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天命(穿越)上——李修然
李修然  发于:2015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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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前些日子,裴公子一直呆在宫里,会不会那时候就——怪不得皇上对裴公子的态度很奇怪呢!”

我站在花丛后,听见家丁三两成群的嚼着舌根子,本来想迈出的脚步停住了,那些话,如一只锤子,一次次的敲打在我的心口上。

不知是谁发现了我的存在,突然一溜烟的全散了开。

我杵了好久,这才往玄的住处走去,一路经过两条长廊,一道院落,两条小径,碰见的家丁丫鬟们只匆匆的给我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如同躲避瘟疫般逃之而去,那种滋味,遍体生寒。

院落里,柳树下,玄一身素衣,长身玉立,脸上没有丝毫的新婚之后的愉悦和喜气,反倒是满目忧伤的看着面前的柳枝。

“玄”我怯生生的唤道,怕声音太大,惊到了他,甩袖而去,又怕他转过来看我的时候露出和家丁们一样嫌恶的神情。

玄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过了几秒才转过头来。

我紧张的盯着他的脸色,想从里面捕捉到任何一丝嫌恶我的表情来,可是他的眼,亦如以往,只是那份忧伤,更甚从前。

“冉儿”他双唇微启,仅吐出两个字,欲言又止,只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从那眼神里,我清楚地看见他的对我的关心。

“我——你走后,我会搬到宫里,皇上对我还不错。”

“冉儿,是他在逼迫你是不是?”

我摇摇头:“是我自愿的,你知道,他跟沈逸简直是一模一样,我会爱上沈逸,自然会爱上他。”

“可是你一点都不快乐,从宫里回来后,我觉得你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冉儿,我知道你对沈逸的爱有多深,我不认为你会爱上别人,哪怕是一个翻版的沈逸,”玄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冉儿,我只希望你快乐,如果真是他逼你,我会带着你走,管他皇命如天,纵使被套上叛臣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带我走?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动摇了:“玄,你会抛弃一切,即使被追杀也要带我走么?”

玄坚定地点了点头:“大不了,兵戎相见。”

我倒抽了一口气,我在想什么?我他妈的脑袋瓜子里都锈逗了?要知道,古人向来以忠义为先,何况一门忠烈的谢家?我又怎能自私到让他从此背上叛国欺君的一世骂名,终身无法堂堂正正的做人?

我往后退了几步:“玄,你错了,人是会变的,何况感情?我爱上司马曜了,所以我想跟他在一起,至于沈逸,我不想再找下去了,我累了。”

玄深深的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神情上找出破绽,过了半响,他才淡淡的说道:“冉儿,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如若不是,你记住,我,谢玄,粉身碎骨也要保你周全。但为知己生,宁为知己死。”

“如果皇上对你不好,书信告诉我,我一定接你走。”玄说着随即愁云满面:“冉儿,虽现世男风兴盛,许多达官贵人都兴养几个娈童,男宠之类,可没有一个能成为伴侣,更加上不了台面,你现在喜欢的是当今圣上,免不了被人非议,人言可畏,冉儿,我怕你受委屈。”

“怎么会?”我挤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我裴冉是谁?怎会在乎那些闲话?何况,皇上对我真的很好,他一定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谢玄笑了,可是在那的笑容里明显参杂着落寞与忧伤。

我拉着他坐在草丛上:“刚结婚的人,干嘛一副棺材脸?还是昨夜洞房,发挥失常?怕被嫂子责骂?”

“哪有那事?”玄说着,立马红了脸,若有所思道:“我们没有洞房。”

没有洞房?新婚之夜:“那你一晚上干吗去了?”

玄低下头,张口结舌,刚吐出个我字,就听院口传来一声娇怒的声音:“谢玄,你什么意思?”

我俩齐刷刷的望向院口,就见郡主一身大红袍子,气势汹汹的奔了过来,大有仇深似海,欲将人大卸八块的气势。

我吓得腾的站了起来,玄则是反应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眼睛闪烁不停,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

郡主刚近身前,拎起胳膊就挥了上来,我一心急,一把抓住了郡主的手腕,温言道:“嫂子,有话好好说。”

郡主二话不说,抬起脚就踹了过来:“混蛋。”

我以为他踹的玄,没做反应,可是却一脚踹在我的小腿上上,疼得我勾起腿,龇牙咧嘴。

玄立马拉下了脸,蹲下身去给我查看伤情。

看着他竖起的眉毛,我宽慰道:“没事,没事。”的确没什么事,一个女人能有多大力气?

郡主甩掉被钳制的手腕,大吼道:“活该,谁叫你拦着我?”

谢玄站起身,冷言道:“郡主,昨夜是我对不住,可你不该拿无辜的人撒气。”

郡主咬着下唇,一副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洞房花烛夜,你把我一个人扔在洞房里,堂堂晋朝郡主,你叫我情何以堪?”

谢玄低下头,满脸的羞愧之色:“昨夜实在万不得已,这才……即为人夫,自当冠以为夫之道,夫人,昨夜之事还望莫怪,为夫日后定然做以补偿,夫人,可否还在生为夫的气?”

