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相遇----热炒板栗[下]
  发于:2008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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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平日里绝不可能在自己面前现出的、毫无心机的真挚笑容。韩夕言觉得心脏紧了一下,脑子里像有根弦断掉了。

  就当这是一场梦吧。

  这么想着,他主动凑了上去。

  吻完退开,对方还有点傻呆呆地愣着。韩夕言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今天真是不正常了。转身准备下床,打算去客厅凑合一晚上--

  这么想着的时候,头发被人揪住,突地一痛。

  "--!!"

  还没喊出声的呼痛被堵住,消失在喉咙里。脑袋被人粗暴地固定住,嘴唇被狠狠地噬咬。滚烫的舌窜了进来,轻而易举地揽住了自己的,一通吮吸。韩夕言想退开,却发现禁锢住自己的力道是如此之大,居然完全挣脱不开。待得这个狂暴的吻终于过去,韩夕言觉得自己的嘴唇都有些隐隐作痛。伸出舌尖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对方却再度凑了过来。

  这次和先前不同,宛如拂面春风般,轻柔却又细腻。恋恋不舍般反复舔舐着韩夕言嘴唇的每一寸,又乐此不疲地在口腔里追逐着他四处躲避的舌。来不及咽下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韩夕言只觉得自己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都要被掏空了。

  "恩......恩......!!"

  浓厚且过于绵长的接吻,让韩夕言恍惚起来,不由自主呻吟出声。待得对方终于放开他,他觉得脸发烫得快要烧起来了。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失态,他有些愤愤地轻斥:

  "你......你究竟还要亲多久啊!"

  对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熟悉的满意笑容。这次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洛雨第三度吻了过来。从来没有过的长吻,反复地、浓厚地、胶着地展开。像是生怕错过什么似的,洛雨契而不舍地抓着他热吻,吻到后来他都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

  在被放开的间隙,韩夕言大口大口地喘吸,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你想谋杀我吗?"

  他有些气闷地质问,却发现自己声音都有些哑。洛雨笑了一声,埋头去轻咬他的颈窝。在被触到的瞬间,他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不自觉地轻呼出声:

  "啊......"

  对方似乎对这反应很满意,啃咬的力度加大了些。韩夕言觉得身上一凉,抬眼一看,自己的浴袍被丢到了一旁。微凉的手抚摩了上来,开始玩弄起自己胸前的乳首。禁不住地发出令人脸红的呻吟,韩夕言用那丝仅存的清醒指挥着自己,把脸埋进了枕头。那人执拗地追了过来,啃舐着韩夕言的耳垂:

  "不要躲起来啊。"

  抚摩的力道加强,伴随着这声性感的耳语,韩夕言悲哀地感觉到自己勃起了。真是可笑......

  原来我内心渴望他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只是接吻居然就有了反应。

  如果他是阳光,自己就是常年阴暗的树影。如果他是初春,自己就是冷冽的寒冬。一直以来,羡慕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他,渴求着、不由自主地追逐着,内心却再明白不过:自己和他,不过是两条直线。

  虽然......

  终于交汇于一点,可随即又立刻朝更远的相反方向延伸出去,分道扬镳。命运太沉重,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可至少应该享受眼前,哪怕只是一场幻觉也好。这么想着,韩夕言完全抛开了一切念头,伸腿缠上了对方的腰,无声地催促起他来。

  痛......

  这是起初唯一的感想。虽然有胡乱用床头柜上的乳液润滑,可排山倒海般涌来的痛,依旧令他觉得四肢都要麻痹了。感受到他的忍耐,对方也没急着再进来,而是慢慢地等待他适应。在抚慰般的亲吻中,他渐渐觉得这痛好象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就在恍神之际,对方突然一鼓作气冲了进来,他不禁发出一声悲鸣。安慰的吻又密密地落下来,伴随着身体的律动,本来的痛苦也渐渐混杂进一股奇妙的快感。他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呻吟着,这声音在对方听来却更像是甜蜜的邀请,于是动作更剧烈起来。死死地抓着床单,韩夕言努力抑制住伸手攀附对方的冲动--

  万一不小心抓伤他怎么办?既然是梦,就要不留痕迹才好。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绝对不能违反的规则。

  然而对方好象偏偏不满他这点,搂着他的背把他抱了起来。韩夕言身子一晃差点跌倒,赶忙慌张地伸出手拉住对方。洛雨眯起眼满意地笑了,吻了吻他的嘴角,命令道:

  "再坐过来一点。"

  乖乖地依言照做,身体的移动让依旧连接在一起的地方再度燃烧起来。揽过对方的脖子,干脆整个人挂了上去,嗅着对方耳根黑发的清爽气味,韩夕言心道:如果是其他人敢对我这样,一早就被我灭了。

  突然脖子一痛,却是被洛雨咬了一口。

  "你在想什么?" 对方好象很不满他走神。

  "我......啊!!" 还没等他解释,就被剧烈的冲撞刺激出声。他赶紧牢牢地抱紧对方的脖子,认命地咬紧牙关。

  "......唔--!!"

