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然自乐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重生]—— BY:沐家阿年
沐家阿年  发于:2019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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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然无力扶额,坐在木凳上,打开桌上摆着的瓶瓶罐罐,挨个闻了闻,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用手指轻轻摸了点罐里的东西,对着铜镜,往脸上涂去,最后还不忘记将嘴唇也染红。
“嗯,还不错,比刚才好多了。”陶然然满意地点点头,相比于方才的模样,确实是好多了,脸上不再是通红一片,而是淡淡的粉红,不过也就只是好看了一点而已。忽然瞥见被子上那两块东西,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边一个塞在胸前,捏了捏。
一番打扮后,陶然然打开门,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完全注意不到身后婢女眼中的诧异。
一路的荷花,风吹来淡淡的荷香,陶然然不禁闭上眼深吸了几口。
“阿适?”身后传来温柔的呼唤。
陶然然转过头,一看是陶肆,笑道:“大哥。”
陶肆眸里划过一丝惊讶,他这弟弟性子生闷,不喜说话,偏生喜欢穿裙子,碰上好看的男子便傻笑,门中弟子皆被他扰了个遍。整个西洲的男子见了他便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他瞧去,惹人笑话。
“明日众玄派弟子来下聘,介时你可要注意点。”陶肆提醒道。
陶然然这才想起来,眉头一皱,道:“大哥,可以退婚吗?”
“自是不可,众玄愿与百川结亲,便是瞧得起咱们,怎可拂了他面子?更何况,也没有那说不的资格。”陶肆缓缓说道。
陶然然踮起脚,在陶肆耳边轻声说道:“可是,我是男的啊,怎么嫁?”
陶肆眨了眨眼,道:“这事只有你我知晓,更何况,阿适,你这身装束可是穿了十多年了,从未有人怀疑过,大哥相信,你定是可以瞒过去的。”
陶然然脸一垮,“大哥,真的没别的办法吗?”
“没有。”陶肆摇摇头,“陆鹤青指名道姓要你。”
陶然然捏了捏自己的脸蛋,戏谑道:“难不成是被我这美貌给深深折服的?”
“噗嗤。”陶肆忍不住笑出声,“许是如此。”
两兄弟闲聊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去。
月上中天,夜莺躲在树上欢快地叫着,扰乱夜里的安宁。
一个漆黑的身影翻过高墙,肩上背着一个圆鼓鼓的包,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阿适。”一抹修长的身影走近,手上提着灯笼,温和的面孔显现出来。
陶然然坐在草地上,喘着粗气,将包袱藏在身后,尴尬地笑道:“大哥还没睡呀?”
陶肆但笑不语。
陶然然微窘,挠着脑袋,想着该说啥。
“你那些不值钱。”陶肆出声道。
“啊?”陶然然回过神。
“你包里那些东西,我们百川袖里只有清风。”陶肆说道。
陶然然沉默了,他搜遍了屋里都没看见银两,便想着这些花瓶应该值钱,便全部塞了进来,可以拿去当铺换钱。
“阿适,别跑了。”陶肆劝道。
陶然然低下头,弱弱地应道:“好。”
“来人,送大小姐回屋。”陶肆对后面的人说道。
于是,陶然然连同着他带的那些花瓶一起回到了原先的屋子,将屋子里里外外打量了个便,得出一个结论:果然很穷。摆着的桌椅都有破损,屋顶的漏洞还挺多,可以透过洞看见星星。
陶然然干脆也不想着逃跑了,反正就是嫁,不暴露身份的话,在旁人眼里就是丑点的姑娘,好歹是个女的。众玄是仙门魁首,应该很有钱,以后的日子,想必很是舒坦。
翌日,百川大门口,所有弟子分成两列,站在门的两侧,衣冠整洁,目光齐聚一处。
陶肆一身粉衣站在中央,微风吹起两边的鬓发,唇角的笑容始终不变,温暖、柔和。
只见前方有两位少年走近,面容清秀,身着黄白相间的衣裳,头发用玉冠束起,玉冠上系着长长的流苏垂于脑后,背上背着淡黄色的弓,腰间配着剑。一个看起来沉稳些,一个比较开朗。
二人立于陶肆前止步,拱手道:“在下众玄陆雨眠。”
“在下陆易春。”
陶肆回礼道:“陶肆,陶长亭。”
“陶宗主,今日吾二人奉宗主之命前来下聘,由是路途遥远,东西繁多,还需过几日才到齐,望陶宗主莫怪。”陆雨眠说道。
陶肆摆摆手,道:“自是不会,二位远道而来,厢房已备妥,还请二位休息片刻。”
