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剪红线[穿越]完本[古耽]—— BY:龙珺
龙珺  发于:2018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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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驰骋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终于停在一座半旧的三合院前。
许是听见马蹄声,两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从院内跑了出来,被坐在车前的程梓煜瞪了一眼,瞬间抖了抖,一转头又跑到院前的榕树后边,悄悄探头张望。
程梓煜跳下马车,掀开车帘,一下便对上苏念柔的双眼,两人俱是装作若无其事般偏开眼。
跟在苏念柔身后下了马车,聂源枫和穆谣抬眼打量这处三合院,大概是很久没人住,有几处窗户看出来是刚糊上,不过胜在地方宽敞整洁,等多些人气,估计就会好起来。
“阿玲、阿文,过来姐姐这里。”
苏念柔笑眯眯朝躲在树后的两个孩子招手,两小孩怯生生地看了她身旁的三人一眼,硬是又往树后钻了钻。
看了有些丧气的苏念柔一眼,穆谣问道:“这就是收留的那两小孩?”
苏念柔半是无奈地点点头,一边示意三人往里面走,一边说:“他们俩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之前一直流离失所,在街上发现他们的时候,身上还有些烫伤和棍伤,怕是吃了不少苦。”
四人鱼贯踏入三合院内,苏念柔抬手指着眼前的院落,如数家珍般介绍道:“正中的堂屋改成学堂,左右分别是仓库和厨房,为了省地方,餐厅和厨房并在一块;东西厢房全是卧室,最多可以安置十个小童,五个大人。”
聂源枫问道:“目前还缺些什么物资?”语罢悄悄给程梓煜递了个眼色,让他暗暗记下。
“我想想,被褥粮食都有了,还得采购些种子和农具。”苏念柔抬眼望向门外,那两个小孩远远跟在四人身后,还是不敢上前,她叹了口气,又说:“其实最缺绣工好的姑娘,你看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没人有空给他们补一补。”
“明白了,”穆谣四处打量,这地看起来是不错,但隐患还是不少,他想了想,斟酌说道:“这里没修栅栏,里面又全是手无寸铁的妇孺,若是碰上歹心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苏念柔显然没考虑到这点,经穆谣提醒,才察觉安全是个大问题,脸上掩饰不住焦急,问道:“那我今晚回颜府的时候问问颜大公子和赵师爷,让他们赶紧让人来加一圈栅栏?”
“如果不方便的话,让梓煜帮忙也可以。”聂源枫怎会放过这个机会,用胳膊撞了撞程梓煜,补充道:“顺便带几条狗过来看门,这样就万无一失。”
明明全程乖乖跟着聂源枫和穆谣身后,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却被安排了一个接一个的任务,程梓煜僵得跟木头一样,心里翻了一个又一个的白眼,只气鼓鼓不吭声。
听见聂源枫的话,苏念柔破天荒看了满脸不爽的程梓煜一眼,撇了撇嘴,不情不愿拱手道:“那便辛苦程公子。”
院里的一切看得差不多,时间也不早,穆谣才想跟聂源枫说差不多该回去,身旁的聂源枫这时偏过头神秘地对他一笑,拍了拍他的手,俯在他耳边说:“等等。”
正好奇他要做什么,便见那人提气跑了两步,一跃上屋顶,转眼掠身到藏在树后的两个小孩头顶,一反手扔了几个绿色的小玩意下去。
他身姿潇洒,衣炔飘飘,立于瓦上,墨色长发放肆飞舞,有如翠柏迎风。
只听见那两个小孩双双发出一声惊呼,又见他纵身跳到树上,两个小孩目不转睛地追逐他的身影,脸上从惊讶变成了崇拜。
等他跳到两个小孩的跟前,对他们摊开手掌,便见两个孩子兴奋得手舞足蹈,似是得了什么宝物一样。
苏念柔看呆了,不由得感叹:“没想到袁师爷这么会讨孩子欢心。”
“我也没想到。”穆谣莞尔,之前真看不出聂源枫这么喜欢孩子,难怪没成亲就想着收养的事。
看向那人的眼神越发温柔,穆谣不自觉笑着往他走去,苏念柔本也想跟着,却听见程梓煜轻咳一声,别扭说道:“人家夫夫要调情,你就别添乱了吧,我送你上马车?”
经提醒,才发现上前确实有点不识相,苏念柔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你送,我自己会走,告辞。”
程梓煜:“……”
等穆谣走近,方看清那两个孩子一个手上捧着绿色的蝴蝶,另一个则是捧着绿色的蚱蜢,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编的,两只活灵活现,逗得两个孩子眉开眼笑。
听见穆谣的脚步声,两个孩子不自觉地扯紧聂源枫的衣袖,脸上浮起戒备的神色。
此时穆谣见聂源枫低下头,神色温和,抬手揉了揉两个孩子凌乱的头发,轻声道:“别怕,那是穆大人,他人可好,改天请你们吃东西,去玩吧。”
唤作阿玲和阿文的两个孩子这才放下心来,满心欢喜捧着草编跑到一边去,还哪有刚才满脸防备的样子。
“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讨孩子欢心?”
