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个败家子的故事,另一楠竹还没想好
文案这东西一向没有,真的要写么
那就开始吧 反正不作死就不会死。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珏,李云琦 ┃ 配角:李云瑜,李釜,袁子涵,小六子 ┃ 其它:
第一章:李醉秦怀
李家大少李云琦出生的时候整个渝州城都知道。李云琦生母王氏本是大户人家出生,却没想家道中落,幸她生的肤白貌美,娇小可人,又温顺贤良、知书达理,李釜很是喜爱,再加上为李家添了一子,这母子两在李府很是受宠。
李云琦是早产,王氏生他时差点去掉半条命。奶娘一抱这孩子,轻飘飘的,再看这一张脸皱巴巴的,憋得青紫,一声还没哭。
这不哭怎么行,想下手拍一掌,又怕拍出了事,只能将孩子抱给李釜。李釜看这孩子四肢乱动,就是不哭,狠了狠心,一掌拍下,这才哇哇的哭了起来。没想李云琦身子小,嗓门倒是大的狠,哭声嘹亮的整个李府都听得见。
李釜没带过孩子,蹑手蹑脚也不知怎么抱才好,奶娘便接了过来,报到里屋给王氏看了看。王氏躺在床上,孩子的哭声听得真切,丫鬟那个软枕靠在身下,她挣扎着坐起来,抱了抱孩子,奈何体虚人弱,孩子哭闹的厉害,不大会就撑不住。
李釜没想这一巴掌下去,李云琦的哭声就没停过,他被闹的没法,也知道这样哭下去孩子非的憋过气去,便催了管家去请大夫。
大夫一看这孩子除了哭也没多大的毛病,想了想,小心的将孩子头朝下晃了几晃,李釜心口一惊,上前一步就要抢过孩子,哪知经此一晃,这大少爷竟止住了哭。
李云琦不哭了,便开始砸吧着嘴,吐出一圈一圈的口水。李釜一乐,手指伸过去逗他,没想他张着嘴就开始吮吸,口水流了一地。李釜一看,真饿了,便寻了奶娘喂他。
李云琦本就早产身子虚,大哭大闹了一场,消耗了不少体力,奶娘喂了会,他吸了两口,竟是睡着了。
他这吃饱便睡,脸上的青色也消,显出些孩子的红润来,砸吧着嘴一吸一吸的很是可爱。
李釜担心儿子,大夫便说按古训,吃百家饭,容易养活。孩子还小,又不能真让他去乞讨,便老管家挨门挨户的去讨,足足讨了一百家,才将这百家米熬成了粥,弄碎了让他吃。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效,李云琦除了出生时身子虚了些,这十八年来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倒是养尊处优成了个纨绔子弟。
他遗传王氏,皮肤甚白,再加上常年染病,更添一股羸弱之感。幸好,李家常年补药吊着,那白里透着红,倒也有些人气。
李家在渝州城也是小有名气,李府的绸缎生意不仅垄断整个渝州城,还常被选为贡品入宫为皇室所用。这家室一大,想要结交巴结的人便多了。李府家规甚严,李老爷子门风甚严,绝不许自家子孙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李云琦幼时怕难生养,不免娇惯了些,只要不做的太过分,李釜也全当自个不知晓。如此一来,李云琦胆子越发大了,一得空便与些纨绔子弟厮混。
他平日里身子弱,病一好,便寻思着出门寻欢作乐去。十八年来,他一半时间缠绵病榻,一半时间出门荒唐。病的越久,好了,荒唐的越厉害。他是存了过一日少一日的心思,想着人生在世须尽欢,却不想他那病大半也是他荒唐出来的。他底子本就虚,那架得住拼酒撒欢。他本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却成日里一副怏怏病态,看着就觉得荒唐。
