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乱绝情龙(8)——涂沐
涂沐  发于:2015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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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小静还真是一个心宽胆大天倾于前依然有主意的姑娘。

在可怕的不像样的李氏一体机距离美丽的不像样的诗倩500型已不到100米的情况下,郝小静跨上机车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开车头上的八音轨立体声CD播放机!劲舞女皇都是自带舞曲的,共富县舞场的主流BGM从不能满足郝小静那土鳖九族灭顶至尊限量宇宙绝屄狂神暴美大甩奶勾魂魔舞!

“啊!”音乐声响起之后5秒钟,只有半个屁股吊在车座上的张仲文发出艳羡颤栗的惊呼。果然潮人一打碟就知有没有,县长的女儿果然是县长的女儿,牵牛花彩灯喇叭里传来的果然是现在世界上最好听最适合跳舞的歌曲!

羊!羊!抗忙昂!哔哔刚!

“哼,抱着我的腰了啦,别像个娘们似的!”郝小静斜着脸对着身后这个没骨头也不利索的东西骂了一句。

羊!羊!哔哔刚刚!!

“嗯……”因为身后的钢铁巨兽的眼光与呼吸都越来越强烈了,张仲文也觉得他作为很可能最后一个没有搂过郝小静的腰的共富县的男人不需要在保持这个记录。

这,这感觉就像,一路的芳香这团两个人只有一个女的会唱歌我要想点儿办法才能上台得瑟得反正你们也听不清我在叨逼什么。羊!羊!抗忙昂!哔哔刚!

诗倩500型在在“突突,突突突”的节拍声过后,很像一条新鲜的绿茄子的排气管喷出青春的彩烟,霹雳炫舞粉红豹带着爆坟破棺黑山老妖就在万丈光明的学之光的追逐下朝着公路前方一定会迷路的方向嫣然优雅地奔驰起来!

是谁在唱歌?

温暖了寂寞。

白云悠悠蓝天依旧泪水在漂泊。

在那一片苍茫中一个人嗯生活,看见远方天国那璀——璨的烟火!

羊!羊!抗母昂!

“呯!”李氏机体的吊车臂估算好提前量,轻轻一拐,暴怒的大铲头顷刻让路边的水泥电线杆灰飞湮灭——于此同时原本就很遥远的点点灯火尽数被黑暗吞噬。

是谁听着歌?遗忘了寂寞,

漫漫长夜一路芬芳岁月曾流过。

在那人潮人海中你也在沉默,

和我一起漂泊到天涯的交错。

“嗷——嗷嗷——嗷——”郝小静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你喊什么啊?”张仲文非常费解地问。

“电影里的美女被怪兽追都是这么喊的啊!嗷——嗷嗷——”郝小静略带愤怒地回答张仲文。

“你别喊了,留点儿劲儿想想,你看过的电影里,这么喊的美女是不是都死很快?”

“那些都是配角,我是主角,我不会死的。嗷——嗷——哼——咩——咳——呃,妈的,喊不动了。”郝小静好久没开嗓了,突然这样吃着风嚎了几声也觉得声带支持不起。

张仲文突然觉得他又被忽视甚至可以说被侮辱了,暗想:“你凭啥觉得自己是主角啊,我在这个片子里演了多久多苦的戏你知道么?你明明就是半路掉到镜头里的好不好?”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他的好友余善美有一句名言深得他的赞许,那就是宁反玉皇大帝,莫惹厨师司机——其实这句话还可以再加上一个发型师。

不过,要是真给这部电影一个女主角的话,张仲文怎么也不觉得会是郝小静。按理说司机驾驶途中不应该被乘客骚扰,但是李氏一体机上那何难说是在闹鬼还是在闹猫的场面实在太刺激人了,张仲文拍了拍郝小静的肩膀说:“看!那车上面……我觉得真正的女主角们应该是这种表现。”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飞翔,

