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闭着眼睛都已经觉得窒息。没有为什么,他知道,他就是知道。对于秦深,他就是这样没有理由地认为和相信。
秦深的两只手忽然同时动作。
一只紧紧扣住程诺的细腰左侧,另一只更直接,径直来到程诺赤裸的下体那一处本不该在男人身上看到的花蕾边缘,修长的手指坏心地在那一片细细密密的黑色丛林里极富技巧地惹火撩了一遍,然后拨开对准那一个幽谧神秘的小穴,打着转儿小心翼翼地探进,温柔却霸道地长驱直入,一路势如破竹,不容抗拒。
他弯下腰,俯身在全身早已僵硬得不像话的将程诺耳边低低暧昧地笑:“早知道这样,今晚就不穿这么正式了。反正,都是要脱的。”本就磁性的嗓音再被染上一层隐忍压抑的情欲色彩,要命得性感。
“……”
像是无数朵烟花在他的脑中同时绽放,绚烂璀璨,照亮整片夜空。
坚持了太久的双膝已经瑟瑟发抖,软得一塌糊涂,就在快支撑不下去时,不断往下滑落的身体被秦深稳稳托住。
埋首在令人心安的熟悉气息里,程诺有片刻的恍惚,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在线和风之间苦苦挣扎的风筝、拼命拉扯的疼痛,淋漓快感的自由,点点滴滴交织缠绵,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终至不能自已,无法自拔。
那个耻辱的禁地连看都几乎没被人看过,更何况是被人如此放肆大胆地蹂躏触摸。
二十五年从未体验过的全新刺激让一直受尽保护娇若处子的身体不堪侵略,异常敏感,在秦深大刀阔斧毫不客气的双手之下,很快就蜷缩成了一只熟透了的红虾,白皙的皮肤表面逐渐浮起大团大团的红色颗粒,乍看像一片涂满胭脂的雪地,云霞纷飞,风流入骨,喉咙里小猫儿似地嗯嗯啊啊哼哼唧唧,发出一阵阵难以忍受若有若无的呜咽呻吟。
素日的端庄严谨全然不见,一向正经的人一旦耍起媚来,远比时时放纵的人来得厉害。
从头到尾程诺没有睁开眼睛。哪怕一秒也未曾。有一点不敢,但更多的是因为他愿意。
也许黑暗是可怕的,可黑暗也能赋予人许许多多光明给不了的东西——唯其看不见,才让一切变得清晰。
那一晚,没有什么该碰不该碰,该做不该做,程诺的前后里外都被秦深痛快掏干,而秦深的一身所有也都被程诺坦然承受。
那一晚,疯狂,迷乱。彼此交错难以分辨的粗重喘息,纷纷洒洒落在眉边,眼睛,鼻梁,嘴唇,脖颈,肩膀,胸前,小腹……下身,铺天盖地,密如细雨的狂吻,疼痛和欢愉并存的道道抓痕,以及嵌在身体私密处那一下接一下猛烈不迭的撞击,都让程诺觉得自己仿佛一只飘荡在茫茫海面上的孤舟小船,凶狠的海浪一波波翻滚而来,他把决定自己命运的船舵交给了别人,夜色下高扬起猎猎作响,从此跟随的船帆。
他把他自己送给对方,还有一生一世的时光。
他下定决心要和秦深在一起。身体的真相他选择让秦深亲眼见证,然而身份的事情,程诺却并不打算让秦深知道。
他要保护他。
等再过一阵……再过一阵,他安排好了一切,万无一失的时候,他一定要完全脱离RAINBOW,和秦深好好地在一起,好好地过一生。
他沉浸在这样童话似的幸福想象里,让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天真。
第二十章
第二天一大早,程诺是被秦深源源不断落在他身上的一场铺天吻雨给唤醒的。
不同于昨夜那似乎要将他整个儿人连带着骨骼血肉,精神灵魂都狠狠吸进去的深深狂吻,而是仿佛润物细无声的江南春雨那般绵绵密密的轻盈细吻。
一睁眼,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接,明明就在几个小时以前还紧密交缠,难分难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的两具身体,此刻眠后一见,却奇怪地竟似是相隔了一场千年万年的漫长离别,心底不约而同地生出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让彼此都难以言喻地凛然动容。
