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直接御剑飞行抵达秋水城。
陶然然只觉得整个人突然悬在空中,还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偷偷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吓得立马闭上眼,紧紧抓着身下的坐垫。
陶然然也不知自己究竟坐了多久,忽然听见耳边传来阵阵鸟鸣,还有潺潺的流水声。心下好奇,掀开车帘,看见堆积落叶的土地,便放心走了出来。
抬轿子的几个人全部消失了,陶然然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被骗了,这荒山野岭的,该不会是要?”话还没说完,陶然然只觉得脖子间泛起凉意。
对面小溪有块巨石,石头上正坐着一位红衣男子,眉眼如画,双眼紧闭,正在打坐。
陶然然被吸引了目光,想走上前瞧瞧,结果踩到裙子,狠狠摔在地上,头上的凤钗也摔在地上,这正是沈海月送他的。
陶然然一阵无语,捡起发钗,攥在手中,艰难地爬起身,?2 页, F鹣氯梗罅艘桓龇蚀蟮慕幔冻隽教醢尊耐取R皇奔渚醯们崴闪诵矶啵杖蝗徽獠旁俅瓮白摺?br />山间温度较低,湿气大,天色渐晚,淡淡的水汽涌起在男子周围,仿佛遗世独立的仙人。
陶然然玩心大起,默念几句咒语,天上突然掉下粉色的花瓣,带着淡淡的香味,这可是他在百川学会的唯一法术,容易上手,只需念段咒语。
“对面的公子,相逢既是有缘,不若从了本姑娘,咱们做一对快活鸳鸯,如何?刚好咱俩都是红衣,便可直接拜了堂去,从此浪迹天涯,男耕女织的。”陶然然吹着口哨,戏谑道。
只见那男子睁开眼,缓缓起身,朝这边走来。
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这也使得陶然然更加清楚地看清这人的模样。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俊美的人?个子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要多些,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尊贵的气质,一身红衣也难以掩盖身上那股清冷。
“恭敬不如从命。”男子淡淡道,然后从陶然然手中将那凤钗夺了过来,插在发髻中,又弯腰解开下裙上的结。
陶然然整个人都呆住了,久久不能回神,他这算不算给陆鹤青戴绿帽?
作者有话要说:
文正常情况下一般九点左右更新,周末的话,看心情吧,毕竟懒癌上来,啥都不管了。^_^
第4章 夫妻
陶然然回过神,连忙往旁边挪了几步,干笑几声,道:“嘿嘿嘿,闲着无聊,说笑的,小女子今日可是要成亲的。”说到这,陶然然顿了一下,掏出袖里的丝帕,擦试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公子不知道,小女子今日本是要与夫婿成亲的。谁知遇到山贼打劫,轿夫全跑了,独留一人在这荒野山林。人生地不熟的,眼瞧着天色也暗了下去,这山间也不知有什么野兽,一时间乱了神,便瞎跑起来,遇见公子实乃惊为天人,想让公子注意到奴家,便言语过了点,还望公子恕罪。”
陆榆面色微沉,薄唇轻启,准备打断陶然然。
陶然然现在正说在兴头上,哪里停得下来,“公子不知道,我与夫婿,可谓是郎有情妾有意,不料他得了怪病,时日不长了,本想借着此次成亲冲冲喜,谁知道。”说到这,陶然然声音哽咽了,“公子有仙人之姿,心肠定也如仙人般,还望公子能把小女子带出去,成全小女子与夫婿这段良缘。还有,之前那话都是戏言,公子莫要计较。”
“时日不长?”陆榆皱了皱眉。
”嗯?嗯!对对对。”陶然然愣了一下,然后猛点头。
陆榆对上陶然然的眸子,语气微冷,道:“那好,便回去成亲。”
陶然然总觉得这话哪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好附和道:“好好好,多谢公子了。”
陶然然正开心自己抱到大腿了,想着下山之后该怎么谋生。
看出陶然然的出神,陆榆上前一步,直接将他横抱起,足尖轻点,朝远处飞去。
“哇,好帅!”听着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陶然然忍不住在心里夸了一句。
眼前景象瞬间移动,忍不住抬头往前看,一级级的台阶由下而上,穿过山峦,掠过云端,末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在竹林的掩护下,是一座雄伟的建筑,左右两侧各有一道瀑布垂直倾泻。
这是哪呢?就在陶然然疑惑不解的时候,他们着地了。
抬头看着一旁巨石上刻着的字,陶然然无奈了,这字他不认识。
陆榆牵着他的手,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步入院内,四周张灯结彩的,房梁上挂着的红绸随风扬起,落日的余晖洒在高悬的红灯笼上,增添了几分喜庆。
沿路看见许多穿着一样的人,黄白交错的衣裳,陶然然莫名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直到陆雨眠走过来的时候,这才记起。
“宗主,那些人正在后山受罚。”陆雨眠拱手道。
陆榆微微颔首,道:“每日送一餐便可。”
“是。”陆雨眠道。
那几个受罚的弟子,便是担任此次迎亲轿夫,由于修为不够,半途中将陶然然给弄丢了,惹得陆榆大怒,便被罚在后山思过。
