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乱绝情龙(4)——涂沐
涂沐  发于:2015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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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励持歪嘴一笑,伸出胳膊狠狠地推了他一下。

第一百零五话:父母皆祸害!张匣姑女士的复杂童年

风声过耳,耿鸣沿着滑梯一溜烟地滑下,兜兜转转地在滑梯上参观了很多的花朵气球彩鱼河马之类的装饰品之后,跌落在一个充满了弹球的池子里。他头晕眼花地爬起来,放眼望去,只见光线低暗的大玻璃屋子,悬梁上有很多很胖的的星星走来走去,它们会时不时地从空中跳下来,划着金黄的光影落进大厅中央的一个很浅的水池。水池两旁围满了可爱的小桌子小椅子,不过安坐的小娃娃们不多,绝大多数客人们都集中在大厅西北角的一个弹簧床区域,各个都在很欢乐地摇头晃脑随着音乐摆动手脚,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在跳舞。

“Wow! Funky Town!”励持手舞足蹈地晃了过来,他雪白的身体上生麻疹一样被盖满了红盈盈的印章图案。

“呃?你怎么了?”耿鸣害怕地问。

“哦……这个啊,不用怕,因为小孩子们没有钱,所以坐滑梯下来的时候,酒吧有系统会给它们身上打印印章。喏,这种小雨伞可以兑换一杯饮料,这种小圆脸可以兑换一种小吃。”励持指着自己遍身的图案解释道。

耿鸣扫视了一下自己全身,干净到要他吃惊,不过终于还是在左手手肘内侧发现了两把雨伞,两个圆脸,于是他委屈地问:“为什么我只有四个印章?”

“我用了点儿小法术,骗来的。”励持镇定地回答。

耿鸣瞪着眼睛观察了一下,皱着眉头说:“好吧,我懂的,这个酒吧内的分配方式就是:丑孩子有啥吃啥,美孩子吃啥有啥。阶级斗争要不要从这么小的娃娃抓起啊?”

“好啦好啦你不要啰嗦啦,这个可以请人的!”励持伸出胳膊,勾了勾手指,一只端着托盘的大兔子晃到了他面前,励持看了看,从托盘上取下两个小型的奶瓶,丢给耿鸣一只,自己毫无忌讳地拿着一只咬着奶嘴啜饮起来。那个兔子见他挑好了饮料,伸出爪子里攥着毛刷,在他身上擦去了两个印章。

“这奶怎么是黄的?”耿鸣看着奶瓶里的溶液害怕地问。

“巧克力牛奶,这个酒吧里最暴力的饮料了。”2岁的励持也是很骚的,他听见音乐就止不住地扭屁股。

“我没法喝这个……嘿嘿,我去给宝宝喝!宝宝,宝宝哪里去了?”耿鸣拿着奶瓶,努力寻找张匣姑的踪迹。

“你想象那是Kyle的……算了,我转一圈就走了,你慢慢玩。52分钟之后会日落的,日落时分你就会渐渐长大,会在阳光完全从天空中的过程中复制你成长的轨迹,到你真正的年龄就会停止。掌握好时间,别吓到小孩哦。”励持一手举着奶瓶,一手对耿鸣做了个挥别的姿势。

“唔……谢谢你。”耿鸣的声音有点儿小。

“好好享受你的童年。稚子雏型的法术不能对除了我以外的同一个生命体生效第二次。”励持笑笑,转身朝灯火最胜的吧台走去了。还没有走几步,就有三五个花枝招展的女娃娃欢快地爬向励持,有的哧哧傻笑,有的抱着他的胳膊乱咬,呢喃惊叹之声不绝于耳:“哇,小哥哥你真漂亮啊。啊,小哥哥,你给我一块草莓饼我就让你亲我一口。哇,小哥哥我给你一块草莓饼,你让我亲你一口吧!”

