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公子难哄》[穿越重生]——作者:鼎
  发于:2016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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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什么原因致使他离开了冰境,总归是不用再几百年、几千年的待在同一个地方了。
    将自己化作虚幻融于无形,挽月遵循着留在陌七月身上的印记,心中念念着,哪怕是零有也在那里,他也想见到陌七月,他也要见到陌七月,那个从走进他的心里,就值了根的人。
    他有假设过,见到陌七月时,他必是一个惊喜式的存在,让对方欢欣不已,却不想,因为太过专注于对方的情绪,竟然忘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是不太适合直接出现的。
    “挽月大哥,真的没有关系。”重新拉住挽月的双手,陌七月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说服力。
    “你抬起头好不好?在冰境中因为眼睛的关系,都没有好好看过挽月大哥,既然今日见着了,若是不看看清楚,岂不亏本?”陌七月眉眼间都带上了笑意,好生地对挽月说着话。
    挽月被困在冰境中的具体岁月是几何他虽然不清楚,但几百年的时间却是有的。就他自己来说,在胧月城中尽管处处自由毫无限制,他都忍不住想往外跑,若只是困于一隅,那恐怕跟对他使用酷刑无异了。而挽月,这么长时间的孤寂,怕是连怎么跟他人相处都不会了吧?所以那么冷清的一个人,在忽地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后,才会那般的小心翼翼,连说话,都与以往大不相同。
    “我此刻的容颜骇人,并不希望小七看见。”摇摇头,挽月的心情已是渐渐稳了下来,却仍旧不愿意让陌七月看自己的模样。
    “说不希望我看到,其实是不想见到我吧!”松开手,陌七月缓缓地从大石上站起,湿透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让他看起来格外可怜。
    “小七怎么会这么想?要知道我这么多年来,唯一盼着、等着的人,可是你啊!”似乎被陌七月这样冷淡的态度吓到,挽月的语速也变得急躁起来,随之而抬起的脸庞,将那些诡异的鲜红面纹也露了出来。
    “你看,其实也没什么的不是吗?”以俯视的姿态细细描摹着挽月脸上的纹路,陌七月轻声说道。
    “小七,你这是何必呢……”按住在自己脸上划动的指尖,挽月不由得叹息。
    时光悠长,岁月空寂。无法走出冰境的他,唯一能见到的人便是零有,却因两人间关系、立场都比较复杂,反而默然无语的时间要更多些。是陌七月的出现,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尴尬局面,相互之间渐渐有了交流。若说自己这般突兀地脱离了冰境的限制而没有陌七月的作用在其中,他是怎么都不相信的。毕竟,他就是追寻着那几近消失的气息,才找到陌七月的所在啊……
    “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挽月大哥就该重新开始才是。若是连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又怎么能奢望别人接受你呢?”陌七月报以微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坚持有何不对。
    “没想到,还能在小七口中听到这样有道理的话。”受陌七月的感染,挽月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虽然那脸上血色刺目的面纹将这个笑容也渲染得狰狞了起来,但陌七月感觉自己眼前仿若盛开了满目的红莲,如同燃烧着的火焰,焕发出新生的意味来。
    “挽月大哥这番话,小七将当是你对我的肯定,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俏皮的话语吐出,陌七月故意做了个大大的鬼脸,逗得挽月更为开心后,心中的担忧也渐渐消散了去。
    很多事情,不是由着你的想象去发展的,而是因着你的行动,才会有所改变。
    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要不是盖棺定论,哪怕不一定能够挽回,但却终究还有改变的机会。探一他们选择了为自己铺出一条路来,那自己也同样可以再用别的方式,把他们带回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负责我的吃穿住行用
   
    “挽月大哥,谢谢你。”陌七月想通了自己心底的迷茫,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反倒是挽月,有些不明所以,且对陌七少爷对自己的称呼,产生了些许的不满。
    “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大哥这样的称呼,有些让人难以适应。”挽月压下心中对“大哥”二字的排斥,脸上的表情尽可能地调至温和——哪怕因着他脸上的面纹,寻常人根本就看不出有何不同。
    他想要的身份,可不是他的什么哥哥弟弟,所以能早早的划分清楚,那便早早的划分清楚,省的对方对自己产生出兄弟之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啊……好,挽月。”陌七月微微一愣,随之便从善如流了。
    “小七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折腾自己?即便想洗澡,也该挑天气晴好的时候。这样阴冷的天气,除了伤身便是伤神,你为的是哪一个?”挽月语气轻柔,习惯性地伸出手在陌七月眼前晃了晃。
    这个动作,是在冰境中时养成的习惯。因为彼时不愿让陌七月看到自己的样子,所以特意蒙住了他的眼睛。可偏偏某人嘴上说着绝对不会把蒙眼的绸布拿下,却总是在不注意间左拉右扯,连带的他不得不时时地方,甚至产生了某人其实已经能把绸布的错觉,于是每每想起,便不自觉地去试探。
    “挽月……我能看到你的模样,所以不用再这样了吧?”有些无奈地叹气,陌七月避开了挽月的手掌,心中的郁闷之气已经少了许多。
    “我只是觉得自己……变得自私了。”为低头,陌七月语气苦涩。
    “小七竟然会有这般觉悟,是太阳要从西边升起了吗?”不忍心看陌七月消沉,挽月忙牵着他的手走离瀑布的溅水,拿出巾帕为之拭去脸上的水珠。
    “挽月原来也会这般幽默的啊?小七还是第一次见到呢!”白眼一翻,陌七少爷不甘示弱地回道。
    “好了,有什么事情别闷在心里,久了,反而会更加添堵。我鲜少知道这冰境外的事情,你不如当是替我长长见识,说来听听如何?”挽月劝道。
    其实这世间他真正感兴趣的事情少之又少,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与陌七月有关,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多问。
    “你说……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陌七月刚刚起了个头,却发现自己其实不知道从何说起,心中不由更是气馁。
    “小七不是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纠结于心,想得太多太广,反而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所心忧的了。”带着陌七月一步一步往出走,挽月轻声点拨“挽月,我……做了逃兵。”停下脚步,陌七月攥着挽月公子的手,微仰的面上,是想哭的表情。
    挽月有一瞬间的沉默,望着陌七月脸上欲哭非哭的样子,脸上有些许的不悦,但开口时说出的话,却与所想完全不同。
    “我想小七并非有意,应当也是为了顾全大局,是不是?”于挽月来说,逃兵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只要陌七月无事便万般皆好了,何必纠结?
