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东西挑了出来,递给了一脸笑意的李阿爸。李阿爸接过来,说道,“自从阿树去南海郡,你整个人就像蔫了的小树苗一样,无精打采的。现在他一回来,你立刻就有了精神气了。”
李木槿在自家阿爸面前是不怎么害羞的,他点了点头,“阿树没出过远门,一下子去这么远的地方,我当然担心他了。晚上总是想他想的睡不着。”
“你啊,不害臊的。”
“自家男人害臊什么,而且我前几日出门,总有人在那说什么有钱就变坏,出去嫖什么的,我打量着就是说给我听呢。”
李阿爸皱了皱眉,“没事别老跟那些人瞎掺和,家里事不干老喜欢说别人闲话,这村头村尾哪家没被她们说过?见不得人好的!”
“我哪能听她们的?当场就说回去了,她家倒是没钱,那她汉子成天踹寡妇门这事她咋不说了?阿树是什么人品,我敢说,就是所有人都会喜欢别人,阿树也只会喜欢我一个!”
“哟,你这眼里没有阿父和哥哥了是吧?敢情这世上就一个章树入得了你的眼了?”李岩人还没进来,声音倒先出来了。
他后面跟着一脸笑意的李阿父和兴高采烈的章树。章树没有想到,送东西回来居然能听见他家槿儿的这一番话,他对自己真是非常信任,还好,自己也没打算辜负他的信任!
李木槿傻了眼,没想到和阿爸的私房话竟然大家都听见了,尤其是被章树听见了。
他愣愣的呆在原地,然后撒腿就跑进房里。
李阿爸抽了李岩一下,“一天到晚就知道笑你弟弟。你倒是娶一个回来自己逗,别总逗别人家的夫郎!”
章树被他丈母娘逗笑了,他让他们随意,然后自己跟进房去看看槿儿。
李木槿坐在房里,听见开门声也一动不动的,章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揽着他的肩膀,“槿儿,我真高兴,你是这样的信任我,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李木槿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除了家人以外,他最信任的就是章树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足够他看清一个人了,如果章树真的会做对不起他的事,那就是他眼瞎了。
章树和李木槿享受了一下安静的气氛,然后章树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大步走出门然后翻了一下背篓,然后拿出一个纸包,欢喜地回到房间,“槿儿,你看这是我买回来送给你的东西。”
李木槿打开纸包,然后拿起珍珠手串,“这个好贵吧?怎么想起给我买这个了?”他又看了看那两个盒子,心里有了一点不好的想法,打开一看,果然是胭脂水粉。
“阿树,你想看我涂这个吗?”李木槿有点郁闷,难道章树是觉得他不好看吗?但是他也不觉得男人涂这个好看,还是那些女孩子用起来比较漂亮。
“啊?可是严掌柜说,送夫郎就要送这个。你不喜欢吗?”
“我不太喜欢……”李木槿在章树面前从不勉强自己。
“那好,下回我不听严掌柜说的话了。如果你有想要的就告诉我,下次我们一起去买。”章树也没有因为李木槿不喜欢他送的东西而恼怒。
“嗯,下回二舅家的表妹来玩,我就把这个送给她。”他们家里没有适合涂胭脂水粉的人,奶奶的年纪大了,涂不得这么花哨的,别人会以为她是做媒人的。
“嗯,你做主就好。那这个手串你喜欢吗?”
“这个挺喜欢的。”李木槿戴在手上给章树看了看,然后就收进他藏在柜子里的盒子中去了。
两人相携着出去,李木槿想着,章树还没见过自家新建的院子,便带着他往那边走。
李岩李阿父和章爷爷都在后院里,院子的围墙扩大了一圈,上面砌了两道砖,看起来十分结实。
上面加高了一些,从原来的两米加到了两米半,以后章家的生意都要在这里做,不得不防一些有心人爬进来。
靠近西北角的地方还开了一道门,李木槿说,以后做工的人多了,人来人往的不好都从前面过,他们?1" 重生之不做极品0 ">首页 23 页, 胰松僖膊缓梅溃绞焙蛑苯影亚霸旱胶笤旱拿乓还兀筒挥枚嗖傩牧恕?br /> 章树觉得他夫郎真聪明,这些小细节正是他没有注意到的但又很关键的地方。
后院建了三间半房,那半间是放柴火的,只有三面墙,直接用黄泥糊的。
章树看着这大大的后院,胸腔里溢出一股豪情,以后他就要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了!