毕竟是不一样了。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心也那颗心,然而他们都感觉到,在他们之间,毕竟有什么东西,是不一样了。
恋爱就是这么神奇又调皮的小东西。
两个人各怀心思,极其默契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片刻后,秦深眸火灼灼,唇角一勾,露出微笑。程诺便立马跟得了命令那般慌不迭地垂下眼去,长睫轻颤,赧然脸红,眸中烟雨蒙蒙情愫流转,说不清的微妙暧昧,道不明的旖旎缱绻,千丝万缕跟线头似地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从中心渗出来无限绵延的柔情蜜意,画儿一样的无声胜有声。
什么也不用多说。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堪比蜜里调油,一路直甜到程诺的心尖尖儿里去。
一头栽进这辈子从未奢望过的所谓恋爱里头,一心一意,全心全意,无暇顾他,也无心顾他。
于是时间便也像脱了缰的野马那般疾驰飞逝,一不留神,竟至于都过了好几个星期,直到冬季过去春意萌发,世界明显改换新颜的时候,程诺才恍然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见到好友霏霏,而他和秦深正式在一起的事情,也还没来得及跟好友说。
程诺大吃一惊,又颇感愧疚,一边自责一边赶忙着手和霏霏联系,然而奇怪的是,无论电话还是QQ甚至在学校,都找不着她的身影。
薛霏霏不见了。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消息。
程诺傻眼了,第一时间就想到去问沈慕情。
不料某天夜里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程诺刚坐上床跟秦深说了这个打算,秦深就挑起俊眉,失笑着摇头:“问他?算了吧,我估计霏霏就是因为他才闹不见的。表哥自己都急得头大。几个星期前霏霏刚不见那会儿他就已经来问过我了。现在你去问他,不是存心给他添堵吗。”
程诺一听更傻眼,秀挺的细眉微微皱起,拼命思索,忽然神色一动想到什么,犹豫了下,试探地问:“难道就是因为他?”
程诺一问完就觉得自己这猜测十分靠谱,便愈发不安。
他想到沈慕情性格火爆脾气也差,远不如秦深这般谦恭有礼温和舒服,更是替好友担心不已,不由急得伸手拽住秦深两只袖子,板起脸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深被拽得没法儿,只得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看了对面绷着脸一本正经的程诺一会儿,忽然一个没忍住,一下子扑哧笑出了声。
这小笨蛋,男人和女人之间还能有什么事儿?
一个霸道骄傲的火爆男人,对着他喜欢许久却迟迟不肯给他面子,不肯顺他的意,既倔强又顽固的可恶女人,宠不够疼不及但始终爱而不得,恨不得狠狠教训一顿却又舍不下心,下不去手——又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儿呢?
无非霸王硬上弓,强取豪夺,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先把人弄到手,让生米煮成熟饭,断掉对方一切后路让她再没别的选择罢了。
说起来,有时候秦深真的觉得,他们沈家的审美倾向,和这种土匪流氓般不管不顾的霸道性子,遗传基因委实相当剽悍。
其实秦深对沈慕情怎么追女人毫无兴趣,反正他知道结果是注定的就够了。将来他总是要叫薛霏霏一声表嫂的。
不过……
秦深眸中暗光一掠,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眼前美景,倒是要感谢沈慕情的“人干事”。
微微鼓起的腮帮染上秀色可餐的淡淡粉色,一双黑白分明光华流转的小鹿眼睛正求知若渴似地瞧着自己,秦深虽忍不住腹诽他傻,可又实在觉着,他这种不通人情世故的天真烂漫,很有几分那么晶莹剔透的可爱。