“既是如此,那便多谢陶宗主了。”陆雨眠带着一丝感激地说道。
陶然然把摇椅搬到了院里,懒洋洋地躺着,晒着太阳,本想去前院凑热闹,可是陶肆早有防范,派了一堆弟子拦着,无奈,只好回来了。
墙外一道声音吸引了陶然然的注意。
“雨眠,听闻陶家的这位姑娘长得奇丑无比,却又偏偏喜欢作怪,见着模样俊秀的公子便扑上去,你说宗主为何会看上她?百川跟众玄比,完全就是云泥之别。”陆易春一路打量着四周,嫌弃地说着。
“不语人是非。”陆雨眠提醒道。
陆易春撇撇嘴,道:“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陶然然听了这话,不禁好笑,在他的地盘说他不好?定是要好好玩玩那人。刚好那两人住所与他这隔了道墙,计上心来,回屋对着镜子涂抹一阵,柔然后拿了块布盖在头上,推开后门,悄悄往另一个院子走去。
众玄弟子皆有午休习惯,用过午膳后便早早睡了去。
陶然然摸索一阵,看见两个人躺着睡得正香,低头轻笑几声,然后走近,伸手推了推谁在外头的陆易春。
陆易春睡得正香,没有一丝反应,陶然然掐起他的肉,旋转一圈,然后将自己头上的布扯去。
陆易春吃痛惊醒,睁眼便看见一张红得渗人的脸出现在眼前,张着血盆大口,眼睛周围都是黑的,心下一凛,拔起榻边的剑便欲朝他刺去。
好在陶然然眼疾手快,立马跑开了,指着陆易春骂道:“你这小子真不长眼,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
陆易春呆住了,傻傻地看着陶然然,脑中涌现了一个惊人想法。
陆雨眠也醒了,看清楚陶然然的装扮,嘴角轻抽,不确定地喊了声:“陶,陶姑娘?”
第3章 出嫁
陶然然故作高傲地扬起头,双手插着腰,不屑道:“认得本姑娘就好。”
陆易春不可思议地看着陶然然,然后迅速移开目光,还真是丑爆了,心里开始替自家宗主抱不平,好好的,选这个丑八怪。
陆雨眠眸光微闪,起身对陶然然拱手道:“不知陶姑娘进在下二人这院子,是何故?”
“何故?”陶然然挑了挑眉,“背后不语人是非,这道理二位该懂吧?在别人屋檐下,还应管好自己的嘴。”
陆雨眠已知晓之前的话被陶然然听去,他们理亏,应当赔罪。
“还望姑娘见谅。”陆雨眠说道。
陆雨眠这么彬彬有礼的,陶然然还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转过头看见坐在榻边的陆易春,嘲笑道:“小子,自己的嘴巴好生管着,这次,本姑娘便不与你计较。”说完,抬脚离去。
陆雨眠看了眼陆易春,淡淡道:“陶姑娘的话,你可曾记下了?”
陆易春低下头,喃喃道:“记下了。”
眼瞧着婚期越来越近,陶然然愈发闲着,这几日对这里也更加熟悉了,一个拿着杀猪刀闯入仙门榜的家族,即便是最后一个,好歹也算仙门。周围环境也还不错,到处都是栽满荷花的池塘,夜里蛙声一片。
“然然!”一道清脆的女声由远及近传入耳中。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白衣少女款款走来,五官精致,眉如远山,朱唇轻启,一双杏眼里散发出动人的光芒,许是跑久了,两腮微微泛起粉红。一缕秀发垂落下来,随风轻抚着脸颊,多了一丝俏皮可爱。步摇垂下的流苏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这个人陶然然已经见过三四次了,天河沈家唯一的女弟子,沈海月,那个放言要嫁给陶肆的姑娘,三天两头往百川跑,明明西洲与长风隔着千山万水,可这姑娘丝毫不在乎,多少次兴冲冲地来,却又扫兴而去,不过她那股不服输的韧劲还是很让人佩服的。
“沈姑娘。”陶然然放下手中的瓜子,起身相迎。
沈海月从袖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陶然然,笑道:“后日便是你的大喜之日,我这不是来给你添妆嘛。”
这锦盒单从外观上看便能识出不是寻常之物,陶然然将锦盒放入宽大的袖里,羞涩一笑,“多谢沈姑娘了。”
沈海月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提起裙摆坐下,拿起桌上的杯子倒茶喝,道:“什么谢不谢的,多见怪,我可是准备当你嫂子的人。”
“也对。”陶然然点点头。
沈海月放下杯子,盯着陶然然看了一会儿,然后摸着自己那如豆腐般光滑的肌肤,叹道:“能嫁给陆鹤青,你上辈子是积了多大的善啊。”
陶然然眨了眨眼,无辜地摊手道:“没办法,姻缘天注定。”
沈海月闻言,不禁嗤笑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
陶然然嘿嘿一笑,脸上那扑得厚厚的粉都掉了些。
“陆鹤青究竟何许人也?”陶然然将压在心底多日的问题给问了出来,本想等嫁过去后自己慢慢摸索,可听到沈海月的话,勾起了无限的好奇。