郡主突然破涕为笑,我看着你侬我侬,恩爱旖旎的景象,暗自揣测,不知玄昨夜不入洞房,却是干什么去了?

第42章:入宫生变

两日后,玄率轻军开往巴东郡,郡主同往。

玄武门外,队伍罗列,整齐肃严,晋朝大旗迎风招摇。

谢玄与郡主骑着一黑一白两匹骏马,流连于玄武门前。

城墙高眺,我立在司马曜身边,看那古道延绵数千里,直通天际,看玄骑着骏马渐行渐远,心里翻涌着无限酸楚,不知再见又是何年何月。

杨柳树下,玄曾说:“冉儿,我只希望你快乐,如果真是他逼你,我会带着你走,管他皇命如天,纵使被套上叛臣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玄,有你这话,此生足矣。

“怎么,不舍么?”司马曜的手抚在我的腰侧,含笑而语。

“他是我的哥哥。”

司马曜扭过我的头,指尖挑起我的下巴:“我知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双令我迷恋的形状,还意外的有了些许温情,那一对深褐色的瞳仁如漩涡般把我深深吸引。

造物主真是很奇妙,竟可以把两个不同的人打造的一模一样,即使生气或是温柔的感觉都是如此相似,包括一个眼神。

不知不觉,我已抚上了他的眼,我想起了那日酒醉后与他缠绵的感觉,想起那个迷糊的吻,抱着司马曜的身体,寻找着沈逸的感觉。

幸福而满足,残酷而恶劣。

司马曜搂住我的腰,嘴唇碰上我的,我闭上眼睛,任其索取。

秋风瑟瑟,吹着衣袍狂乱,吻也狂乱,侧目斜对骄阳,觉得半张脸都被晒的热了起来。

回到府中,先告辞了干娘,继而收拾些平日用的东西。

司马曜的帝王专派马车侯在府外,引来无数人揣测,透过半开的窗户,我隐隐听到院里丫鬟们透着惊诧,鄙夷的话语。

我只能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紧,没关系,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直,不坑蒙拐骗为祸社会,不强取豪夺欺压弱小,还怕别人戳脊梁骨么?自己嚼过几次,却又觉得自欺欺人,可笑之极。

其实,我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几件衣服,而已。

回首间,我瞄到桌上的那只精巧的小白玉瓶,那只干娘送我的除疤露,心中瞬间涌入一丝温暖,一直暖到心里,我摸着额上那道已经不太明显的疤痕,真真的感慨这个时代的医药之发达。

我攥着小白玉瓶,把他收进了包袱。

身后,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却未近前来。

我转过身,就见谢朗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举步不定的样子。

“谢兄”我唤道:“屋里坐吧!我——”我叹了口气,不知接下来说什么好。

谢朗闻言连忙摆手:“不,不了,只是见你要走了,过来看看你。”

我倒上一杯茶,拉出椅子:“喝杯茶吧。”

谢朗看看椅子,又看看我,道:“还是不了,外面人多嘴杂。”

“哦!”我只好尴尬的笑笑,了然,自古男女授受不亲,怕遭闲话,原来我现在都已经达到了男男不可亲近的地步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硬拽,否则传出去,又说我勾引男人。

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那就门口站着说吧!可别怪我招待不周才是。”

谢朗也似乎有些尴尬,笑容越发僵硬:“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

谢朗扭捏道:“我其实并不讨厌男人和男人,呃——话说京城里有几个富贵人家不养几个娈童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现在龙阳之风兴盛,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只要你觉得好,那就好。”

我忽略掉他话语中的无心之词,拎起包袱:“马车在外面等着,我得出去了。”

擦身而过的瞬间,我听到谢朗说:“为什么是皇上?”

我脚步顿了顿,又听谢朗说:“其实玄不是更适合么?”

我有些意外,回首看他:“玄是我的兄弟,知己。”

谢朗摇摇头:“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对你的好,不一般。”

“那代表不了什么,谢朗,有种情谊超越情爱,就像恋人终会猜忌,知己却是永久。”我看着天边的一丝残阳:“我相信,我们就是那一种。”

谢朗砸砸嘴,笑了:“也是,呃,我送你出大门外吧!”

出了大门,我坐上马车,华丽的马车缓缓驶离谢家大宅,我掀开窗帘,就见大宅渐渐远离了我的视线,心里顿觉惆怅万分,这里,可曾是我的家啊!

马车在路口拐了个弯,便只能看见高高的房顶了。

驶着驶着,马车突然震了一下,接着听见外面打斗的声音和接连几声惨叫,我坐在车里,心跳狠狠地漏掉了半拍。

什么人,难道是桓冲派来的不成?

我正欲掀开门帘下车,门帘却被人替代着打开了,出现在眼前的人竟是无双:“裴公子,王大人病重,想见你一面,请吧!”

病重?我的心又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怎么这么快?

我出了马车,见地上躺着好几个人,而且个个一剑破喉,怕是都死了,无痕站在马车前,恰好收回带血的剑。

我不禁怒从心起:“你们杀了他们?”

