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安纳斯势必得放弃用作武器的魔具,和用来向安娜莉卡特娅求助、大开金手指的手机。无法依靠现代军火,无法求援高位魔女,安纳斯选择的这条从离山开逃的路,看似风险最小,实则代价最高,他必须仅凭肉搏术走江湖,拖男带女,拼命躲过祈月家势力的征讨了。
唯一的期望,只能是祈月烛尽量晚的发现他们已经逃离,祈月家未找(到)援助且搜寻不利,祈月烛尽快心冷放弃——否则,即使天大地大,他们逃跑了,也能被揪回来:祈月家的可怖之处远甚于想象!
安纳斯用拳尖按压太阳穴,却仍觉得头脑突突的疼。他回眼一看,只见屋内的熏香炉不知何时被点燃了,正腾起幽袅的紫烟,而窗外天色已暗,早到了点起油灯的时候。
走到床边坐下,安纳斯不由得感叹没电灯就是不方便。但不方便也是因人而异的,对于手脚勤快的人,没有不方便,只有不愿做;而安纳斯恰好在此时懒散了,他连自己的心光都点不亮,更别提点什么油灯。
蹬掉鞋,不脱衣服就躺倒在床上。床顶雕竹画兰,也算雅致,可安纳斯盯来瞧去,总觉得那兰、竹模样古怪,像是中了什么邪,老在他眼前飘来荡去,像是醉酒人看着的物,每枝每叶都有了层叠的重影。
安纳斯干脆闭了眼睛,拖过被子的一角,盖于腹部,准备打个小盹儿,起身后再找施和尚,探探他的虚实,争取拉拢他,让逃跑大计多几分成功的几率。
虽然他不知该动用何种谈判技巧,才能说动施和尚,但彻夜长谈定是免不了的了。等和施和尚谈完正事,就顺道跟他聊聊祈月烬,打听打听小夫人这几天都在玩什么鬼把戏……
满室静谧,安纳斯渐渐有了睡意。他的意识慢慢往下沉,但身子却缓缓向上飘——被熏炉蒸出的香气托着往上飘,似乎要飘去那甜腻浓香摇曳的仙境。
意识朦胧间,安纳斯嗅不出那熏香究竟是个什么花草的味,只觉得那味道越来越大,像是专往他鼻孔里拱的坏家伙,非得把他甜死了去。
……似乎有些不对劲。但祈月烛早就下离山、回本家了,不至于无聊到再给他使绊子,下他点什么稀奇古怪的熏香——
“……”
不知何处,响起了细细碎碎、窣窣啦啦的声音,好似苍蝇在搓脚……?苍蝇嗡嗡嗡嗡,硕大的复眼瞪了又瞪,也映不出个人类所能看见的世界……
安纳斯觉得自己的意识全乱了。他的眼皮虽合着,却看到了支离破碎的画面,好像有谁强制摊开了藏于他脑海底部的、被海水泡坏了的图片;又像是,有人将笼满灰尘的长长胶卷塞进了他老旧的黑白放映机……
他看到,在一个青光微茫、暗色沉郁的小小客厅里,他像现在一样心思昏沉、眼皮耸拉,任由一个漂亮的家伙分开双腿、跪于其间,被他含住胯间软嫩的棍儿。
水声淅淅,却也只是沥沥的初雨,那漂亮的家伙根本不似表象般禁.欲,他是一团火,热辣无比,将原野炙烤为焦土,腾起的浓烟像是战场上的硝烟,宣告着他对浮生万物的残酷掠夺——安纳斯就看着他撑扶着沙发靠背,慢慢的坐上了自己胯间那挺立的铁棒,一点一点沉下身子,簌簌撒落热汗与低吟,赤红眼瞳里的深情好像要满溢而出,淹没整间客厅,溺死交.欢的二人——
用尽全部意志撑开眼皮,好似一刹那便穿越了时空,由现代化的小客厅抵达了千年前的古卧房,那个一.丝.不.挂的漂亮家伙穿上了华贵飘逸的绯色纱衣,由半跪在腿间、昂首仰视的姿势变为了坐上床榻、垂眸俯视的姿态。
安纳斯面前的人,像极了沉眠于冰棺中的美人。寒气袅袅而过千载光阴,他不问世事,安然沉眠,唯有一头赤红的艳发自如生长,发丝摇坠,便是斩不断、理还乱的许多愁,伴着红尘滚滚而东,直到他睁开眼睛,坐起身子,腰部弯曲成一道优美的月弧,让如血红发倾泻于另一人的面颊,尽诉那离愁别绪。
赤色的人唇瓣翕动,安纳斯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脑中登时蹿起烟火般的声音:
“安!”
年长的、年幼的,沉郁的、青稚的,经历了一切而沧桑的、未经历一切而纯真的,长成后的夫人和小小的夫人的声音一下子重合了,既突兀又自然,像是嘹亮鹤唳与飒飒蒹葭的搭配,高且亮、低且柔,两个声音都是他,穿越了时空的长河,将心湖震荡出永无休止的涟漪,波光潋滟那枫羽之城!
“安,安,安!”那个修美颀长的人很开心,且带着小孩儿特有的羞涩。脱解安纳斯衣衫的手不自觉的打颤,似乎无法自如控制那初成的四肢。但他的一举一动却是如此坚定,因为就算俯视到安纳斯些微扭曲的表情了,他仍不怯懦、不畏惧,而是就着本心,将安纳斯一点点的剥光、袒露,衣衫摊于身侧,便是脱落的笋皮,他看着笋皮中央那颗白净净的笋,联想到了笋色的花,一下子就更加高兴了,为他终于能好好啃啃这颗开花的笋而雀跃。
在“开啃”前,他的大眼珠子一转,目光扫到那紫烟缥缈的熏香炉子,心里不由得“咯咯”暗笑,面上便也腾窜起喜色,红晕映衬红发,让他看上去高热得厉害,似乎下一秒就会冒烟。
“安,入洞房!”祈月烬宣誓般说完,立刻解下了如薄纱般轻扬的绯衣,将其盖于安纳斯的面颊上。那既是眼罩,又是红盖头,既是床帏间的情趣,又是私定终身的见证——小侍女教他的这招,可谓奇诡。
同样脱成了个精光的祈月烬跃跃欲试,便不再迟疑。他跨坐在安纳斯的腰上,操.控着用起来还不太顺溜的右手,滑过安纳斯的喉结、脖颈、锁骨、胸膛——感受着手下肌理的紧致,祈月烬舔舔嘴唇,用目光逡巡可供“下嘴”的地方,最终决定从那两颗淡色的小粒儿“啃”起:谁叫它们太显眼!
就着本能爱抚安纳斯的乳.尖,祈月烬边欣赏它色转鲜红、逐渐硬挺的过程,边感受到自己腹部贴上了一个坚硬炙热的东西,它是鲜活的、跳动的,能帮助他融化安纳斯那块冰,其散发的热气甚至能蒸腾云梦的大泽,将寒冬都化为春。
祈月烬现学现卖道听途说来的风月手段,其实生涩得紧。可他并不担心,因为他连通了灵穴,习得了族传秘药“花月痕”的制法,便偷溜去厨房,趁沁槐不注意,往她即将端给安纳斯的饭菜里滴了点,又赶在安纳斯回屋前捣鼓了熏香炉,将粉末状的“花月痕”和熏香粉掺在了一起,用灵力点火、燃之,再躲去偏房,掐算了时间,在安纳斯晕迷后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