耿鸣抱头鼠窜——确切地说是摇摇晃晃地在软垫子上爬了很久,也没费太大力气,他就在弹簧床舞池下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伊人憔悴”的张匣姑;她有点  儿沮丧地坐在一个小桌子上,用手撑着下巴,低着头,心事重重地在思索——桌子上有一个空奶瓶,从残留的浅浅的红色残液来看,这应该是某种果汁。耿鸣很大方地走了过去,把巧克力牛奶双手捧到匣姑面前,轻轻地说:“宝宝,给你喝!”

张匣姑缓缓抬头,茫然地看了他一会,突然非常顺畅骇人地说出一句话:“爸爸不让我喝陌生人给的东西。他说,很多未成年少女,因此走上了堕落的道路。”

耿鸣的心里冒出一股无名怒火,忍不住大声说:“我不是陌生人!”

“你不是嘛?”匣姑戳了戳自己的脸,很惊喜地问。

“当然不是!宝宝,我是好人。”耿鸣大方地坐到了匣姑的身边,把牛奶塞给她。

“宝宝也不知道什么是陌生人,爸爸说没见过的人就是陌生人,但是我觉得我好像见过你。你是未成年少女么?你走过堕落的道路吗?”匣姑好奇地看着他问。

“不是!没有!宝宝,你快喝吧,这是巧克力牛奶,可好喝了!”

“可是爸爸不让我吃巧克力,他说巧克力只能一年吃一次,且不能超过我的小手指的大小。”匣姑惊惧地回答。

“你爸说过不许你喝巧克力牛奶吗?”

“说过,他说任何名字里带巧克力的东西都是巧克力。我好想吃巧克力啊,不过我马上就过生日了,他说我过生日的时候可以吃一次。我还没吃过巧克力呢!”

“你都没吃过,怎么知道自己想不想吃……啊!你爸真讨厌,废话真多!”耿鸣习惯性地攥起了拳头。

“宝宝不能忤逆爸爸的意愿。”匣姑目光僵硬地看着巧克力牛奶,明显吞咽着口水说。

“宝宝,你知道忤逆是什么意思么?”耿鸣好奇地问。

“知道,就是不听爸爸的话。”

“不听就不听,他会把你怎么样?”

“他就会很难过。”

“你知道什么是难过嘛?”

“知道,就是爸爸不在,宝宝很想很想他的时候那种感觉。宝宝现在就很想他,宝宝很难过。”匣姑说着说着用胳膊抹了一下眼睛,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啊,宝宝别哭啊,你到酒吧是来玩的,要开心啊!”耿鸣慌了。

“宝宝不是来玩的,宝宝是来找爸爸的。爸爸说如果他不在宝宝身边的时候,如果不是去上班,就是去酒吧了。于是趁长毛怪睡着了,我就到酒吧来找爸爸。可是爸爸不在这里,兔兔们告诉我这里没有大人,没有爸爸。”

“宝宝你还真是很粘人唉。不过你要是不喝巧克力牛奶的话,我可以给你换别的饮料喝……”耿鸣指了指自己的小胳膊说。

“可是万一你是陌生人,我喝了你给的东西,我就走上了堕落的道路怎么办?”

“宝宝,你知道什么是堕落的道路么?”

“不知道。”

“呼……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走吧,我带你去吧台,宝宝你想喝什么我都换给你!”耿鸣很潇洒地一甩头。

“咯咯咯咯咯……你长得好像一只小老鼠啊,你是男生吗?”匣姑突然惊喜地破涕为笑。

“当然!呵呵,你别看我现在个头小了点儿,不过我长大了以后,可是一个很伟岸的男人!”耿鸣很是自信地说。

“什么是伟岸?”匣姑戳了一下耿鸣的脸,很怀疑地问。

“就是很高大,很结实,很勇敢,很诚实,人人都喜欢。”

“就像银行门口的石狮子那样么?”

