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很厉害了。你又不是女的你要什么夫郞,你还是缺个妻主比较正常。”阿长嫌弃地说道。
“那样确实正常,我也想很正常,可惜你偏偏是个男的,使我不能缺少妻主只能缺夫郞了。”白子容笑眯眯地威胁着还准备反驳的他,“这个节你还想不想过了,东西和糖还想不想要了?”
阿长闻言冷笑一声,一个僵硬虚假的开心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当然想过了,快去吧我的夫郞。”
白子容在逗他,阿长看得出来,所以他虽答应的不是很爽快,可在心里并没有把这个事情当做一回事。
白子容拍了拍他的头,他回到房间穿上老旧的外衣,黏上假胡子等物品收拾了一番这才去了镇子里。阿长在他走后捡起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木梳,他拿着木梳凝视了许久,忽听到了这个房间里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他在轻轻的问着自己。
这又是自己的幻想幻听吗?
阿长冷淡的哦了一声,有些想要笑自己的意思。连他都觉得自己不正常,白子容是怎么忍得愿意跟一个差不多是疯子的人一块活着?
阿长眯起眼睛一只手抹上镜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一个不正常的人,却清醒的知道自己不正常和不正常的原因。这到底是什么,又算什么?
这幻想的声音问题还真多。
阿长觉得他在家一个人也是无趣,就当是解闷的聊天他也很愿意跟对方聊上一会。
“我知道他很奇怪。”阿长说:“可那又怎样?”他冷静而清楚的知道白子容与他是有些问题。对于他的过去在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全部归零,他唯一知道的一切都是由白子容和那个“鬼”告诉他的。其中白子容并没有多说过什么,他只告诉了他的名字,他叫阿长。而其余的都是李升告诉他的。他告诉他他是什么身份,也要他小心要他警惕白子容。
这两个人出现在他的身边都有各自的说法,说出来的事情并没有让阿长有多相信。对于这两个人的一切阿长都抱有着怀疑,只是他不说罢了。
李升说让他不要信白子容,可是,他的身边现在除了白子容谁都没有,他就算如李升和这个声音所说的不信白子容,又能做些什么?
他舔了舔下唇对着那声音说:“我现在没有过去的记忆,不知谁是好谁是坏,我只知道我现在有病,病发作的时候大脑乱成一团开始嗜睡。而子容手里有药,是我需要的药。”
“我病发作的时候需要一个人看着我照顾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他是唯一能看顾我的人。”阿长放下木梳,“还有,子容不如面上的简单,他行动表示着他是一个很有江湖历练的人。外加上一个身手不凡的乐成,我不知他的深浅,我只知道,我要是信李升的话一个人偷偷跑掉,想要上京回到京中,等待着我的多半是失败。”
阿长慢吞吞地说:“一个连自己的所在都弄不明白,身无分文且时常犯病的人想要离开这里去京城简直就是笑话。就算这点不提,白子容和我之间是有着差距的。我没有子容之前表现出的手法,如果离开后子容有心找我,应该能很快就能找到的。到时候我要怎么办?又要怎么说?只能更加被动。”
“所以,无关我信不信李升的话,我现在的情况是只能暂时留在原地。”他一边说一边走向门口,“再说了,我从不觉得白子容会害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声音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
阿长眨了眨眼睛,那声音说完就不见了。他坐在门槛上,富贵坐在他的身边,一人一狗等了又等才等到了拎着东西的男人。他站了起来朝白子容走了过去,在微风中想着我还有事情没做?
那是什么事情?
他接过白子容手中的东西,富贵围着男人转着圈,他瞧着四周的一切,在白子容伸出手的时候想起了他确实有事情没做。
他还没吃到糖,没挂红布在门上,他没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第56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掉漆的木门上插着一枝桃花, 花枝上挂着一条红布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做工简单的方桌上放着几道菜,一壶酒, 两碗没被人动过的白饭。
阿长见白子容将糖压在自己的碗下抿起嘴唇,“我又不是孩子你给我压什么碗?”
