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我看了两眼,没有说话,转过身去了。居然没用剑抵着老子的喉咙,难道她转性了?
“小七,你先把衣服穿上吧。”黑头说着把我变回蛇身时留在杂草中的衣服拿给了我。
我这才惊觉身上有些冷。想起她警告过我的那句话,赶紧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上了。
“黑头,你找我什么事?”这两天都没想起来去看看它,我觉得自己有点儿重色轻友,心里有些愧疚。
“啊,对了,小七,不好了,二姐最近有大麻烦。”
“怎么会?”我吃了一惊,二姐的三劫有贵人相助,有惊无险,黑爷爷当初这样说过的啊。
“真的,爷爷告诉我的。要我们尽快去找她,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它说着拿出了一张纸。
“这是爷爷让我给你的。”
接过来之后我赶忙打开来看。
很简单,上面画着一副图,图上面有一条红线,让我按照红线的指示走。
“黑头,爷爷呢?”如果真的紧急,他应该会自己出手才对啊。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们先去找二姐。”黑头说着变小了钻进我袖子里,爬到我背上。
“我跟你们去。”她忽然开口道。
“你。。还是别去了吧。”如果真的是大麻烦,我还真不希望她跟着去涉险。
“我们是一家人,我应该去。”她坚持,最后我们回了一趟家,跟罗胡氏辞行,便上路了。
知道小九要跟我回家,罗青山一直送出了村子才停住了脚步,脸上一片不舍的神色。
“小九,你干嘛带着囡囡?”这只黑猫的气息让我觉得胆寒。
“它能帮我不少忙,带着它比较方便。”是啊,关键的时候还能用它施同身咒,她好脱身去做坏事。
“带着囡囡也好,人多力量大嘛。”背后传来黑头的声音,声音中透露出的喜悦让我鄙视,这个黑色的家伙似乎对所有黑色的母性都没有免疫力。
抱着她是很爽,不过她怀中再抱着一只黑猫,实在是大煞风景。老子一路向东奔去,今天几乎没有风,行进了三百里之后,我累的不行了。天色也黑了。
这里是流云镇,镇子比罗家村大了不少,也繁华了很多。
酒楼里面已经掌灯了,街上有不少行人。
经过一家大宅院的时候,我停下来看了看。
这户人家的门脸儿很气派,朱红的大门,上面全是馒头大的门丁,金光闪闪的,不过应该不是真金的。两只石狮子蹲坐两旁,很是威武。高墙大院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小九看我停住,也随着我站在大门前面。
“怎么了?又感觉到什么了?”她怀中的囡囡也望着高墙大院上方看了两眼,随即对她摇摇头。它能够看到得不过是阴混,这家人明显是招了妖,院子上空有妖气缭绕。以她的能耐居然没能看出来,老子心中又爽了不少,至少说明我道法比她高嘛。
“没什么。”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二姐,别人家的闲事还是不要管了。
我说完带着她进了一家客栈,客栈里面人满为患,于是我们被迫和一个单身男人同桌而坐。
“吃完饭,我们还要不要赶路?”她把黑猫放在地上,把老子点的鱼分了一半给它吃,老子看它吃的那个爽,心里这叫一个疼啊!连话都懒得回她了。
“小七,你给我留个鸡腿呗。”黑头爬到我肩上,在我耳朵边轻声的喊着。
老子这次连肝都疼了。好在是花小九的银子,老子于是又点了一只卤水鸡。她瞪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见,埋头啃着鸡翅膀。
“这位兄台,恕在下直言,我观你印堂发黑,乌云盖顶,恐怕近日会有血光之灾啊!”老子正吃的高兴,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忽然开口说道。
我抬头看看左右,身边只有她一介女流,除了我之外再无其他男子,那他称呼的“兄台”应该就是我了吧。
“这位仁兄,不知道何出此言?”既然大家都是书生装扮,好歹也得有几分书生的样子,于是我向他一抱拳,很客气的问。心中暗骂:你他吗的才乌云盖顶,死期将近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佛珠
“实不相瞒,在下燕飘零,乃是佛觉寺一名俗家弟子。奉师命前来除去一只千年的妖物。在此偶遇兄台,看兄台面相这几日恐有劫难,我佛慈悲,见人有难,焉能不救,是以出言提醒兄台,这几日千万莫要向东行。”
眼前的人不过三十来岁,面目倒也生的端正,眼光之中一片坦诚,看起来不像是胡说八道。他说不能向东,可是黑爷爷给我的指示却正好是东方,难道他真的看出了什么?
