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落梅满关山(第四、五、六部)+番外——梅弄影
梅弄影  发于:2015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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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公公。今日天色已晚,公公是否在此暂留一晚?”

小太监摇摇头,道:“多谢孟将军好意,小的得赶着回宫复命,就不劳烦将军了。”

长生不好再留,看着一行人骑马前行,消失于风雪中。

长生进帐,将圣旨缓缓展开,只见圣旨中还夹着一封短短的书信。长生颤抖着将信纸铺平,只见上面写着:“多日不见爱卿,朕思念心切……”长生心中一颤,在寒冷的夜里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将信反复看了,长生慢慢镇定下来,细细想慕容嘉宁那边的事情。

他假意与慕容嘉宁独孤慎结交,但慕容嘉宁明显对他有防备之心。他想慕容嘉宁恐怕觉得要多对付一个大将觉得不易,所以想出这种方式试图利用他。若是他不从,慕容嘉宁便会毫不留情杀了他。若是他从了,他便能顺势利用,倒是一举两得。今日之事是瞒不住的,慕容嘉宁必定会知道,也势必会对他此行产生怀疑。长生想了一夜,想不出什么好对策,只能被动等着那边回应。

不过他并没有担忧多久,第二日下午慕容嘉宁便找上了他,带着缓解雪里青霜的药。

“长生,听说他召你回宫了。”慕容嘉宁的表情似笑非笑,如毒蛇盯着猎物般盯着长生的脸。长生暗中运气使自己看上去脸色苍白,对着慕容嘉宁虚弱地点点头。

慕容嘉宁笑里藏刀:“今年的春狩也怪早的,不会是你偷偷地给他送了信吧?”

长生苦笑:“王爷,这里都是您的地盘,长生有没有送信,王爷自然清楚的。再说……我也不敢呐……”

慕容嘉宁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我想也是,雪里青霜若是没有我手上的解药,包管你痛不欲生。”他慢慢抚上长生苍白的脸颊,道:“今日离上回也有这么久了,长生的身子又该不痛快了吧?”

“是,王爷明察。”

慕容嘉宁从怀里掏出三个小瓶,道:“这些药是三次的用量,十日左右用一次。你若是迟迟不回,我也救不了你,你看着办。长生,你不会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吧?”

长生接过慕容嘉宁手上的药瓶,道:“王爷请放心,长生想要的,比王爷想的更多,怎会不爱惜自己的性命?还请事成之后,王爷能信守诺言,将真正的解药和慕容朝晖送给长生。”

“很好,”慕容嘉宁道:“其实本王也怪不忍心的,毕竟你与本王也是一块长大的不是?自从慕容朝晖登基,皇宫的守卫布局应该也变了不少吧?麻烦你此去将守卫图带出来。”

“是,长生明白。”

长生以为慕容嘉宁还要说什么,但他不过说了这些话便离开。长生不敢掉以轻心,平时注意着言行,并未在除了厉东之外的人面前表露心声,也不匆匆上路,而是等到二月底才缓慢动身,表现得并不急迫。

三月,关山风雪渐消,晴朗的日子也越发多了。长生收拾行囊,与二千亲兵返回龙城。离龙城越近,春意便越明显。长生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恨不得马上便瞧见那人。圣旨上的内容他反复看了,慕容朝晖说他思念心切,只这样短短的一句话,长生却欣喜若狂。在关山的日子,他又何尝不想他。长生觉得他都快把当初请旨来关山的原因给忘了,那时的他觉得慕容朝晖没那么在乎他,但他有时候想,他只要默默在乎着他便好,不求别的什么。慕容朝晖高兴了,他也跟着高兴,就这样默默地守着他,也挺好的。

长生的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天边一抹红霞,想着未来的种种可能。若是慕容朝晖一直坐着帝位,那么他便帮他守着边关。慕容朝晖若是召他回龙城,他便守着他,直至慢慢老去。

