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砚华+番外——都无玄
都无玄  发于:2015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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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华的手不安分的从朝华的下颚一直滑到了颈项,顺着下去滑到前襟,慢慢沿着他的领口一路向下拉着。这时朝华才惊觉地睁开了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般从身后凌华早已无意识下松了力道的手中抽出了手来推开了他。

凌华险些没有站稳,有些仓皇得站着喘粗气。朝华的脚垂下了榻,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有些尴尬得拉起了衣襟。他始终低着头,气息比凌华来得更紊乱。

“哥……”看似成人的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的圆润,朝华抬起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凌华,带着对自己方才反应的不解与慌乱,“我……”

凌华却是笑了,带着野性的意味,深深地注视着他。像是在说,这才是对的。

朝华复又垂下了眼,长长的睫毛在慌乱得扇着。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不免又红起了脸,害羞的样子让人着迷,气息稍有平复,变得深且绵长。

耐不住凌华依旧不变的注视,站起身来便头也不回得想要往门外冲。

哪知走过凌华身边时,竟是被一把抓住。

红着脸,不解得抬头。

凌华却是邪气得一笑,像在说饶过你了般扑哧笑出了声。晃了晃手,道歉般得说道,“好了,不逗你了。”

朝华拧起眉,甩开了他,“以后找你算账!”便再也待不下去,冲了出去。

凌华看着他失了定力的背影,乐呵呵得笑了起来,满是喜爱和宠溺。

番外三

有种颜色,叫做银,而不叫白。

比起白来,更多了一丝金属的光泽,因此充满了朝气。

窗外闪过一抹银色,朝华抬头看了看,抚琴的手戛然而止,若有所思似是在想念什么人。可注视了许久却未见风吹草动,复又皱了皱眉有些失望得低下了头,幽静而清雅的曲调又从指尖流出,淡然而带着丝丝大气,好似一切都无法对他的心智有所影响。

可方抬起手来,“叮铃”两音,又似有银色从眼前晃过。

朝华心下有了定论,不禁会心一笑,环视了一圈,什么都没见到。难得脸上带着些孩子气的笑,站起身来向窗边走去。将窗向外推去,又是探头看看,仍不见人影。

心下正是奇怪,耳边却听见贴近的话语,开朗而朝气的声音,“你这薄情的人,早把我忘了吧。”带着些许取笑,假意怪罪的口气。

朝华顺着声音微侧过了头,只见银色的发垂在他的肩头,与自己的紫搭在一起,却是看不见身后的脸。温馨地笑了,就连眼中也是满满的欢喜,“鹿溟。”

许久未见的期待与意外充斥了朝华的心。

他本就是个喜静的人,不似凌华时常会偷偷溜出去玩儿,而他多半只在夜城中走动。因为身份,夜城中人人见了他也是恭敬有礼,闲话也不会多一句。虽旁人看着闷得慌,可他自己倒是没觉得什么,自在得很。

不过鹿溟是个例外,自从儿时第一次见面,便成了朋友,对朝华而言这或许是唯一的朋友。不会因为身份而疏远,他是白城的少君,王的独子,生性又是开朗、天不怕地不怕的,整个白城谁都拿他没辙。在朝华面前,他更是无话不说,甚至有些时候让朝华觉得意外的有些粗鲁。却是很高兴能见到这样的人,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真实。

虽然……他这朋友一点都不喜欢凌华。

朝华转过身,背倚着窗栏对鹿溟微笑。只是认真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又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一句话都没有说。

鹿溟审视朝华,怀疑他是傻了。身子前倾,正好撑在了窗台上,将朝华困在了双臂之间。

愣愣得笑,“我说你小子,怎么傻了?”

朝华回了神,歪歪脑袋,甚是可爱。

调皮得答道,“我是真想你了。”

“得了吧。”鹿溟站直了身子,挥挥手表示不信,“想我都不来见我!”

说着不忘悄悄瞥一眼朝华脸上的表情,“害得我只见到凌华那家伙,以为你怎么了呢。”

朝华听他这么说倒是皱起了眉,努力想着是否有人对他提起过近日鹿溟会来,却是苦想不出结果,“今日有说要来吗?”