远处的陆易春大步走过来,喘着粗气,对陆榆行礼,“宗主,几位长老已在堂前候着,说是吉时已到,就差宗主与夫人了。”
“陆鹤青?”陶然然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敢情他之前调戏的就是他的夫君?这里是众玄,完了,他还说自己夫君时日不多了,完了完了,要遭殃了。
陆榆点点头,没有再多说,拽着陶然然朝成竹堂走去。
大长老素来古板,脾气有些直爽,看着姗姗来迟的二人,拿着手里的拐杖瞧着地,没好气道:“成个亲还这么磨蹭!”本来与百川联姻他便是不赞同的,一来对众玄无益,二来陶然然在外的声誉也是有所耳闻的。
“我说陆初阁,人家孩子都不急,你急啥?我算过了,今天一整天,都是吉时。”二长老陆远书不紧不慢地说着。
陆初阁不满地瞪了眼陆远书,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星星看月亮,就不会多花点时间干正事。”
“诶嘿!我那是夜观天象,怎么?羡慕么?改天带你一起啊?”陆远书不服气地回道,“不好意思,差点忘了,你眼花,路都难看清。”
陆初阁:“……”他大度,不计较。
好在陆榆二人终于赶到了。
“长老,叔公。”陆榆对着二人拱手道。
“嗯。开始拜堂吧。”陆初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语气微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陶然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人送去新房了,陆榆紧接着就想跟上去,却被陆远书给拦住了。
“侄孙今日能如愿,老夫我也帮了不少忙,这人已经在了,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急这一时。好歹你大喜,就不能陪叔公我这老人家多喝几杯?”陆远书调侃道。
陆榆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好。”
陶然然坐在榻上,满目的红色,烛台上燃得正旺的喜烛,落下一颗颗红泪。
除去陶然然,屋里再无一人,陶然然干脆起身打量着屋内的布置。一架山水屏风将室内分成里外两部分,绕过屏风便是大门,门边摆着两盆植物,往左摆着书桌,桌后是书架,上面堆着厚厚的书本。空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闻起来很舒服。
窗棂处传来细微的响声,陶然然推开窗一看,借着走廊处的烛光看清来人,只见一位十一二岁的孩子,穿着有些古怪,不同于其他弟子那般的黄鸭装,他胸前的衣服上缝着一块红肚兜,肚兜上的绣着的金鱼已经脱线,绣工倒是有些蹩脚。看得出来也已经有些年头了。这孩子模样倒是秀气,就是穿得太那啥了。
“你是哥哥的娘子?”陆沉舟歪着脑袋,好奇地问,眸里闪烁着单纯。
陶然然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像是的。”
陆沉舟嘴角咧开笑容,从身后端出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放着两个猪蹄,香味直逼鼻尖。
陶然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问:“给我的吗?”
陆沉舟回道:“是的,我叫陆遇,字沉舟。嫂子,我哥哥很好的,希望你们百年好合。”
陶然然接过盘子,客气道:“那就谢谢你了。”
前方传来脚步声,陆沉舟一个激灵,脚底抹油般逃走了。
陶然然不明所以,却也没多管,把盘子放在书桌上,人坐在地上,背靠桌角,拿起一个猪蹄,大口咬起来。除了早上塞了几块糕点,就再没吃过东西,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衣服袖口过于宽大,总是会挨到猪蹄上,陶然然嫌麻烦,干脆把大袖衫给脱了,开开心心地咬着猪蹄。
“夫人。”头顶传来一声轻唤。
陶然然手一僵,抬起头往上看,只见陆榆正盯着自己。
“嘿嘿嘿,要不要来一个?”陶然然指了指桌上的猪蹄。
顺着陶然然指的方向看去,陆榆眸光微黯,道:“日后莫要搭理他。”
“好吧。”陶然然顺从地应了句,低下头打算继续啃猪蹄,哪料脖间一紧,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还不待反应,便被人搂进怀中,唇边传来温柔的触感,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
“可还满意?”好一会儿,陆榆才松开陶然然。
陶然然整个人现在晕乎乎的,他被一个男人给吻了,可碍于自己此刻的身份,还不能发作,只能憋着,再加上之前的丢人现眼,实在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夫君在上,妾身不懂事,还望夫君莫怪。跟了夫君,日后定当三从四德,为夫君生个十个八个娃的。”陶然然学着以前电视上古装剧最常见的撒娇方式,还配合地摇了摇身子。
“确定?”陆榆微愣。
陶然然也不知道陆榆指的是哪个,胡乱应道:“自然是了。”
陆榆移开视线,道:“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陶然然很纠结,这么跟陆榆睡,合适吗?