“多谢兄台提醒,只是在下有要事在身,这一趟东行恐怕是免不了的。”我的家人我总不能不救。
“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一物,能够帮兄台逢凶化吉,相见既是有缘,我便赠与兄台,还请兄台莫要推脱。”他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样东西,竟是一串佛珠,上面每一颗珠子都刻着梵文,珠子暗沉无光,可是看到它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呼吸一紧,心中忐忑,身上的寒毛都倒立了起来。这串佛珠绝非凡物。
“只是初次见面,兄台便以如此贵重之物相赠,在下实在生受不得。”虽然他说了自己的来路,但是我可不敢轻信,一个普通的佛门俗家弟子怎么可能有如此贵重的佛门中物。
我百般推脱,奈何他执意相赠,东西举到了我鼻子下面,我被迫离席,甚至站起身退了几步。
在未得大道之前,我只是一介妖物,佛家的珍宝是降妖的利器,那佛珠我只看了两眼便觉得心口难受,哪里敢去碰上分毫。
“既然这位兄台一片好心,我便替相公收着,在此多谢了。”小九忽然开口,说话间真的将佛珠接在手上。
燕飘零似乎没有想到她会伸手接过,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呆愣了好一会儿,眼神之中闪过迷惑之色。大概是感受到我不善的目光,他才回过神来,随即满脸堆笑“原来这位是另夫人,燕某失礼了。”他说着向小九行了一礼。
“燕大哥客气了,此番东行若能化险为夷,定然不忘燕大哥救命之恩。”小九脸上挂着动人的笑容。
燕飘零客气了两句,匆忙结了饭钱,起身离开了。
“你疯了吧,怎么敢收他的东西?”我有些生气,她怎么敢随便收别人的东西。更让我介意的是——她对别人怎么都笑的那么甜?
“为何不敢收,这东西挺宝贝的,他既然白送为何不要?”小九说着瞟了我一眼。
“万一这上面施下了什么法术怎么办?”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老子行走千年才发现这句话还真是至理名言。这佛珠肯定不简单,他怎么可能平白送人?
“你放心好了,他想害的肯定不是我,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吗?”她说完竟然真把佛珠带在身上。我靠!这下老子休想近她的身了。
“吃完了么?吃完结账。”小九看我发呆,发话了。
“结什么帐?”我愣了,“银子不都在你那吗?”
“我出门急,忘记带了。”她终于对我笑了,笑的那叫一个城府至深。
老子没办法,把身边跟了千年的一块璞玉给当了。当铺老板说啥也给不到三两,他奶奶的,这玉跟了老子千年,是有灵性的了,第二次老子渡劫,它还碎了一角,帮老子挡了一煞。这些开当铺的还真是黑心黑肺,估计连肠子都一路黑到了屁/眼。老子心中愤愤的想着。
回了客栈将饭钱结了,身上只剩下二两一钱。老子随身千年的宝贝竟然也只能换三四顿鱼肉,我这次是真的心疼了。
小九说住客栈太浪费了,还是找个农家借宿一晚好了。老子听了差点感激的痛哭流涕,别的不说,小九这媳妇真的持家有道啊!