无双淡淡而语:“几个喽罗而已。”

“他们没犯什么错,为什么杀死他们?”

无双像看神经质般的看着我,哈哈大笑:“裴公子还是先顾着自己的命吧,别以为有大王和王大人撑腰我就不敢杀你,都是你,我们大王这些日子都变得郁郁寡欢。”

我心头一紧。

“无双,别跟他废话,王命要紧。”

话音刚落,我的后背便是一麻,这种麻感顺着脊背直上直下,浑身都动弹不得,我知道,我是被点穴了。

随后,我被摔上马背,载着扬长而去。

行至一段时间,我被颠得胸口欲裂,脑袋发沉,四肢瘫软,这才被解了穴。

我也不再抵抗,王大哥病重,我的确该去看望一下才是,毕竟相识一场,对我又是至情至信,我早已把他当作成了良友,如今这般,只望他去时了无遗憾吧!

前方,传来哗哗的水声,应该是快到长江了。

随着急进的马步,水声越发大了起来,待至江边,已是震耳欲聋,放眼望去,只见长江之水汹涌湍急,暗礁时显时现,两岸天险,夹着长江水天一线。

“这是要过江?”我问道,心里忐忑,这里能过得去么?

第43章:王猛病重

“这是要过江?”我问道,心里忐忑,这里能过得去么?

无双哼了一声,说道:“那你以为带你游玩来了?”

“可是为什么不找个容易过江的地方?却要选择这里?”我看了一下江面,果然有一条小船被绑在岸边,挣扎着。

无双又是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真不知大王喜欢你什么,连这点常识都不知么?易过的江面也就那么几处,且都被晋兵重军把守,我们身份特殊,如何过得?选来选去,也就这里还算可以,你看,我们不也是过来了?”

我的确没想到这一层,要知道,当初随凤鸣阁过江,可是堂堂正正,渡的可是稳稳当当,官兵也只是例行检查一番。

我们小心翼翼的下了江,上了船,从下面往上看去,倾斜的山峰仿佛要压下来一般,往前看去,本来觉得不宽的江面此时却是一眼看不到头,尤其那撞到暗礁掀起的浪花,挡住了视线,溅失了衣服,迷花了眼睛,让人觉得仿佛要被吞没一般。

我心生畏惧,尽管无双说的一副小菜一碟,胸有成竹的模样,但是在不可抗力的大自然面前,只觉自己竟是如此渺小。

“我们还是乔装打扮一下,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过江吧!”我提议道,左腿刚要迈下船,无痕长剑一出,潇洒利落的斩断了缰绳,那小船立马剧颤着随着水流冲了出去。

“啊!”我大叫一声,险些跌进水里,无双及时一把抓过我的领口,把我拉了回来,再看无双无痕,两人架桨,居然身形不动,稳如泰山,轻易地操纵着小船前行。

堂堂一介男儿,无论从本事还是胆识,竟比不上女子半分,顿觉羞愧无比,只好稳了心神,颤颤危危的扶着船沿,蹲在船上。

无双回头,嗤笑一声,继续划桨前行。

我暗自苦笑,是啊,除了这张脸,我真不知苻坚为什么会喜欢我,不知王大哥为什么那么执意的要把我留在他们大王身边,更不明白为什么病重之后会想见我。

想着这些,心里倒是平定过了许多,也没那么紧张了,抬眼看船在江里乘风破浪的样子,眼看既要撞上石礁却化险为夷,心脏忍不住狂跳,抛开生死不算,竟觉得无比的刺激。

小船在这湍急的水流里有时会显得力不从心,但无双无痕却可以架着它往正确的方向前进,避过暗礁,冲破巨浪,大有开天辟地之势,万夫莫开之勇。

几经风浪艰险,我们终于靠岸,回首看去,觉得仿佛经历了一场虚幻。

此时,我们衣衫尽湿,想这秋风干燥,或许一会儿工夫便晾干了。

只见无痕一声响亮的口哨,林子里立马奔出三匹枣红大马,到了无双无痕身前停下,绕着他们俯首转悠,想必定是他们手中的爱马良驹。

无双从马背上取下一只包袱,里面男装女装尽有。

无痕丢来一身男装,无双在一边插嘴道:“穿上吧。”

原来竟是早有准备,我接过衣服,道了句谢,躲在山石后换上。

听见无双又一声嗤笑:“不必藏得那么严实,就像谁会偷看似的。”

我:“……”

着装完备,我们驱马沿途北上,彻夜兼程。

无双说因王大哥身体欠佳,隔日后发作的异常猛烈,现在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无法长途跋涉,只能留在淮阳养护,苻坚因体恤下属,同在。

在疾驶的马背上,我一面挂念王大哥的病情,一面闪过司马曜见得知失踪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一定大发雷霆吧!

但是事分轻重,只愿可以快去快回!

中途歇了两次脚,好在淮阳位于秦晋边境,并不算太远,经过近两天一夜的时间,我们在次日傍晚抵达了他们下榻的官邸。

王猛房中,药味扑鼻,入眼,苻坚斜斜的倚在软座上,一副慵懒的模样,我避过他投来的视线,问道:“王大哥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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