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嫌弃的人勾了勾好看的嘴角,不见被嫌弃的尴尬,俊朗的面目重新低头专注得看手中的蛋糕:“现在大概算是洗过了。”
唐颂翻了翻白眼,拿起一边放着的奶茶喝着:“你别闹了,快做吧。”
窗外的阳光已经倾斜,下午的微风从洞开的窗口溜进,店里的音符欢快的跳跃着,傅冬心拿着手中的道具神情认真,中指上银白色的戒指反射出金黄的光芒。
良久,蛋糕终于完工,他又拿起桌边小巧玲珑的蜡烛,动作轻柔得插.满了20根。
老板很是善解人意得关了灯,店里的窗帘被拉上,小小的蜡烛散发着最暖的光芒,在空气中轻轻摇曳,傅冬心哼着生日快乐歌,白衣黑裤的少年面容俊美,嗓音迷人,用春水似的眸将另一个少年包围。
“谢谢。”唐颂道。
蛋糕很好吃,比以往的任何一个都好,香浓的奶味溢满口腔,萦绕在舌尖经久不散。
唐颂一个人就吃掉了半个,嘴边都粘上了白色的奶粒,不过被傅冬心擦掉吃了:“吃完和我去个地方吧。”
“好。”唐颂点头。
夕阳西斜,当两人站在傅冬心说的地方时,唐颂不敢置信得看他,问:“你认真的?”
“对啊。”傅冬心从口袋里拿出两本本子:“所以,你愿意吗。”
这大概真的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唐颂逆着光,叫人看不清表情,朝盯着他的傅冬心缓声道:“好。”
民政局专门有同性注册结婚的地方,傅冬心早早就备好了两人的户口本,心里的打算就是待唐颂一到法定年龄就绑定他,未来有太多的未知数,只有早早明确更亲密的关系,他才能安心。
拍照片的时候,傅冬心难得的笑得很开心,瓷白的牙齿与红唇互相映衬着格外得好看。
在拿到结婚证的那瞬间,糖果的提示音如约而至:
“冬心,我想去上个厕所,你在这等我好吗?”唐颂扯住傅冬心的衣角与他说道,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惆怅。
傅冬心隐隐觉得哪不对劲,却还是回他:“好的。”
……
随着唐颂的离开,梦境分崩离析,化为光点被他吃了,不能形容的美味让他惊喜得睁大了眼:
傅冬心的梦是他至今为止吃到过的最美味的,让他忍不住飘飘欲仙,额上的犄角再次冒出来,泛着银色的光泽:
糖果被夸得心情也很好,颇有些得意洋洋:
唐颂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是傅冬心成熟后的模样,大概是梦里习惯了亲热,他忍不住伸手去帮男人舒展皱紧的眉:“怎么皱得这么紧,不是变美梦了么?”
糖果因为那几晚的原因,对傅冬心的感官不是很好,cnm都不知道朝他喊了几遍了。
似乎是察觉到唐颂的触碰,男人浓密的睫毛动得厉害,应该是快要醒来了,唐颂犹豫了一会,还是消失在了房间,他们在现实中不该有交集。
就在他身影消失后的几秒,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了深邃的眼眸,抬手覆在眉心中央,眸中有点点疑惑闪过,殷红的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陈清柠?”
最后梦里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叫他现在都还心悸,只单单说出这个名字,胸口就传来一阵疼痛,他暗哂梦里的他太过痴傻,又疑惑为什么梦里的他的情绪能牵动他,不就是一个梦么?
缓了一会后,他拨出一个电话:“帮我找个人,叫陈清柠,我大概认识,可能是以前的某个同学。”
太阳穴里胀痛得紧,他伸手揉着,又提了一句:“找到了就把人带我这来。”
那边的效率很高,等傅冬心洗漱完,衣装整齐地坐在餐厅吃饭时,陈清柠就被绑着推到了他面前,漂亮的眸子里是怎么也压抑不住的火气,看到傅冬心优哉游哉的吃着早饭,顿时开口骂道:“你谁啊?!是不是有病,你信不信我报警告你?”
傅冬心平生最忌讳的就是人家说他有病,陈清柠一出口,就踩了他的雷区,不过他看和梦里相似的脸庞,暂且压抑住了自己的脾气,只是冷着声音问:“还记得傅冬心么?”
“什么傅——”陈清柠气急呢,心里想着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要骂得人回不了口,但听到这名字后却忽的住了口,眼睛仔细地看着傅冬心的脸,随后一脸惊喜:“冬心!是你!”