“……你到底要不要喝饮料。”耿鸣拉下了脸。

匣姑的小三角眼竖立起来,摸了摸自己已经散乱的小辫子,圆滚滚的腮帮子颤了一下,突然很紧张地说:“你把巧克力牛奶给我喝吧。”

“你不是很听你爸爸的话么?他不是不让你吃巧克力吗?”

“爸爸不需要知道,我喝了你给我的巧克力牛奶,再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宝宝不说,爸爸就不会难过了。”张匣姑摊开了小手。

耿鸣心寒地缩回了手,冷冷地问:“宝宝,你怎么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宝宝有一万种方法要你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张匣姑害羞地点着头说。

“你知道一万是多少么?”耿鸣松了一口气,轻蔑地看着匣姑红扑扑的小脸问。

“不知道,到底什么是一万啊?”

“一万就是……呃,宝宝,永远消失是什么?”

“我觉得,就是永远藏在被窝里不被人看见吧。宝宝有的时候也很讨厌爸爸,就躲在被窝里,不让他看见我。不过很快我就会想他了。啊……”张匣姑说着说着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你怎么会讨厌他的?”

“他话太多。有的时候宝宝也觉得他好吵啊!吵到让我都想长大以后不要和他结婚了!”张匣姑小脸上逐渐浮现了一丝愤怒的忧虑。

“啊?扑哧……哈哈!”耿鸣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地把奶瓶放到张匣姑面前。

张匣姑的眼睛里放出了让耿鸣觉得很熟悉的精光,死死地盯着传说中的巧克力牛奶;她的胸铺微微颤抖,很明显,内心里正在剧烈地天人交战理智厮打情感。

“宝宝,你喝吧。我保证不会告诉你爸爸……”耿鸣热诚地鼓励道。

“那么,宝宝就只喝一口。”匣姑抓起了奶瓶,举到嘴边,含住,呼哧呼哧地就吸了起来。黄褐色巧克力牛奶好像就在瓶子里晃了几晃,顷刻完美地见底。

“啊——这个东西真难喝。宝宝以后再也不喝了。”张匣姑用手背抹了抹嘴唇之后,竟然换上了愤世嫉俗的高傲表情,懊恼地盯着空瓶慷慨自语。

“都说丹花寨的女人豪饮成性,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什么是霸气,这就是霸气啊!”耿鸣止不住高声惊叹。

“宝宝不是丹花寨的女人,宝宝是知性高雅的上流名媛。”张匣姑愣愣地看着耿鸣慌忙纠错。

“嗯!嗯!没错!当然!必须地!宝宝,我带你去找你爸爸吧。”耿鸣瘫着脸张开胳膊邀约道。

“咯——”匣姑打了个嗝,笑眯眯地说:“可是宝宝还想在这里玩一会。”

“好,好,那我和你一起玩!”耿鸣殷勤地应承。

“不行!”匣姑从小椅子上滑了下来,眼里充满着明显的轻视,淡淡地说:“你是男生,我不可以和男生玩,那样会怀孕的。”

“你爸每天都在教你啥?他说的全都是鬼话!”耿鸣惊慌失措地双手乱摇。

“你在骗我。爸爸说世界上除了他之外的男生谁都不可以相信,包括我的爷爷。不过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爷爷没说不可以相信爸爸。请你让开一点儿好嘛,我要去跳舞了。”匣姑高傲地扬起头似乎在命令耿鸣。

“不让!宝宝,你知道我是谁嘛?”耿鸣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羞愤地大嚷。

“宝宝对你是谁不感兴趣。”匣姑蹙眉,不太高兴地说。

“我是……我是……我是在酒吧里专门欺压良家妇女的黑社会!如果你不听我的,我就打你!”耿鸣决定吓一吓这个喝完奶抹嘴不认人的小势利眼。

肥胖强壮的匣姑看了看比自己矮半头又黑又小的耿鸣,略微思索了一下,突然猛然伸出胳膊,对着耿鸣的肩膀推了一下。耿鸣立刻屁股着地,摔在了地上。

“宝宝是方圆一千五百米内最厉害的宝宝。宝宝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如果你让宝宝不高兴,宝宝就让你全家……九族……死一户口本,还是什么来着……啊,永远消失,不是,不是,糟了,忘了……”匣姑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也在很痛苦地翻着白眼,似乎在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慈父语录上的内容。

耿鸣勇敢地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激愤地说:“宝宝,我觉得你需要换一个爸爸了,你爸爸对你的教育才是把你朝堕落的道路上推!”

