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一章．闻歌终宵 ...
不屑地一笑，“正如你所见，自然是在做夫妻间欢好之事……”
“莎里古真！你怎会在这里？”小尔更是大惊，顾不得脸上一片火辣，冲了上去，将满脸迷离的慕清扯了下来，狠狠给了慕清一个耳光，“延陵慕清，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一阵火辣辣在脸上升起，慕清迷离的眼忽然清明了一瞬，看着自己凌乱的衣裳，慌然瞧着榻上只有单衣的莎里古真，慌乱之中满满的都是愧意，“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怎么会？”
莎里古真冷冷一笑，“看来，也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有些不甘地瞧了瞧慕清，“延陵慕清，这个你我的洞房，你欠了我，我还会回来的……”
小尔怒然一喝，“我杀了你！”
冷冷地瞧着小尔，莎里古真笑得格外自信，“你此刻若是动手要了我的命，我保证，你也活不过今夜！”
“你以为我会怕你？”小尔冷冷对上她的眼。
“你当然可以不怕我，但是，延陵郡王府中那些人可就危险了……”莎里古真淡淡一笑，“那些人可没有几人有功夫的，我若一死，我的死士必然会动手血洗郡王府，你可想赌上一赌，我说的是真是假？”
“你！”
“放她走……”念雅忽然开口，满眼愤怒地瞧着莎里古真，“这世上是有因果的，你总是喜欢用计威胁人，他日，必然会有业报在计之上，好自为之。”
“小尼姑，我记下了。”莎里古真媚然一笑，瞧向慕清，“只是，延陵慕清今日中了我的媚药，今夜，究竟是你破戒为她解毒，或者是——”笑然一瞧小尔，“小丫头你呢？”
双颊通红，小尔怒然一喝，“滚！”
“呵呵……”莎里古真缓缓穿起外袍，念雅却在她颈下隐约瞧见了一个黑色的凤羽胎记，黑为玄，凤同凰，玄凰……念雅不禁一颤，这些恩怨，轮回都无法洗净吗？
瞧着莎里古真得意地离开了大帐，念雅的心却再也静不下来。
“啊！”一声惨叫突然响起，小尔与念雅惊然瞧着慕清右手执剑，狠狠地切下了自己的左手小指。
“慕清……”念雅心疼地一唤，急然握紧她满是鲜血的左手，“你何苦那么傻，如此伤害自己呢？”
“我好热……好热……我不能对不起若锦……不能！”全身颤抖，慕清的满眼血红，仓皇地将念雅一推，“你们走！快走！我不想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你们！快走啊！”
“傻瓜……”念雅紧紧抱住慕清，笑得苍凉，也笑得安然，“子清，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的……”
身子一颤，慕清连连摇头，“不……我会伤害你的……不行……”
“你可还记得《子夜歌》？”念雅的热泪滑落，滴落在慕清的手臂
62、第六十一章．闻歌终宵 ...
之上，那一首首似曾相识的歌从她唇间升起。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翩翩雪裳款款入台，歌声婉转酥心，那妙然女子微微抬眼，嘴角弯起一抹羞意，对空吐气如兰，那容颜出尘，若是当真对谁这样一笑，只怕是要三魂少一魂，七魄失一魄。
慕清身子一震，脑海之中恍惚一片，可是这一幕却格外的清晰。
“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纤纤素手忽地将簪子取下，青丝如瀑，数百年前的又一幕浮现眼前，慕清脸上滚落两行热泪。
“崎岖相怨慕，始获风云通。玉林语石阙，悲思两心同。”曾经的佳人，怀抱琵琶，神情凄婉，句句动情。
“今夕已欢别，合会在何时？明灯照空局，悠然未有期。”
这歌！慕清猛然捧住了念雅的脸，怔然瞧着她的脸，眸中半是清明，半是迷离，“你是谁，是谁啊？”
热泪滚落，念雅将慕清抱入怀中，“好好听我唱完这《子夜歌》好不好？”
小尔忍住眼中的泪水，为何听见念雅的歌，心中竟会有那么多的酸楚？
“别后涕流连，相思情悲满。忆子腹糜烂，肝肠尺寸断。道近不得数，遂致盛寒违。不见东流水。何时复西归。”
琵琶坠地，顿然弦断，汴州城中，那戏台上的一幕，让慕清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子清，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曾经对我说的那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轻轻一笑，笑得格外凄然，颤然轻轻抚上了慕清的脸颊，“范阳安府，这首歌，你又可还记得呢？”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念雅的泪水滴落，慕清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去，接住了那一滴热泪——
倾城般的笑，在慕清心中绽放，“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雅儿……”喃喃一唤，慕清惊然瞧着念雅的脸，“我竟然把你忘了，竟然把你忘记了……”热泪盈眶，慕清的心一片冰凉，“雅儿，对不起，对不起……”
“子清，什么都不说好不好？”念雅幸福地一笑，将慕清再次抱入了怀中，“今夜，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想，就听我唱歌，好不好？”
“我……”体内的燥热瞬间被这刻骨般的心痛淹没，慕清点了点头，“好……”
小尔怜惜地瞧着念雅，唱了今夜之后呢？你又将何去何从呢？
念雅仰头对着小尔一笑，眸中的坦然似乎是在回答小尔的忧虑，轻轻摇头，念雅苍凉地开了口，“姐姐，就让雅儿任性这一夜吧，这一夜过后，对我们来说，今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雅儿！”慌然抓紧念雅的手，慕清急然摇头，“这真是梦吗
62、第六十一章．闻歌终宵 ...