灿烂的星光永恒地徜徉。

一路的方向照耀我心上,

辽远的边疆随我去远方。

“嗯?”郝小静眯着眼睛扭头,望向身后那璀璨的华光中。她傻傻地发现,机体的驾驶楼前挂着一位华服贵妇,她很英勇也很聪明地把自己的裙子绑在了驾驶楼上的某个杆体上,这样她就不会在车辆移动时掉下去了,因为裙体悬垂,她好像在跳钢管舞一样时而劈跨露大腿曲线时而招展双臂——手中双持着一对砖头或者就是石头对着另外一位呈金鸡独立式、用翘起来的左脚勾住李氏一体机左侧的吊钩、站在车前盖上保持着神奇平衡的、正在使用双节棍的运动服女侠见招拆招你来我往地厮打,同时嘴里还不闲着。

是谁在唱歌?

“骚逼,敢打你姑奶奶的脸?”

温暖了寂寞。

“贱逼,你的逼长脸上不就是给人打的么?”

白云悠悠蓝天依旧泪水在漂泊。

“所以你妈逼被打烂了生出你这种烂逼!”

在那一片苍茫中一个人嗯生活。

“你妈生完你直接脱逼变死逼了!”

看见远方天国那璀——璨的烟火!

李氏一体机似乎也听不下去这种泼妇撕街的辱骂了。驾驶楼两侧的一对喷枪愤怒地仰起,枪管中突然冒起火星,两道淋漓粗壮的火柱就十字交叉斩一样喷向车头上那两个蹁跹雀跃的各种逼。

谁能想到,海美志和黄胜曼真的是举世罕见久经考验的武林奇才,但见那妖艳的火柱交错中,海美志曼妙地单手提杆,吊腿起身使出Pole   dance中的“卧鱼转”;黄胜曼单臂撑机箱落地后又使出平衡木中的踢腿后手翻,火柱擦身而过,俩逼豪发无伤!黄胜曼作为专业特种兵曾经在金三角围剿过毒枭集团她会告诉你么?海美志离乡之后去伊拉克参加过国际人道主义医疗援助她会告诉你么?李氏一体机固然凶悍,但是对于这种深藏功与名的一代奇女子们来说小儿科了啦。

“嗷嗷!”

火柱从张仲文的披风和郝小静的假发上划过,带着一片流萤之火。

“小静,现在你明白了吧,光有美貌是当不上女主的,就算当上了,也红不了。实力!一切请用实力说话!”张仲文低声地提点道。

“啊呀我的妈啊,这种东西她们是怎么想出来的啊?想出来又是怎么造出来的啊?造出来又是怎么好意思开出来的啊?开出怎么又跳上去的啊!唉,我们县里到底埋没着多少有才华的人啊!有这个智商体力关键还有脸皮,还在共富县待着干嘛啊,上春晚去吧!”郝小静大骇。

“好吧,你别看了,小心开车!看路,看前面的路!”张仲文把郝小静粉红色的脑袋扮回了应有的轨道。

“唉……这俩疯婆娘,连个男人都没有,瞎打什么啊?”郝小静悻悻地说。

“张,张仲文——我,我,我爱你!”

一阵勾魂摄魄凄绝美绝的呐喊从李氏一体机的驾驶楼上传来,那是海美志发现了正在前方不远处挂车移动中的张仲文!她可能觉得自己是要死了吧,于是临死之前对这个马路上捡来的她此生见过的最美的男人喊出自己古老的肉体中颤栗的少女心声。

“小文弟弟!我是你胜曼姐!我真的爱你!记住啊,我是为你死的!”

黄胜曼更加激烈雄厚穿透黑夜甚至有可能穿透了全县的声线破天而来。

“哦!”郝小静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明了了——春季露天舞会上,外地来的富婆(她不认识海美志)和本地的老姑娘为了共富县第一美男张仲文打架,于是事态逐渐升级……唉,恨!

“你哦什么哦!我根本都不认识她俩!她们俩精神有问题的!”张仲文惊慌地辩白。

“吱吱吱吱吱吱……你不用解释了。”喊哑了嗓子的郝小静发出了戏谑的笑声,然后孤傲地说:“那么你还是下车吧,我觉得我不应该再带你了。很明显,原来那是你的脑残粉在追你。我不可不要把我卷进你的感情生活里,自古第一美女和第一美男都是不可以在一起有任何绯闻的,太俗,显得太没追求,他们丑人不懂,你还不懂么?”

