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友此言有理。”叶琼羽拱手。
少年没急着走,举起火焰将洞窟内所有符文全部烧掉才放心的退出去。至此,两人的目的才算大功告成。
“你们出来了,挺快。”叶飞鸿惊讶。
“嗯,此行很顺利。”
黄粱笑道:“我说了,只要找对地方就很容易。何况咱们这也算声东击西,最难对付的邪修被他们牵住了。”少年话锋一转,沉声道:“我得过去看看。”
火焰中,邪修的气焰越来越弱,他暴露的嘶吼:“我的血屠大阵!谁毁了我的大阵!可恶可恶!”他就算死也想不通,这区区凡人之地为何会倒霉的遇上专门克他的高手,他本想找机会先逃脱再说,可该死的,居然还有人能破除他的血屠大阵!他费劲千辛万苦布置,就差最后一步成功的血屠大阵被毁了!一切功亏于溃!
他梦想着在这凡人之地胡吃好喝,灭绝凡人吞噬灵魂喂养他的宝贝,到时候他就有了至阴的法宝,一旦宝贝喂养长大,他血无风在修真界能横着走!便是魔界鬼界他也要去闯出个名堂。
“恨!”
血无风仰天咆哮,从嘴里喷薄出暴龙般的黑红死气,浓郁的死气凶猛地扑向云润生。
云润生根本纹丝不动,火凤凰俯冲而下,一张嘴喷出大火,将那死气浇灭。
“啊啊啊啊——!”血无风暴躁无边,无论他怎么使技那道士与和尚总有办法克制,那一口火好似源源不断,怎会如此!
火圈钵盂中,巍峨的天子正好看见一切,一颗心跟着这些人忽上忽下,修士们斗法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那邪灵诡异厉害,可大师亦是佛法高深,然,最让他在意的还是和自己儿子牵扯不断的云真人。
曾经,得到属下探子的报信,天子对云真人满是偏见,觉得那等真人即便有几分本事亦是心术不正,堂堂修道之人,诱骗他儿子算什么东西!两个都是男人,还一个是道士,一个是皇家娇子,那等乡野道士,怎么可能配得上儿子。
直到今次,他才算第一次和云真人面对面。
超乎想象的年轻,不,除了感觉颇沉稳,实际年龄只怕也就弱冠,只比他儿子大个两三岁而已。待他一出手,天子的目光便完全被火凤吸引住,多么神圣强大的瑞兽,哪怕是幻化之物,可身为真龙天子,见到那等祥瑞,心中不由自主便极为欣赏。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云真人不仅仅年轻,且是当真强大,偌大的庆国,有几人能与他相较?除了神秘的国师,他没见过比云真人更厉害的存在。毓秀唯独对他另眼相看,似乎,不奇怪。何况云真人还在毓秀微弱落魄之时便好心相助,可见其是心性良善之人。
庆帝强硬的心态一点点软化,神色复杂至极。
他甚至想,若毓秀当真是个公主,若云真人与毓秀当真两厢情愿,他便是赐婚又如何,毓秀可以幸福,他宋家还能多一位修士驸马,可保他皇室经久不衰。
庆帝幽幽一叹。
“气数已尽。”云润生轻语,手中一把火焰大刀悠然显出,火凤旋飞而至,云润生飞身跳上火凤的背后,转瞬冲到血无风的虚影身前,火焰大刀扬手横扫,一刀直直砍上了血无风的脑袋,黑血喷溅的血无风鬼哭狼嚎,周身的黑影忽隐忽现,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唯独剩下的肉身竟被那道士一眼看穿,一刀瞄准!
云润生冷笑:“虽然你只剩下一个脑袋目标小,可是,我最拿手的就是砍脑袋。”
“啊——”
一击未停,又一击轰然而到,血无风仅剩的头颅顿时被削掉了一半,下部分剩下嘴巴尖声哭叫,上部分却飞出百丈远,双眸突出,仿佛在怒视天下人。
水龙冲着飞来的头颅一声嘶吼,背上的少年扬手一道剑光挥出去,那头颅顿时又倒飞回火焰中,眼见漂亮的火凤一张嘴,头颅整个被紫?8 当前是第: 40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鹑诨涣舭敕趾奂!?br /> 几乎在同时,满大街的骇人火焰消失了,黑雾消失了,阴气亦是消失了。
街道上,云润生与明尘大师并肩而立,两人安然无恙。钵盂中,天子高大的灵魂飘然出来,笑看着骑着水龙的少年,双眸中满是骄傲的笑意,他的毓秀果然也很厉害,看看那龙多威风!