    “放弃为自己舍命相博的人,哪里顾全大局了?”陌七月低声说着,毫无所觉地将挽月的手越抓越紧。
    “既然人家愿意为你舍命,那说明小七值得,不是吗?”好似没有感觉到手上的疼痛,挽月拍了拍陌七月的肩膀安慰道。
    “挽月,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不会安慰人?”陌七月泪眼汪汪。
    本来他就已经难过万分了,这货还来催泪,确定不是在加深自己的愧疚感吗?
    “自然是没有的。自我诞生到如今,沧海桑田万般变化,小七还是第一个我能被我安慰的。”挽月看着陌七月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为何脑中想起了古林中某种眼睛红红的小动物,忽然就笑了起来。
    “不要以为你的脸我看不明确,就也看不出你在笑好吗?”陌七月瞪着眼前这人,咬牙切齿。
    “为了安慰小七,我可是被你活生生的捅了两记刀子了,就不能稍微的嘴下留情吗?”挽月有些无奈,明明是他好心开导来着,怎么还被记恨上了呢?
    “……我何时捅你刀子了?你明明完好无损好吗?”陌七月黑线,难道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开始老眼昏花了?
    “第一刀,小七揭我未曾接触过第三个活人的痛处;第二刀,小七揭我面容鬼魅之痛处。你说,你过不过分?”挽月的语气严肃,静静地看着陌七月等待答案。
    似乎……真是这么回事……陌七月表情一僵,光顾着自己胡思乱想了,他都忘记了挽月的来历了。
    “对不起啊挽月,小七并非故意的。”陌七月回过神,一脸紧张地看着挽月。
    “算了,我现在也没地方去,你负责照顾我的吃、穿、住、行以及用度,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像是没办法才原谅了陌七月一样,挽月叹息着拖着陌七月又走得更快了些。
    虽然这瀑布气势恢宏,颇为动人心魄,但现在的季节毕竟不是夏季,着凉生病的话可就不好受了。
    “啊……这是自然的!”没料到挽月竟然提这样的要求,陌七月稍稍有些反应迟钝,但随之而来的,是满面的笑容。
    虽然与挽月的相处总是隔着些模糊的意味,但此时,反倒像是相识许久的朋友,带着莫名的会心。
    “将军,那两人被救走,此后我们该如何行事?”一名浑身皆裹在长袍中的白衣人与万俟永光对面而立,态度虽是恭谨,但举手投足间,却又带着几分傲气。
    “如何行事,你们的好皇后没告诉你吗?”万俟永光连正眼也没有给对方一个,有些厌烦地坐在红木椅上生气。
    本来将那两人抓来就已经不易,偏偏万俟玲因为皇帝顺利回了宫便坐不住了,急匆匆地带着人来将军府寻他,以至于那两人钻了空子拿她作威胁逃之夭夭。虽说最后自己那宝贝女儿是回来了,可他此次所做的一切安排却通通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与朝羽帝那边,怕也是难了了。果然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自己这女儿心太大偏又沉不住气,迟早有一天得在这上面吃大亏!
    “皇后亦是担心将军。”白衣人满不在乎地解释了一句。
    反正对这天下归于谁手他根本就无所谓,若不是万俟玲非要搅在这天下大局中,他们兄弟二人早早便带着她归隐山林了,何须没事就做跑腿的活计,吃力还不讨好?
    “她是担心自己手心里攥着的东西化作浮云连带着老本也赔进去吧?”自己的女儿什么德行自己清楚,若说进宫之前她还有点女孩儿家的憧憬,进宫后的她,便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获取更多的权利上了。
    一个女人,一辈子最欢喜的事情,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这却也偏偏是每个男人最难以给出的东西。既然得不到,那便不奢望,专心致志地去扮演一个一无所知且无害单纯的皇后,便是万俟玲之后的计划关键。
    没有男人能够拒绝这样一个痴心等待、全然无悔的女人,除非他所有的情感都放在了一个人身上。朝羽帝的身份,注定了他是要为天下人操心的,不管是否出自自愿。于是当他把心给了别人的时候,在他身后默默付出的万俟玲,便自然而然的得到了他的愧疚。而这份愧疚,也正是他们所需要的,能帮助他们得到更多的法宝。
    之后数年的发展,更是证明了他们所选择的道路的正确性。
    “皇后的老本都是大将军给的,赔出去了,也不知道大将军是否会心痛?”白衣人像是没有听懂万俟永光话语中的嘲弄一般,轻轻一笑,顿时满室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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