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别人的事情,说一两句是关心,多说,便是多管闲事了,唐颂看那女生还沉浸在自己悲痛的世界里,也唯有叹息了。
“我们去外面透透气?”傅冬心凑过来说道,他已经喝了不少酒,醇香的酒味晕着他呼出的气息袭来,醉人地紧。
唐颂放下筷子点头。
外面很热,水金色的阳光浓烈霸道,似火般灼人,他们只站了一会便受不了逃到了大厅。
“冬心你这三个月有事吗?我们去旅游吧。”唐颂无聊地点着脚尖,抬头询问后者。
“不了,”傅冬心难得开口拒绝唐颂:“这三个月我大概要呆在公司里了。”
万千华主动让他进公司,他自然不会拒绝。
短暂的几个月分离,换来未来的长长久久,孰轻孰重傅冬心自然分得清楚。
“好吧。”唐颂回答,过了一会他又问:“冬心,你是不是很希望得到万家?”
傅冬心闻言表情微怔,如子夜般静谧的眸色先是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便荡开了笑容,将他冷硬的轮廓柔和了不少:“是啊,我很希望。”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抓住你啊。
听到这句话时,唐颂不知该做何表情,该说是人都有对权势的欲.望吗?还是站地高了,望地远了,便渴望置身更高处?明明以前的傅冬心一点儿也不在这些东西。
察觉到唐颂心里的低落,糖果安慰他:
唐颂一想,是哎,傅冬心变得是不是和常人一样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作为陈清柠和这人有了交集,等出了这个梦,他们就是两条互不相干的平行线。
“怎么了?”
“没事,我们回去吧?”唐颂率先起身,他们出来地已经有些久了,里面也不知道该闹成什么样了。
傅冬心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步伐气定神闲,眼里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与爱意,阴翳而疯狂。
“你们什么时候跑的?不地道啊。”
“就是就是,快过来自罚三杯!”
“喝喝喝!“
刚一进门,一群醉鬼就大着舌头起哄。
傅冬心笑笑,然后接过其中的一杯一饮而尽,漂亮的喉结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移动,有水滴不小心滴下来,擦出一道旖旎的痕迹,性感至极。
外面的天色逐渐黯淡,天下无不散宴席,有感情好的已经在抱着头痛哭,不是多难受,只是伤感自己的高中时光,祭奠已经逝去的青春。
与所有人道过别后已经接近子夜,街道上只有寥寥数计的行人,老师们不放心地将学生们一个一个塞进车里,唯独唐颂清醒着,他搀着傅冬心,婉拒了老师的好意。
“我送你回去。”他艰难的扶着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傅冬心,本来就是白斩鸡的身材,身上还压着一个真材实料的男性,唐颂的额上很快就渗出汗水。
不得不说,打篮球还是很有用的,本来只有180多点零头的傅冬心都快够着190了。
夏季的衣服薄而透,傅冬心借着醉意黏在唐颂身上,脑袋还使劲地往对方的颈窝凑,作出一些十分撩人的举动,对方的肌肤细腻柔软,带着一股凉意,让傅冬心忍不住蹭了又蹭。
有了反应的下身隐藏在黑暗中,既痛苦又欢愉。
“我给你先去买点醒酒药吧?”唐颂以为傅冬心是真的很难受。
“不了。”傅冬心阻止他:“你帮我给司机打个电话,叫他来接我就好。”
“那好吧。”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手机,滑过屏幕,发现上面有密码锁着,他用肩膀撞了撞瘫软在自己身上的某人:“密码。”
“1010。”
唐颂依言输入,首先入目的是一张陈清柠侧脸的壁纸,现在应该是属于唐颂的,拍照的人应该拍得十分认真,角度找得非常完美,五官朦胧深邃,将陈青柠的脸的优点完美呈现。
居然还被拿来做壁纸,虽然是很好看就是了。
“冬心,你有空把这照片也发我一下呗,刚好用腻了现在的壁纸,可以换个新鲜的。”
想看唐颂反应的傅冬心:???
司机来得很快,唐颂扶着傅冬心上了后座,拒绝了对方要送他的请求,转身朝自己的小公寓走去。
“跟着他。”刚刚还醉的直不起身的人,现在精神十足一脸冷漠得吩咐司机。
“哎。”司机应声,将车降到最低档,乌龟爬似得在唐颂身后挪着。
直到唐颂的身影在小区门口消失,远远跟着的车才转头朝相反的方向开去,司机把着方向盘,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傅冬心,见后者表情平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少爷,老爷在家里等你。”
“我知道了。”傅冬心覆手拧眉,想掩盖眉眼间透出的少许倦意,这一天他透支了不少精力,喝的也是实打实的酒,纵使酒量再好,也难免头疼。
子夜往后,极致流星在天空留下一抹艳丽的身影,璀璨的星末堙灭在城市顶端,构造华丽的建筑灯火通明,万千华正襟危坐,冷冷地看着刚进门的傅冬心。
“又是和陈清柠那小子?”
