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碰着身上的咬痕吻痕,陆北戈忍着不动。
危云白撑着下巴问他:“感觉怎么样?”
惜字如金,“不错。”
危云白挑眉,手指带水在他的背上划来划去,“喜欢吗?”
陆北戈喉结滚动几下,“……喜欢。”
“这种事情伤身,”危云白善解人意,“更何况还是承受方——即使你再怎么喜欢,我也会控制次数的。”
陆北戈松了一口气,若无其事道:“今天一天,我们出去。”
“如果你还能走的动的话。”
危云白笑道:“我今天一天都是你的。”
他并不担心陆北戈走不动路,毕竟在第一个世界当中,在草原王乌力措的身上,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天赋异禀。
那个异常凶猛的第一次之后乌力措还能健步如飞,那就更不用说现在了。
昨天拍摄完了摄影的工作,杰瑞的后期团队正在熬夜赶制,钱不能买到全部的东西,但能买到大部分人的时间,助理早上给陆北戈汇报,今日下午那边就能交出来成品。
危云白正用着早餐,他对陆北戈今日的安排保持着期待又愉快的态度,最优秀的陪游同伴,那说的就是危云白了。
陆北戈进了书房,片刻后走出,他拿着车钥匙,“走吧。”
带上准备好的帽子,危云白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门。
外头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时有微风吹拂,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陆北戈去开车,他让危云白等在原地,今日的行程只有他们两个,保镖最多远远跟着,许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然而久等车不来,危云白往车库的方向走去,转过一道弯,就看到陆北戈的车停在角落,他坐在驾驶座上,认认真真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敲响车窗,危云白眼尖的看到陆北戈口袋中露出的一小角的纸条,他恍若未见,只开着玩笑,“这位先生,可不可以搭个顺风车?”
“很可惜,”陆北戈低头拔下钥匙,“车坏了,我们去坐地铁。”
这会的地铁人不多,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自己对其中的流程不熟悉,只是摸索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就明白了方法。
他们都没有约过会,此时正儿八经的一齐前往各个传说中情侣必去的景点,真是既尴尬又好笑。
从当初危云白来过的电玩城,到备受欢迎的电影院和各大景点。
从手生到自然,相处逐渐随意,陆北戈行事果断,但他在学习去习惯于询问危云白的意见。
电影院内,在即将亮灯的前一秒,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危云白按住了陆北戈,轻轻吻在了他的唇边。
陆北戈手指微动,握着扶手,享受着他的吻。
直到天边染上黑色,做完了情侣约会能做完的一切,他们两人才风尘仆仆的再次坐上地铁回程。
精神亢奋,但身体是真的累,特别是陆北戈,到了傍晚的时候,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和想要“和危云白进行一次完美的约会”的执念。
所以只是草草的洗了一遍澡,陆北戈在碰到床的一瞬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危云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在床旁看了他半晌,缓步走向沙发,在他脱下来的外套口袋中摸到一个长长的纸条。
上面的字迹清晰潇洒,序号写的整整齐齐,1234567,全部都是列出来经过层层筛选之后的约会项目。
危云白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然后把纸条放回原处,他表情不变,进入了陆北戈的书房。
陆北戈的书房大而宽敞,摆设的书多种多样,书桌上一半摆设整齐干干净净,另外一半就显得杂乱的多。
危云白走到桌旁,随手拿过最上方的几张纸,上面字迹杂乱,全部都是各种“情侣间应该做的事”,“情侣间必去的晋江十大景点”。
被这里的主人抄到了纸上,再一个一个进行筛选。
危云白看了这张纸至少看了五分钟,系统奇怪,“云白?”
“还差最后一行字,”危云白念道:“他说我不喜欢高空,所以不能去玩高危游戏,系统,他为什么说我不喜欢?”
系统理解不了,但它问道:“那你喜欢吗?”