李老爷子,对这儿子很是无奈,看他成日在外风流荒废不成器的样子,就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又念他一年里大多病着,舍不得下重手。幸好王氏又为他添了一男一女,这小女儿年方十二,像她母亲,长的乖巧,成日呆在闺阁里学些女红倒也贴心。小儿子李云瑜今年十五,聪明伶俐,李老爷子有心培养,将家里的生意交由他打理,却没想这儿子一心扑在仕途上,整日捧着书摇头晃脑的苦读。
李釜很是安慰,大儿子病怏怏的不成器,还有小儿子可以指望,自古便是重文轻商,若李云瑜走上仕途,对李家有益无害。
李釜深叹口气,这个家日后还要交给李云琦,这般不知进取可如何是好。
秦家搬来渝州只不过两年的时间,却已然成了这里的名门大家。秦家做的是茶叶生意,秦珏财大气粗,两年内便将渝州城内原本的茶叶生意皆收回旗下。李釜很是欣赏这个年轻人,有魄力,有手段,却又暗自庆幸两家做的不是同一档生意。秦珏才二十五,生的端正大气,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年岁大了,野心是有的,却要顾着一家老小乃至仰仗着他手里绸缎过活的伙计,做起事来不免束手束脚。每当这时,李釜便想起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又想早知如此,当年索性让他一口气憋过去算了,也免得如今丢人现眼。
这渝州城谁人不知他那李家的大少爷,没事就喜去那烟花柳巷,一掷千金,为的就是博美人一笑。说来也是,虽他常去花街,至今却没动过一人,早有流言传出,说他身子虚,又被那酒掏空,整个人不行了。
李云琦自个也不在意,依旧寻着机会就去玩耍一把,左拥右抱嘴里调侃几句,直把那酒水往肚子里饮,也不管自己受不受得住。第一次咳出血时,楼里的姐妹们还派人通知了李府将人接回去,后来却见怪不怪,任由他将那混着血的酒水喝进去。
李釜听说恨不得将人关在家里不出门,奈何他常忙于生意,哪能日日看着他。他那母亲,对他溺爱的很,他白着张脸,一声不吭的站在那,王氏的泪便止不住的流,随他任性去了。李云琦对自个弟弟,妹妹倒是关心的很。小妹成日不出门,他每每外出归来,总带些新奇玩意给她,直逗的她咯咯直笑。李云琦听到她的笑,比那百灵鸟还好听,清脆动人,便觉得欢喜的很。看自个妹妹多有灵气,多健康。李云瑜没什么爱好,每天都在想着如何做官,若哪家有新出的文房四宝了,他便寻了送给他。李云瑜虽看不惯他成日游手好闲,浪荡不羁,却知这人真心对他好,每每逮住他便唠叨个不停,让他注意身体,直听得李云琦打哈欠。
李云琦在外荒唐久了,该学的却从没落下。李家自小便给他请了夫子,他虽对这诗书不大感兴趣,却也没拂了李老爷子的意,一本正经的读了下来。大些的时候,也曾去过私塾,却因时常生病去的次数少,索性也就不去了。李云琦虽玩世不恭,自小却受夫子教诲,对他倒也敬重。夫子见他如此,常在他耳旁念叨修身齐家平天下,他听的烦了,便让夫子去了李云瑜那处。自此,李云琦便没人管教,自个放荡去了。
这日,他带着一帮人去城内最大的醉仙楼吃酒。据说前几日来了新厨子,他便来尝尝手艺。大夫曾交代过他身子虚静养,吃食宜清淡,他总是不听,得过且过,只顾着一时快活。
李家做的是绸缎生意,他身上的衣裳自是不俗。暮春时节,天气凉爽,只见他内衬一件碧绿色丝绸单衣,领口和袖口处金线绘绣成滚边,外罩一件紫红色长衫,并无其他花纹,腰束湖蓝色祥云锦带,其上挂了个块圆润光滑的玉佩,应是价值不菲。他身形修长,皮肤白皙,乌发束起,再衬着这一身衣衫,竟也是个翩翩少年郎。楼内小二心中腹诽,净长了副好相貌,却成日里只知吃喝,若是我,若是我.……他拿着抹布乱想,怎也不可能是他,便去送了酒菜。
整个冬日他甚少出门,这不一开春他便迫不及待的出来了,今日他心情好,便打赏了小二些银两,小二忙将银子揣到怀里,低头哈腰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李云琦一摆手道“别废话,再上些酒菜来。袁兄,你昨日说想吃什么来着。”