傅冬心头也不抬得应了一声,然后反应迅速得侧头躲过迎面飞来的水墨茶杯,掀起眼皮冷淡得看向万千华,两人的目光同样冰冷毫无感情,室内一片静谧。
“你他妈的要玩也别给我玩陈清柠!那谁你不知道啊?陈山港的儿子!独子!你信不信你这龌龊的心思被陈山港发现他能找人剁了你?!”万千华最终沉不住气得怒吼出声。
“我认真的。”
万千华被气得一噎,当初不肯改姓也就算了,是他欠他的,他算看得开也不强求,但自己生的儿子居然是个同性恋,还看上了陈山港的儿子,并且妄想把对方娶回家,这就触及到他底线了。
玩玩可以,谁年轻的时候没玩过,他也碰过那些长相妍丽的少年,味道的确好,会扭腰的更是让人欲.仙.欲.死,可将人带进家门,还带着一连串的麻烦,这就非常出格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陈山港的宝贝独苗根,要是这两人真凑一对,万家和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若光是脸面那也算了,但这偌大的家产怎么办,到时候拱手让给别人?
“你别想了,认真的也不行,这三个月你先去M国那边的分公司去,不准见陈清柠听见没有?”
万千华吼完挥挥手,表示暂时不想看到傅冬心。
傅冬心顺势转身回房间,只是心里琢磨着万千华的话,他说得没错,陈山港的确是自己与小柠之间一块毋庸置疑的绊脚石,还是硬得搬不动,只能铲的巨石。
但是,来日方长。
当务之急的是——
少年人年轻姣好的身体在磨砂玻璃内时隐时现,缭绕的雾气盘旋而上,若有似无的低沉呻.吟声从门的缝隙中钻出:
“小柠……小柠……”
傅冬心喊着心心念念的人,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一瞬间眼前浮现的只有刚刚亲密蹭过的那一截白皙细腻的脖子。
喘了一会,傅冬心伸手将水放大,把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略急的热水漫过身体,傅冬心闭着眼,任凭水流打湿眼眶,脑子里全是唐颂。
至于另一边的唐颂却仍是悠哉悠哉得翻着冰箱找夜宵吃,浑然不觉在不久的将来,他的世界观将被全然打碎重塑。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下个世界我打算写女尊国攻X男尊国受,攻属性还没想好,你们对这个世界有兴趣嘛,没有人喜欢就写别的(放到后面写!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4章 第一梦(十三)
填志愿的那天,傅冬心还特地打了电话过来,提醒唐颂别忘记填A大,唐颂拿着手机瞄了眼自己的分数,又看了眼A大以往的录取线,很是自信地将五个志愿全填上了A大的大名。
待傅冬心听到唐颂“填好了”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时,他才挂断了电话,然后调出网页,登上唐颂的号,他总要亲眼确认一遍才肯放心。
等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傅冬心就被万千华遣送出了国。
唐颂没去送机,凌晨的飞机,他起不来,傅冬心也不要他送。
傅冬心没走几天之后,唐颂就接到了楚水生邀请的电话:
“我这几天很空,你要来M国玩吗,我可以给你当导游哦~”
对方温润的声音透过电磁波也无损分毫,他的身上仿佛有那么一种独特的魅力,能让与他相处交流的人感到温泉淌过身体般的舒畅。
“好啊。”唐颂正好闲着无聊。
楚水生待的是M国的旧金山,与曼妙秀场拉斯维加斯、文化熔炉纽约不同,旧金山好似画家笔下的画布,音乐家手中的音符,带着无数令人惊艳的创意,绚烂而多姿,赋予游客全新的面容。
旧金山的天气与当初游玩过的H市雷同,温暖适中,没有料峭的寒意,也没有灼人的阳光,是个惬意的城市。
唐颂这个身体有些轻微的畏寒,大夏天地坐在开了空调的飞机上,还要一条薄薄的毛毯,他这样的体制,最是适合这个温暖如春的城市。
楚水生和他约好在B出站口接他,唐颂一出飞机,没走多久,便远远地看见了鹤立鸡群的楚水生,他的气质太沉静,在四周喧哗的游客中央,宛若一幅被精心雕琢的水墨画。
“楚哥!”唐颂朝他挥手,然后加快了脚步,已经是一米八身高附带下的大长腿走起来也带着风。
有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听到喊声朝他望来,在看到是一个如此俊帅的东方小伙时,均都露出了带着酒窝的善意笑容,灿烂又美好。
楚水生看到他也勾起了嘴角,仿佛在宣纸上被晕染开的墨,在唐颂走到他面前时,他自然地接过唐颂手里看起来就很沉重的行李箱,然后另一只手搂着后者的肩膀,朝外面走去。
在两人的视线死角处,傅冬心正目光深邃,脸色阴沉。他拿出手机给唐颂发了个短信。
久久未得到回应。
傅冬心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待唐颂与楚水生的身影逐渐于人群中消失,他仍旧一动不动,拿着手机垂落的手逐渐收紧,青筋突兀,又过几分钟,他努力按耐胸口涌动的暴烈情绪,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方谄媚的话滔滔不绝得传来,他冷着声音打断:“钱我会打给你的,你继续看着他就行了。”
对方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他拧着眉非常地不耐烦道:“我叫你看着,你就看着,其他的事不用你多管!”