危云白放下这张纸,“或许以前不喜欢?谁知道呢。”
这张纸之后的好几张纸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备选方案,只是约个会而已,陆北戈究竟做了多少准备。
而在这些张纸之后,终于又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一本黑皮的本子,危云白没半点尊重别人隐私的自觉,正大光明的翻开了第一页。
龙飞凤舞的字迹飞扬。
“记录危云白。——陆北戈”
危云白挑眉,悠闲的坐下,翻开了第二页。
“早餐,他不喜欢喝牛奶。”
“他在丽皇看的书还有薄荷被送了过来,薄荷长势良好,他很喜欢。”
“晚餐,我端了杯牛奶给他,他装作很高兴的样子,牛奶的位置却离他最远。”
“他看书时喜欢待在窗边。”
“不喜欢烛光,不喜欢铁门。”
“不喜欢吃鱼。”
“喜欢吃无刺的鱼干。”
记录的日期就在前天,而他也不过是昨天才来了这里,这个黑皮本子上,却足足记了三页纸的东西。
“他说他什么都可以。”
无奈,“但他明明很难养活。”
“危云白。”
“我想记下三本关于你的东西。”
“你说三辈子,我会用这个记录告诉你,即使我是第三个,我也会比前面的‘我’更了解你。”
危云白的目光定在了第三页纸的最后。
那里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写字的人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他怕车。”
这三个字力透纸背,陆北戈用了几乎能按断笔的力气。
危云白摸着这三个字的深深痕迹,不难想象出这个男人当时的愤怒与心疼。
他甚至能想到男人不断深呼吸降下怒气,脖颈暴起青筋,一遍遍的质问着自己,“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他发生了什么!”
“我为什么不在!”
所以今天,他们没有开车。
系统是真的觉得有些神奇了。
里面关于危云白的许多事,它这个跟了三个世界的小伙伴都不清楚,但在这个本子上却写的密密麻麻,其他事也就罢了,它也和危云白日夜相处,只想知道陆北戈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了他怕车?
危云白表现的,和他潜意识的行为,怎么可能会怕车呢。
这个人心理强大到了一定程度,也冷心冷情到了一定的程度,系统终究还是憋不住疑问,“云白,你真的怕车?”
“……”危云白合上本子,摩挲着书面,闭上了眼,“啊,或许吧。”
第69章 霸总(15)
剩下的不必再看, 危云白离开书房,并没有回到陆北戈的房间, 他只是随便找到一件客房,站在窗边看着夜景。
外面挂着的月亮又圆又大,照的庭院中的一池水波光粼粼。
危云白看了水面半晌,突然勾唇一笑, 随即不再去看, 回到床上睡觉。
陆北戈满头大汗的醒来, 他坐起身, 安静黑暗的房间中除了他空无一人。
呼吸声缓缓平复,他拿起床头的手机,时间指向02:50。
夜深人静,陆北戈拉开床头柜里的一件像是车钥匙的东西,按下上面的红色按钮, 天花板上安装隐蔽的投影仪就在对面雪白的墙上放出了画面。
从他们进房,到陆北戈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然后是危云白走出房间。
陆北戈再次按了一下红色按钮,画面一转, 危云白走在走廊之上, 缓步走到了书房。
房间桌上的东西杂乱,最上方的纸张被人拿起,然后是那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黑白色的光芒映在陆北戈的眼底, 幽暗被带上了几分冷漠。
书房的监控摄像头背对着座位, 放出来了的画面就是那个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还有翻动着纸张的手。
陆北戈对上面的内容熟悉到任何一处角落。
那是他一笔一划写出来的东西。
除了危云白,就只有危云白。
可是看到了这些东西的危云白,走出书房去的却不是陆北戈的房间。
但凡危云白心中起上一丝波动,都不会是这样的平静。
陆北戈盯着画面的目光不动,情绪滔天翻滚,又一点点的恢复平静。
黑白画面最后定格在睡着的危云白身上,黑发凌乱,呼吸清浅,窗外从黑夜走向天明,直到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他的眼上,陆北戈才眨眨干涩的眼。
危云白皱皱眉,偏过头,躲过刺目的阳光,随后睁开了眼。
陆北戈看的认真,现在时间还早,画面右上方的时间显示的是早上六点出头,危云白皱着眉,“什么。”
系统激动的声音打颤,“这个世界的力量、天道的整体力量变多了。”
危云白皱着的眉落下,面无表情,“这么回事。”
“就是力量增强了,不是整体的力量,是全部的!整个天道的!整个世界的!!!”语无伦次,系统觉得自己要是个人类的话,这会肯定已经手抖脚软,“比如说这个篮子里面曾经有一千个苹果,我们可以拿走最小的那一个——但现在,这一千个苹果变成了十万个!甚至是三十万个!我们从只能拿走一个变成可以拿上100个,或者300个!”