？”
念雅瞧着她的眼，“你答应我不说，不想，只听我唱歌的，你怎能做不到呢？”
“好……”慕清一阵哽咽，“我静静听你唱歌……”
“侬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子夜歌》再次响起，念雅轻轻抚上慕清的双鬓白发，慕清，前世没有看见你白发，这一世，终究还是看见了，雅儿只愿你，平安康泰，幸福此生，这个结……就由雅儿来解开吧……
《子夜歌》唱响终宵，慕清在歌声之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念雅与小尔一起将她扶上了榻，再次深深一瞧慕清的脸，念雅忍了忍泪，望向小尔，“姐姐，若是她醒来，问起我，就说我从来也没来过这儿，那些她看见的故事，都是梦，从来也不曾发生过。”
“你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小尔心疼地扶住念雅的双肩，“即使你已出家，你明明都放不下这段情，为何不按照自己的心去爱呢？”
“爱了，只有伤害……只要她幸福了，我便也幸福了……”念雅含泪一笑，“姐姐，送我一程吧，今后天下之大，想见一面，已是不易。”
“你要走？”
“嗯，唯有远离，方才能真正成全她们……”
“如今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又能去哪里呢？”
“我留下，只会是三个人的地狱。”
“我去帮你找些延陵家将的衣服来，你且先暂时留下，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姐姐带你走，行走江湖，有姐姐保护你，你可以安心，我也可以放心。”
“姐姐……”心中一暖，念雅笑得凄凉。
“什么也别说了，这一次，听我的。”说着，小尔已转身离开了大帐。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
卷四开始
63
63、第六十二章．步步是疑 ...
“完颜若锦，你说的可当真？”西夏大帐之中，李纯生惑然瞧着若锦，带着七分猜疑。
若锦淡然一笑，“大王你可以不信若锦，静观明日之战胜负便知。”
“你的意思是，明日之战，本王五万大军会输给区区一万人？”李纯生有些不敢相信，“悬殊如此之大，怎么可能？”
“若是有人一心为情所困，又有什么不可能？”若锦冷冷开口，“明日渡江之计早就拟定，但是，以若锦看来，定然是输。”
“输？可有什么两全之法？”李纯生慌然开口。
“有。”若锦定定瞧着李纯生，“还是输。”一抹笑意浮现嘴角，“要想攻破延陵郡王府这一万人，若是强攻，费些时日也可以胜，只是必然要损兵折将甚多，渡个淮江便伤了精锐，又如何一举攻破临安呢？”
“你的意思是？”
“诈败！”
“诈败？”李纯生摇了摇头，“若是一战便败，定然会损了士气，本王觉得不妥。”
“难得完颜若锦献出如此好计，为何大王竟没看出其中妙处？”莎里古真缓缓走进大帐，对上了若锦的眼，“原来断情绝义的女子，果然够狠，诈败一出，在宋军欢喜庆祝之时，再接一招回马枪，任他延陵郡王府家将如何勇悍，也撑不过一日。”
“娘娘你回来了？”李纯生眯起眼睛，看着莎里古真红晕未消的脸，“本王听说，你去了宋营见延陵慕清？”
“是又如何？”莎里古真笑然瞧着若锦，暗暗一赞，“你终于肯落子了啊，这场对弈当真不再是我一人独弈了。”
“你明知那是敌营，你竟然还一人前去。”李纯生话中有话，“你究竟去做什么？”
莎里古真挑衅地一笑，“与郎君共度良宵，也为大王好好一看延陵郡王大营之中究竟是怎样布营？”
“你！”若锦一慌，“你说什么？共度良宵？”
莎里古真坦然对上了若锦的眼，正色道：“我终于知道，为何以你如此不凡之人，都甘愿在延陵慕清身边做个毫无心计的女子，原来，她果真是个良人……她深情，柔情，每一个吻，都充满了怜惜，若是能与她相伴一生，是怎样的幸福……”
不会的！不会的！慕清不会的！
李纯生听得身子一热，“够了！不要再说了，你说你为本王去查探布营，可有收获？”
莎里古真微微挑眉，“这延陵慕清治军果然有方，大营之中，处处呼应，夜袭自然是用不了，倒是方才完颜若锦所说，可以一试。”
“好！如此，本王明日就诈败，等待时机，反攻渡江。”李纯生点了点头。
“莎里古真……”若锦一双眸子格外通红。
“我可是早有先言，你若是不要她了，我可是要动手了。”莎
63、第六十二章．步步是疑 ...
里古真淡淡一笑，“完颜若锦，你觉得你现在是输？还是赢呢？”
若锦默然咬牙，这些定然是她的计！不能乱，这次一定不能乱！完颜若锦，你要镇静，镇静啊。
“大王，我有些倦了，先下去休息了。”莎里古真胜利地一笑，媚然打了一个哈欠。
“娘娘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吧。”李纯生轻轻挥手，莎里古真转身走出了大帐。
瞧着莎里古真走出大帐，李纯生默然片刻，忽然开口，“完颜小姐，本王突然有些相信你说的话了。”
若锦微微一惊，“方才大王都没有相信若锦，为何现在反而相信了呢？”
“因为，你与延陵慕清断情绝义，自然会一心相助本王，而她……如今与延陵慕清有了肌肤之亲，女人本性便是可为爱郎不顾一切。”李纯生漠然一笑，“她心中本就有那小子，怕是不会再一心相助本王了。”定定瞧着若锦，“如今，本王可以倚重的军师，只有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