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主人的手偏一偏,放在这儿,动作再利落一些,”鬼仟提点他道,“他便不会有痛的感觉。”
沈寻痛不痛的,展放其实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的手法有没有进步的余地。
既然还不算最好,展放便受教地点点头,“我记下了。”
他抬起眼睛,突然对着鬼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们可以回去了。”
鬼仟回以微笑,眼神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啾~~~
☆、我回来了
沈寻死后,他那个武器工坊的金手指就没了主人,展放再次点进去,就能够打开了。
点开一看,展放差点被闪瞎眼。
因为这个所谓的“武器工坊”的界面画风实在太过感人。
——被各种各样的粉色占据,就好像某些少女系换装类游戏的风格。
只不过里面的衣服变成了武器而已,兑换的方法就是用信仰点,信仰点可以通过这个武器工坊进行收集。
也不知道,这个沈寻到底怎么得了这个金手指的。
目前,武器工坊解锁的唯一武器便是那些被沈寻用信仰点兑换的充能炮,在结束战斗,蛮荒人将那些深恶痛绝的武器全部砸烂销毁。
展放撇撇嘴,又将手机递给了鬼仟保存。
第二日,展放称要带着鬼仟远行,引起部族人强烈的反对。
没了祭司,他们部族以后该怎么办?
对此,展放根本懒得管。
原本在“收留”鬼仟之时,说好了的,鬼仟是他一人的,而且鬼仟对部族的贡献已经足够抵消他在此的消耗。
“你也要拦着我?”
展放手中长矛随意地挽了个花,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问向挡在自己前面的启,颇有种一言不合就会将矛刺过去的架势。
正值发育期,启已经长得高他半个头,身形宽厚强壮,仅凭外形来看,启一个对两个展放绰绰有余。
然而在展放冷冰冰的视线下,启局促得像个小孩子,挠挠头犹豫了一会儿,让开了路。
只是他让开了,还有其他的族人。
甚至已经有人跪在了鬼仟的面前,祈求他留下来。
可惜,无论是他们眼中的鬼仟祭司还是阿放都那么铁石心肠。
僵持了许久,蛮族人只能看着展放带着鬼仟渐渐走远。
他们来到了森林深处,临走前,展放决定重新猎得一些凶兽血,回到现实世界,他要开始炼体。
他们走走停停,有时一起狩猎凶兽,有时展放练拳法,有时鬼仟采药炼药,期间曾经碰到过一队绿皮矮人,展放并未赶尽杀绝,与鬼仟绕道离开了。
直待鬼仟的药箱笼装得满满的,再也放不下,他们才停下。
黑袍药师陡然化作一张黑色卡牌落至展放的手心,展放将之存到卡牌辅助系统中,然后选择回归。
一道光门在深山密林中无声而现,又悄然消失,部族中的人再未见过那个出走的少年阿放和那个年轻强大的祭司。
“欢迎回来,主人。”
展放自光门中走出,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管家零九。
对方仍旧是他离开时的那身衣着打扮,微微笑着,目光温和地看着他。
“我回来了。”
抑制住心中的小雀跃,展放矜持到有些冷淡地点点头,环顾这个许久不见的阴影小界面。
他模糊觉得小界面似乎大了一点点,似乎是看出他所想,零九出声道:“恭喜主人,成功完成委托,主人每成功一次,阴影小界面就会出现一点变化。”
展放不太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自己的负债。
“零九,我现在的能源币是多少?”
一道光幕出现在展放面前。
中间仍然是他的那四颗灰涂涂的小星球,下面的数据栏中,能源币一项显示的是-963.054亿。
怎么回事?!……不止没少,还多了0.054亿?!也就是540万。
展放狠狠皱眉,有些生气。
“多出来的能源币是主人来回穿越位面所耗的能量,该委托的奖励仅有石晶之心一种,并不包含能量,所以……”
零九歉然道。
“不过,主人在这个小世界中若是有额外的收获,可以由系统提取有用资源,作为能源使用。”
展放仍旧不觉得高兴,这时又听零九道:“因着主人第一次完成任务,只要有能源收入,系统可以赠送主人一次抽取卡牌的机会。”
展放神色一动,想到了在小世界中特别给力的鬼仟,这才松开眉头。
心随意动,药师鬼仟的卡牌出现在他掌心,紧接着落在地上化作了一位黑袍青年。
鬼仟淡淡看了眼零九,恭顺地单膝跪在展放面前,“药师鬼仟,拜见主人。”
兽血和草药都是他想用来炼体用的,不可动用,因此展放命鬼仟取出那部手机。
反正那少女风格的武器工坊他实在适用不良,不如换来能源币。
零九拿起手机,微微一笑。
他的眼帘半合,幽深的瞳孔变成无机质的银色,似乎有细密的数据流快速流窜,展放看得并不清楚。
只不过两三秒钟,他便重把那部手机还给了展放,笑道:“主人做的很出色。融合武器工坊,共获得能源币50万。”
“才50万……”
展放期待的眼神垮了,丧气地叹了口气。
“罢了……我要抽卡牌。”
展放按下抽取按键,又一次白炽的光线之后,这次浮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白色的卡牌。
展放拿到手,正反面都看遍,上面竟然连个花纹都没有,完全都是空白。
“就是……空白卡。”
对于展放的运气,零九都觉得有些无奈了。
“空白卡,是卡牌种类当中最低级的卡牌。属于一次性消耗物品,能够将某样物品暂时封存在卡牌当中,取出后,卡牌作废。”
日!
