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断腿的他靠脸重生完本[年下甜爽]—— by:半重瓣
半重瓣  发于:2018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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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视线相对,浮菮的眼迷蒙了起来,还没有弄清情况。程嘉白走过去环住了他的腰,将他安置在了灰蓝色的沙发里。
“这次,我真的要上你了,浮菮。”
“为什么?”
“不会疼的。”程嘉白摸了摸浮菮细软的发丝,“其实上与下之间没有区别,你是自由的孩子,可以不被世俗里的强弱概念桎梏。”
“可是你……”
“我在上,因为我喜欢。”
浮菮抬起眼帘凝视着程嘉白,他的脸苍白而迷人,不见天色是整个皮相的主调。那一种初见的怔愣与蛊惑之感又重新涌入了浮菮的脑海。他真迷人,浮菮有些懵懵懂懂的想到。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程嘉白低下头,吻了吻浮菮因酒色而晕红了的脸颊,道:“你好,我是程嘉白。”
“程嘉白?程嘉白……哇,月亮一样的名字。”
浮菮醉了,话语稚嫩如孩童,他的思绪也一样。他只觉抱着自己的人很好看,很迷人,跟天上月亮一样蛊惑人心。
“对,月亮一样。”程嘉白吻上了浮菮的唇角,气息吐露在口齿之间。
浮菮听见这话却有些痴了,“月亮……月亮不是洛意的红脸蛋吗?他在哪儿?”
程嘉白的唇还贴在浮菮的唇边,听到这话,他的唇没有继续移动。
浮菮没有听到回答,撅着嘴继续问:“他在哪儿?”
程嘉白顿了顿,抬起了头。
“他在天边啊,孩子。”
程嘉白边说着边站起身,站了片刻又离开了。他的身后是浸了酒液的地毯,以及一个喝醉了的美人。
良辰美景,程嘉白却没了享用的心思。
他走出别墅,坐回了车,苍白的脸在车里显现出了光与影的空白。他闭上眼,思绪从此处延展到他处,甚至回到了淹了红酒的地毯上。灰蓝调的沙发上躺着一具完美的身体,每一条曲线都蕴含了生命的美与性,应当被打碎或收藏,但不应当被享用。
程嘉白突然想看浮菮被打碎的模样。这一种念想使他本身的灵魂微微颤栗,感到一种从心底勃然而发的晦涩欲望。
如果雕塑被重重地砸进了污泥里,他还能美得极致超脱吗?
程嘉白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他影影绰绰的神色像极了湖面倒印的月光,阴冷、淹润、虚幻。

第13章 海岸情人13
第二天光破开天际的时候,浮菮悠悠然醒了过来。光透过窗帘,将其晕染成了金色。窗帘未遮盖住的边角,则成了墙上亮与暗对白分明的通道。
浮菮有些晕沉沉的,身躯掩在灰蓝色的沙发里。白色毛毯早已滑落在地,与浸润了酒液的地毯合二为一。
他微微眨了几次眼睛,白昼的光亮让一切无所遁形,他裸露的身躯也归于此间,恍若翩翩然的一抔散开的尘土。
宿醉的感觉总是浑浊而疲惫的,浮菮起身后按了按太阳穴,轻轻嘶了声。
昨夜的梦还在脑海里浮沉,散乱的影像与话语都已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有一匹皮相苍白的马,问他要不要跟它走。
他靠近那匹马,静静地凝视着它的眼眸,它眼里有夜色下的星芒,恒河里的沙砾。它轻轻回视,他静静踯躅。
还没等他想好,梦就消失了。
那个虚无缥缈的梦,以及那匹苍白淹润的马。
浮菮使劲按了按太阳穴,试图将混沌驱除,重归安宁。
他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又蓦地停住了。
一幅巨型的画挂在他眼前。赤身裸体的昏睡者在灰蓝天空里沉沦,他紧闭的左眼幻化为昏黄的太阳,微睁的右眼噙着月光的泪滴。手中握着的弓箭早已锈红。被砍断的双腿流着血,海洋在身下生成。
画中人的轮廓透着悲悯,身躯弯折成了树枝的模样。皮肤被焚毁,烈火后隐着岩浆。
一股莫大的惧意涌了上来,浮菮倒退半步。这画中人的轮廓竟意外地与他重合。
但过了半晌,那画中人噙着月的右眼慢慢地安抚了浮菮。他不知不觉间又上前几步,靠得那画更近了。