长生是三月初五早上回的龙城,虽然流传着他居功自傲有割据一方之势的流言,但城内的百姓依旧对他十分热情。慕容朝晖为了迎接他,照惯例举行宫宴。长生先回的司空府,除下戎装,洗去风尘,换了一身天青色的印花长袄,外面罩了一件同色暗花罩衫,将头发束了起来,用白玉簪子簪住。晚上便是宫宴,到了傍晚是高公公亲自来接,长生似乎又回到几年前的日子。

清心殿的夜不同寻常。外面群臣还在宴饮,主角却早早脱身,远离了会场的喧嚣。清心殿内无人,宫人早就被遣散了去,殿内只余两三盏宫灯,暧昧不明地亮着。慕容朝晖脱去龙袍,身着淡绿色绸衣,将束了整天的头发散开,给桌上空着的两个茶杯沏上茶。此时长生掀开帘幕,缓步走了进来,见思念已久之人近在眼前,竟有种不敢相信的错觉。

一年不见,慕容朝晖没有多大变化,还同他记忆中的一样。身形纤细修长,面容绝美。方才他在殿上见他,便觉得移不开眼。这会儿近距离见了,更是想将他揉进骨血,再不分离。

“朝晖……”长生轻轻唤了一声,只觉心神激荡。

“长生,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二人在桌边坐下,除了久别重逢的欣喜,还各自怀揣着心事。

在召长生回来之前,慕容朝晖想过无数种可能。他想长生是不会背叛他的,但长生当初负气出走,心里恐怕还有些怨着他。再加上,他中了慕容嘉宁的毒,慕容朝晖不敢保证长生一定会向着他。他想,若是长生能主动向他说出实情,便是忠于他的。若是长生并未向他提起这些事情,他恐怕就要另做打算了。但今日他见了他,心中的欣喜比他想的更甚,甚至有种不管不顾只愿怜取眼前人的想法。他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对上长生清亮的眼眸,慢慢静下心来。

“我……还好。陛下,您说您想念微臣,是真的么?”长生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起来。他知道面前这人固执傲气,是不肯轻易说想念的。上回他逼问他到底有多在乎他,他硬是没有说出口。

柔和的橙色灯光下,长生清楚地看见慕容朝晖的脸蓦地染上一丝绯红,又慢慢淡了去。他柔声道:“是啊,难道你不想我?”

长生心神一荡,缓缓凑到慕容朝晖近前,吻上他的唇。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他觉得朝晖的唇似乎有些凉。他搂住慕容朝晖的腰身将吻缓缓深入,而慕容朝晖一反常态并未拒绝,甚至笨拙回应了几下,这让长生感到既意外又欣喜。现在是初春,春寒料峭,到了夜间还是冷的。不过清心殿内烧了地炕,倒暖和得很。一吻已毕,长生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慕容朝晖则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忽然伸手将他发间的白玉簪给解了下来。如瀑青丝四散开来,长生愣了一下,一年没见,没想到慕容朝晖变得热情了起来。

慕容朝晖手拂过长生柔韧的发丝,道:“长生,一年未见,你越发清俊了。”

长生愣了愣,有些搞不懂慕容朝晖的变化。脑子一热,将他抱了起来,往内间走去。

第六十六章:相见欢(二)

长生有些粗暴地将慕容朝晖放到龙床上,急迫地脱去身上的衣裳。夜宴之时坐在殿外,自然要穿得厚实一些,所以长生刚进清心殿不久便觉着热了。面对长生的举动,慕容朝晖只微微皱了皱眉,然后静静躺着看着长生将外衣脱去,只剩下一件贴身的亵衣。他自己将衣带给松了去,又将床边的幔子放了下来。外面昏暗的灯光只剩下一星半点,长生的吻密密地落了下来,落在他的唇上,脖子上,身上。他感觉长生的那处抵着他的大腿,慢慢磨蹭着。他低吟一声,将手插入长生的发间,吻上长生的脸蛋,猛地转了个方向。

长生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慕容朝晖抚上长生柔韧的腰身,缓缓往下。他觉得长生似乎瘦了一圈,下巴都瘦尖了,腰也细了些,估计在关山那边没少吃苦。他慢慢凑到长生耳边,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轻易地捕捉到身下人轻微的颤栗。他暧昧道:“长生,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吗?”长生湿润的眼眸怔怔看着慕容朝晖,不明所以,身上正被欲火煎熬着,来回磨蹭着明黄的被面。

“上次西征前,你说若是能得胜归来,便让我在上面。记得吗?”