他怎么完全不知道……

鹿溟本是走在他身前,回过头来给了个对他无话可说的眼神,“我老爹和你老爹今日会面,夜城和白城真还有人不知道这事吗?外面吵吵了那么久,你竟然都没发现?!”

亏得他跟在老爹身后经过了一连串复杂的仪式,可心心念念就在想怎么只见到凌华。来到这儿了才知道,原来这小子根本就不知道!

朝华听了只是恍然大悟,一脸的原来如此,也没什么大反应。

“你这样真没问题吗,朝华……毕竟是王的儿子啊,你就没想过……”将来谁继承王位的事吗?

作为朋友,鹿溟都在为他这个性担心了。朝华和他不同,他是独子,板上钉钉的事儿,根本不用操心。

“打住!”朝华真是佩服他替他操心的劲儿,摇头笑道,“我可没想过那些,也没兴趣。”

鹿溟闭嘴,耸耸肩,“当我没说。如果夜城容不下你了,我这儿随时欢迎你。”

虽然是玩笑,却是意外得有种诚恳的感觉。

朝华也是笑着点头,欣然接受他表达善意的方式。

两人先后坐下,朝华为鹿溟沏上了茶,随着茶壶中的水清冽地落到杯中,香气便在房中四溢。

“陪我来一盘吧?”鹿溟看着桌上的棋盘,突然提议。

朝华便将棋盘推到两人中间,将木质的棋盒放定了位置,“老规矩,你黑我白。”

鹿溟搓搓双手跃跃欲试道,“看我这次扳回一城!”

朝华却只是淡淡得笑,一只手悠闲地撑着头,等他落子,完全不改平日里淡然的个性。

不久便已棋到中盘,黑白各占了大半江山。说来两人棋艺相差不大,输赢几乎也是各半,相当的对手,因此才会成了两人长期以来的爱好。可风格上倒真是大相径庭,朝华不多说自然是细细思量每一步,扎实稳健,输赢也是云淡风轻。相对而言,鹿溟则是张扬躁进许多,但自然有他的霸道大气之处。可谓是一方布局深远,而另一方疆域广阔。

看着鹿溟再次落子,朝华举起手中白子有些迟疑,不免低声感叹,“你今日沉稳不少。”

鹿溟自豪得笑笑,“再天天胡闹,不把我老爹给气死?”

朝华也跟着好笑,摇了摇头。他总觉得鹿溟有好些地方和凌华很像,一副舍我其谁的霸气,又有直截了当、吸引众人的光芒,是天生的领导者。有着非听他不可的霸道,自信更是膨胀到让人不敢直视。

落下子,朝华心中想到另一个人,轻声笑了出来。

鹿溟见他笑得奇怪,狐疑道,“怎么了?”

“我在想,难怪你和我哥互看不顺眼。”朝华的眼中依然透着回忆。

鹿溟听他提凌华,不舒服得皱了皱眉,不满地纠正道,“不是不顺眼,是很不顺眼!”

朝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心下想或许王的独子都会是这样照耀万人的个性吧。只不同的是,凌华后来有了他这个弟弟,不过他出生时凌华也已经很大了。

“和我在一起,能不想他吗?”鹿溟严肃的警告。

朝华抱歉得回以微笑,却好似想到了什么,“鹿溟。”

“嗯?”鹿溟正低头看着棋盘,黑子在右手的指尖游走着。

朝华半低着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你被人吻过吗?”

鹿溟诧异得抬头,棋盘上的注意力瞬间被扯了过来,扑哧一笑,“当然啦。”

朝华像个单纯的孩子般好奇,“什么人?”

鹿溟皱眉,像是找不出答案,“这个很难回答啊。”有很多,要说哪一个。

朝华内心叹气,果然他们两个是一类人啊。

“什么人都可以吗?”朝华索性没有了兴趣下棋,站起了身。

鹿溟倒是对于谈论这样的话题毫不在意,还很欢心的样子,支起下巴想了想,“高兴就好啊。”

朝华将茶端到他面前,低头看他,仍然淡静优雅,“那……更进一步呢?”