说完毅然地挂断电话,然后转身朝相反的出口走去。
现在他能做的,最多也只有这样,不过他自知,被动的局面他不会忍受太久,在不久的将来,他会踏着荆棘,拉扯住他生命里唯一的阳光,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唐颂与楚水生分开许久,又一次见面难免兴奋,而且对方潺潺流水似的声音给他介绍着周围的景色,将他的心神全都吸引了过去,放在背包里的手机自然引不起他的注意力,他早已忘记自己上飞机前将手机设置成待机模式了。
楚水生开着车,他特地往九曲花街绕去,那里行人与车辆很多,还有警察在维持秩序,唐颂摇下车窗,花街九曲八弯,盘旋而下,旁边种植的玫瑰散发着浓烈的香气,花瓣边缘糅合了金色的阳光。
不知开了多久,楚水生才将车开离花街,回头望去,弯斜的街道宛若一幅精巧别致的绒绣,美不胜收。
远处还有海湾大桥和高耸的科伊特塔。
“我先带你去吃饭,然后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再带你去玩。”楚水生有些心疼唐颂在飞机上呆了那么久,不管是多舒服的头等舱,坐久了也会觉得精神疲软。
唐颂乖乖点头。
楚水生在这里扎根,自然少不了自己的住处,与这边艳丽多彩的风格不同,除了门口同样种着花草外,房子里面完全是中国风式,甚至在书房边上还有一间独辟的茶室,从门口张望一眼,都能嗅到馥郁的茶香。
唐颂的确有些累,这种感觉在洗过一个热水澡后更加明显了,只是迷迷糊糊间,他猛然想起还没给他爸报平安,以及告诉傅冬心他也来了旧金山!
他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拿出手机打开信号后,傅冬心的短信率先跳了出来,唐颂没理那句破绽百出的话,若是思维正常点的,都能从这三个字联想到对方是不是在监视自己,不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发这种话?
但唐颂的思维与人不同。
他顺手就通过短信给傅冬心打了电话,铃声没响几声,那面就传来了傅冬心低沉的声音:“喂?”
“冬心!”唐颂的语气难掩激动:“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在哪?”傅冬心垂着眸,放下手中正在办公的笔记本,起身走到阳台,企图让晚间的夜风助自己保持理智,别一下脑子充血说出现在不该说的话。
“你猜!”唐颂捧着手机,从床上坐起,连瞌睡虫都不知不觉间溜走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亢奋。
“M国,旧金山?”傅冬心望着脚下的霓虹城市说。
“你怎么知道?!”
听到对方毫不掩饰的惊讶,傅冬心终是泄出了轻笑:“你都这样问了,我还能不知道?”
唐颂被这句话戳的气都散了,仰身又摊回床上,手机里傅冬心的声音还在继续:“你看到我的短信了?”
“是啊,就想着先给你打个电话。”唐颂说道,哪想到智商被鄙视了。
嗯?这都能加了?
一时间气氛突然安静,唯有两道呼吸声相互交织,唐颂又开始昏昏欲睡,而且估计家里的老头还等着他的电话呢,因此他很快就对傅冬心说了晚安。
“嗯。”傅冬心挂下电话,外面的风着实有点大,他只穿了件低领T恤,好似感觉不到寒冷,凉风吹乱了他的发丝,模糊了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