  尽管死命地忍住,可在高潮来临的时刻,还是从唇间溢出了声音。拂开他额前汗湿的发丝,洛雨吻了一下他微红的眼角,出声抱怨道:

  "干吗咬得这么紧,嘴唇都出血了-- 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啊!"

  一时间心情复杂,韩夕言扭过头去,却止不住刚释放后的剧烈喘息。将他轻轻放倒,那个讨厌的家伙坏笑着凑过来说:

  "不如再来一次吧。"

  韩夕言倏地转过头来,正想发火,就被复又袭来的攻击弄得溃不成军。汗湿的手被对方紧紧握住,那家伙故意放缓动作,弄得他喘个不停,却又手足无措,最终耐不住哀求道:

  "饶...饶了我吧......"

  "叫我的名字," 对方抓着他的手执拗地催促,"叫我的名字!"

  "不......恩......恩......啊!!"

  为了表示不愿而转开头,拒绝的话语却在突然加剧的冲击下变成诱人的呻吟。紧握住自己手的力度加强,对方不屈不挠地说:

  "快点啊!!"

  "你......啊......" 断断续续的词句从他红肿的唇里溢出:"你......都、都不......恩......

  不知道我......是谁......"

  "当然......知道了," 对方也控制不住地喘息着,"韩夕言啊!!"

  韩夕言一愣,理智什么的终于抛到九霄云外:

  "阿洛--"

  在绝顶的快感中,他喊出了那个现实里绝不可能叫出口的称呼。

  第二天洛雨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只觉得脑袋里有无数把锤子在敲打。捧着头痛苦了半晌,这才发现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打量了半天也没认出是哪里,只好下床。掀开被子的时候,发现身上穿着套干净的睡衣。环视了一下室内,摆设整洁而简单,充满了无机质的感觉。拉开门探头探脑地走出卧室,在餐桌旁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

  "你可真能睡。"

  冷冰冰的说话声,伴随着的是无表情的俊脸。韩夕言放下手上的报纸,敲敲桌沿:

  "卧室里放了套衣服,你穿回去吧。"

  "...... 我自己的呢?" 洛雨讪讪地问。

  "送去洗了。"

  "这是......你家?"

  韩夕言眉头一皱:

  "难道是你家?"

  洛雨咋了咋舌:

  "我醉得这么厉害?"

  "要不是我好心,你这会估计还在大街上躺着。"

  "...... 咦?"

  洛雨突然紧盯着他,发出声疑问。韩夕言心里一颤,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干嘛?"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这种式样的衣服......" 紧盯着韩夕言身上的高领休闲毛衣,洛雨说道。

  虽然明知道这件衣服能把昨夜留下的痕迹完全遮住,韩夕言还是不自然地摸了下脖子。

  "你感冒了?"洛雨摸了摸鼻子问,"怎么声音哑哑的?"

  "......"

  "啊--!!"瞥到墙上的挂钟,洛雨发出声惊呼,"完了完了,都下午了!!!"

  说罢就冲进卧室去换衣服,接着慌慌张张地冲到玄关穿鞋:

  "怎么你今天不去公司?"

  "今天我休假。" 韩夕言道,"你的衣服明天来我办公室取。"

  "谢......谢啦!!" 洛雨讪笑道,"你真是大人有大量......"

  "除了送洗的费用,还有昨天晚上的饭钱,到时候请洛先生你一并付给我啊。"

  眼睛也不抬,韩夕言复又埋头专注地看报纸,薄薄的嘴唇吐出这么一句。

  "...... 知道了!!" 不甘心地瞪了韩夕言一眼,随着关门声响起,洛雨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韩夕言狂跳的心脏这才终于渐渐舒缓下来。手在微微地颤抖,关节捏得有些发白--

  瞥了眼自己的手,韩夕言突然意识到自己好象还捏着个什么东西。摊开有些麻木了的手掌,掌心躺着颗小小的金属制品,闪烁着淡淡的银色光芒--

  啊,忘记还给他了...... 他心想。

  算了,就留着当个纪念吧。这么想着,他把它揣进了衣袋。

  外面的阳光灿烂得有些眩目,宿醉的洛雨只觉得难受又加剧了几分。没想到收留酒醉的自己一夜的居然是那家伙......他皱起眉头,一些朦胧的记忆跳了出来:

  昨晚好象做了个相当绮丽的梦来着??对象还是......

  那家伙。抚了抚剧烈疼痛的头,洛雨眉毛都快拧成了一条麻花。难道我借酒发疯,把他强暴了?可根据醒来后的现场,不像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啊......