“嗯,小静。我不可以给你添麻烦,而且这车功率不行,速度太慢了,而且拖着我,你的柴油很快就会用光的……我也不想拖累你。我还是跳车吧!”

张仲文很理解郝小静的心态,同时也对他们俩此时的状况表示忧虑——他们俩不是在一个横版卷轴动作游戏中,天地无垠,路边的菜地中无数田埂小径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挤在唯一有怪兽机体的公路上被追被碾?

“不行!”

两道火烫耀眼的火柱几乎又喷到了诗倩500型上,郝小静突然用胳膊夹紧了张仲文松开的手臂,冷冷地说:“你真没劲,损你几句都不行!你记得不?我说过我要罩你的,那就是要罩你!吃喝玩乐的时候口口声声是好姐妹,大难临头时候,就自己潇洒把你丢到马路边上么?你把我郝小静当成什么人了?”

“唉?”张仲文诧异地惊呼——他就是觉得自己和郝小静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好的需要或者可以同生共死的地步吧。

“哼!张仲文我告诉你啊,你知道么,这个世界上呢,像我们这样美丽的人其实是很稀少的,绝大多数地球上的人口都是丑逼。那些丑逼们表面上羡慕我们讨好我们把我们像宝贝一样供着,实际上呢,你懂的,他们不过就是想搞我们睡我们而已!但是我们也是有智力有感情有自主意识的,他们想要搞到睡到总是很难。所以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对我们各种羡慕嫉妒恨!他们变着法地欺负我们排挤我们甚至试图把我们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丑逼!唉,没办法,丑逼们数量太多了,我们美人必然是弱势群体啊!所以,作为美人的我们,必须彼此照顾互相帮助!地球上的美人少,中国的美人更少,我们县的美人……想想也就咱俩了!如果今天晚上你被丑婆子追我都不救你,那等我三十岁老了那天,我爸不养我了,把我卖给丑八怪们那一天,我又能指望谁来救我呢?”

车声风声霹雳声中中,郝小静的粉红色假发被李氏一体机照耀得暖色旖旎闪闪发亮,她浩然脱俗地凝望着那天地云暗的远方,正词严掷地有声地向张仲文呵斥出她的人生奥义和生存哲理!

“哈哈哈哈……”张仲文觉得郝小静太可爱太幽默了。

“啪!”郝小静怒目凝眉,回头反手就照着张仲文的脸蛋子扇了一个大巴掌,然后转头继续开路开车,愤愤地吼道:“张仲文,醒醒吧!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美嘛?”

“我,我知道啊!……我不丑,还行吧,或许比一般人强那么一点点,但是也谈不上有多美吧?你们不要再打我啦!”张仲文也很气愤地反吼。

“张仲文!你还不醒悟么?什么是铁一样的事实,这就是铁一样的事实啊,我们县的丑女们都造出钢铁装甲车来追你啦,你还不相信自己是一代花美男么?”郝小静哀怨地问。

“呃,我说啊,小静……那车真不是在追我,也不是在追你。其实是我们俩非要挤在这条马路上被他们追的。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觉得你的车带着我,速度不会快的,按照这个速度再跑下去,我觉得很快我们俩就会葬身那铡刀与车轮之下。你人心眼好,我明白,但是我们真的有必要一定在这路上和那破车争道么?不如我们先进菜地里躲一躲吧!”张仲文斜眼望着身后似乎越来越明亮的车灯和其中飞天起舞般的人影,非常理智地提醒郝小静。

郝小静也觉得张仲文说话有道理,因为她觉得诗倩500的柴油也快要耗完了,马上会转入电瓶制动模式,前方长路遥遥一片淤黑,在这般小摩托与大坦克勉强争速,倒霉的一定是她。于是她侧目超路边一看……嗯,就在她发表美人生存学的过程中,有沟有径的菜地已经过去了,现在路左边边的沟后面,就是被一人高且很可能通着电的铁丝网保护起来的哈密瓜种植园,如果不是携带专业盗窃工具有组织的入侵,单凭一般美男美女想要临时起意突破哈密瓜种植园的防御系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郝小静家的哈密瓜地,郝小静知道深浅。

