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完本[穿书甜文]—— BY:鱼木樨
鱼木樨  发于:2018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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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弓弦轻响,羽箭急窜而出,不过瞬息的时间在裴异眼中却被无限延长,形成一种奇特的慢动作效果——他看见钟初云的箭飞出去的同时,另一支箭也以他为猎物,直射而来。
他本能想要扑上去替他挡住这支箭,却已经来不及了。
“初云危险!”裴异大吼,只那一瞬,身体入坠冰窟,浑身的血液被瞬间冻结,连同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江弦也在那一刹那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回头,漂亮的眸子骤然大睁,下意识狠狠夹了下马腹,胯下的枣红马遭驱赶,猛然向前窜去。
可这已然来不及了,羽箭已近在眼前,就算运气好不致命,也难逃重伤,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箭的速度好像突然被暂停了一秒,就这一秒,救了江弦一命,羽箭因为他的移动而扎入了枣红马的臀部。
枣红马吃痛,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驮着江弦疯了般拔蹄狂奔。
“初云!”裴异急忙挥鞭跟了上去。
周围的树木化为残影以及快的速度从江弦身侧滑过,枣红马已经彻底失去控制,开始横冲直撞。
江弦觉得他现在就像是狂风暴雨中被抛起又狠狠坠落的一叶扁舟,只能俯下身紧紧抱住马的脖子,免得被它甩下去,饶是这样,他的脸也被周围飞速掠过的树枝划出好几条血痕,火辣辣的疼。
一颗颗粗壮的树木阻挡似的出现在他面前,江弦整颗心被悬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好在每次快要撞上时枣红马都会及时躲开,否则以现在的速度撞上去,恐怕他和枣红马都会被撞得脑浆四溅而亡。
真不希望自己死的时候这么难看,不想被裴异看见这么丑陋的自己。
想到这江弦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可笑,都这时候了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因形象不佳而被裴异嫌弃这种事。
因急速而产生的风声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他听见里面夹杂着裴异的呼唤,他急切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好像还有说别的什么,但那些话语被风吹得碎裂开来,江弦听不清。
就在这种状态下,枣红马奔出了树林,接下来江弦看到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
这时,一双骷髅脚突然出现在江弦视野中。
江弦抬头望去,只见青面稳稳地站在枣红马的马头上,好像一点都不受奔波的影响。
青面出现的同时,周围瞬间安静了,没有了风声,也听不见裴异的呼喊,只有身下的颠簸告诉江弦他现在仍在马上。
“你要死了。”青面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再往前一点就是悬崖,你要是不从马上下去,就会和马一起坠下悬崖,摔个粉身碎骨。”
江弦眨巴眨巴眼看着他,好像还没回味过来他说的意思,呆呆地问:“然后呢?”
这次青面终于有表情了,他一副“你怎么能蠢成这样,真是摔死你都活该”的样子看着江弦,曲起骷髅爪在江弦脑袋上敲了一记爆栗,骂道:“所以你赶快从马上跳下去啊!还抱那么紧,你是想和一匹公马一起殉情吗?!”
江弦闻言垂头看了下马蹄下的草地,嘴角抽搐道:“以这种速度,我就是跳下去估计也凶多吉少吧?”
青面说:“这不是还有我呢嘛,别怂,一闭眼一撒手就行了。”
江弦咽了口口水,尝试了几次,仍然不敢,于是轻轻摇了摇头。
青面叹了口气,身体消失了一瞬,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江弦身后。
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袭上江弦心头,他用带着恳求与不安的视线瞅青面,却看见他那张狗脸上露出一个堪称阴险的笑容,接着抬起骷髅脚,对着江弦撅起的屁股就是一脚,直接把他从马背上踹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江弦发出一串惨烈的哀嚎,扑通一声落在地上,下一秒左手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他用另一只手攥住胳膊,疼得蜷成一坨,余光却看见那匹受惊的枣红马再次发出一声悲惨的嘶鸣,消失在草地的尽头。
“初云!”裴异被刚才的情形吓得魂都快没了,来不及等马停稳他就跳下马背飞奔到江弦身边,把人紧紧搂进怀里,如果再晚一点,眼前这个他爱的人就会和那匹枣红马一起跌下悬崖,自己将会失去他,光是这样想一下,裴异就害怕到浑身发抖。
“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裴异眼眶发红:“还好,还好,你还在……”
“没事了,我没事。”让人安心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江弦用没受伤的那只手顺着他的背。
裴异抱着江弦的力气太大了,简直有种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的感觉,说实话,有点难受,但江弦却觉得这种被人珍惜的感觉很好,连带着那种难受都变成了别样的幸福。
裴异捧着他的脸狠狠吻了下去,那是个带着确认意味的吻,并不深,很快便放开了他。
“你的脸……”裴异哑着嗓子,修长的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在他脸颊上抚过,眼里满是疼惜:“疼吗?”