“云大哥!父皇。”
少年从水龙背上跳下,水龙随之消散无形。
云润生微笑着走向少年:“我就知道你能行。”
“还是云大哥的功劳,没有你们牵住那邪修,我找到阵眼也无济于事。”
少年谦虚,忙整了整神色走向天子:“父皇,这下你没事了。布置血屠大阵的邪修已灭,阵法已毁,咱们可以离开渡江府城回京去。”
天子点点头,情绪已经完全平和下来:“毓秀,多亏了你。”
“父皇言重了。”
天子神色一整:“那邪修哪里来的,为何在我庆国作恶?背后可有势力组织?”
听出天子的担心,少年解释:“这等邪修修行不易,能布置血屠大阵所需甚多,只怕并非我们这边的人。极有可能是从修真界那片摸索过来。日后,各国还需小心防范。”
“说的极是。”
天子忽而顿步,转身走向明尘大师:“明尘大师,还请你与朕一同回京。朕已是天外之人,待我了却前尘,还望大师为朕超度。”
“阿弥陀佛。”明尘大师点头。
“父皇……”
天子叹气:“父皇想通了,人死不能复生。你看那邪修人不人鬼不鬼,朕不想因执念苟活人世。这天下,终究是后人的。我伤心,愤怒,不甘有何用?阴阳相隔,朕的担子……从身死的那一刻起,已经结束。”
云润生倒是松口气,天子不愧是天子,即使有执念却不会偏执,该来来该去去,这份洒脱便许多人不及也。
“该走了。”庆帝提醒发呆的少年。
宋毓秀回过神,正要走,街上忽而一个老爷爷牵着小孩慢吞吞又急慌慌的走向他,是的,他直觉这对爷孙就是找他。他顿足,看向那对爷孙。
那老爷爷急吼吼的停在少年面前,一张瘦的脱行的脸和有些可怕的大眼睛直勾勾仰望少年,老爷爷嘴唇哆嗦,忽而拉着孙子一跪:“龙神大人!龙神大人!”
云润生等人错愕,他下意识站在少年身边。
黄粱头皮一麻,脱口而出:“我不是龙神大人。”这个称呼至高无上,可他不是什么神。他瞬间想到那段最不痛快的日子,带着容映栖栖遑遑的逃离京城,路过素水城,却不慎露出满是鳞片的脸颊,前一刻被当做妖怪喊打喊杀,后一刻又被当成龙神虔诚跪拜那些人,都是同一批百姓。少年回想起来,那滋味实在是一言难尽。
“龙神大人!老朽不会错认,老朽认得大人的龙,那头水龙在素水城飞过,连降大雨,浇灌了素水城外干渴数日的庄稼,那年的庄稼大丰收啊!比任何一年的收成都要多!”老爷爷说起丰收时,双眼发亮,亮的让少年心慌。他身旁懵懂的小孩亦是乖乖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少年。
“我不是神。”少年低语,他因为发怒才会下雨,雨后沾染的灵气滋养庄稼,如此而已。
“龙神大人,请受老朽一拜。老朽连受龙神大人两次大恩,当真是无以为报。今次老朽带着孙子投奔渡州城亲戚,没想到差点丢了性命。龙神大人,您又救了满城百姓!”老爷爷匍地一拜,满目的崇敬半丝不假。他是真的将少年认为龙神,少年一再否认,只是不想暴露真身吧。但他无论如何都要拜一拜,诚心感谢龙神的大恩大德。
“龙神大人!求你保佑我爷爷不生病,保佑大家每天都有一个窝窝吃。”小孩子拜得更卖力,稚嫩的声音唤醒发呆的少年。
少年忍不住弯腰牵住他的手:“为什么你们会饿肚子?”
“没有粮食,庄稼都长不出来,我养的小鸡仔也死了。我不想吃树皮。”
“……”少年深深叹息,血屠大阵布置在此,阴气弥漫,周边的庄稼自然被受其害。可是血屠大阵在此不是一天两天,长久以来渡州城只能进无人出,如此蹊跷的怪事,附近竟无人发觉?不可能,只怕有人发觉,却没有传回京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