“嗯。”傅冬心的态度还是颇为冷淡:“是我。”
“早说是你嘛,不绑我我都要来看看你的。”陈清柠说:“高中的时候还说要一起读大学呢,结果你小子连高考都没参加就不见了踪影。”
傅冬心不欲听他继续讲下去了,挥手让人带他离开,早上大概是他魔怔了,居然认为“陈清柠”却有其人,也是那时的感受太过真实疼痛,才让他有了这种错觉。
城市的另一端。
唐颂欢快地在家里看电视,吃了美梦后的他心情十分美好,糖果也没拘着他吃小蛋糕,整个人都美滋滋的,姿态慵懒得斜靠在沙发上,银色的绸缎长发铺了满地,他丝毫未觉,整个人都沉浸在跌宕起伏的剧情里。
整整宅了三天后,他揉着肚子冲糖果道:
糖果是宁可唐颂的牙齿蛀掉,也不愿他与傅冬心接触,太危险了:
唐颂拒绝,他对傅冬心的梦念念不忘:
糖果气急。
唐颂软着声音,拖着调子得央求,糖果最耐不住他这样子,每次只要他一撒娇,糖果就心软了。
果然,糖果颇为不耐烦得说:
那个傅冬心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糖果很是担忧,反而是唐颂心大得很,劝慰道:
是你别把情况想太好了,我的傻怂怂。
当月光的浅色光芒与城市交融时,唐颂潜进了傅冬心的卧室,这次不用糖果逼迫,他自己迫不及待得主动进入了梦境。
……
这次醒来的背景是个宽敞且光线十足的房间,唐颂是在一张大得吓人的床上醒来的,身体的原主大概是很久没见到阳光了,他抬手替眼睛遮了遮刺眼的阳光,眯着眼打量着周围,片刻,他想下床去旁边的卫生间洗漱,脚腕上却传来异样的冰冷触感。
他好奇的低头看,嘴里不自觉冒出一个“操”字,只见他纤细的脚腕上被套了一根银白的链子,链子做得很是精致,与他凝白的脚腕相衬,有一股别样的美感,唐颂顺着链条摸到尽头,发现链子的另一边被焊死在了床头的柱子上。
距离延展开来看,正好能让他去卫生间。
唐颂有些语无伦次,这链子给他的冲击力很大,这得是多变态的人,才能把一个人囚禁在这么闭塞的房间里。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朝歌,是个刚从大学毕业的社会菜鸟,因为长了一副好面孔,便打算踏入娱乐圈,然而这个决定遭到了他交往两年的男朋友的极力反对,男朋友很巧,就叫傅冬心,是圈里有名的影帝,真爱粉遍布世界,脑残粉也不计其数,千千万万。
朝歌年纪轻,心高气傲,面对傅冬心的反对,他据理力争:“为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
傅冬心没有说为什么,只是哄着他:“我养你不好吗?”
“不好!不好!”朝歌冲他吼,姣好的面容因为气急而晕染了粉色,加上这两年里两人也堆积了不少矛盾,这事瞬间成了□□,所有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让他冷着脸说了句:“分手吧。”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也可以混的很好。”
“而且,傅冬心,我不是你的金丝雀,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没权利束着我。”朝歌自顾自说着,丝毫没注意到对方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樱色的唇瓣翕阖着吐出所有的不快:“最重要的是,我是个男人,我有欲.望,而你没有,这种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我谈不下去了。”
“你认真的?”傅冬心问他,嗓音冷得不带丝毫的感情,在得到肯定的回答时,他就将朝歌关了起来,只是一开始还没有脚上这亮眼的链子。
朝歌自然是要疯,先是拼命地摔东西以示抗议,嘴里也不停地骂傅冬心变态,嚷着要去向媒体曝光他,一个月后,他发现傅冬心对他这招无动于衷,他便改了策略,开始哭着求傅冬心,说他知道错了,说他呆在这里要疯了,他再也不提分手了,一辈子都待在他身边。
傅冬心这次倒是有了反应,他笑得很是温柔,手指捧着朝歌的脸,低声絮语:“不提分手?一辈子与我在一起?”
朝歌拼命点头,他被关了一个多月了,见到的人除了傅冬心便是给他送饭的女仆,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折磨,脸色恹恹的,但却无损他姝丽的容貌,反而增添了引人怜惜的病态美。
傅冬心的手不断地摩挲着他柔嫩白皙的侧脸,表情看起来很是心疼,嘴里吐出的话却将朝歌的希望尽数打破,他说:“可我不想冒这个险,要是我放了你,你却跑了怎么办?我觉得这样就很好,我照样可以捆着你一辈子。”
朝歌是孤儿,举目无亲,本来有的朋友也因为傅冬心而疏于交往,这种时候他失踪了,都没人能发现世界上少了一个人。
他开始发抖,越想越怕,看傅冬心的眼神也满是惧意。
“乖,别怕我,我爱你啊。”傅冬心搂着他,温柔得抚拍着他单薄的背脊:“你就呆在这,要什么就和我说,除了不能给你性.爱,其他的我都能给你。”
这是个疯子,朝歌第一次有了这么深刻的意识。
他开始对傅冬心冷漠以待,实在受不了想说话的时候就和给他送饭的女仆说,即使对方一点儿回应都没给他,他也锲而不舍得自言自语着。
被套上链子的原因是有一次他趁傅冬心出国拍戏,扯了被套就从二楼往下爬,结果房间里装了摄像头,一下子就被守门的保镖抓住了,之后等傅冬心回来的时候,手上便多了漂亮的银链子。
傅冬心给他戴链子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透着无奈:“小歌,你乖一点不好吗?”