慕容朝晖毫不意外地见到长生睁大了双眸,即使灯光昏暗,他也能察觉长生的脸变得更红了。他轻笑了两声,吻上长生的嘴唇,慢慢将他二人最后的衣物除去,坦诚相见。

“长生,你可要信守诺言啊。”

长生像是被突如其来的转变给吓蒙了,除了怔怔看着他以外没什么反应,不过慕容朝晖早有准备。他从枕头下翻出一小盒软膏,沾了一点,伸到长生的后茓处,缓缓深入。被外物入侵着,长生颤栗了一番,慢慢适应了下来。他脑子里乱哄哄的,只奇怪慕容朝晖怎么对此事突然就熟练了起来,猛地想起莲漪怀孕的事情,心里便有些不太舒服。他不在的这些日子,慕容朝晖是不是经常跟后宫的那两个女人常常睡在一起?这番一想,觉得有些悲戚。

慕容朝晖敏锐察觉到长生有些僵硬,试探性地问道:“长生,你不太舒服么?”

长生摇摇头,道:“我很好,你……快些进来吧。”

慕容朝晖缓缓进入,长生那处紧紧裹着自己,紧得有些发疼。他来回动了两下,只觉得通体酥麻,难以言喻。长生瘦归瘦,但身体柔韧,有肌肉,但也不像一般武夫那样肌肉纠结。他爱怜地亲吻着他,一只手慢慢往下,握住长生的分身,慢慢抚弄起来。长生闷哼了一声,回应着他的吻,呼吸越发紊乱。

帘幕外面蜡烛燃尽,慢慢歪到一边,然后熄灭。慕容朝晖在长生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在他体内泄了出来。长生觉得肩头一痛,身体痉挛了两下,也泄在慕容朝晖的手心。他伏在长生身上喘息,伸手摸了摸长生的肩头,那里只被他咬出一排牙印,倒没有出血。他咬了咬长生的耳朵,道:“长生,你觉得疼吗?”长生摇摇头,道:“还好。”

慕容朝晖披了件薄衫将帘子捞开,走下床去,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小截蜡烛。长生撑起身子,用手去挡这突如其来的光线。慕容朝晖见明黄的缎子上,还是滴了两滴血,如落梅一般。他想起长生那次喝醉强上了他的情景,那回他流了不少血,疼得厉害,心想长生应该也觉得疼的,竟然不说出来,蓦地有些心疼。

“长生,我弄疼你了吧?我让人送水进来,洗洗再睡。你先把被子盖着,别着凉了。”

长生脸一红,想起第一次时慕容朝晖流了不少血,觉得愧疚,连忙道:“不……,我没事,我好得很。”

慕容朝晖命人将热水送了进来,二人在浴桶中又缠绵了一番,水都快凉了。他瞄了一眼桌上的漏刻,已是寅时。他吻了吻长生的面颊道:“你若是天天在我身边,果真要君王不早朝了。”长生这一夜都在震惊和混乱中度过,想到慕容朝晖有可能跟莲漪或是金娜这般调情,心里有些涩涩的。他搂紧了慕容朝晖,将被褥盖上,道:“咱们快睡吧,再不睡就天亮了。”慕容朝晖手里挽着长生半干的发丝,亲了亲他的面颊,闭上眼。

阳光从薄薄的帘幕外透了进来,清新殿内亮堂堂的。长生醒来的时候慕容朝晖已经不在,他摸了摸身旁淡淡的凹痕,确定昨晚并不是一场梦境。他撑起身来,全身骨头都快散了似的,那处更是火烧火燎。他叹了一声,原来做下面的一方这么辛苦,朝晖之前一定受了不少罪。他揉揉眼睛,将衣裳一件件穿好,拉了拉床边摇铃的丝线。