“宝宝去跳舞喽!”张匣姑很可能也没有听明白耿鸣的话,大概是巧克力的亢奋作用发作了,她撞开耿鸣,大大咧咧地连滚带爬冲进了弹簧床上。和其他的小男孩小女孩一起跟着音乐随心所欲地开始扭屁股摇脑袋,出人意表地High。

耿鸣摸了一下弹簧床的边缘,很快就胆怯地又把手缩回去了。

耿鸣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甚至,他也很害怕唱歌和跳舞;他现在虽然重返童真,但是骨子里还是那根老菜皮,即便再给他一次人生重来的机会,他也还是认为:唱歌或许可以偶尔为之,但跳舞却是女人的专利,任何舞——男人在公众场合扭屁股是违法违规违反天理伦常的事情。

于是他就仰着头,怯懦地望着垫子上的那些欢乐十足的小娃娃,监视着匣姑的一举一动,心里秘密地翻滚着幸福的畅想,但是他那小小的身体却不敢也不想踏入雷池一步。张匣姑小姐在舞池里张牙舞爪地得瑟了半天,一扭头又瞥见耿鸣缩在脚下不远处,轻蔑地哼唧了一声;耿鸣害羞地抓了抓脸,很虔诚地看着她,匣姑又趾高气扬地蹦跶了一会,扭头又扫了一眼耿鸣,然后高高地抬着脸,爬到舞池边,很是疑虑地问:“小老鼠,你也一起来玩吧。”

“我不是小老鼠!我是二狗!宝宝你玩,我看着你。”耿鸣笑着说。

“啊呀,你看起来真的很可怜。二狗?这个讨厌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呢”匣姑颐指气使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耿鸣将计就计,撅着嘴摇尾乞怜地点头。

“二狗,来和宝宝一起跳舞吧。”匣姑眨着眼睛很和蔼地问。

“我是男生,我不会跳舞。”

“宝宝教你,就这样——好看吧!”匣姑说着说着屁股又乱晃起来,端着胳膊很是舒服地在脸蛋子旁边擦来擦去,她似乎真的感觉自己这样很美。

“真好看,可是我很笨,我学不会。宝宝,我们可以作朋友么?”耿鸣觉察到了匣姑的善意,很是欣喜地问。

“你有20亿元以上的银行存款么?”匣姑审慎地盯着他问。

“嗯!”耿鸣老成地点了点头,因为他现在确定张匣姑根本也不知道20亿与银行存款是什么意思,这娃娃就是在听话学话而已。

“那你在22岁之前取得过非艺术类的硕士学位么?”

“……嗯。”

“那么二狗在长草区上最好成绩的杆数是多少啊?”

“……”耿鸣咬着手指潸然望天,暗想妈逼这爹得有多嫌贫爱富才能设计出这么肃清坑杀天下劳苦大众的问题。

匣姑看着耿鸣憋屈的脸,思索了一下,然后叹气,拍了拍耿鸣的脑袋说:“二狗,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我们不能作朋友。”

“宝宝……难道你不喜欢我么?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印章都换成巧克力牛奶和草莓饼给宝宝!”耿鸣举起小胳膊,亮出他的四个印章。

“唔……”张匣姑似乎听到了极大的诱惑。

“宝宝,二狗会骑摩托车,我可以带你出去兜风!”

“什么是摩托车?什么是兜风?”

“嗯,摩托车就是小卖店门口那种车车,不过不只是摇来摇去,可以真的在马路上跑!兜风么……就是车子一跑起来,你就听见风呼呼地从你耳边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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