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这小皇帝!】彼得丢下报纸,大步流星走向屋门,拧开把手,就是声音浑厚的一声训:“又把房卡弄丢了?”
“……”安纳斯垂头掩眸,沉默不语。
彼得挑起眉、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只见安纳斯神色有些颓,唇色有些艳,纯白西服套装有些褶皱,裸/露而出的颈侧泛些水光,当下便了然。
“怎么被咬了这么大一个疙瘩?”彼得甚至没伸手,只是不咸不淡的用眼神瞟了一下安纳斯的锁骨,就引得小皇帝活像被太皇太后抓了夜御十女的现行般,惊吓得赶紧拉高衣领、缩头缩尾、旁顾左右而言他:“我洗澡去了,你不许偷看!”
彼得好笑的看着安纳斯连换洗衣物都没拿,就急吼吼的冲进了盥洗室。
但好笑过后,他纠葛起灰白的须眉。
难不成……还是被潜规则了?
要是出来找刺激的偷/情女人,还好说;可要是被鸡/奸/狂缠上,就大大不妙了。
但看他还能活蹦乱跳,应该没被……
彼得身为看着安纳斯长大的“代理爷爷”,对孙儿的安危可谓操心得很。
他在底层生活过,知道有些男孩为了补贴家用出去当“鸭”,结果染上了不治绝症,凋零在花季。
彼得既为那些小鸟儿般的少年可惜,又不解世界上为何会有肛/交这类危险的交/合方式存在。须知,最初的艾/滋/病病毒就是在男同性恋身上发现的,就算是带了套子,也不能百分之百杜绝感染风险。更何况,肛/交中,承受的一方极易破皮出血,有更大几率染病,那些屈辱卖身的男孩的处境,可谓异常艰险。
在安纳斯小的时候,彼得的夫人还在病榻上缠绵着,他既要供起夫人的护理费,又要发扬人道主义精神支援安纳斯和他的母亲,可谓捉襟见肘。
好在安纳斯是个早当家的穷孩子,他瞒着彼得就跑去找工作,却竟然找到了活儿——
可惜,那个酒吧“脏”透了。
那些人的良心若是再微薄一点,彼得就救不出安纳斯了。
虽然彼得不知道安纳斯还被做过什么,他也不打算去问,但他真心怀疑安纳斯的无/性/恋倾向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那孩子已经吃过大苦,现在自己腰包鼓了、又遇上了他,一定不能让他再受罪了。
彼得这样想着,决定安纳斯从浴室出来,就跟他一番长谈。
就算安纳斯独立自强的自尊心会受到打击,与其让他暴露在受骚扰的危险中,彼得还是愿意让他啃自己的老的。
毕竟,他妻离子散,唯一的孩子,只剩安纳斯一个。
与那个小孩再续前缘、相依为命,自己享享天伦之乐,也能瞑目了。
然而,彼得若是知晓真相,怕是要大跌眼镜、必须狂灌一瓶伏特加下肚压惊了。
安纳斯不是被骚扰了,他是被服侍了……
就算仍未做到最后一步,祈月烬那无所不用其极的春/宫秘技还是让安纳斯很不应时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二炮,你是想逼我说‘你这磨人的小妖精’,然后把你压倒、让你叫成只哑炮吗?!”
祈月烬忙里偷闲检索了一下何为“哑炮”:
……炮弹因故未发射出炮膛或射出后不爆炸,也称哑炮。可以喻指‘毫无攻击力’。
……毫无攻击力……原来安喜欢更激烈一点的。
然后……安纳斯:“你、你这守身七十年天天看小黄书度日的老尼姑!你又摸哪里?!别舔啊你——呜……”
安纳斯用喷头冲着脸,觉得与其*尽人亡,自己还不如给某二炮买只箫让他天天吹呢。
男人的最佳自/慰频率是每周一次,他倒好,硬生生的拉着自己往早衰的大道上奋勇前进……尼玛啊,他怎么那么炮弹充足啊!国防力量太过强大,就去找几个芝麻大小国,丢几个弹听听响啊!干嘛非——
要和自己射在一起。
安纳斯愁郁的关上了水龙头,找毛巾。
虽说好不容易决定先尝试“喜欢”上祈月烬了,但那家伙总是有把0捏成个8的行动力,直接三步上篮,跨过了“好感”和“喜欢”,直取“爱”,而且还是一个大暴扣:来做吧!
……安纳斯被吓到了。太过火热激情的追求,反倒让人摸不清自己是不是身处一个射一炮就算的春/梦。
……抑或对方的心理是不是游戏人间、419便算。
普通人谈恋爱,有这么快就滚上/床的吗?难不成爱真是做出来的?血海深仇都能做做便算?
……又不是纯脑补肉文和无情节“动作片”……
【死二炮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纳斯看着镜中“被滋润”(?)过的自己,忍不住磨牙。
难不成又要启用那个白毛女给的手机应用了?去窥探祈月烬的心理?
……这也好像不是谈恋爱时应该做出来的事吧。
听人说,恋爱就是两个人之间揣测对方心意的一场明争暗斗。虽然恋爱让人挠心挠肺,然而这恋爱的滋味全藏在这挠心挠肺的酸甜苦辣辛中。
自己如果尊敬祈月烬,将他处于对等的“恋爱另一方”的位置上,就不该侵犯他的隐私、暗窥他的心意。
安纳斯也明白,自己总有些坚持稀奇古怪。但是,他还是想找到那颗独属自己的石头的。
好好的跟他相处,去理解“祈月烬”这一存在吧。就算不清楚还能不能再“爱”一次,自己总会对祈月烬负责……
……
负责?!
自己倒是对他负责了,谁又对自己负责?
来个人负负让他破门而入的责好吗!
安纳斯边庆幸自己用毛巾围了腰间,边对规规矩矩坐在床上的祈月烬咬牙切齿,“谁准你进来的?”
祈月烬规规矩矩的恪守着“非礼勿视”的孔孟之训,然而那“视”也顶多指人眼的“视”,他的心眼锁定着……总之,安纳斯刚被“滋润”,又被水汽氤氲,惨白的肤色终于透出红润,活像只水淋淋香喷喷的大蜜桃,你说祈月烬能看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