渐渐地,他感到有点头晕,意乱情迷,全身上下燥热起来。
尤其是胸口和下面两腿之间的某个地方,更是烧得好像都快要爆炸了那样。
秦深没打算亏待自己,倾身上前,在程诺刚刚洗得香喷喷滑嫩嫩的小脸蛋儿上故意发出啾啾的响声,重重亲了两口,含笑道:“没什么事,反正沈慕情这次把霏霏给得罪狠了,霏霏生气,想出这招惩罚惩罚他罢了。”
说着长臂一伸,两指一并,稳稳夹住程诺颈后的睡衣领子,跟拎玩具似地轻轻松将他整个人捞进自己怀中,一边细细摩挲着那小半截露出来的,光滑白皙犹如巧夺天工的艺术品般优美迷人的纤细颈脖,埋首在对方暖暖柔软的肩窝,陶醉而享受地深深吸了一口,一边在他耳边暧昧笑着呢喃轻语:“好了,你再管别人的闲事,我可要严重地吃醋了。嗯……今天用的是我们上次逛超市时一起买的那个薰衣草味的沐浴乳吧?真香,来——”
说着,秦深扬起手,豪情万丈地拍了拍程诺那已然爬满绯红云霞的雪白腿根。
和沈家的霸气外露不同,深藏骨子里不动声色的强势霸道,让秦深动作温柔却也不失强横地一把撑开程诺那两条正努力试图夹紧并拢的大腿,一双晕染浓墨的黑眸霍地迸出两道食欲大动般的邪肆银光。
他声音沙哑地道:“来,张开,让老公插一插。”
“……”
轰!血液上涌直充头皮,程诺登时就臊得面红耳赤,羞愤难当,闭着眼睛一遍遍在心里默念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我什么都没看见都没听见都不知道!
即使自那日以来两人已亲密厮磨了许多次,可程诺仍对秦深这样不加节制的口无遮拦感到难以习惯。
偶尔他会奇怪,怎么一和自己在一起后,秦深就从之前那温润如玉的翩翩贵公子,变成了言行轻浮的放浪登徒子……= =|||
他只当这是一个身份的转变,却不知这其实才是秦深真正的本性。
“唔……嗯……”快感逼来,喉咙和鼻腔都难以抑制地喷发出轻不可闻的细弱呻吟。
秦深毫不客气地大刀阔斧,开道劈路,将他那根烫得吓人也大得惊人,有如擎天柱般高高竖起的火热肉棍,生生顶进了程诺那一片湿润紧致的柔软深处。
接下来不用多说,又是整整一夜的活色生香,春意满房。
霏霏刚不见的那一天,沈慕情就来找过秦深。步履如飞,眼神阴鸷,脸黑得跟用了十年的锅底有得一拼。
昨夜他喝了点酒,又受了薛霏霏那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儿一点气,于是这憋了许久的怒气,怨气,匪气,痞气,当然还有那最不能少的情欲之气,在酒精的催化之下到底没能忍住,终于把持不住化身为狼,二话不说直接扑到了那具他早已渴望多时的美丽胴体。
温香软玉在怀,幽幽体香萦绕,而他沈慕情又是一个性取向再正常不过,身体再强悍不过的大好男儿。年轻气盛,热血方刚,更何况那时他面对的还是他喜欢的女人,于是毫不奇怪却也毫无道理地,就这么心急火燎把霏霏给强要了。
做的时候爽倒是爽了,可是事后回想起霏霏当时那一阵高过一阵的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尖叫哭喊声,和有如狂风暴雨般不断砸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挠在背后的道道红痕,以及啃在肩膊的深深齿痕……沈慕情心里多多少少也有几分后悔。
这不,一上午没见着她人,本以为那小妮子一定是去投靠最近跟她关系越来越好的程诺,却不料这个他自以为绝对正确的想法,竟一出口就立即遭到了秦深的干脆否决。
沈慕情当场愣了半秒,反应过来的瞬间便抓了狂,猛地抬起腿一脚踹飞凳子,发出!当好大一声巨响。
他跟一头快发狂的雄狮一样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了好几圈,两眼充血自虐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狠命扯,恶狠狠地往外吐气:“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那她究竟到哪里去了!?”