“右边啊!右边没有铁丝网!”张仲文指着路右边那一片空旷无垠没有种植任何作物的荒地大喊。

“不可以!那样我们俩死更快!”郝小静谨慎地回答道,“那是老安家的的建筑宅基地。”

“哦……”张仲文害怕地点点头。

简单说,安娜家的宅基地是一片拆迁区域,土地和民房被夷平之后,很多本地农户对拆迁补偿不满,经常上访闹事,并还找记者来采访。于是在房地产工程动工之前,安娜就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据说埋下了100枚威力极强大的地雷,并四处安插标语:国家财产,内有地雷,谁进谁死,后果自负!那地雷还是张仲文陪着安娜去市里采购的呢,他知道那地雷的质量有多好。这片雷区已经存在了5年了,但是却没有建过一砖一瓦,很明显,安娜拿到地之后不准备盖房卖房,她就是在等待政策变化再把土地转手换差价而已。

“这车能不能再快一点儿啊,我觉得我们离那怪兽越来越近了。我不确定我的屁股是不是已经被烧着了!”张仲文无心留恋背后的那玄奇诡异的火焰之舞,他现在隐隐觉得淑女的优雅是不足以满足现在逃生的需要了。

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

灿烂的星光,永恒地徜徉。

不知道是不是诗倩500型感知到了张仲文的祈求,淑女小宇宙超极限爆发;或者,就是因为路段处于某种下坡——荧光苹果绿色的小机车似乎变快了,风声朔朔中,暗红色的大床单在公路上飘起,且被李氏一体机的车灯照耀得革命浪漫极具英雄风情。

这已经是诗倩500型在柴油助动下最极限的速度了,很有可能突破了每小时35公里的超功率运载,多多少少地似乎终于和李式一体机拉到了150米的距离——张仲文觉得自己很幸运,不能再抱怨什么了,毕竟诗倩500型的功能中从来就不包括“武装机甲搭载”、“可变形”、“可合体”、及“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逃命的时候被怪兽追上了”这些项目。

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

灿烂的星光,永恒地徜徉。

“瓜!瓜!”张仲文突然警觉地提示郝小静。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青蛙了。”郝小静的假发有留海,挡眼睛,所以她要一直甩头才能看清路面,随着音乐甩得正开心呢,突然又听见张仲文的怪叫,她不太高兴。

“啪唧!”诗倩500型的前轮撞到了一个又圆又滑的东西,打了一个滑,摇摇晃晃地差一点儿就把俩个人甩进左边的雷区中去。

“路上有瓜……不知道什么瓜,肯定不是哈密瓜!”张仲文揪心地指着前方路面上东一颗西一颗散落着的人头一般的东西说。

“啊!小偷!肯定是又有小偷凿开了我们家的铁丝网,进我们家的原子里偷瓜了!这些穷逼,这瓜现在不能摘的啊!话说这瓜也不能吃的啊!偷了干嘛呢?”郝小静愤愤地吼叫起来。

不过郝小静的驾驶技术不错,她可以开车绕行地面上的那颜色诡异形状离奇的“瓜”——关于郝小静家的瓜地为什么三年还没种出一颗人能吃的瓜其实还有一个现实的传说:据说开瓜地的第一年,因为郝小静的爸爸邀请了所有县里的名流来参加破土动工时的剪彩仪式——结果那天李青不请自来,站在路边冷冷地盯了这片肥沃的土地三分钟,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去了。结果就是春天花会开年年大丰收但是没有一颗瓜是预计中的哈密瓜——藤蔓上的果实是一种不甜不脆无汁无籽口感不如萝卜吃了一定会拉肚子的植物肿瘤,所以这个瓜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练习射箭——因为共富县没有人会射箭,所以也就是说完全没有作用——直到今天夜里,张仲文发现,这个瓜还可以充当他回家之路的障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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