这是多么大的力量啊。
没见识的系统简直都要被吓成乡巴佬了!
它继续颠三倒四的重复说着:“云白,这么多的苹果啊!你回家还不需要10个呢!”
然后只有系统一个人在嗨,危云白冷静问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土嗨的系统一愣,“对啊,为什么呢。”
它细细思索,“所有世界之间的规则很清楚,世界本身的力量无穷大,但为了不发生像我们这样穿梭在各个时空中的混乱者,世界会把力量化成两个部分,一个在外阻止别人进入,一个在内形成天道。”
“而我们所获得的就是内在的天道力量,接近天命之子的原因云白你也知道,一个是为了让我们不被驱逐,一个是为了力量。”
危云白起身拉上窗帘,双层的窗帘霎时间挡住阳光,整个房间乌黑,监控摄像头中的画面更是模模糊糊。
“这个世界没有其他的古古怪怪的力量。”
“而内在的天道力量至少增加了100倍。”
系统喃喃自语,它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到怎么会变成这样,内在的力量再怎么强,难道会比外面防护的力量还重要?
——但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好事。
之前获得的那一次天道力量不算,如果下次云白再一次获得天道力量,降下来的也是相当于上次那样力量的至少100倍的“苹果”。
如果、如果获得一次……
他们直接可以结束这次漫长的旅程了!
他们就可以回到云白的世界,而云白携带着这么多的天道力量,甚至不用特殊去做些什么,他所在的世界甚至会主动将云白选做命运之子——所有所有的一切,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收场了。
是很有诱惑力的大蛋糕。
危云白进入浴室,捧着冷水抹了把脸,冷不丁的问道:“至少100个的‘苹果’,如果天道力量想要改变我的想法,岂不是谁都阻止不了。”
“……”系统,“可是上个世界——”
上个世界的天道力量就没有,有的也只是乌力措那次而已。
系统有许多理由去说服危云白甚至是自己。
什么古代尊敬天地,所以古代世界的天道力量比现代天道的力量强的多。
什么乌力措是万里挑一的疯子,他这样用意志力影响天道的人,怎么可能处处都是。
可这些话堵在嗓子里,却一个字也都说不出去。
古代世界的天道比现代世界的强,可现在的天道力量已经强了百倍。
而乌力措,谁说陆北戈就没有他的执念……
心底一凉,刚刚越兴奋,现在就越发寒。
危云白没开灯,浴室比卧室还要黑,他洗漱完毕,穿着睡衣打开了门。
走到陆北戈的门前,危云白轻声进去,陆北戈此时还在床上沉沉睡着,他身上也是洁白松散的浴袍,此时经过一夜的折腾,腰带松散,裸.露的胸膛上面斑斑点点的痕迹遍布。
危云白关上了门,他斜斜靠在门板之上。
陆北戈没听见他的脚步声,危云白也不打算去喊醒他。
“上次天道的力量降下,”危云白忽而垂下了眼,长长的睫毛轻颤,“是不是也藏着改变我想法的力量。”
“怎么可能呢!”
系统原本被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听他说完之后就送了一口气,“你想想上一次——它改变你的想法,会往你的脑子里跑去,去很强硬,你会很疼。”
而上次,危云白感受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力量。
温暖、平静,转瞬即逝。
正是因为危云白知道,他才会更加无法对此保持怀疑。
他揉着眉心,再次抬起头来时,看着陆北戈的目光再也没有了之前一直带着的笑意,理智的伤人。
“那为什么。”
他慢吞吞的说道:“我会对他心软。”
难道是因为那盆薄荷或者是那句花语?
还是因为陆北戈泛红的眼,亦或是,“我不会让他看见这些东西”,“那我就忍着”,还是“他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