被称为袁兄的是这城内袁家的小公子袁子涵,家里有点家产,却因为是庶出,不得宠,常受兄长欺负,袁子涵也想耍耍公子哥的威风,便开始跟着李云琦混日子。
虽说李云琦身子差,可他出手大方,眼下能过一日便是一日。
这不,前几日他偷听到兄长说这醉仙楼新来的厨子做的蟹粉狮子头和挂炉山鸡味道不错,便怂恿了李云琦来着让他解馋。
他拿着折扇摇了几下,很是招摇,道“蟹粉狮子头、挂炉山鸡,总之好吃的都拿上来。”
小二高声应好,一甩抹布走了,拐弯处却朝这处吐了口吐沫,“哎呸,一群败家子。”又阴阳怪气捏着嗓子道“好吃的都拿上来,撑死你们最好。”
这一顿吃了好几个时辰,袁家小公子又带了些其他朋友过来,所谓朋友不过都是与他一样,没钱没权的落魄子弟,却仗着李云琦胡天胡地,海吃起来。他们也不心疼银子,这个菜吃两口便让换新的,又嫌弃酒不够醇,不够烈,直把小二忙的气喘吁吁。
天即擦黑的时候,一帮人才散了,李云琦醉的厉害,一歪一斜的回李府。身边小六子架着他闻到一身的酒气,想他家少爷生的俊美,怎就这般自轻。李云琦心里难受,推开小六子蹲在地上就开始吐。他没什么菜,尽喝酒了,吐出一地的黄汤。眼看这人要栽下去,小六子忙扶着他,闻到一股刺鼻的酸味,不由捂起口鼻来。
小六子身板小,勉强将人架起,跄踉的往回赶的时候,正撞到了秦毓珏。
说来也巧,这秦珏今日也在这醉仙楼请客。他刚进了批茶叶,质地极好,便想稳住这源头,做长远生意,特地宴请了一番。
他在楼内便看到了李云琦,看模样倒是斯文清秀的很,做事却实在惹人非议,纨绔子弟的风气。秦珏能有今日全靠自个打拼,最看不起这些无事生非的富家子弟,又听到他们在楼下吵闹着要换酒添菜更是厌烦。
没想这一出酒楼,竟是撞上来。秦珏被这一撞,身子直觉躲避,李云琦身上的味道可不好闻。小六子哎呦一声,忙去拽人,他身子本就不好,这一摔那还了得。
秦珏与李老爷子有些交情,初来时也曾拜访李家,却没见过李云琦,倒也听说这李家大少身子虚的很,却又非要学人做纨绔子弟,直把身子弄的越发虚弱。
秦珏眼明手快又把人拽了过来,李云琦身子撞进他怀里,蹭的他一身衣衫尽是污秽。那衣衫面料不错,正出自他家,丝滑软柔,他又蹭了蹭,觉得舒服的而很,嘟囔道“小六子,小六子,在哪呢?快送爷回家。”
小六子认出秦珏来,看他脸上尽是嫌弃,堆出笑容道“秦爷,您看我家公子醉的厉害,也没看清,就撞了上去,您别见怪。就是小的实在弄不走他,不知能不能劳烦秦爷帮帮小的,送少爷回家。”
他说的满腹委屈,秦珏却不为所动。
他现在就想将人推开,回家换身干净的衣衫。
小六子很会察言观色,很快便发现秦珏黑着张脸,正怒视怀里的李云琦。
秦珏看李云琦年纪不轻,却一个劲的“爷”“爷”的叫着,实在厌烦,他哪有点做“爷”的样子了。
李家怎么就养出了这样一个儿子。
他想到了李釜,眉目舒展开了些,蹙眉道“走吧,我送他回去。”
小六子看他应道,忙过来作势扶着人,哪知李云琦蹭的舒服了,硬是拽不动。
小六子眼含泪水的看着他,秦珏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下一软,半拽着人往李府走去。
这小六子唯唯诺诺的跟在后面,拍着胸口想,这下,当着外人的面,老爷应不会太为难他,总算躲过一劫。
李云琦头疼的厉害,身子发软,秦珏扶了他一阵,发现实在难以正常走路,索性将人背他身上,也不管他衣衫是否干净体面了。他身形高大,结实有力,背个人走起路来也不觉得费事。小六子偷偷瞧着秦珏,这人生的也好看,剑眉朗目的,和他家少爷那种病弱的气息不一样,这人生的很阳刚,身上有一股子劲,看着就觉得安心。
李云琦趴在他背上,只觉得这衣衫舒服的很,死命摩挲了一阵。
秦珏脑仁疼的厉害,却没再说什么,一步一步将人背到李府。
李云琦只觉得这一段路走的忒舒服,浑身软绵绵的,骨头都软了,身子一颠一颠就像摇篮曲似地舒服的很。