穆谣弯起眉眼,只觉眼前这人身上的光环又多了一圈,调侃道:“盼着当爹多久了?”
却见聂源枫变戏法般从袖口里摸出一只草编的小狐狸,放到穆谣手心,道:“不久,遇到你之后就开始盼。”
佯装嗔怒捏了他一把,穆谣脸上微微发热,只反复把玩手上的小狐狸,低头不语。
聂源枫搂了搂他的肩,眼中的爱意快要溢出来,柔声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两人走出三合院,但不见程梓煜的身影,正疑惑,韦尘赶着一辆马车来到两人面前,跳下车躬身道:“启禀王爷,程伯爷说他先回去,不等了。”
坐上马车,穆谣发觉聂源枫意外地沉默,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你怎么了?”
“想起一些事。”聂源枫轻靠在榻上,握住穆谣的手,眼中静默得像深海,半晌才道:“因爹娘离开,我在四岁的时候被送进皇宫,过继给皇后娘娘。”
第一次听他谈及自己的身世,穆谣屏住气息,听他继续说道:“那时我孤身一人,宫里谁都不认识,也是像他们那样,不敢跟人接近。”
从没见他露出过这样的神色,穆谣心中一阵刺痛,温柔地搂住他,让那人顺势把头靠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一下轻抚过他的长发,听着那人平稳的呼吸,让他一阵心安。
聂源枫闭起双眼,沉声道:“第一个接近我的是太子,也就是当今的圣上,再后来认识了梓煜,才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才四岁爹娘便不在身边,又被放到皇宫那种危机四伏的地方,穆谣难以想象聂源枫这些年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他凝视着聂源枫硬朗的五官,黑白分明的双眼,指尖摩挲过那人下巴优美的弧线,低下头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你现在还有我。”
聂源枫抓着他的手,两眼亮晶晶,仰视着他的眸子不说话。
“我想再了解你多一些。”穆谣由衷地说,望向聂源枫的眼神柔情似水:“多细小的事,我都想听。”
*
两人翌日在媒官府忙活了半天,都以为孤独院的事算是板上钉钉,只等程梓煜晚上回来报信,不料,午后突然有一名杂役神色慌乱地跑进大厅,气喘呼呼向两人报告:
“穆大人,不好了,有人到孤独院闹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人表面上大杀四方,实际上暗地里像只大型犬等顺毛~
聂源枫:老婆,求安慰求抱抱
穆谣:乖╭(╯3╰)╮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那名来报信的杂役,衣服上沾了好些烂菜渣,从进门后就踩下一连串土黄脚印,身上隐隐散发出一阵酸臭味。
穆谣赶忙吩咐人去备马车,一边收拾好手边的事务,一边问那名杂役:“是什么人来闹事?你这是路上摔了吗?有没有大碍?”
那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其真实身份是聂源枫安插在媒官府的暗卫,今天受命去护送程梓煜和柳白,不料人送到没多久,就出事。
他黝黑的脸涨得通红,暗暗望了穆谣身后的聂源枫一眼,得了主人的首肯,方开口道:
“是柳白那个恶家婆,她大概是从庵里得了消息,带着几个恶婆娘到孤独院闹事,要把柳白带回去。现在程公子和苏姑娘正和他们对峙。”
“民间扯皮没套路,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名大汉的身手在暗卫中也算数一数二,甚至能徒手扭断敌人的脖子,眼睛都不带眨的;
但面对一帮手无寸铁的蛮横妇孺,他自然是不能动真功夫,只得硬生生地受下,被扔了一身酸菜叶臭鸡蛋,憋屈极了。
穆谣与聂源枫听明缘由,顿感棘手,这些刁妇个个欺善怕恶,要是让她们给胡搅瞎缠上,怕是连孤独院都开不下去。
让那杂役下去洗漱一番,再抽调了不少空余的人手往孤独院赶去,踏上马车后,穆谣愁眉不展,眉间的忧虑化都化不开。
“过来。”
转头被聂源枫整个人拥进怀中,穆谣耳边传来那人有力的心跳声,又听他在耳边轻声说道:
“别担心,实在不行,我来出面。”
聂源枫的胸膛宽阔厚实,枕上去软和舒服,穆谣把头埋进他的脖颈之间,不由闭上眼,双手环上那人硬朗的腰板。
他今天佩的是沉香香囊,味甘悠远,丝丝渗入穆谣的鼻息之中,纷乱的心绪似乎也被逐渐抚平。
“衡王血腥镇压无辜妇孺,害百姓妻离子散。”
穆谣几乎能想象假如聂源枫出手,这群泼妇会如何抹黑他,即使他位高权重不在乎,让他受这种诋毁,穆谣忍不了。
额头抵着他纤长的脖子,穆谣闷声说道:
“要是不杜绝,以后就没完,你总不能派兵到孤独院驻守吧,还是让我再想想。”
聂源枫轻叹了一口气,把人又搂得紧了些,穆谣身材比起他略显瘦小,抱进怀里倒是刚好,柔软得让人舍不得松开;大手抚上那人丝绸般的乌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聂源枫语气中有淡淡的不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可是王爷,不要说区区几个刁民,朝中上下谁敢不卖三分颜面?