血色海洋里暗勾了线条,浮菮细细辨认出来,竟是许多的人头。男人,女人,尽皆面无表情。
浮菮大吸一口气,背后发凉。这些人头,都是他曾经的情人。
窗纱突然间被吹得沙沙作响,浮菮侧首望去,却倏然陷入一片黑暗。
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阵阵沉重的呼吸在他耳边舔舐。
海水、栏杆、车,一切光白与暗影突然倒转。五光十色的辉煌化作影影绰绰的昏黄。绣红色的开叉裙上布满了零落的圆点,女子微卷的长发在暮色下摩挲。
她微微抬起的手腕上戴着一枚玉镯。墨绿色,纹路绵长。
接着,玉镯碎了。碎片深深扎进了女子的血肉里,剔透的玉染上血色,着实好看。女人的唇角轻轻勾了起来,却一言不发。
云层被碾压得越发迤逦,一如女人的手腕。鲜血丝丝滑落,似绣了银边的丝绸在光色下急速滚动。
浮菮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连同碎渣一起亲吻。他跪着舔舐,舌血顺着嘴角淌了下来。女人的脚趾微微蜷缩,身体向后绷得似把弓。她目色里□□泛滥,又凝结成一个点,直直射向跪在地上的少年。
记忆在脑海深处勾起波澜,浮菮猛地睁开了眼。窗纱被吹得沙沙作响,金黄阳光顺着声音飞驰而来。他回头再看的时候,墙上只留一片空白。
没有人头,没有画。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越发急促起来。
他往后退了几步,陡然晕倒在地。头重重地砸向地面,身体拧成扭曲的模样。鲜血顺着头颅缓缓流出,浸透了黑发与地毯。
墙上隐隐约约的又露出了些许纹路。昏睡者的泪滴成了血色模样。海洋里的人头张开了嘴。
·
程嘉白沉默地看着眼前种种。血色污迹死死地黏在地面。那雕塑似的人在此时诡异得仿若坟墓。苍白的脸似被吸干了血色,一张唇乌得仿若灰石。
他有些震惊地靠过去,却在下一秒从床上醒来。程嘉白一口气提起,半晌没能落下。
等他推开别墅门,走进客厅看见青年安然地睡在沙发上时,才猛地松了口气。
浮菮醒了过来,惧色在瞳孔里分毫毕现。他起身看向一地酒瓶,脸色骤然发白。他不能喝酒,却常常忘了自己不能喝。
光怪陆离的另一个世界,梦魇是真是假,根本无从分辨。梦中梦,罪中恶。在梦里,他不仅仅是他,他感知一切。脱离了身体与灵魂的第三维度,比此时此刻更为真实。
程嘉白靠过去,握住了浮菮的手。
“怎么了?”
“没事。”浮菮挣脱开来,按了按太阳穴。“做了个噩梦罢了。”
这是他的罪,他活该受罚。没有人能轻易玩弄别人的感情,破坏别人的生活。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得意到最后也成了他自己的墓志铭。
他活该。
“我活该。”浮菮有些迷茫地说出了这句话。程嘉白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他。
“什么?”
“我活该。”浮菮重复了这句话,这一次却坚定了许多。
他很抱歉,没有畏惧的过去,也就意味着没有尊重。自己、众生、天地,他一一蔑视下来,像个笑话。
“抱歉,我想离开这里。”浮菮往后退了几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想离开,过正常的生活。”
程嘉白也坐了下来,微微皱了皱眉,“你状态不是很好,需要看医生吗?”
“不用了,谢谢。”浮菮叹了口气,身子软下来,瘫在了沙发上,“让我离开吧。”
程嘉白沉默了片刻,不知怎的想起了梦里的场景,混乱不堪,极为不详。突然间觉得……这样也好。萍水相逢,不值得耗费太多精力了。
“好。你走吧。”程嘉白站了起来,绸缎一样的发滚落在腰间,眼下的痣在这一刻格外淡漠。
浮菮看过去,仿若穿越时空看见了那匹皮相苍白的马。
“谢谢。”
程嘉白摆了摆手,径直走出了别墅。行云流水,云卷云舒,他走得越发自在了。
浮菮慢慢闭上了眼睛,耳旁仿佛有天鹅湖在不停回响。西伯利亚极寒的冬,彻骨的水,以及遥远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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