第72章 包子上锅
农历二月十三, 章树家里摆了酒席,请大家伙喝进房酒。
酒席的掌勺请的是他成亲那会的大师傅,他做的菜好吃, 虽然开的菜单比别人好一些,但是章树买得起, 也不会吝啬这么点钱。
酒席上, 章树挨桌敬这些邻居, 要在村里干点事, 和邻居们关系搞不好那是要出问题的。刚好邻居们也想仰仗他赚点钱, 于是两边都客客气气的, 就呈现出一副宾主尽欢的样子。
酒席散了之后,小两口把邻居送来的礼整理了一下,能吃的就放厨房,要用的就放堂屋或房里,钱呢,就自己收着。现在章树爷奶已经不掺合这种人情往来的事了,全靠他们自己支撑,除了原本就有人情往来的,其他叫谁不叫谁的,全凭自愿。
……
今年开地开的早,种春薯也种的早,但是天冷, 苗长不快, 大家就在上面盖上稻草茅草之类的东西保住地里的温度, 前几天温度明显上升了才揭开。
长到现在,那些苗差不多也有几寸高了,总得来说,也能比以往早收那么十几二十天。
地里的事是不用太操心了,但田里的事又要开始了,去年种冬小麦的人不多,大部分都留着田地准备今年多种一些水稻,皆因去年小麦价贱,河西府河南府那边粮食大丰收,一下子就把价格拉低了。但是稻子的价钱每年波动并不明显,为保收益,还是多种水稻的好。
自从章树家里要办作坊这事传开之后,那些没有种冬小麦的人家都开心极了。因为春薯的收获期和冬小麦是差不多的,都在四五月份,这时若要忙田里的活,那章树家做工的事就黄了。
常言道,春耕深一寸,能顶一遍粪。春耕不肯忙,秋后脸饿黄。
现在到村子里一看,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带着东西下田了。有赶牛拉犁的,比如说村长和章树家,有人自己拉犁的,还有人连犁都买不起,用锄头翻的。
章树回家那天,余小六的阿爸正好生病了,他就回家照料了一天,第二天又回来了。
因为今年家里多了一个长工余小六,所以家里自留的那几块田就是章树和余小六的活,章爷爷今年享了清闲,啥活也不用干了。
但他老人家闲不住,没事的时候就和章奶奶一起去村外或后山扒拉猪草,那些秋薯渣吃了一冬,差不多也快完了,要是不多加点别的进去,恐怕很快就被它们吃光了,这些四五个月大的小猪,吃食可厉害了。
章树家的春耕忙活完了之后,余小六又重新接起了喂猪的使命,他一个大小伙子,打猪草比两个老人家要厉害的多,时不时的还能采点野菜回来大家尝尝鲜。
家里的牛被章树借给了来旺家,他们家人不多,真正能下田干活的也只有来旺一个人,这头牛来了可帮了他不少忙,乐的来旺总说,幸好当初带着章树一起上县城去了,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们要指着章树带他们赚钱了。
李木槿自章树回来之后,身上的那些不舒服好像也跟着消失了,人看着越发精神,胃口也好了,顿顿吃的饭都和章树差不多,人看着就胖了。
某日两人在进行和谐运动的时候,章树捏着李木槿的腰说了句最近摸着软软的好舒服,李木槿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变胖了!
其实变胖什么的,对农家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有福气的象征。但是对李木槿这样还年轻的哥儿来说,变胖了是个打击。若是臀部多生点肉也就罢了,要是肉专门长在腰上肚子上,那可就愁人了。
第二天早上,李木槿就别了把镰刀在腰上背着个背篓去打猪草了,因为他发现,干家里活的时候,自己会控制不住老想着吃,去外面更累点,又没得吃,说不定他很快就会瘦下去。
抱着这样美好的期望,李木槿愉快地出了门。
章树这几天和李岩一起去山上排查陷阱,逛到中午十分才下山,手里还握着一捆嫩蕨菜。他心里高兴的想着,拿回去和腊肉一起炒了,再搁两个辣子一点荞头下去,那味道咸鲜可口,特别下饭,保证叫槿儿今天又多吃一碗饭。
可是,他刚走到田头,就有人叫做他,“章树啊,你夫郎刚刚在草坡那差点晕过去,现在给人扶回家了,你快回家看看吧!”
章树一听慌了神,谢都来不及说一句就往回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有点责怪自己,为什么在李木槿第一个晕倒的时候不带他去看一看,还相信他说的是没补好,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带他去看看了!
