇再次遭殃。
两排白齿压住柔软的唇,温热的舌头从洞里探出头,从头到尾仔细地描绘唇瓣的形状,所到之地皆留下晶莹透亮的痕迹。
松嘴,董传林得意洋洋地说歪理:“嘴硬的鸭子被烤,嘴硬的韩松被啃!”
韩松边听他说,嘴角边往上翘,在他话音落下那一刻,他脑袋往前一凑。
将尖牙利嘴、油嘴滑舌全都吞咽入腹。
第58章 第 58 章
天刚蒙蒙亮,董传林一个鲤鱼打挺利落起身。
韩松睡眼迷离看他一眼,含糊道:“还早,再眯会。”
“不了,你继续睡,我等会叫你。”董传林穿上外衣出门。
韩松只当他是尿遁去茅房,没多理会,眼皮轻搭平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