陶然然没多想,直接被陆榆勾着脖子放倒在榻上了。
四目相对,陶然然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声,苍劲有力,面颊发烫。
“夫……夫君,你看,咱们今日才初次见面,将这样,不好吧?”陶然然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初次?”陆榆反问了一遍,语气暗含不悦。
“难不不是?”陶然然不解道,之前陶肆也说过二人并未谋面。
陆榆一动不动,漆黑的眸子里映照出陶然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就在陶然然打算豁出去的时候,陆榆忽然起身,拂袖而去。
陶然然扶着一旁的栏杆坐起,有点莫名其妙,他这是不是算是新婚失宠了?
那样的话,实在是太好了!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安安静静的在这里过日子了。
夜色渐浓,凉亭里一抹修长的身影在月光衬托下显现出一丝忧伤。
陆远书喝了些酒,毕竟年纪上来了,脑袋有些昏沉,便出来散散步,醒醒酒意,看见亭内的身影,抬脚走了上去。
“怎么?大喜之日不在房内陪你娘子,在这里发呆做什么?”陆远书拍了拍陆榆肩膀,问道。
“叔公。”陆榆转过身。
“你与他是命中注定,当年你偷了陆初阁那厮的犀角,与他见面,便已经开始了。”陆远书语重心长道,“你本命中无姻缘,谁知多了个他。”
陆榆垂眸,道:“他,也好。”
陆远书闻言,笑骂道:“你们加上现在也就才见了第二次面,就说他好,是不是太假了。”
陆榆默然,良久道:“我的,就好。”
“嘁!”陆远书撇撇嘴,“这话别对我这糟老头子说,跟他说去。”
陆远书哼着小曲儿,把玩着一旁盛放的鲜花,忽然想到一件事,戏谑道:“你橱里放着的女装多,还是男装多啊?要不明日让易春去镇上买些胭脂水粉来?听说他很喜欢这些。”
陆榆睨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第5章 野心
清晨,阳光钻进窗缝,在地面留下光辉。树枝上觅食归来的鸟儿正吃得欢快。
陶然然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哼哼唧唧了一会儿,又再度闭眼睡了过去。
陆榆下完早课,轻轻推门走进屋,将袖里的瓷罐放在梳妆台上,余光瞥见榻上裹着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的人,大步上前,直接掀开薄被,目光一沉,道:“衣服呢?”
从陆榆进来那一刻,陶然然便已经醒了,只不过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只好闭眼装睡,可惜已经装不下去了。
陶然然猛地睁开眼,心下一惊,立马双手环住胸,躲进角落的被子里,期期艾艾地说了句:“羞……羞死人家了。”
陆榆:“……”
昨晚实在太热了,陶然然干脆把衣服脱光,只穿了一条里裤睡觉,哪知道陆榆会直接掀被子,上半身被看光了,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你都看去了?”害羞之余,陶然然差点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
陆榆面无表情道:“嗯。”
“怎么样?”陶然然试探性地问道,心里暗自期望着别被怀疑。
陆榆:“小了。”
陶然然愣神之际,只听见陆榆继续说道:“该补补。”
“啥?”陶然然一头雾水,顺着陆榆的目光看去,那分明是自己下半身,顿时一个激灵。
陆榆看了陶然然许久,方才收回目光,转身道:“众玄不允晚起,夫人抓紧。”说完,转身离去。
眼瞧着陆榆走远,陶然然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拽过栏杆上挂着的里衣穿了起来,再伸手从枕头下将那塞满棉花的两团假胸绑在自己胸前,打开橱柜,在一众相同颜色的衣裳里随手拿了一套穿上。然后走到镜子前,看见一个青白交错的小瓶,打开一看,竟是胭脂,还有着淡淡的花香,比之前他在西洲买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