想起那日凌华差点和他……不免有些尴尬得撇过了眼。

“更进一步?”鹿溟一时没明白,见他这般害羞的样子才恍然大悟。

取笑道,“你小子,看上谁了?”身上那种八卦的神经突然兴奋了起来。

朝华赶忙摇头,“没有的事。”

鹿溟不依不饶得缠在他身后,“快告诉我,谁那么好福气,让未来的夜城朝君如此牵肠挂肚?”

他们这几个哪个不是显赫非常,朝华的性子一直淡,也是三人中最小的。现在想来,不久后也要成年了。

朝华被他缠得后悔自己不该提这事,不知该如何说起。

只能埋怨道,“你和我哥都是一个德行,不当回事儿的。”

想想只有自己如此介意,怕是凌华也和鹿溟一样,即使是那样了也不放心上。怕是,忘都忘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的感觉,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

鹿溟见朝华一气下,坐到了窗边不理他,满脸都是愁容,才知道这小子是认真了,也不和他玩笑,认真答道,“怎么能是不当回事呢,肯定是要喜欢的人嘛。”

他不乐意,谁还能勉强他不成?当然要自己高兴,至于考虑对方的感受,作为他而言是想都没想过的。所谓的温柔,也只是出于他身份该有的礼貌又或是自己沉浸其中的满足感罢了。从这点来看,鹿溟确实是个相当自我中心的人。

朝华转头看他,像是卸下了不少的负担,“只要是……喜欢的人……就行吗?”

鹿溟略有迟疑,可还是点了头。又好像嫌他不争气般得严肃警告道,“总之不准被人欺负!知道不!”

朝华笑他想太多了,却又被他满满的关心感动,笑着敷衍,“知道,知道。”

如果当时鹿溟知道,他这样的回答会让他最看不惯的人占了便宜,就算昧着良心,也绝不说出这样的答案!

很久之后,当他知道了其中的许多联系。明白在那一刻,是他的这句话改变了朝华的决定时,真是后悔得想要砍死自己的心都有。

第二十一章

天突然下起了雨。云朵乌蒙蒙得就来了,雨水淅沥沥地一路往下掉着,空气随着逐渐变得阴冷起来,带着连骨头里都刺刺地有些疼。

昏暗的山洞里都透着阴湿,外面的天逐渐变得好似天上倒下了一盆又一盆的水,许久都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山洞里,叶城和予稞坐在火堆旁,予稞着着一身干净利落的衣裳,人很瘦却看来一点都不弱气,始终显现出一种沉静而稳重的冰冷气息。他一直在规律地往火堆里加柴,可火一直不大。

两个人的衣服都被雨淋湿了,予稞竟是把自己衣服烘干后,才想起了叶城的衣服也是湿的。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竟蜷着身子像睡着了。

他眯起眼透着不想管的嫌弃却又无奈的情绪看叶城,过去推了推他,皱着眉道,“起来。会着凉的。”声音沉沉的,明显透着不耐烦。

叶城只是把身子缩得更紧了,难得不聒噪,像是不愿搭理的样子。可事实上,早已经合着湿透的衣服昏昏沉沉,也是这一阵事情过了真是累了,迷糊着呢。

予稞不耐烦地动了动嘴,想着他的情况估计不妙,不多话便开始扒他湿了的衣服,也不顾及叶城的感受。叶城却是裹得更紧,和他较起了劲儿。予稞顿了顿,思索半分,不知想些什么,只是一声冷哼后,便真用力将他拉扯过来正面对着他。却没想到看到叶城一双眼警惕地瞪着他,满脸的不服从。

“我对你没兴趣。”予稞无语,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叶城两个拳头握得紧紧的,咽了咽口水,“我知道。”

虽这么说,可仍然像怕予稞会吃了他似的警惕向后缩着。予稞见火光下他的脸隐隐泛着不正常的红,知道裹着湿衣服那么久必是有些病了,不想他真发起烧来妨碍了自己的行程,却又懒得多做解释,便蛮横地不再由着他,用了更大的力道生生扯开了他的外套。