李釜一看自个儿子醉鬼一般被秦珏背了回来,羞愧难当。小六子将事情一说,李釜更是惭愧,忙让人准备了干净衣衫和茶点招待。秦珏换了身衣衫,总算好过些,再闻那股酸臭味,他怕是要吐了。
李府的茶正是从他家买的,还未喝到嘴里,一股清香之味便飘了过来。
秦珏半合着茶盖,一吹微微展开的绿叶,浅浅尝了口,真是好茶,通体舒畅。
李釜笑道“今日多谢秦老板送犬子回来,这不成器的东西,要是有什么冲撞的地方还妄秦老板多担待。”
秦珏喝了茶,舒服多了,便笑道“李老板不必言谢,应该的。”
李釜叹气道“秦贤侄年轻有为,我很是佩服。我儿要是有贤侄一半的风采,我老人家也安心了。”
秦珏眉心微皱,从秦老板到秦贤侄,李釜有意拉拢他。他一个人来到渝州,虽说两年来家业不错,在这却仍未扎住根。若能和李釜拉上关系,倒也不错。他脸上露出笑意,道“李老板过奖了,令郎只是贪玩了些。”
李釜也知这话是安慰他,直叹息道“日后还望贤弟多多担待,帮衬帮衬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秦珏放下杯盏,拱手道“好说。”
李釜本要留他吃晚饭,秦珏以店内还有事务需忙,告退了。
李老爷子踱到李云琦房内,看着睡的浑然不觉的儿子,无声叹息。
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
李云琦在梦里翻了个身,蹭了蹭背面又睡了过去。
第二章:黑夜有相逢
李云琦宿醉醒来,依稀对昨日之事有些印象,只知自个撞到了人,寻小六子过来一问,才知道自个撞的是秦珏。
他也没在意,他这浑身不利索,怕又是要病一场。小六子扶他起来,给他喂了些姜汤,又端了小米粥过来。李云琦简单吃了些,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又想睡。他这一睡,便睡了几日。
李云琦身子本就弱,这次酒喝的又猛,大吐了一场,身子虚的很。这一病大半月,他闷在家里干着急,他那些狐朋狗友更是急得慌。没人给他们银子花,还怎么威风的起来。
李釜虽然心疼他,可见他未出去荒唐,倒也高兴。心情一好,他想自家儿子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若是能日日都留在家里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他也知晓想他自愿留在家里,难。若不留在家里,外出时有人留心照料也是好的。
李釜左思右想没想到合适的人选。
这事又拖了几日,眼看着李云琦病愈,又偷跑了出去。李老爷子头就疼的厉害,显然李云琦对他前几日说的“再胡闹,就打断他的腿”一点也不害怕。
这样下去可不行,他这儿子非废了不可。
李釜愁的发慌,也没找到个合适的法子。
李云琦一出门,便看到袁子涵带着几个人正躲在李家大门不远处。看到他出门,纷纷从拐角摸出来。李云琦朝他们招招手,一帮人便朝他涌来。
李云琦今日穿的随意,一件白色里衣,外罩一件青色外袍,腰间依旧挂着玉佩,手拿一把折扇,悠闲的很。
他这些日子憋坏了,可得好好玩玩。
要说李云琦交的这些个朋友,没一个拿他当真心,方才初愈,哪能经得起折腾。话又说回来,他们这些时日没银子过,可谓度日如年,好不容易逮到李云琦这个冤大头,哪肯放过他。
李云琦一舞折扇,刷的打开,只见扇面书了三个大字,正是他之名字“李云琦”,这扇子特别之处在于扇骨,皆是上好的白玉所致,扇柄更是光滑无暇,就连那扇穗也是用上好的金丝银线编织而成,握起来通体冰凉,此时倒没什么,夏日用来最是解暑。
李云琦握着折扇耍了几下,颇觉得无趣。他对耍扇意一事并无兴趣,平日见袁子涵爱玩,才让人制了这扇子。他没了心情,便将折扇收起,随意的敲着手腕,朝袁子涵道“多日不见,可曾寻了什么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