江弦被他一问才想起刚才好像是被树枝挂到了,这会儿放松下来,那些伤口才争先恐后地发起疼来,他蹙眉:“我脸上伤的很重吗?毁容了?”
“没有,公子初云不论何时都俊美无俦。”裴异亲亲他发顶,问:“还有哪伤着没?”
江弦伸胳膊伸腿,惊讶地发现他从那种速度的马背上跳下来,除了手腕的扭伤和脸上的划伤,其他的地方竟然连点破皮都没有,看来青面真的保护了他,连带着之前那支被暂停了一瞬的箭,应该也是青面动的手脚。
他把左手伸到裴异面前,露出已经肿的像个馒头似的手腕。
裴异的目光落在他的伤处,瞳孔骤然一缩,满脸阴云密布:“还有别的伤吗?”
江弦摇头:“没了。”
“我带你回去看御医。”裴异说着将人打横抱起,放上马背,又怕他不能抓稳,于是单手环着他,另一手执缰绳,不敢让马跑太快。
回去的路上,江弦靠在裴异怀里,回想起之前那支差点要了他命的箭,依旧心有余悸:“裴异,有人想杀了我吗?”
在猎场分开的时候,那些王宫贵胄分明都是朝他们相反的地方走的,两人在树林说话的时候附近也没有任何来人的动静,除了有人偷偷跟着他们朝自己放暗箭,江弦想不出其他可能。
从上马开始裴异的脸就绷的很紧,江弦想他和自己肯定是有同样的想法。
“一群鼠辈。”裴异的声音冷的仿佛夹着雪花:“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对你动手,看来我这些年真是太低调了,让他们几乎忘了何为畏惧。”
“你知道是谁干的?”江弦问。
“嗯。”裴异咬牙道:“居然敢对你动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等着,这个仇本宫定会替你报。”
“裴异……”江弦不喜欢裴异说这种话的口气,这让他觉得很可怕也很陌生,可转念一想,如果今天遭到暗杀的人是裴异,恐怕自己也不会比他好到哪去,于是轻轻点头,道了句一切小心。
第37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
东云帝看见裴异带着受伤的江弦从猎场出来的时候,很是惊讶,忙叫随行的御医帮他查看伤势。
还好,虽然手腕肿的很厉害,但也只是扭伤而已,并未伤到骨头。
没人提遇袭的事,江弦只说自己因马受惊被甩了下来。
猎场条件有限,只能暂时简单处理了一下,江弦就被护送着,先行从猎场告退,而原本应该继续参加秋猎大会的裴异,却坚决要陪他一起。
东云帝虽然允了,但看他们的眼神中却夹杂着浓烈的审度与怀疑。
回到金桂殿,新的御医已经在大厅候着,而后跟着二人来到江弦卧房。
冷敷、上药、开药方,整个治疗过程都在裴异阴沉的目光下进行,那眼神,搞的跟御医不是要给江弦看病,而是要给他下毒似的。
于是江弦上药的时候明明疼的要命,却连声都不敢出,他怕自己刚一喊疼,下一秒裴异就会让御医血溅当场。
当江弦看着御医在这么凉快的天气下顶着一脑门冷汗,抖着手写药方的时候,真心觉得这个老头挺可怜的。
在堪比上坟的沉重氛围中,御医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才在裴异“熬药去”的冷声中逃也似的离开了。
也真难为他一大把年纪,还得把身后如有鬼追的发飘步伐跑出三分沉着。
江弦看着手腕上缠着的白色棉布,棉布下是一堆不知名的药草捣碎后的草渣和草汁,敷在扭伤的部位,凉凉的,让疼痛感降低了不少。
裴异挥挥手让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等房间又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他浑身上下缠绕的那种紧张氛围才逐渐散去。
他叹了口气,走到江弦旁边坐下,看着他的手腕,想要抚摸一下,却又怕贸然触碰弄疼他,于是伸出的手就那样在半空中停了片刻,又收回去了,再次叹了口气。
江弦觉得他这样挺好玩的,和在人前完全不一样,应该说连他自己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裴异在面对他和面对别人的时候完全像是两个人,这种被拎出来单独对待的样子,让江弦有种大家都在一个食堂吃饭,自己却被单独开小灶了的感觉,还蛮爽的。
于是他打趣道:“你别唉声叹气了,扭伤而已,又不是断手断脚。”
话音刚落,裴异就冷不丁凑上去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像是要把他刚才说的那句不吉利的话吞进自己肚里,语气略带责备:“别瞎说。”
江弦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突然一软,玩笑也没心情开了,认真地点点头。
裴异这才笑着又在他嘴角亲了亲。
看见裴异这会心情好了些,江弦才开口问道:“你说,你知道谁想要我的命,是谁?”