流云镇上的居户,非富即贵,敲开门一看不认识,理都不理你,马上就把大门关死了。老子生的如此俊美竟然也没有人愿意多看两眼,这事还真是邪门。
不得已,我们一路前行,最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流云镇,再往东走,不到二十里有一个村子,叫黄家屯。只是天色已经很黑了,赶了一天的路,我和她都累了。
“黑头,要不你带我们走一段吧。”坐它的“蚕蛹”似乎比较快。
“可以是可以,不过一个鸡腿我根本吃不饱,恐怕只能带你们走半柱香的时间。”夜深人静,四周无人,黑头从我背上爬了出来,上到大树中间开始织网。
“半柱香也能带我们到黄家屯了吧。”黑头的速度比我快,可惜的是他不能带人,只能自己荡秋千。他的一根蛛丝还不能承受太多的重量。他的蚕蛹能带人,不过速度就没有我快了。
“好了,上来吧。”黑头很快把蚕蛹织好了。
“哪里来的妖物,竟敢在此害人!”八根蛛丝拉着小九往网上去的时候,一声暴喝吓得黑头一哆嗦,手上的银丝一松。
“啊!”小九整个人从半空中坠下来,毫无准备的她显然也吓了一跳。
看她跌落下来,我顾不得去理会来者何人,连忙伸手去接她,谁知碰到她的一瞬间她身上金光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阻止我靠近,我被一股大力推翻在地,与此同时她也跌落在地上。
“阿弥陀佛,妖物休要猖狂,今日撞到贫僧手里,定然不会让你再害一人。”说话的是一个老和尚,他手中拿出一个圆钵,钵口对准黑头,口中念念有词,眼看就要施法收妖。
“大师手下留情,这黑头并无害人之意,他是我夫君的好友。大师莫要错杀了生灵。”小九起身挡在他身前。
“哦?竟是如此,倒是贫僧鲁莽了。”老和尚仔细看了看黑头,说完,收起了圆钵,唱了一句诺。黑头餐风饮露,连只蚊子都没有杀过,身上没有黑色的妖气,纯净的很。
“敢问大师,因何黑夜至此?”总不会又是为了除妖吧?我开口问道。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可有看到一位男子,孤身上路,年纪三十左右,相貌堂堂,左眉下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
听他这样说,我和小九对望一眼,他说的莫不是客栈里面遇到的那个燕飘零?
“敢问大师,此人可是叫燕飘零?”
“不错,正是他。施主在何处见过此人?”那老和尚听了一喜,连忙追问。
“我们今日晚膳十分在流云镇的福星酒楼见过他。”她的记性还真不错,老子就不记得那个酒楼叫什么名字。
“多谢两位施主,贫僧要事在身,就此告辞。”这和尚说着就要离开。
“大师留步。”她忽然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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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渊源
“大师留步。”她忽然叫住他。
那和尚回身又念了一句佛号,“不知施主有何赐教?”
“大师,此物是那燕飘零所赠,想必应是大师之物,既然遇到,不如物归原主。”她说着从身上掏出了那串佛珠。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老和尚忽然双掌合十,恭恭敬敬的走到她面前,深深施了一礼,“贫僧无法,多谢施主。”
这老和尚的行为让小九愣住了,我也蒙了。
“大师何必谢她?”她只不过冒昧的从那男人手中接过了那串珠子而已。
“施主,请随我来。”无为并没有多说,只是把我们带到附近的一家寺庙之中,好生款待。没想到流云镇外竟然能有如此大的寺庙,看来镇上信佛的人应该不少。
“大师,你还未说因何谢我?”小九手中的佛珠,无为并没有收回。
“女施主请随我来。这位施主请在此静候。”也就是不让我去了。
我怀里抱着黑猫,背上背着黑头,看着小九跟着那个老和尚出去了,心里有些担心。这个老秃驴不会图谋不轨吧?
我把耳朵伸的长长的,捕捉着四周的声音。在一片小声的诵经声中终于捕捉到其他的声音。
“师傅,我带她来了。”
“进来吧。”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传来。
“施主请。”无为的声音消失之后,传来了房门开启又阖上的声响。不远处有细小的水流声,这么晚了,不晓得是哪个光头起夜。
“女施主请坐。”
“大师,为何不收回此物?”
“女施主,你看燕飘零此人如何?”
“今日初见他时,感觉他神混不定,虽然一脸正气,似是正派中人,可是身上却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妖气,恐怕是修炼了什么妖法。”小九说的这些,我也感受到了一丝,只是想不明白,既然她看出来了,为何还敢接那佛珠?
“既然施主明知他有异,为何还敢收受此珠?”不错,老子也正想知道呢。
“不瞒大师,不知为何,我看到此珠,觉得亲切,心中甚是喜欢,相信它不会害我。”这女人简直是自大的无药可救了,凭着心里的感觉就敢以身试险,老子真是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