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陆公敌 上——冷音
冷音  发于:2015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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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是手臂吗?”

“……嗯。”

“让我看看。”

说着,也不等对方回应,瑟雷尔已自动手解开了少年外身湛蓝色的校服,循着先前的印象将里头白色衬衣左边的袖子高高卷了起——而如他所想、却也令他格外愤怒地,少年左臂白腻细滑的肌肤上,狰狞地印着几道青紫色的指痕。

“安德鲁·兰登……”

看着那道到伤迹,知道罪魁祸首是谁,银发剑圣英俊的面孔上虽未显出怒色,银眸深处却已是一片阴鸷——察觉这点,无意和个半大孩子计较的阿德里安心下暗叹,却还是放弃了抵抗闪躲的意图,精致的小脸微抬、将那双金眸一瞬也不瞬地迎向了自家徒弟已隐隐溢出一分戾气的目光。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伊莱。”

他温声安抚道。口中唤着的是“伊莱”,心中切切惦念着的却是“瑟雷尔”……“他只是太过崇拜你、一心想获得你关注,所以一不小心多用了点力,我的皮肤又一向容易留印子,所以……”

“……我是不是把你养得太善良了,阿德里安?”

被那双在自己心底象征着纯净与美善的金眸定定盯着,瑟雷尔就是怒意再甚,也不愿意对方接触到自己的这一面……尤其看着少年眸中那种彷佛世间只剩下自己一人的专注,裴督之主原先躁动不休的灵魂便渐渐平抚了下,最终只化为一声不知该说是无奈还是疑问的感慨,与顺势将人拦腰紧锁住的情不自禁。

而阿德里安没有抗拒。

他只是认命地顺应了内心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渴求放松身子与对方的胸怀紧紧相贴,任由那令人迷醉的气息盈满鼻间,也任由那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情感在胸口恣意横流,然后庆幸自己终究还太“小”,小到即便男人勾揽住腰身的臂膀紧实烫人地令他腰间微感酥麻,却也因没够能情动而不至于泄了根底。

当然,颈间那条链子不断释放出的波动,亦是他屡屡得以掩下情绪异常的主因——只怕瑟雷尔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当初他为了保住阿德里安小命而做出的道具,竟成了对方得以藏住情思将真实身分在他眼皮底下隐瞒那么多年的最大功臣。

不晓得怀中人心中千回百转的思绪,见阿德里安终于不再闹别扭地乖乖靠入了自己怀里,瑟雷尔虽有些可惜于没能继续欣赏那双眼眸,却仍在对方的顺从下心思稍霁,用一个简单的治愈法术消除了少年白皙而骨肉匀亭的臂膀上那一道道刺目的指痕。

不晓得怀中人心中千回百转的思绪,见阿德里安终于不再闹别扭地乖乖靠入了自己怀里,瑟雷尔虽有些可惜于没能继续欣赏那双眼眸,却仍在对方的顺从下心思稍霁,用一个简单的治愈法术消除了少年白皙而骨肉匀亭的臂膀上那一道道刺目的指痕。

然后,像是想确认什么一般地、将原先停留在少年颊侧的掌转而移至那如今再无一丝瑕疵的左臂,由肩臂交接处由上而下似揉似按地一路滑下,一寸一寸抚过了少年裸露在外的柔腻肌肤。

直至落上那轻轻撑在身侧的皓腕,与精致得犹如艺术品一般的指掌。

——阿德里安半瘫在对方怀里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他这身极易留印子的肌肤本就偏于敏感,如今给那只热烫而带着几分粗茧的掌恣意触碰着,就算清楚瑟雷尔只是在确认他的手臂有没有留下暗伤,仍不由给自肌肤相贴处传来的温暖与粗粝感挑起了阵阵酥麻……尤其男人掌心落下后,无巧不巧地便按在了他的手腕处、扣在了他的五指间,那种若有似无的暧昧意味更是如羽毛扫过心尖那般、一下一下挠得人心痒难耐。如果不是他正将头颅埋在对方胸前,只怕单是颊上漫开的霞色与眉眼间氤氲的情欲便要露出端倪。

可他却还偏偏不能逃开。

“怎么了?手还疼么?我弄痛你了?”