  恩,应该不可能吧。捏捏鼻子,洛雨心道,想想那家伙的态度,老子要真把他上了,不被他灭了才怪。

  恩,喝醉了就会产生这么奇怪的幻觉。洛雨眯着眼仰望天空,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酒。老子真是欲求不满到这种程度......??居然连做梦也梦到他。

  逃避般地不想再去思考这股烦躁的心情究竟是为何,洛雨吹了声口哨,大步朝家的方向走去。这么晚了,还去什么见鬼的公司,直接回家吧!!

  冬日难得一见的灿烂阳光下,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远处高楼上一个窗口的身影此时才隐入室内,窗户也随之缓缓关上。

  新的一年...... 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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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没有什么原因的,只因为他是洛雨,所以就无条件的对他好了。关心他,照顾他,因为知道他一切的痛苦,所以才想让他活得轻松一点;因为明白他所有的过往,所以才想让他过得更快乐。无关其他,只因为他是洛雨,是曾经的自己--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都是这么想的。不管他再斗气也好,闹别扭也罢,都不会去计较--

  换成是你,你会置之不理吗?自认不是圣人,做不到先天下之忧,后天下之乐。我只是个普通人,忍不住地要去关心他。不管现在我在怎样的躯壳里,他曾是我,我曾是他。

  可我从来没想过,我的行为会让他误解。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是看我不顺眼吗,怎么会喜欢上我呢?不对,也许他只是一时好奇,闹着玩儿而已?

  如果是一般朋友,也许我能硬下心肠,就此和他划清界线,不再让他误会下去-- 可这家伙偏偏是洛雨!叫老子怎么放手不管??

  唉,真他妈一团乱。

  正揪着头发犯愁呢,就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探进个脑袋:

  "喂,你想把你自个儿弄成秃子么?"

  抬头一看,班长笑眯眯地站在那儿。

  "是你啊。什么事??"

  她走进房来,在我对面坐下:

  "怎么不出去玩啊?大家在外面打扑克打得热火朝天呢~~ "

  "...... 你们玩吧,我这会儿不想玩扑克。" 老子愁也愁死了,满脑子都是糨糊,哪里还有心情玩啊。

  "那...... 反正你也闲着,不如......" 班长脸上的笑容瞬间转变得诡异,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一脸期待地看向我。

  妈的,我就知道你叫我来这里是不怀好意!!

  此处据称是班长的一个亲戚开的度假小山庄。现在春节在即,她的亲戚全数回老家了,这里也停业几日。不知这女人用了什么甜言蜜语骗来了钥匙,又获得了允许,浩浩荡荡地带着一堆平日比较要好的同学杀来这里,号称是庆祝寒假补课终于结束。我本来是不怎么想来的,可班长无比的热情,三番四次游说加邀请,搞得我都觉得如果不来,简直太对不起她了。谁知来了就立马明白......原来此番我最大的作用就是驻守在厨房啊!!

  在流理台前淘着米,就听外面亮子的大嗓门:

  "大小鬼通杀!!哇哈哈哈,你们通通钻桌子脚吧!!-- 老周,搞个红烧鸡翅膀吃吃!!"

  此举获得了群众的纷纷效仿:

  "老周,我想吃糖醋排骨!!"

  "我要清蒸鱼!!"

  "我要......"

  把手里的锅往桌上一丢,抓起桌上的菜刀,老子杀气腾腾地踹开门走了出去。亮子一眼瞥见我的造型,吓得一个激灵:

  "老周,冷静,冷静啊!!-- 话说你怎么很不爽的样子,谁招惹你了?"

  谁招惹我了?很明显,就是你们这群混蛋。

  "靠,你们还开始点菜了啊!!" 一激动,我手里菜刀扬了一扬,众人把脖子一缩:

  "哎呀老周,千万拿稳了!!"

  他奶奶的-- "我做什么你们就吃什么!!不然就自己啃方便面去!!"

  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啊。人才可以推动经济的发展,可以左右社会的进步,关系着国家的前进啊。老子虽然还没能把握国家的经济命脉,可现在毫无疑问把握着眼前这群家伙吃饭问题的关键啊。很有成就感地扫射了一番噤声的众人,我满足地折回厨房去了。刚走进厨房,还没来得及把刀放回去,就听门后传来众人的交谈:

  "老周咋这么大火气?"

  "喂,你和他坐得近,你知道为什么不?"

  "据我观察,最近几天老周一直脾气暴躁、喜怒无常。恩,应该是......" 亮子的声音顿了一顿,大家一阵催促:

  "应该是什么?"

  "应该是失恋了。所以-- 为了安全着想,我们还是不要去惹他的好!"

  "哦--" 我听见众人很有默契地整齐回答,不由得额头青筋突现。

  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在煨汤的工夫,我无聊地溜达去客厅。客厅一角的两桌扑克依旧厮杀得正酣。走近一看,人人脸上都飘荡着纸条,外加涂鸦无数。亮子脸上的纸条从左至右分别是"天下第一贱"、"此贱一出,谁与争锋"、"贱中之王"、"犯贱,又见犯贱",最后一条是"洛雨到此一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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