说到这个话题,裴异的脸再次阴了下来,他沉默半晌,却是反问到:“你觉得呢?”
钟初云是玉枢国送来的质子,就算东云帝怀疑自己和裴异的关系,也不会蠢到在皇宫动手……
而整个东云,要说和自己结仇的,恐怕也只有一个人。
“是盛莲郡主吗?”这个答案其实挺简单的,根本不用深想,盛莲想让自己死,是因为七夕那晚裴异跟她说了什么?
但江弦问不出口,说白了,盛莲想要自己的命,就是因为裴异,如果这话说出来,就算他没有那样想,也会有种在责怪裴异的感觉。
“嗯。”裴异像是读懂了江弦的所想,说道:“我告诉她我喜欢你,在花魁游街那晚就说过了。”
江弦一愣,他猜到裴异也许会说这种话,却没想到是在那么早之前……
也就是说盛莲在知道这件事后还去找江弦替她约裴异——这还真是蛮无耻的。
难怪裴异那天反应那么大。
“对不起,我不知道……”说到这江弦又收声了,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即使这样还是自私地选择了伤害裴异,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洗白自己的话呢?
没想到裴异却正儿八经地道:“嗯,没关系。”
江弦紧揪的心霎时一松,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好呢?
顿了顿,裴异又说:“其实这种事盛莲一个人也做不到,所以肯定跟裴寰也有关系。”
“裴寰?”江弦回想了一番,问:“是太子吗?”
裴异点头。
江弦想起裴异说要替自己报仇的话,瞬间有点慌:“那你准备怎么样?”
裴异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落入虚空中,冷光点点:“当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
受伤后的日子,江弦着实心惊胆战了好几天,生怕裴异一冲动去把太子给大卸八块喽。
可几天后却发现他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依旧每天上朝,回来有空就会陪着自己,和自己说说话,给自己弹弹琴,顺便腻歪腻歪,好像之前说的替自己报仇什么的都是玩笑话一样。
可江弦知道他肯定在暗中计划着什么,要说起来,他倒是真希望裴异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毕竟自己其实伤的也不重,他不希望裴异因为自己卷入任何危险中。
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天后,太子与盛莲郡主的大婚之日。
太子娶亲,整个馥川城的百姓都出来看热闹,馥川城主街道两旁站满了护卫,形成一道人墙,在人山人海中开出一条大道。
裴寰骑在马上,身后大红的花轿中坐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一路上心情大好,笑的比阳光还灿烂。
江弦也被请去观礼。
之后的宴席上,江弦终于看见了一整天未见的裴异。
两人座位相距甚远,江弦看见裴异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这么远的距离,江弦本不会听见他说什么,但奇迹般的,他就是听见了裴异的声音,那仿若近在耳边的呢喃,甚至带着让他遍体发酥的气息——
“想你。”他说。
只是这么遥远的一个对视加微笑,便让江弦提了一天的心重新落回了胸腔中——至少他并没有像自己担心的那样在太子的婚礼上做出点什么。
……
裴寰今天真的很高兴,他觉得这么久以来,最高兴的事就是被封为太子,排第二的就是娶到了盛莲。
就算裴异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又怎样,就算他迷得盛莲团团转又怎样,最后盛莲还不是做了自己的女人……
呸!手下败将!
想到这,先前去接亲时的事就重新浮现在眼前,因为自己没能杀了钟初云,盛莲在上花轿前还在大哭大闹,最后西平王拉不下面子,不顾长公主的哭求,一狠心直接把她绑起来,堵住嘴,硬塞进了花轿。
不过也无所谓,裴寰嘿嘿一笑,等过了今晚,她就算闹也没用了。
裴寰推门进入洞房内,盛莲端坐在床边,盖着喜帕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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