察觉他的异状,不明究理的瑟雷尔有些担忧的问;本已停留在少年手臂上的掌却已不放心的重新上移,让好不容易才捱过刚才那一阵的阿德里安禁不住又是一颤,忙摇了摇头、难得急切地澄清道:

“没事,就是……痒。所以别再……”

“你的皮肤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敏感。”

因少年的一个“痒”字回想起往昔抱着那个四岁孩童磨蹭亲近的回忆,瑟雷尔胸腔微震低低笑了笑,于无意间纵了火的掌却已从善如流地由对方手臂上移开,还不忘替少年放下了原给卷起的左袖……棉质衬衣柔软的触感让给徒弟的低笑引得耳根发热的阿德里安终得稍稍松下警戒,却因那只仍旧箍在腰间的臂膀与自个儿仍有些紊乱的心律而没敢挣开对方的怀抱,只得掩饰地将比先前更软了几分的躯体更深地倚入对方怀中。

察觉怀中的重量陡然又加深了几许,瑟雷尔喉间又是一阵低笑逸出,银眸间却已再见不着一丝先前的狠戾阴鸷,而是满溢着足以让人融化身心的柔情、心满意足地承接着那名为信靠的倚赖交托。

对此刻几乎已将整个人埋进他怀里的少年。

——从昔日还不到他膝盖高的小豆丁成长为如今已接近他肩头的青葱少年,阿德里安的身高在同龄人中虽不算矮,骨肉匀称的体形却仍偏于纤细……就如那细瘦的腰身,他只消一个揽臂就能锁得再无空隙,也不知是血缘遗传如此,又或是那心疾的影响?看着少年发际衣领间露出的一截纤细脖颈,和那无论如何称不上宽阔的肩背,瑟雷尔虽清楚今天才刚满十四岁的少年仍未完全长开,却仍不由升起了几分担忧。

尽管那种轻易就能以身将人牢牢包裹住的感觉,美好得远超乎他预期。

“阿德里安。”

“嗯?”

“对不起。”

他低低叹息道,“明明说过会找出能让你得到健康的方法,可直到今天,将近十年过去了,你却依然只能过这样极尽忍耐的日子。”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深受心疾所苦的阿德里安虽因长期服药与随身佩带链坠而没再像十年前那样严重发作过,饮食作息上却仍多有限制,许多上流社会常见的交际活动——如骑马、打猎——一都只能敬而远之。再加上金眸少年驰名帝都的“天资”和阿尔法德·法瑞恩公爵的一心栽培长子雷昂的事实,自然让阿德里安这个名义上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的立场变得极为艰难。

当然,不同于那些个上流社会人士心怀恶意的揣测,雷昂无意夺取属于弟弟的名位,也不是没考虑过带弟弟出去见见世面。只是阿德里安不喜欢也不认为自己需要这些;雷昂也不忍心让弟弟被人指指点点。而这番纵容的结果,就是身为公爵府嫡子的阿德里安·法瑞恩直到十二岁入学前都不曾正式在人前出现过,且截至今日都未曾出席过任何社交场合。在此情况下,某些喜欢议论贵族隐私的好事者便给这位公爵府嫡子取了个绰号,称他是“法瑞恩的金丝雀”——这个比喻显然也跟少年的发丝眸色和过份精致的容貌有关——看似备受宠爱,却只能仰仗饲养者的鼻息待在笼里娇养着,永远触不到那广阔无垠的天空。

尽管那片天空,是瑟雷尔曾经暗暗发誓要给他的——不仅是以“伊莱·温斯特”的身分。

可即便是已立于大陆巅峰的裴督之主,在十年的时间里,也仅能寻来一些强化他体质的药物,而没能找到彻底根治的方法……虽说怀里的少年从未对这样的生活表露出半点不满,可他却仍忍不住心疼,对阿德里安的身体、也对这孩子在学校面临的诋毁与诘难。

而瑟雷尔这份充斥着自责与懊恼的抑郁,对徒弟无比熟悉的阿德里安又岂有错过的道理?