展放一句话都不想评说,懒懒地将空白卡还有鬼仟收到卡牌辅助系统中。
“石晶之心呢?”他看向零九。
零九示意他去看光幕,右上角有一栏物品栏,上面有一块红色的心脏形状的石头。
“石晶之心无法在阴影小界面以及现实小世界取出,只能存储在系统之中,主人您可以在操作界面进行操作,选择给哪一颗小星球投放石晶之心。”
展放撇撇嘴角。
还哪颗小星球……它们四个有什么区别吗?
他随意点在了第一个小星球上,几乎是瞬间,这颗小星球就发生了巨变。
首先是地貌发生了变化,高山、山脉从地面拔起,有些地方地势凹陷,形成了盆地、山谷等。
其次是有了水,先是沼泽出现,随后是小溪、江河、湖泊。
最后大陆板块活动,分裂聚集,出现了海洋。
好神奇……
展放在这一刻感觉自己简直像是造物主一样,亲眼见证了自己创造的一切。
他用手指在小星球的影像上划动,小星球就好像真得被外力所控,运转起来。
展放玩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关掉光幕。
虽然他还想玩,但是现在他迫切得有几件事需要做。
他要洗澡!他要换上软滑的绸缎衣服!他还要吃各种各样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四,休息日到了嘻嘻嘻嘻嘻嘻
作者君灵机一动,决定补上之前落下的一更~~~
明天见哦︿( ̄︶ ̄)︿︿( ̄︶ ̄)︿
☆、山匪山匪
阿贵大清早就起来忙活。
先将院子打扫一遍,将唯一的一张桌子擦拭干净之后,抬到了院子中。
重新抹了把脸,他瞅了瞅少爷的房间,里面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想了下,他拿了一串铜板出去买早餐。
等他回来将包子、油条、豆腐脑摆在桌子上,少爷的房间总算有了点声响。
阿贵连忙凑上前,打开房门,果然见到少爷起床了,正拿着雪白的中衣往身上套。
展放感觉上与阿贵分别了足有大半年,可实际上自己不过与阿贵一晚没见而已,这么一想还挺有几分别扭。
阿贵小心服侍展放穿完衣服,心头有一只小鼓没命得敲,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觑着少爷的神色,憨憨地问道:“少爷……怎么感觉一夜未见,您黑了不少?”
其实不止是黑了,好像还壮实了。
阿贵暗自比了比少爷的胳膊,好像粗了一圈。
……虽然少爷以前就不是那种风流才子那一挂的。
展放心中一紧,故意黑了脸,一甩袍袖,不高兴地斥道:“阿贵,你莫不是眼瘸?还是没睡醒,大清早发了癔症?我一直都是如此。谁能睡一晚上就把自己晒黑?简直信口开河。”
说到这,展放便坦然了。
是了,谁能猜得到他这一会儿功夫就在另一个世界呆了多半年呢?
只要咬死不承认,任谁也没辙。
而且……展放乜了下呆愣愣的阿贵。
阿贵本就不是个机灵的,好糊弄得很。
想罢,他懒得理他,坐在桌前开始吃早饭。
久违的食物香气让展放眼眶发红,他近乎狼吞虎咽地大口吃起来。
身后的阿贵挠挠头,嘴巴张了又闭,小声纠结,“是么……也是……难不成,真是我眼睛不好使?”