叶城此时已经觉得自己很不舒服了,哪来得力气抵抗,只是担心若是扒光了身上藏着的老爹给的救命东西要怎么办。此时见予稞偏要硬来,心慌之下只是用力往旁边爬了爬,一用力就将手中紧紧握着的纸团扔进了火里。

虽本还想再等等看能否逃走,可都到这份上了直接用上总比被发现来得好吧?叶城心中这么想,看着熊熊的烈火将纸团烧毁。没有任何的反应,都要想老爹是不是耍他了,却突然见火中发出奇异的紫色,迷迷糊糊的心思瞬间一凛变得清晰起来。注视着火堆,绝望中有了一丝希望,心中默默祈祷着:老爹,这次可全看你了。

予稞见他这般举动先是一惊,但倒也是冷静的人,立刻回过了神。可要阻止却也是来不及了,只看不知什么消失在火中却真实注意到了最后的变化,心知不是普通的东西。转头诧异得瞪着趴在地上的叶城,红着脸很疲惫的样子。予稞的嘴角冷冷勾起,看得出心中是鄙视叶城定是玩什么没用的小把戏,一点都不慌张,提起他的衣领将人半拖在了空中,“说,什么东西!”

被紫色的眸子这样注视着,叶城只觉得自己要被吸进去了,却是一副誓死抵抗的样子,紧紧闭着嘴,他对这个没认识,骗还不如不说。

予稞轻笑,“找人救你?”看着那个术法,心中早就有了猜测。

叶城瞪大了的双眼证实他的猜测,予稞反是一声轻笑松开了手,叶城一时失了支撑跌在地上,疼得直闭起了眼。

“无知的人,”予稞毫不在意地轻视得摇头,挑衅道,“除非他本人来……”那个他心中想的人,否则他怕谁?

叶城气急,想辩解却是脑子发昏不知该说些什么。气着自己根本对这个蛮不讲理的人讲不清,索性把身上剩下的衣服一件件全脱了下来,扔到了火堆旁,就光着身子像是示威一般瞪着予稞,也不知这样到底亏的是谁。见着予稞对他的动作也是有些诧异得微微睁大了那双总是喊着鬼魅笑意的眼,才觉得胜利了般转身躺下背对着他,紧紧抱着自己显露出了拒绝交流的强烈意志。

他真的难受极了,浑身都在发烫,一点力气都没,现在只想先好好睡一觉,别的什么都不想做!

予稞脾气也不好,却懒得跟他计较这种幼稚的行为,又坐到火堆旁顾自想着心事。

一夜无事,直到外面的雨渐渐停了,予稞准备上路,见叶城仍然没动静,走过去没好气得踢了踢他,“起来,走。”

叶城支支吾吾地发了些声音,终还是没清醒。予稞蹲下身拉他起来,真是觉得这人麻烦透了。

这才看到怀里的人冷得直发抖,脸色白得吓人,可嘴里呼出的气却带着重重的温度。予稞认真的审视着他,全没想到只一场雨还是已经脱了湿了的衣服,能将他弄成这样,心中第一个反应便是人类还真是脆弱,又送上了大大的轻视。

想扔下不管,却想到了叶城或许与那人的联系,且其实叶城这人他本就是想要的,当然这是另外的原因了,虽他不在乎却也不能马虎的事。无奈于此,岁嘴里也是骂骂咧咧,“麻烦。”终究不能不管,拾起了地上的衣服,替他盖上,又是生起了火,将叶城移到了火旁。

另一头,这时节秋屿这儿整个山头都已如往年般泛起了黄,玄玄坐在大门口的门槛儿上百无聊赖地支着头,无精打采向通往山下的路看着。想着自己沿着这条路一路来到这里的一幕又一幕,一转眼竟已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想想这些日子来的经历,见到的人,自己身体的变化,不自觉就是发着傻笑,自己都未发现这笑是透着些许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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