后者虽给徒弟先前无心的撩拨举动引得心慌难抑,可一来如今已平抚大半、二来他一向在乎瑟雷尔远胜一切,自然不会放任对方继续难过下去。当下双臂一个使力将原先瘫在男人怀中的上身支起,过分精致的小脸微抬,将目光再次对向了男人看似平静却潜流暗涌的银眸。

“对我来说,能够像这样活着、陪伴着你,就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没有唤出“伊莱”,是因为他这番话并不是对眼前驰名德拉夏尔的剑圣壳子说的,而是对里头那个伤痕累累的灵魂……这一刻,阿德里安甚至没有刻意改变自己的语气,而是就那样原原本本的,将内心的情感连同想法一并表达了出来。

带着令人信服的笃定,也带着深刻入骨的在乎。

看着那双专注而坚毅的金眸、听着那彷佛蕴含着莫名力量的言词,尽管眼前精致的小脸上头仍存着几分未褪的稚气、脱口的嗓音亦是仍未变声的清亮,可这一刻,瑟雷尔却莫名有种时光倒流之感,就好像他们现下所处的并不是一辆正朝公爵府驰行而去的马车,而是法师塔内那个被晶石灯映照得无比温暖的起居室;而他也还未铸下大错,还陪伴在师父身边,享受着师父对他的纵容、疼宠与关爱……那种强烈的既视感让瑟雷尔看着少年的目光因而有了瞬间的恍惚,可随即因下方马车辗过石砾的震颤陡然惊醒,而在深深看了眼眼前那张自己由小看到大的容貌后叹息着吻了吻少年发顶。

“谢谢你……阿德里安。”

男人脱口的嗓音微哑,双臂却已是一个使劲、将身前的少年重新箍入怀中……因为心底的撼动,也因为眼底已然薄薄泛起的泪光。

知道他不愿自己看到这一面,也多半没察觉到自己的身分,阿德里安一时也说不清心底到底是放松得多还是失落得多,但却仍是顺从着对方的动作,再一次靠入了紧实而宽阔的胸膛里。

——即使仍执拗地抗拒着相认、挣扎着不愿再重蹈覆辙,可他对这孩子超乎一切的珍视、关爱和在乎,也依旧不曾有所改变。

若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也就只有因身分立场调换所改变的相处模式,与随之转换的应对态度了——就如同此刻那双强势地将他紧紧拥住的臂膀,和对方试图为自己撑起什么、却半点不愿自己看到他脆弱一面的坚持。

尽管在阿德里安看来,徒弟只是换了个方式撒娇而已,却也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的瑟雷尔,除了有种重新认识对方的感觉以外,亦让他本就未能了断的情思越发泥足深陷。

可就算清楚离开两清才是最能远离诱惑的方式,面对这样痛苦、这样执拗、这样寻求着浮木的瑟雷尔,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撒手……感觉着紧扣着腰间的力道,与萦绕于周身的气息与温暖,阿德里安无声地笑了笑,掩在对方胸膛前的眸间几分自嘲闪过,却终究还是轻轻阖了上,任由彼此间围绕着的这份宁和静谧就此延续下去……

——尽管离校前有了一段短暂的恼人插曲,但阿德里安作为阿德里安·法瑞恩所度过的第十四个生日,却仍可称得上是完满的。

首先,作为父亲阿尔法德仍在南疆领兵并未到场——鉴于五年前那次阿德里安生日正巧碰上他回帝都述职时的惨况,两个儿子对他的缺席无疑都是喜闻乐见的——其次,目前任职于帝国警备司的雷昂今天轮休,所以花了半个下午的时间展现了他的副职业——阿德里安专属甜品师——的功力做了弟弟喜欢的红茶戚风和红酒苹果;最后,一如既往四处冒险的瑟琳娜成功逃出了某个危机四伏的地下遗迹如期赶到了帝都——还不忘带上了个据说有助于拓展脑域的“纪念品”回来——让阿德里安得以在亲人的环绕下愉快地度过了这个对他意义非凡的日子。