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位高挑的女子端着洗漱用具出现在他面前。

“长生公子,欢迎您回来。”小双带着长生熟悉的微笑,将东西放在桌上。长生脸一红,没想到进来的是小双,连忙道:“小双姐姐客气了。”

小双是宫里的老人了,一直没有出宫,还留着伺候慕容朝晖和金娜。她的年龄比慕容朝晖还要长两岁,已经是老姑娘了。小双姓秦,叫秦双双,现在宫里恐怕也只有长生唤她小双姐姐,其余的小宫女小太监都称她秦姑姑。燕子倒是出了宫,嫁给了龙城城郊一位书生,断了音讯。长生想她应该过得挺幸福,因为燕子是个聪明而不贪心的女人,总能把事情处理好。

小双替他梳头时,长生心不在焉瞧着镜中的自己,发觉小双似乎往自己脖子那儿多瞧了两眼。长生一愣,原来是一个浅浅的吻痕没有被衣领完全遮住。他微微有些窘迫,将领子往上提了提,想起昨夜的荒唐,脸烧了起来。

“长生公子,肚子饿了么?小双去给您端些点心过来。”

长生点点头,想着他这陛下的宠臣这下可算是坐实了。不过在外人的眼里,他跟慕容朝晖早就这样了,不是么?

清心殿的门关上,复又打开。清心殿向来隐蔽,慕容朝晖不轻易让人进来,即使是让宫人打扫,也是完事了就匆匆离去,不许多做停留。

“长生,你在想什么?”慕容朝晖见长生发呆,柔声问道。长生被突如其来的提问吓了一跳,意识到是慕容朝晖回来了。他回过头去,只见慕容朝晖将帝王冕冠除去,扯了扯发带,束着的青丝便散了开。他缓缓走到长生面前,抚上他的脸。“长生,你就这样每天陪着我多好,别再去关山了。”

长生一怔,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并未告诉慕容朝晖,连忙拽住他的袖子,道:“不行,我还是得回去的。”慕容朝晖一听,脸上掠过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冷意,长生没有注意到这些,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道:“这宫中有慕容嘉宁的耳目。”

“哦?你知道?”

“朝晖,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不能被外面人听见……”

慕容朝晖终于露出一丝欣喜,方才他差点就认为长生打算继续瞒着他。

“是……是这样的,”长生有些尴尬,他觉得他跟慕容嘉宁虽然是虚以委蛇,但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大逆不道。“我先跟你说他在宫里的探子吧,莲妃小产……是真的么?”长生看了慕容朝晖一眼,其实他不太乐意揭慕容朝晖的伤疤,他想他的孩子没了,他一定会伤心的。不过慕容朝晖的脸色如常,没多大动静。“他很快便知道这个消息,并拿来试探我,当时我就想,他宫里一定有人,而后来他自己也承认了这一点。”

“他想拉拢我……背叛你。”终于说出这句话,长生似乎轻松了一些,用轻快的语气笑道:“他认为我中了毒,可是我没有,我整天装病糊弄他呢。”

“然后呢?”

“因为……我在那边孤立无援,那儿被慕容嘉宁控制住了,我的述职涵他都能拦下,我不敢贸然传信给你。我想慕容嘉宁认定我中了毒,可以被他们所用,所以……我并未跟你商量便决定对他们虚以委蛇,想探听情报。”

慕容朝晖抚上长生苍白的脸蛋,道:“长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你看,这么久不见你,你都瘦了一圈,气色也不如从前好了。”长生垂下眼帘,道:“我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对不对,我只想多为你做些事情。”

“他给你下了什么毒,你是怎么避开的?”

长生有些尴尬,怕说了池绿慕容朝晖会不高兴,又觉得自己不该瞒他。

“其实,我原本是中了他的雪里青霜的,是……池绿救了我,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慕容朝晖果然脸色一沉,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联合羌国攻打犬戎的时候,我夜出杀敌,遇到许多死士破费一番缠斗。后来越打越是气血翻滚的厉害,眼前一片模糊,吐出一口血来,差点被犬戎人给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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