言语间的口气虽是怪她,其实是在怪他自己。
秦深见状,一时间不禁也微微一怔。
一向刚烈张扬随心所欲,从小到大都仿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霸道表哥,此刻这副六神无主气急败坏的惊惶模样——他还真没见过。
于是刚还想数落他几句的风凉话这下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沉默半晌,秦深走过去沉沉拍了拍沈慕情的肩膀,上前给了他一个属于哥俩好儿的亲人拥抱,低声安慰道:“好了,放心吧,一定没事的。霏霏虽然传统但绝不脆弱,而且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估计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和你冷战晾你一阵子,惩罚惩罚你吧。”
顿了顿,他眉头微蹙,话锋陡转,不赞同地道:“不过我说,你是不是也太心急了些?早跟你说过霏霏和舅妈不一样,你要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啊,不能走当年舅舅追舅妈的那条老路。呵,我敢跟你打赌,你要是拿霏霏的亲人来威胁她跟你在一起,肯定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下场,得不偿失。”
沈慕情这时候正烦着,心里电光石火飞速过滤着薛霏霏可能会去的地方,很久才冷笑了声,磨着牙一字一句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你放心。况且,要说我急,哪儿急得过你?我对着我喜欢的女人,这下手速度实在算慢的了,可是你呢?呵,你对着你饶艳的男人,出手动作比我还快多了,不声不响就把那娘娘腔连肉带骨连渣都不吐地吃进肚子里去了。”
他这样说着,妖娆艳丽的眉目溢出满满不加掩饰的嫌恶,冷冷道:“你可真够可以的,男人和男人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可是对着自己的讨厌的人,你居然也能装得下去,硬得起来,不嫌恶心。秦深,我可真佩服你。”
秦深淡淡一笑,摊摊手,没有接话。他知道沈慕情现在心情不佳,自己没必要理会他的迁怒和发疯。
而他也并没有将程诺身体的秘密告诉沈慕情。或者说,告诉任何人。
秦深天性凉薄,很难想象他会和谁关系好到无话不说的程度。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件事情,他就是不想,单纯地不想,告诉沈慕情。
甚至……是真真。
仿佛那是一个神秘而甜蜜的小秘密。全世界程诺只告诉了他一个,那么全世界,这便是唯有他俩才知晓共享的独一无二。
是只有他秦深才配具备的资格,拥有的荣耀。
这个事实光是想想都让秦深感到无法形容的神清气爽胸口发热。慢慢地,有一种言语难表的满足感和自豪感在他的心底不知不觉地生根发芽,无声无息,膨胀升腾。
第二十一章
星光熠熠,霓虹璀璨。
浓浓夜色下,一辆银灰色INFINITI在车水马龙里优雅地穿梭。、
不过,坐在车里的人,可就没这么优雅了。
陆宝贝沉着他那张桀骜不驯的俊脸,表情超级不爽地看着前面副驾驶座上那个简直壮得像头牛的黑人大个儿,目光愤怒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黑人兄弟似乎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回头朝陆宝贝咧嘴一笑。昏暗的车厢里立刻亮出了一口明晃晃闪得人眼瞎的大白牙。
他口气特友好特实诚:“小少爷,您别瞪我了,都瞪了好几个月了,您不嫌累,我都替您累得慌。您也得体谅体谅我不是?你们中国人讲究忠心为主,诚信为道,嘿您看哪,大少爷给我工资,让我好好看着您,那我可不得卯足了劲儿把这工作给做好吗。”
陆宝贝:“……”
每次从一个黑人嘴巴里听见这一口古里古怪酸不拉几的民国大管家口气,陆宝贝都=口=
自那天在A大拦截程诺结果却被半路杀出的大哥给硬生生拉回家后,这近两个月,陆宝贝就没能从Bob的视线里离开过一步。
名义上Bob是他的保镖,但实则是什么身份,陆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对此陆宝贝既觉得丢脸,又觉得愤怒,当然更多的,还有不被理解的委屈。尤其这不理解他的人,还是他向来十分敬重爱戴的大哥。
陆宝贝确实没想到陆阳竟然会这么做。虽然从小到大,陆阳都对陆宝贝十分严厉,所谓长兄如父,和老来得子几乎把陆宝贝宠上了天的陆兴华比起来,在陆宝贝的成长过程中,陆阳的确承担了绝大部分严父的职责,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