——尽管这份和乐圆满之下,其实也暗暗潜藏着某些火光四射的交锋。

原因之一,是八年前成功晋级为剑圣的瑟琳娜向“伊莱”表白被拒;原因之二,则是称得上温斯特剑圣半个弟子的雷昂在师恩跟弟弟所有权之间的争战煎熬。

瑟琳娜对伊莱有好感的事,阿德里安早在十年前彼此初见时就已有所觉察。只是他连徒弟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都经历过,虽然难以真正做到心如止水,却也只是胸口有些滞闷而已,倒还不至于太过伤神。

——当然,这或许也跟他早就知道瑟雷尔不可能接受对方有关。

瑟琳娜是个自信而豁达的人,对伊莱虽然欣赏倾慕,却还不到难以自拔的程度。所以尽管表白被拒,她也顶多就是在遇到伊莱的时候偶尔顶他两句,倒不至于让场面显得太过尴尬……但雷昂的挣扎纠结可就不只是这么一回事了。

在瑟雷尔的指导和阿德里安的暗中协助下,天赋本就不错的他年仅二十五岁就已达到八级巅峰,要想晋级圣阶,在许多人眼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而雷昂很清楚这份成就应该归功于谁——至少是明面上——所以对伊莱除原有的崇拜外,亦更添了几分对于亲近长辈的敬重……可随着时间流逝,当他察觉自己陪伴弟弟的时间因为“老师”布置的练习而大大减少,那个始作俑者却取代了他的位置天天守着阿德里安后,那份心境便复杂得难以表述了。

当年瑟雷尔用来解释他对阿德里安超乎寻常亲近的理由,是后者跟他“死去的妹妹”很像。所以雷昂即便能够理解,却仍是隐隐有种卖弟求荣的感觉……而且对一个满心都是弟弟的人而言,看到自己可爱的弟弟和另一个人那么亲近、就连仅仅共处一室都会以目光下意识的追寻对方,又如何让他不心生危机?如果不是师恩如山,伊莱也确实帮助了阿德里安许多,只怕雷昂早就独断地阻止两人往来了。

只是他虽无法断绝两人的接触,可在大家都在场的时候时不时施个绊子还是可以的。所以尽管阿德里安这个仅属于自家人的生日聚会大致上可称之为和乐融融,但像“阿德里安该喝谁倒的饮料”、“阿德里安该吃谁插的水果”之类的小小插曲,却仍不在少数。

好在阿德里安虽身处炮火中心,却谁都不忍心为难他,便也无需面对某些尴尬的抉择问题。如此这般,直到时近午夜,身体禁不起过度消耗的他才被雷昂催赶着回房上了床。

雷昂等了一整个晚上才得到这么段得以跟弟弟独处的时光,本是想趁机和弟弟来个追忆往昔的同床共枕的。但阿德里安夜里另有“要事”,又不想冒着暴露身分的风险动用法术,自然只能拒绝了对方,用一个故作生气的表情让黏弟弟十年不改的雷昂一步三回头、无比哀怨地离开了弟弟的房间。

听着兄长依依不舍的足音渐远,昏黄的晶石灯芒中、宽敞的四柱大床上,已换上了睡衣的少年轻轻阖上了双眼,却并非就此安眠,而是沉淀意识进入了冥想之中,十数年如一日地开始了对脑域的拓展工作。

四岁那年就成功将脑域拓展到四级法师大小的他,其实早就有了突破圣阶的能力。只是在努泰尔大陆上,突破圣阶就意味着成长停止、外表定型,故阿德里安虽明知突破就等于心疾得愈,却还是选择了压制修为,打算等这副身体长到二十一、二岁后再说。

当然,以他的性格,就算选择了继续将修为停留在九级,也没有因此懈怠修练的可能。靠着自身对于空间的理解,原先只是靠着释放大量精神力的方式拓展脑域的他最终琢磨出了更为细致的修练方式,让他即使只放出了等同九级法师的精神力,也能将原先的修练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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