朝歌疯了似的喊着“wcnm“、“变态”、“去死”,换来的只有后者宠溺的眼神和笑容。
回忆结束。
唐颂简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难看得紧:
原主被关了整整半年。
糖果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只能安慰他:
唐颂带着侥幸问:
得到了糖果肯定的回答:
唐颂起身走往卫生间,途中还被堆在一起的链子绊了一跤,膝盖磕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很快充血泛青,让他疼得直呼冷气,眼角都浸出了泪滴。
这具身体被养得非常娇贵,比上个世界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颂刷着牙,偌大的镜子里倒映出的容色是难以形容的漂亮,朝歌大概还带有些欧美血统,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皮肤特别地白皙,嫩得能掐出水,眼眸是浅棕色,能清晰得看见瞳孔,总之按唐颂的话就是又一只白斩鸡。
怪不得这么自信能在娱乐圈闯出一番事业,这样的容貌,就算当个一无是处的花瓶,都有无数的颜控会追着粉他,更何况他还是专业的本科戏剧院校毕业的。
前途可谓是一片鲜亮,可惜,碰到了傅冬心。
他洗漱完,继续躺回床上,这个时候马上就会有女仆来送早饭,他无聊得看着指针走动,终于,门口传来锁被转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女仆的身影及她手上的托盘。
唐颂安静地低头吃东西,一边的女仆眼中却有些许的惊讶飘过,往日的这个时候,即使她没有发出声音,对方都会与她说些话,而今日,却反常得很是安静。
她将这个异样一丝不落得告诉了傅冬心,刚好后者近期很空,听她一说,中午便回来了,手上还拎着形状精美玲珑的小蛋糕。
他走进房间,视线落在雪白床铺上凸起的一坨小山丘,露出一丝笑意,俊朗的面容也因为扬起的弧度而愈发迷人:“小歌,我回来了。”
唐颂正无所事事得闭着眼,这房间实在太空荡了,就连最基本的电视都没有,偌大的空间除了衣柜和书桌就仅剩下他身下的这张床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张开眼,较之早上更加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由自主的眯眼,狭长的睫羽宛若蝴蝶翩跹的翅膀眨动着:“你回来了啊。”
他说,由于长时间没怎么说话,原本清越的嗓音透着怪异的沙哑,唐颂咳了两下后继续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傅冬心走上前将他连着被子抱进怀里,用粉丝说听了能溺死人的低音道:“我想你了。”他轻轻地将唐颂额前的发丝撩开:“小歌,这是你这几个月来主动与我说话。”
朝歌的头发半年来已经长及腰,他的发质很好,乌黑浓密,手感柔软,垂在这张漂亮的脸上,好看得让人恨不得立马将他藏起来养在深阁,不叫任何人窥伺,傅冬心很喜欢这个样子的朝歌,也就没叫人给他剪。
此时他用手顺了顺唐颂背后的头发,附身亲了下唐颂的额角:“真乖,我今天还特地去买了你喜欢的甜点,就当做你这么乖的奖励好了。”
唐颂见他心情似乎很好,试探着说:“冬心,我想出去逛逛……”
“你又想跑?”傅冬心本来还带有笑意的脸片刻就皱了眉,在他面前的人很漂亮,这点他早前就意识到了,对方在与他在一起之前,就有无数的追求者,或男或女,此时浅棕色里流露出哀求,让他差点心软答应了这个要求。
“我不会放你出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分手,冬心,我真的不分手了,我就只想出去走走。”唐颂软着声音,像先前原主那样慢慢地磨着他:“你这样锁着我,我都不太会走路了,我会变成残废的,冬心,你给我解开好不好?”
他将自己的脚腕缩起来,白色上面附着黛青色的血管,看起来脆弱又可怜,傅冬心若有所思得看着,手指慢慢圈上他一手就能掌握的脚腕,动作看起来很是柔情蜜意,嘴上却依旧说着:“变残废也没关系,我会抱着你走,想去哪我都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