白子容收回手,“你不是孩子你要什么糖?”
“谁规定喜欢吃糖只能是小孩子女孩子?”阿长拿开饭碗,“这会化了的。”他说着捡了颗糖吃,接着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塞。
男人低着头像是小鸡吃米一样, 吃一颗糖点一下头,吃一颗糖点一下头,明明是那么冷硬的大男人,他格外喜欢些甜食果脯。
白子容知道他喜欢甜的就给他买了许多, 可惜这个地方小, 也没有那么多精致的吃食,也比不得他在京中时吃的东西。
“别吃饭的时候吃糖。”白子容吃了一口菜,给他倒了杯水。
“我怕化了, 还是全放在嘴里比较好。”阿长含着糖果含糊不清地说。
晚上的时候白子容拎着酒, 穿着那身潇洒飘逸的白衣坐在树下,给自己倒了杯酒, 举着杯说:“这里又小又偏僻。”他仰望着星空, 从上方的天空中似乎看见了京中繁华的夜景, 那里面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灯火通明的酒楼、穿着华衣坐在画舫中的女子、夜空中炸开的烟花、一幕一幕的勾画出一幅繁华的画像,连夜空中的星星也都化作了高楼上明亮的灯火, 掉入了他的眼中。
他缓了缓接着说:“不像大城中。”
“城中怎样?”阿长靠在树上, 凑过去闻了闻他的酒。
“城中这个时候就开始放烟花了。”白子容晃了晃酒壶, “而这里,现在就已经没有几户人家的灯火还亮着了。”
“哦。”阿长不是很在意的移开了头,“我倒不是很喜欢热闹。”
白子容接了一句:“你原来也不喜欢热闹,京中烟火多,府中鞭炮响你都会觉得烦。人家都在热闹的过着节,你却只喜欢紧关门窗,也不出去逛逛。”
阿长听他这么说就好奇的开始问他:“我的原来?你之前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的原来,我的原来是什么样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遇到过什么事情,有没有喜欢过的人。”
白子容喝了一口酒,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说:“你原来是个坏人,遇见过很多事,也有喜欢的人。”
阿长对他这基本上是什么都没说的话很是不满,“谁会是坏人了?我坏谁了?我都遇见了什么事了?你说我是坏人是不是那些事把我变坏的?还有我喜欢的是谁?”
“你坏并不是因为遭遇的事情多了受了刺激,而是你的野心大,你的遭遇并没有让你仇恨他们,你甚至看不上他们,觉得他们的眼界太小。”白子容睁开眼睛,“你遇见的事情只是让你意识到你想要的是什么。你一开始就是个坏人,精于算计,工于心计。你野心大,计划的大,就会有人死,有人受到牵连,所以,在他人眼中你是个坏人。”
阿长想了想皱着眉,“你说的是在他人的眼中。那我在你眼中也算是个坏人吗?”
“算。因为你对我不好。”白子容说前一句的时候有些认真,在说下一句的时候就又变了个样子,“还总跟李升说我坏话,半夜的时候鼓掌弄醒我让我睡不好。”
阿长说:“那我以后大不了不跟李升一起说你坏话了,半夜也不鼓掌了。”
“那你也还是个坏人。”白子容放下杯子,直接用酒壶对嘴,“因为你喜欢的人是徐朔,而徐朔不够好。”他说完喝光了最后的一口酒咽下了最后的一句话。他对着他半真半假的抱怨着,在第二日绝口不提今夜的事情。
时间一点点的走着。阿长瓶子里的药已经只剩下三粒了。
最近这几天他吃完药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一会儿就睡过去,清醒的时间很少,跟以往不太相同。
这似乎在预示着他身体情况的改变。
阿长又不知他何时睡着了,也不知道这次睡了多久,当他起来的时候白子容已经将家里的一切收拾好了。一向散发的男人难得的将头发整理了一番,白衣也穿得也比往日整齐,多了几分优雅,少了几分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