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医院长廊里,兜里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卫崇拿出电话一看,是方裘打来的。
“……医院,人我带着的,既然是谭耀的,我还是亲自送到他手上比较好。”
挂了电话,卫崇继续搂着骁柏往前走,经过一片人群时,几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不仅是两人亲密的姿态,还有两人都相当出色的外形容貌,无论是哪一个,都俊貌修身,单独走在路上,都是一道观赏性十足的风景线。
往左拐了个弯,又前行了一段距离,来到一间病房外。
“……为你挡了一刀的人在里面。”卫崇手臂下落,移开骁柏后腰。
骁柏盯着面前浅黄的木门,紧抿了一下唇,随后走上去,扬手叩门。
叩了两下,转而握着门把,将门缓缓往里推。
门无声无息打开,屋里两个人,一站一坐,站着的那个一身黑衣,背对着门,坐着的那个,脸色苍白,没多少血色,后背立着一个枕头,虚弱地倚靠着。
坐着的人先一步发现骁柏,眸光游过来,随后直接惊愕住。
背对着的男人显然从谭耀异样的表情里发现了问题,跟着转过头来。
同男人眼眸对视的一瞬,骁柏心中咯噔了一下,呼吸都跟着漏了半拍。
卫崇隐约觉得屋里站着的人,相貌有点熟悉,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很快就想到了这人是谁。
对方好像一直都在外地,不知道最近怎么会回来,不过这是他和谭耀的恩怨,何况是谭耀做错事在先,他不过是礼貌地回下礼而已。
“谭耀,人在我那里养了两天伤,现在给你送过来,我一会学校还有课,就不多留了,有时间再过来看你,好好休息。”卫崇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谭耀拳头紧紧握着,身体都因为激动而颤抖着,他怒目瞪着卫崇,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过去,往卫崇张扬的俊脸上来上那么一拳。
卫崇掉头准备离开,刚转过身,身后冒出一个声音。
“等等。”
这个声音来自病房之前站着的人,他叫住卫崇,并且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骁柏面前。
骁柏往旁边让,向谭耀那里走,刚走了一步,肩膀上按下来一只手掌。
“谭耀和他不会再有关系,卫崇你既然有兴趣,就继续拿走。”这话一出,整个病房瞬间陷入死寂。
死寂持续的时间不长,被谭耀打破。
“谢采爵,你凭什么插手我的事,该走的人是你才对,我不需要你来看我。叶阳,你过来,别听他乱说。”谭耀情绪激动,说话都喘着大气,他身上穿着宽松的病服,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谭耀抓着床沿,脊背弯曲着,一步步靠近骁柏。
骁柏被谢采爵的手摁着,青年用的力道很大,他努力撑着,才不至于直接跌跪下去。
谢采爵看着谭耀,在谭耀马上要靠近时,他手下猛地一推搡,骁柏毫无防备,踉跄着朝门口倒。
随后跌回了卫崇怀里,卫崇扶着骁柏,感受到掌心下的身体痛得发抖,他神色跟着就是一寒。
而原本以为可以碰到骁柏的谭耀,在这个突发状况下,猛然怔住。
怔了一瞬,他牙关紧咬,拳头猛攥,就击向谢采爵那张过分英俊的脸。
谢采爵伸手就挡住了谭耀的攻击,并抓着谭耀胳膊,反剪在他背后。
“你和周家的女儿订了婚,就该从一而终,何况对方现在还怀了你的孩子,这次你受伤的事,我们都尽量帮你瞒着,你到好,还想和这人勾搭在一块,周家那边什么情况,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为了这么一个人,你就要两家对立起来,谭耀,你什么时候变成情圣的?”作为谭耀的表兄,谢采爵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谭耀不顾一切,一错再错。
第16章 十六只羊
若是以往,谭耀未必会这么容易就被谢采爵制服,他身体缘故,能够走到这里来,就花费了半身的力气。
谭耀挣動着手臂,试图拉拽出来,然而谢采爵紧紧抓着,任由谭耀怎么動,就是脱离不出去。
