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颔首,接着分析道:“你提到了一个倒霉的伯爵,应该就是那个告白的女生。你不喜欢她,所以在梦里伯爵被你翻来覆去折腾,最终公主也没有答应和伯爵在一起。我觉得很有意思,你为什么会想到女巫和公主这种组合?”说完她自己也觉得挺好玩的,忍不住笑出声。
简竺和刘老师一起笑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说:“我以前看童话故事的时候就在想,巫婆可真忙啊。童话里的公主多半是善良美好的,她们身边总有一位雪中送炭的婆婆。既然如此,善良美好的公主为什么要放弃长期陪伴身旁的‘婆婆’,而选择素未谋面得王子呢?如果婆婆是年轻男性的话。”
锦上添花固然好,雪中送炭价更高。
“小伙子很有想法啊。”刘老师忍笑。
简竺笑完喝了口水,对刘老师真诚道:“真的谢谢老师,我今天和您聊后感觉好了很多。”
……
“铃铃铃——”
简母放下手里的抹布,去客厅接起电话:“喂,你好……”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对面噼里啪啦先说一通,那种熟悉的隐隐不耐烦的语气听得简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刚想不管不顾挂电话,对方忙喊:“秀啊你先听我说完,我这次打电话就是问问儿子……”
“儿子好得很,不劳你操心。”简母忍着恶心,“你为什么会有我们家电话?”
男人避开这个问题继续说:“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嘿嘿,这不是邻居那娃又生病了,我就想着问问你|娘俩咋样……”
开始对方东扯西扯还有些好话,但话里话外那股猥琐劲都快溢出话筒了。听懂对方的意思后,简母气的语调都变音了。她尖着嗓子厉声道:“我们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滚——!”
男人一听瞬间翻脸:“妈的臭女表子,你他娘的自己攀上高枝去城里爽,丢给老子一滩子烂泥!咋?以为离婚了老子就拿你没办法?我呸,想得美!”男人大嗓门震得简母耳朵疼,“我告诉你何秀,你给老子汇三万咱就既往不咎,否则等着瞧!”
简母冷笑:“我汇你个大头鬼!还三万,你要不要脸?还有你说话客气点,什么叫攀高枝?别把人都想得和你一样龌龊!”
“要不是攀高枝你今天能在城里过的这么潇洒?”男人气急败坏,“我看你就是嫌弃老子才离婚,一转身还不是巴巴跟着别人跑?下面都不知道给人……”
要是男人就站在眼前简母早拿着手边的东西砸过去了:“老娘没手没脚?还用得着抱别人大|腿?简成功你满嘴狗屁!刚离婚那会穷成那样,我娘俩天天打工才攒了血汗钱,小竺累昏在人店里。你现在一句话就想拿走三万,做你的白日梦!还等着瞧?我跟你说姓简的,你再敢纠缠不休老娘打断你的腿!”
“你你……”
“你试试看!”简母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想下一个世界快秃头了……明明做梦场景很跳跃,但我依然想从混乱里扒拉逻辑,这可真困难_(:_」∠)
第33章 威胁
“你晚上睡得好么?”
“熬夜,有时候会失眠。我睡觉比较浅,一失眠就会很烦躁,第二天头晕。”
嗯——刘老师放下笔:“你的情况需要深层次长期修复,我建议你以后每周六来这里一趟,诉说是一种很好的泄压途径。另外你现在有一点神经衰弱,平时要注意建立规律生活,不熬夜,多喝温水,饮食清淡,忌刺激性食物,多补充蛋白质、维生素等。这些能帮你减轻焦虑紧张,还有多运动至出汗,或者去|操场上大吼两声,尽量把情绪释放出来。”
“好。”
“如果过度占有欲和猜疑有继续发展的倾向,必要时我会帮你联系更加专业的医生进行药物治疗。你一定要积极调整和沟通,否则就不只是轻微神经衰弱的程度了。”
“嗯。”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记得一会去一趟医院。”刘老师把简竺送到门口,叮嘱道:“外面路滑,慢点走。哦对了,冒昧问一句,你和简阑舟现在是同居吗?”