章树推开院子门往里冲,然后就发现李木槿正坐在院子里,面色煞白煞白的,他奶在里屋给他冲蜂蜜水,还有几个婶子在旁边说着什么。
章树把东西一扔,然后就去牛棚把牛牵了出来,套上牛车,“谢谢各位婶子的关心,我先送槿儿去镇上看看大夫,回来再给各位道谢。”
然后他过去抱起李木槿,把他往车上放,李木槿还想说坐一会就好,但是看着章树难得严肃的表情,他又不开口了,而且刚刚,小肚子也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真生病了。
章奶奶端着个碗走出来,然后把碗往车上一放,也往车上爬,她放心不下,一定要跟着去看看。
章树想着,他在外头赶车,有人陪着槿儿照顾一下也好,于是就把他奶也拉了上去,嘱咐了一声余小六,让他和他爷自己搞点东西吃,章树就赶着牛车走了。
李木槿坐在车棚里,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蜂蜜水,觉得自己好像又好了。他有点难为情,觉得可能是饿成这样的。自从昨夜章树说了他胖,他今天早上就只喝了半碗粥,然后蹲在地上割了好久的猪草,站起来一下子就觉得饿得头晕眼花了,好险没有摔倒。他站起来的动作太快,又扯到了小肚子,肚子又隐隐作痛了。
章树心急,又不敢赶的太快,怕颠着车上的两个人。好在镇上也不是太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又是同一家医馆,那位大夫显然对章树还有印象,“咋啦?又送你家邻居来看大夫了?”
章树哪里有精神理会他的打趣,“大夫,我夫郎,他已经头晕好几次了,您快帮他看一看。”说完,他就把大夫按在座位上,然后把李木槿的手拿过去让他把脉。
大夫不满他的粗鲁,把脉时故意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但是把了一会,他的表情就真的有点不好了。
章树和章奶奶,李木槿三人紧紧地盯着大夫的表情,见他十分严肃,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了,心里就像擂鼓一样,心跳声清晰可闻。
大夫收回手,语带责怪地说道,“你们家是怎么回事?这小夫郎怀了身子不说好好将养着也就罢了,还能把人累晕了?脉象不稳,气血两亏,得先吃几贴安胎药,然后再炖点补品好好养着。”
这是大家都没有预想到的结果,因为哥儿孕育艰难这事大家都明白,运气好的一两年内生,运气不好的可能七八年才会生育。像李木槿他阿爸,成亲四年才有了他哥,又过了三年才有他。
谁能想到李木槿和章树才成亲五个月就能有身子了呢?
“大夫,我夫郎他几个月了?”
“看这脉象,应该两个多月左右。”现在已是三月中旬,算算日子,大概就是章树离家去南海郡那段时间怀上的。
章奶奶是一脸后怕,家里那会在建房子,事多,即使不用他挑啊抗啊的,里里外外的活计也不少,好险这孩子坚强,这样都保住了。
章树则更加懊悔,他回来这段时间,两人小别胜新婚,经常闹着闹着就滚到一起去,好险没闹出什么事,不然他怕是一辈子都有阴影了。
李木槿更是心虚,身体上的变化他自己没有察觉,偶有不舒服也都以饿了糊弄过去,今天还去割草,要是孩子掉了,他估计得哭死在床上。
大夫看看这家人脸上有志一同的懊悔,便知道他们应该都不清楚这事,“你们可真是心大,好在他身子骨强悍,肚里的胎儿也强悍,不然就叫你们后悔莫及了。”
大夫一边说,一边用毛笔唰唰唰地写下几个药名,“拿这个去开三日的安胎药,现在去院子里叫童儿煎出一碗来喝了再回去,用四碗水文火煎出一碗来,回去了也这么弄。”
章树连忙接过方子谢过大夫,又是抓药又是提药又是让人去煎药的,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消停下来。
他跑到李木槿身边抓着他的手,“槿儿,你现在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就告诉我,我马上给你买去!”
“也没什么想吃的,就随便吧,我都行。”李木槿说不好想吃什么,但他确实饿了。
“随便的可不行,阿树啊,去馆子要只鸡炖个汤端过来给木槿喝。”章奶奶开口说道。
大夫连忙拦住,“这喝药的三天不宜吃的太油腻,给你夫郎弄点清粥小菜来就行!”
章树应了,然后马上就出门了。章奶奶觉得这大夫挺靠谱的,就跟他打听起该怎么照顾一个孕夫,平时吃喝用度上面有哪些禁忌。
大夫这么也没别的病人,于是细心地说了些注意事项。章奶奶和李木槿都竖着耳朵听,生怕落下了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