至于骁柏,在听到谢采爵这番话后,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眼睛猛地张大,难以置信地盯着几米开外的谭耀。
骁柏微挣,扶着他手臂的卫崇立马就松开了手,可骁柏在被谢采爵推那么一下,扭到了脚筋,根本就站不稳,摇摇晃晃几下,只能重新靠着卫崇身体。
他眼眸剧烈波动,连嘴唇也哆嗦个不停,声音碎得断断续续。
“谭耀,他刚才说的是假的,对不对?我不信,你告诉我,都是假的。”骁柏扯开嘴笑着,眸色焦急得等待着谭耀的答复。
谭耀嘴巴张开,看起来想辩驳一下,但很快又闭上了。
“我就知道是假的,既然你有家人陪了,我就不呆着打扰了,先回学校,明天再来看你,我们……手机联系好吧?”骁柏眼眶迅速绯红,他咬着唇,吸了吸鼻子,笑得更加灿烂,转身间,甚至主动去拉卫崇的胳膊,让他一起走。
卫崇好好欣赏了一会谭耀的困兽状态,当即就心满意足,手臂从骁柏掌中抽出来,转而去搂着他的腰身,骁柏没有任何抵抗,由着卫崇在谭耀面前搂他,现在他只想离开这里,找个安静无人的环境,好好静一静。
“叶阳,你不能走,不要走。”谭耀猛摇着头低喊。
缓慢走着的骁柏,被谭耀一喊,当即就拧回身,然而眼眶里泪水晃动,随时要坠落下来,他哭笑着,看了谭耀几眼,回过身,眼瞧着,人就要跟着卫崇走了,而谭耀这边被制住,根本无济于事。
也是谭耀没有全力挣扎,他心中其实清楚,如果在这里,真的要坚持和骁柏在一起,不说谢采爵不同意,就是他父母那边,也不会允许。
但若真的这样亲眼看着骁柏离开,他又心脏抽痛地难以呼吸,迅猛的窒息感,让他扯着自己领口的衣服,揪得变形。如果到这里他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的话,他就真的是蠢了。
这份喜欢来得如此快速,毫无征兆,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
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预兆,起码在一周前,要是有人对他说,他会真心喜欢上骁柏,他肯定是嗤之以鼻的。
可现在,卫崇和谢采爵都变相地帮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
原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发展,不会出现变化,但马上,出现的一个人,让谭耀看到了一点转机。
接到卫崇电话那会,方裘正开着车,往茶楼方向赶,那个茶楼他没去过,但听说过,得知到卫崇和骁柏都去了医院,在过下一个路口时,立马就变道转弯,车辆飞驰着奔往医院。
走廊不算长,而周遭没什么人,因而一拐过角,方裘就听到了谭耀的呐喊,他眼眸微眯了一瞬,随后加快脚步。
一走到病房外,就看到面前那一幕,卫崇半搂着骁柏,后者眼眶泛红,眼泪聚集在下眼皮,大概動一下,就会冲出眼眶,病房里,被制住的谭耀神色慌乱地看着外间的骁柏。
方裘前行数步,和骁柏并肩而站,骁柏垂着眼眸,让人无法第一时间看清他眼底的神色,但从他周身萦绕的悲伤气息来看,他这会很难过伤心。
演得还挺逼真,方裘看过骁柏的另一面,怎么会猜不出,他现在是在演,都能勾引他,爬到他床上来,骁柏就不可能对谭耀多真心,到是谭耀,看眼下这状况,显然是动了心了。
“爵哥,谭耀。”方裘向屋里的人招呼着。
“怎么了?爵哥,有什么事好好说,谭耀他背上还伤着,身体不好,情绪肯定会有失控,爵哥你多担待担待他。”做为谭耀的好友之一,方裘是知道谢采爵的,这个人在外地大学读国防班,这次好像是他外公满八十岁大寿,所以和学校请假赶回家。
谢采爵手上力道松了一些,搀着谭耀回床上,谭耀一靠坐到床头,就急促喘息了一番。
“方裘,既然你来了,那就麻烦你一下,在住院的这段期间,把外面那个男生给看好,别让他出现在谭耀面前,如果他再出现,我不保证不会用点别的手段,你清楚的,对不对?”没上大学前,谢采爵也是在这座省会城市,他的名字,在这个圈子里,都不算陌生。
虽然后来离开了,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但熟悉他的,都知道,谢采爵处理问题的方法简单直接,永绝后患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