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祈月烬在身体上得到满足后,追求心灵上满足的势头绝对可用“孜孜不倦”概括。
他爬到安纳斯身边,勾住他的胳膊,轻声道:“安……是白蝴蝶花。鸢尾科属。”
安纳斯:“……”妹的,这家伙,脑子里有百科全书吗,植物是什么科什么属的都记得?!而且这鸢尾科属……你妹!
安纳斯:“你知道你的外号‘黑鸢’指一种装模作样的大傻鸟吗?”(当然,也可以指黑色鸢尾花或是偏暗红的黑鸢色)
祈月烬:“……”露出疑惑的表情。
安纳斯:“你这表情——你不知道你有外号?”
祈月烬:“……嗯……”
安纳斯:“装傻吧你……不许较真!”
赶在祈月烬纠结“装傻”问题前,安纳斯就跳下床,只身往浴室方向走——
他忘了祈月烬有瞬间移动的本事。
所以,变成了安纳斯和祈月烬一起坐在宽大的浴缸中,相顾无言的状态。
安纳斯:“我想洗澡,我只想洗澡,我除了洗澡不想做别的事——你,还,敢,动?!”
祈月烬只好乖乖挪回屁股,乖乖坐好,乖乖垂下头去——用心眼盯着安纳斯的某处某处及某处欣赏个没完。
安纳斯就当他是滩蚊子血,反正都把那只象征着“来插吧!”的蚊子打死了,祈月烬软软滩滩一抹血,只当是自己印堂发暗招来的血光灾好了。
不过……也确实是血光灾。安纳斯看了看自己用魔力刺激细胞生长、粗糙愈合的掌中伤口,那褐红色的疤痕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横行在掌心——手破相了。
再看看毫发无损的祈月烬,登时就有些懈气。
他坠海时的腹部大口子,也许不需要自己救,也能很快痊愈吧。
这么个自带修复功能的绝世武器,真该进军事博物馆或是科研所,供世人敬仰或是为国家军事科技的发展做出突出贡献。
“安……”祈月烬用心眼观察到安纳斯在凝视手掌上的伤痕了,心生怜惜与惭愧,便道,“安,还疼吗?”
安纳斯翻他一眼:“呵,还行吧!你呢,疼么?别人都是割腕自杀,你来个一插到底,嫌自己的血太多?还是你猪肝吃多了,急需放血?”
祈月烬睁眼,张张嘴,却是没吐出字。
他恪守着“谎言不语”的家训,更是不愿欺瞒安纳斯,便以沉默之道应之,垂下了头。
安纳斯见他不答,便出了浴缸,去喷头下沐浴。
他沐着浴着,就觉得浑身膈应了。祈月烬的某种视线好像舔舐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将他所有的隐秘都翻了出来、曝露在那血赤的眸中。
安纳斯关掉淋浴喷头,抓过一条毛巾就大步走出去:他才不想当着祈月烬的面擦身。
知道祈月烬有心眼,夜视力也惊人,安纳斯便关了除浴室灯外的所有灯,躺在床上,于黑暗中细数那想象中点缀夜空的星。
沐浴后的热气慢慢发散,中央空调调节过的室温略微偏冷,安纳斯一踢被子、就为偷偷爬上床的祈月烬裹住了身。
“安……”然而祈月烬还是顶着空调被蹭了过来,滑滑溜溜得像一条赤鱼,光洁莹润得像一抹月光,“安,莫着凉了。”他将被子也覆盖到安纳斯身上,蜷进被中,侧卧,勾上了安纳斯的右胳膊。
安纳斯在清润的月光下,翻了个清爽的白眼,“滚开点,不嫌热啊?”
祈月烬软软答:“安是凉的。”
安纳斯:“我又没断气,怎么可能是凉的?!倒是你,你!听清楚,二炮,你确定你不会再发情了?老实回答!”
祈月烬:“……”将头埋进被窝,做缩头乌龟状。
安纳斯:“……”一把掀开空调被。
安纳斯:“你他妈的怎么什么都没穿?!”
祈月烬:“……湿了……”
安纳斯:“你每时每刻都能湿,还怕穿湿掉的裤子?!建议你裸睡前喷点‘香奈儿五号’啊梦月露小姐!”(玛丽莲·梦露:“我最好的睡衣是香奈儿五号。”)
祈月烬在检索出“香奈儿五号”是一种香水后,从被子里探出眼睛,颇为可爱的闷声嘀咕道:“安是香的。不需要香水。”
安纳斯想戳他的眼睛,又被他身子一缩,逃了过去。
安纳斯总觉得自己在养只爱跳上主人床、缩进被子当鸵鸟、不时舔你一舔、汪汪呜呜几声的……狗。
“你不必这样,”安纳斯吸口气后,平静道,“不用刻意讨好我,我也不需要你讨好。”
从被窝里传来瓦力瓦气的一声反驳:“不是讨好,安本就——”
“闭嘴。”
祈月烬不说话了。
安纳斯道:“接下来,在我允许你开口之前,不许说话,懂就伸出脑袋。”
祈月烬立刻从被窝里探出个头,活像只把脑袋从树洞里钻出来的小松鼠。
安纳斯本想敲他头顶一把,但一想这亲昵的动作还是少做的好,免得他又以为得到了什么暗示、骚/气大开。
安纳斯道:“估计你已经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当面告诉你,我被莫悱甩了。”
祈月烬缩回被子,在被子下牵起了安纳斯那伤疤横亘的右手,与他五指相扣。
安纳斯的手动了动,却没拒绝。
他继续说:“可能你会觉得自己是备胎,不过,你还真不是。如果真有备胎,我就不会抛锚得那么惨了。”
安纳斯的意指他不仅被莫悱拒绝,还被暴打了一顿,简直就像汽车抛锚后打滑侧翻,摔得车主那个疼。
他以为祈月烬不会明白,但祈月烬目睹了整个现场,自然领悟。
祈月烬在被子下,捞上安纳斯的手,吻了吻他掌心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