只要他开口,就算穆谣明天想到礼部任职,他都能想办法斡旋,但穆谣好像总是不怎么领情。
猜到那人的心思,穆谣缠上他的肩,软声说道:“下官什么时候不给王爷面子,嗯?几个刁民用得着我们堂堂衡王出手?”
故意往聂源枫耳垂吹了口气,果然感到那人的身体一松,本来冷峻的神色渐渐缓和不少,想也知道肯定是在按捺着不悦。
“这些人道理讲不通,硬来又不适合,我其实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行不行。”穆谣想了想,不得不让步说:“不过,这次万一惊动颜大人,实在收不了场的话,到时还真得你帮我。”
“恭敬不如从命。”聂源枫禁不住扬起嘴角,想着这回是个在穆谣面前大显身手的机会,一时得意低下头,在他额边连吻了好几下。
穆谣一边眯着眼佯装要躲,一边心里默默下了决心,必须尽力摆平,不能让聂源枫替他背锅。
车外由远至近传来一阵喧哗,便听马车夫说道:“大人,到了。”
整了整衣装,穆谣便感到聂源枫十指紧扣牵起他的手,抬眼对上那人一对含笑的明眸,顿觉底气油然而生,向他嘴角一弯:“袁师爷,走吧。”
两人一踏下马车,只见几个杂役和程梓各自把竹棍横在胸前,把苏念柔和吓坏的柳白护在身后,几人身上都沾了不少污秽。
在他们距几步远的地方,有四、五个穿着粗衣麻布的妇女,当中有的环臂有的叉腰,不约而同都挽着个竹篮,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几个气势汹汹的妇女,穆谣都对她们有印象,都是这次受害夫妇的家婆,有些前几天还在堂上对穆谣“拆散”她家破口大骂,想不记得都难。
为首一人云鬓蓬松,眉粗眼大,鼻子塌陷,嘴唇干瘪,黑黑的脸上满是讥讽与嘲笑,这人便是柳白的家婆——王氏。
不难想象,为什么其他几个恶妇会和王氏同仇敌忾,她们倒不是真的要为王氏“伸张公道”,而是假如今天她们帮着王氏把柳白押回去,改天她们就可以光明正大、把要求和离的自家媳妇绑回去。
因此,这次穆谣必须震住她们,杀一儆百,给王氏个教训,也是警告其他人不能再来挑事,否则孤独院今后永无宁日。
两人曾听到王家打探的杂役提起,王氏孤儿寡母,应是母慈子孝;但与他们相熟的邻里暗地里都说,这家人是可怜又可恨。
“世风日下,几个大男人跟两个姑娘在一起,其中一个还已经嫁做人妇,要不要脸?”
王氏抬起手,树枝一样的手指指向柳白,后者正被苏念柔搀扶着,满脸煞白:
“你看你,居然在这种地方厮混,你以为以后还有男人敢要你,呸!”
她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枯瘦的脸上尽显刻薄之色,她的声音尖锐得像砂子磨铁,让人听着头痛:
“我看你们这根本不是孤独院,而是打算把这些残花败柳收作暗娼吧,恶心!”
不仅是柳白与苏念柔,程梓煜和几个杂役都被她这话气得青筋爆现,程梓煜忍不住吼道:
“嘴巴放干净一点,别跟只疯狗似的乱咬人!”
程梓煜跟聂源枫一样,自小在沙场摸爬打滚,只是平时收敛,这是穆谣第一次见他真正发怒。
他眼睛发红,满身肃杀之气,犹如凶猛的猎豹,不只是几个妇人,连一旁的杂役也一时被他震慑住。
被吓得愣了半晌,王氏额冒冷汗,她泼辣惯了,邻里都怕跟她沾上边,碰上了多是自认倒霉,何时吃过这种亏,忿忿不平回道:
“咋啦?你们心虚?还是都跟着两个小贱人有一腿?”
“是谁心虚自己知道。”
聂源枫意外地偏过头,这声音来自他身旁的穆谣,但他从没听过穆谣用这种语气说话,严肃冷漠到了极点,让人心下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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