“以后你少关注点胭脂水粉,青年才俊,跟你大哥好好学学。”沈海月鄙夷地看着陶然然,“陆鹤青,名榆,众玄宗主,十一岁父母双亡,继承宗主之位,将几近没落的众玄发扬光大,使得所有人对他心悦诚服。凤表龙姿、出类拔萃,只不过为人清冷,使得姑娘们黯然神伤。”
“这么说来,我真是捡到宝了?”陶然然出声问道。
沈海月翻了翻白眼,道:“废话。”
陶然然单手撑着脑袋,眼睛直直盯着一处,在想着日后在众玄如何安然度日。
沈海月见状,起身离去,她可没忘了自己来这的真正目的。
婚期如约而至,卯时不到,月亮还悬在天上,夜色还未散去,陶然然却被人从舒适的软榻上拖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坐在了凳子上,眼睛都睁不开,嘴里不时嘟囔着。
沈海月从全福婆婆那拿来绞合的双线,凑近陶然然的脸,唇边扬起一抹坏笑,手用力一拉,只见陶然然“噌!”地一声弹跳起来,捂着脸直呼:“哎哟,疼疼疼。”
“嗯,不错,终于醒了。”沈海月双手环胸,得逞地笑道。
陶然然现在的困意消失殆尽,拼命揉着脸,待脸上的痛意消散得差不多的时候,说道:“我说沈姑娘,今日我好歹也是新娘,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啊。”
“你也知道你是新娘,我在这累死累活的给你梳妆打扮,你却睡得香甜,这算什么理?”沈海月没好气地说道。
”好好好,我不睡了。”陶然然回道,然后转过头对着一旁的全福婆婆讨好地说着,“婆婆,您可要温柔点。”
全福婆婆眉眼一弯,柔声道:“好。”
开面在陶然然龇牙咧嘴地呼痛下终于结束了。
由于今日有沈海月在这,是以妆面这事就轮不着陶然然亲自动手了。
沈海月打开妆奁,将胭脂水粉取出摆在桌上,逐个往陶然然脸上抹去。
差不多一炷香后,沈海月终于停止了手上的活,细细打量着陶然然,五官端正,面容比较清秀,不同于旁人的眸色倒是为这脸蛋增添了几分看点,额间的花钿比平常还更耀眼。火红色的嫁衣穿在身上,衬得身姿愈发修长纤瘦,衣上绣着大簇的牡丹,显得雍容华贵。
“真是羡煞旁人啊。”沈海月眸里的羡慕抑制不住。
陶然然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时间呆住了,要不是知晓自己为男儿身,还真会以为这是哪家的娇娥呢。
外头传来热闹的喜乐,沈海月回过神,拿起挂在屏风上的盖头,盖住陶然然,然后搀着他走出门。
陶肆一直在门口候着,看见门从里面被打开,看着走出来的陶然然,隔着薄薄的盖头,依稀只能看清轮廓,眸子突然红了。
“阿适。”陶肆轻唤一声,这声带着不舍与无奈。
陶然然刚想开口,却见陶肆半蹲着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肩头,道:“这一路,就让为兄背你出去。”
“好。”陶然然松开沈海月,双手圈住陶肆的脖子,双脚从一层又一层下裙的包裹里抬了出来,环住陶肆的腰。
陶肆起身,背着陶然然往前走,走得很慢,话却说得很快,带着哽咽,道:“阿适,记住,在众玄一定要好生收敛性子,你这身份也给我守护好,若是被发现了,便回西洲,咱们百川虽弱,可护着一个你,足矣。”
陶然然只觉得鼻子一酸,“好,记下了。”陶肆对他,是真的好,让他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
“本来答应陪你把西洲所有的莲子都给采了晒干熬汤喝,哪里料到莲子采了一半,你便嫁了。”陶肆遗憾地说着,“母亲临终前让我好生照顾你,我本想着这一辈子你就待在我身边,去哪都随我一起。可惜啊,不能如愿。”
陶肆说了很多,直到送上花轿,这才止住。
“阿适,好好照顾自己。”陶肆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陶然然掀开盖头,对上陶肆的双眸,声音微微颤抖,道:“保重。”
花轿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影了,陶肆这才收回目光,余光瞥见身旁的沈海月,微微错愕,道:“沈姑娘还不走?”.
“去哪?”沈海月被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众玄。”陶肆回道
沈海月了然,挽着陶肆的手,羞涩道:“沈浊去了,我自是不必再去。再说了,我可是特意来看你的。”
陶肆闻言,眼里划过一丝难以言明的神色,拂开沈海月的手,迈开步子朝前方走去。
沈海月毫不在意,继续跟上。
众玄位于秋水城,与西洲相隔数里,为了不浪费时间,迎亲队伍全是众玄弟子,陆鹤青没有亲自来,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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