“嗯,所以我得早点回去。”简竺拿起伞,“不然他会担心的。”
送走简竺后,刘老师坐回电脑前看着笔记本上至今记下来的信息——情绪不稳、胡思乱想、承受力较低、内心缺乏安全感、消极、不善社交。
关于他家庭方面还需要另外详谈,那两个梦还有很多地方解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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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竺出门后还没走几步就接到了简母的电话,电话里简母声音气的发抖:“那家伙打电话来了。”
简竺面上一下子冷下来,他淡声问道:“他怎么知道咱家电话的?”
“哪个多嘴的亲戚说了吧。”
“他找你要钱?是不是还凶你了?”
简母叹气:“我想着跟你说一声,怕他在妈这里讨不找好,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骚扰你。”
“我知道了妈。”简竺抿唇,“你把他电话给我,他再打电话来你让他找我,我和他说。”
“这不行……”
简竺打断她,斩钉截铁说:“让他找我。”
简竺拿到电话后给男人拨了回去。
“喂找谁啊?”一把醉醺醺的声音懒洋洋接起电话。
“是我。”
简成功一下子乐了:“哎呦你小子啊,还记得你有个爸啊?”
简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阴冷,他慢条斯理道:“我是跟你说一声,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妈,要是你不想半身不遂的话。”
森森寒意冻得男人一抖,原本酗酒导致的混沌大脑清醒过来。他不可抑制地重新想起那年离婚前这个小狼崽子下的狠手,果决狠辣得让他至今都只敢躲在电话后面发威风。从那天后一个观念便深深烙在他脑海里——他这个儿子是个不要命的。
简成功越想越怂,但同时内心那种恐惧屈辱又燃烧着,以至于他咬牙切齿:“嗤,你威胁老子?”
“对,我在威胁你。”大雨中,简竺的声音像雨水一样冰冷,“你曾管我叫什么?疯子是吧。我最近精神状态不好,刚从医院出来,医生说我可能有精神病。你知道精神病人杀人不判刑,简先生。”
这一招也许对别人效果不大,但对于一个大字不识又亲身经历过他儿子发疯的偏远山村农民而言,这样的欺骗带来的威胁效果是明显的。简竺带给简成功的阴影太深重了,他差点废在这小子手上。这个小疯子持刀时狼一样凶狠噬人的眼神和刀锋擦过他脑袋的寒凉让简成功心有余悸。
简竺是不是有精神病他不知道,但他明白这是对他的警告。
“老子…我*你*爷。”他憋屈骂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简竺不在意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简成功是个无赖,对付无赖你只能比他更狠绝更没有下限,因为无赖在面对同类才会谨慎衡量。
想起过去的事情让他消沉了不少。简竺一路走回到出租房楼下时大雨已停,楼上窗户里透出暖黄色的灯光。他抹了一把脸,尝试笑了几次,在确定调整好面目表情后开了门。
“我回来了。”
**
与此同时,城市边缘暗巷里——
“嗷啊啊啊!姐!姐我错了!求求您别打了——啊啊啊!”
三四个打扮的流里流气的青年吹着口哨对地上翻滚的两个人拳打脚踢,不远处一个年轻姑娘抖着手哭泣穿衣服,巷子里时不时传出闷|哼和惨叫声
终于混混们打累了,他们甩了甩胳膊,将痛苦喘气的两个男人扭着胳膊拖死狗一样拖到铁桶前。两个男人脸埋在土里不住咳嗽,突然下颌被迫抬起,入目是两条交叠的长|腿,腿型优美而充满爆发力。
“呦,不行了?”叼烟的红唇里吐出略沙哑的话,带着一点不明显的外国腔。
坐在铁桶上的运动衫女孩有一头微微卷曲的亚麻色长发,琥珀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恶意。她翘着二郎腿,马丁靴使力迫使其中一个男人仰头,而男人在看见那张五官深刻立体的精致面容时忍不住颤抖,眼泪混着血汗淌了满脸,“求求放、放我们走吧……”
女孩长长吐了口烟,夹着香烟的手指伸长到男人头上轻轻抖了抖,温热烟灰落了两个人一脸,他们却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