想不通,阿贵不再去想,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发现少爷将一桌子早饭全吃了,没给他留一点。
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吃了这么多,展放也有些不自在,又扔给阿贵一块碎银子,“自己去买点吃的,中午去庆祥楼叫一桌好菜尝尝鲜。”
能吃好菜好肴,没人会拒绝。
至于是否省吃俭用以免坐吃山空?
阿贵表示,少爷才是当家的,他只管听少爷吩咐做事就好了。
接过银子的阿贵,乐滋滋地去了。
接连几天,展放揣着银子跟阿贵吃吃喝喝,几乎踏遍了小有名气的几家酒楼饭馆。
他纵情吃喝,不去想那如针刺股让他坐立难安的负债。
他花钱花得大方,不过几天就引得一伙游手好闲的地痞过来套近乎。
凑过来的大部分都是二十左右尚未成家的痞子。
衣服不好好穿,交领歪歪扭扭系着,衣服下摆永远拖拖拉拉,衣服料子倒是还可以,也没见有补丁,只是一看就是邋遢。
这些人的身板倒是个个硬朗,一瞅就是不缺肉粮,满面红光的样子。
展放每日晚上都要进阴影小界面泡药浴,泡得一身酸痛之后,还要再打一遍拳才睡,清晨醒来还要十八般武艺挨个练一遍,他自己留下来的空余时间基本都在午睡后的下午。
他本身又是个脾气大的,谁在他练武的时候打搅,冷言冷语还是好的,多数时候会被他打出去。
有时是他手边的物件、有时是地上的石子,他力道又大得出奇,打在这些壮汉身上也要疼得嗷嗷叫。
有几人受不了他这不讲道理的烂脾气,本身拉他入伙就图占他点便宜,而展放总是捂紧了荷包,给自己花钱大方,给别人就吝啬得紧,几番来回,这几人便不再来了。
倒是有个名叫高惭的高个儿青年坚持常来,与展放还算投契。
展放跟他出去玩过两次,对方倒是挺洒脱,也不叫展放掏钱,钱多,就请展放下馆子,钱少,就请他吃路边摊。
展放也不占他便宜,这日就请高惭去青乐坊玩。
青乐坊有戏院、教坊,还有赌坊。
来这的人多是来吃酒看戏应酬。
进了一家教坊,展放要了间包厢,两人喝着水酒看着歌舞,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半晌,高惭按耐不住好奇,问道:“展弟,观你岁数不大,细皮嫩肉的富家小少爷一个,缘何一人离家背井来到这辛武城?可是父母亲族出了什么变故?”
展放端着酒盏的动作顿了顿,摇摇头嗤笑一声,“还能为何,就是想出来独身闯荡闯荡。”
“说到这,高兄,我还不知你是作何营生?”
高惭知道展放没说真话,他也不在意,听到展放的话,眼神闪烁,顿了许久才压低声音回道:“展弟,你我相交已然不短,哥哥不和你来虚的,给你个实话,我乃是辛黎山飞虎寨的人,哥哥不才,才升至一个小头目的位置……”
展放眼神倏地一变,“飞虎寨?”
山匪?!
高惭点头,没看出展放有排斥,便继续凑近了跟展放说话。
说起来,高惭也是个可怜人。
他幼时家境不错,家里在辛武城最繁华的地界还有间店铺,虽说不至于暴富,但是每日盈余不少,一家过得齐乐和美。
家里富余,还请了下人,高惭的爹渐渐染了些坏习惯。
其一就是,让人带着去赌坊,染上了赌瘾。
赌瘾渐大,一来二去的家中入不敷出,到最后为了还赌债,不得不卖了店铺。
高惭的爹此时也醒悟过来,发毒誓再也不赌了,可是没过两天,却死在了赌坊里。
仵作验了尸,说是赌的过程中大急大怒所致。
可是高家人却不信,因为高惭爹别的不说,那人极为重信,从来没有违背过诺言,且当时他发的毒誓可是拿着家人发的,高家人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会毁诺。
哭过闹过,仵作始终没有二话,高家人无法,只能敛了尸首回家,与此同时,一张摁满手印的欠条被赌坊的打手拿着过来要钱。
……
“总之就是这样,家中宅子没了,父亲去了,母亲投缳自尽,祖父祖母受不了打击不到一年也纷纷去了……那时我不过才十岁。”
“后来我就碰到了飞虎寨大当家,他帮我还清赌债,又给了我口饭吃,就这么长到了这么大。”
“只是……这些年我一直觉得我父亲死得蹊跷,便接了大当家的令,前来这辛武城当个小头目,边搜罗些好苗子,边查探当年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