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形容自己的一生呢?纪远之回过头去想,每走的一步都是错误,自己这一生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唯一可取的,可能就是死得早,早早地了断了这悲剧的一生。
呃......三十六岁其实也不算早,太多天才在这个年纪早都是连骨头渣都没了。对于纪远之这样的废物来说,三十六年的时间又嫌太长,纪远之想着,还得感谢那个司机,把自己撞上天的时候,最少自己在人生的最后还体验了一下飞翔的滋味。
纪远之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毕竟从小的教育就是无神论。可如今,为什么自己要在黑暗中思考:为什么睁开眼,还是黑暗?
黑暗让人敏感,也让人容易沉睡。纪远之以为自己只是不习惯成为一个孤魂野鬼的黑暗,慢慢地思维恍忽着散去,请,不要再醒来了,纪远之想着。
终于还是不能如愿。有人把纪远之踢醒了。纪远之摸了摸被踢得很疼的屁股,睁开眼,还是一片黑暗。
"你TMD要睡到什么时候呀?"是个很年轻的男声:"一点小P事就靡成这样,你TMD还是男人么?睡觉能睡到死么?"说着,又踢了我一脚。
纪远之着实有些愣了。在空中飞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死的。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形?正想着,被一只很有力的手一把拽了起来,纪远之被丢得头晕晕的时候,还能胡思乱想地想到,这只手是热的呢,是活人。那......自己是怎么回事?
赵修看着眼前的人瘦得脱了形,被自己这样又打又骂的,还是一付木愣样子,不禁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上前拽住纪远之,只是这回温柔了许多,还是骂骂咧咧地道:"快过来吃饭,TMD我要不在,你丫非饿死。"
纪远之被拉到一张桌子前坐下,有食物的香气,纪远之立时觉得饿了。伸手向香气的方向抓去。却差点把碗碰翻。还是赵修粗鲁地一把把碗塞过来,递了个筷子给他,他才算吃上饭。
菜都堆在饭上,纪远之把嘴贴在碗边刨,一口一口挺香。突然想起,以前见过一条狗也是这么吃东西的,不禁就笑了起来。成一个瞎子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么?象狗一样的生活,呵,好象也不错。
纪远之笑着刨着,很开心。一点也想不到在赵修眼里,自己跟个精神病差不多。
赵修奇怪地看了纪远之一眼,道:"我明天就走了,不陪你搁这儿瞎耗了。我跟楼下的酒吧讲了,给你供应吃的,你到时下去吃就是了。"
酒吧?为什么是酒吧,不是餐馆?这么奇怪的决定。纪远之懒得理。只是哦了一声,继续吃他的饭。这个捡来的人生,就要任性地过,管它许多,没那心情。
赵修等纪远之吃完了,洗了碗,随便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纪远之坐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不想,不想知道这个身体是谁,不想知道给自己吃饭的人是谁,也不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是个瞎子,不想知道,这样茫茫的人生,不再想为任何人花费力气了,就这样,一直黑暗,一直黑暗也不错,该享受享受这种孤单了。
一个晚上,呃,也许是晚上,反正纪远之看不见。一个晚上,纪远之就在不停地被撞中度过。可能到处都青了吧,有点疼。纪远之没去理,也不知道破皮了没有。在房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撞翻了东西,就踢到一边去,一个下午终于空出一大片地方来,可以畅通无阻了。
饿了。纪远之摸摸肚子,当人真不好,受控制,要吃,要穿,要舒服。怕冷,怕热,怕寂寞。没个消停的时候。纪远之无奈地叹了口气,摸到钥匙,出了门。
一路走楼梯下去,数着层数,还挺高,住在一个巨不招人待见的13楼。下了楼。也没个拐仗,纪远之也不怕,横冲直撞地往前走,撞到墙就摸摸可能已经撞青的额头,再摸着墙走,一路走到了赵修说的酒吧。
不是纪远之有多识路,是有人叫住他。一个温柔的男声,真好听,纪远之想像着他的表情,勾起嘴角笑了笑。那男声说:"元淳,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赵修那家伙跑哪儿去了?"说着,一个微凉的手轻轻拉住了纪远之。
"他说他走了。"原来自己叫元淳,上午那个家伙叫赵修。
被男人拉着走,却没再听到声音,纪远之暗自惴测着温柔声音主人的样子,道:"我饿了。"
"嗯,早做好了,就等你过来。"男声平稳,听不出情绪。
纪远之坐下,端起碗开吃。刚扒两口,就感觉腿上一凉,本能地往后一缩,差点把碗给丢了。
"别动,你搞得一身伤,我给你上点药。"还是那个温柔的男声。
纪远之点头,不理,开吃。感觉不停地有地方传来丝丝地痛,但可以忍受。皱着眉,没停,没两下就吃完了饭。
"来根烟。"纪远之道。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惊奇的口气。
"刚才。"纪远之无所谓地答道。男声没有吭气,纪远之听着他离去的声音,摸索的声音,打火机的声音,然后就是烟的味道,是七星。
接过塞到手里的烟,深深吸一口,半天才慢慢吐出来,完全是一付老烟枪的架式。
如果人生都可以作弊,那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一切都是错误,都是荒谬,这世界谁与谁都没关系,为谁牺牲都不值得。纪远之为自己上世的无谓笑笑,讥讽的笑。
再吸一口。不要纯洁,不要白衬衫,不要温柔的笑脸。不再选择,不再委屈,不再要求不背叛。什么天长地久,什么爱恨情仇,搞笑而已。让所有人下地狱去吧,自己也一起去。如果有地狱的话。把烟慢慢吐出去,沉醉在黑暗里。
"一天之内,你变了很多。元淳,真的让你这样无法接受么?"
"没什么不能接受的。"纪远之吸一口烟,声音慢慢地说道:"傻瓜,改变很容易,难的是不变。"说完,用没有焦点的眼睛转向与声音相反的方向。
第 2 章
黑暗中的日子,有时候特别长,有时候又特别短。几日浑浑噩噩下来,纪远之并不觉得难过,也慢慢掌握了正常吃饭的点儿。那个温柔的男声听人叫他小宁,纪远之也就跟着叫,小宁送给他一个车用的电子表,一按就可以报时间的,倒是方便。
黑暗中的日子虽然无趣,但对于纪远之没什么影响,他感觉这种难得的平静,是他最需要的,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也不想。什么趣味呀,什么人生呀,他早就腻了,如果可以,就让他这样下去吧。
这一天,睡晚了,起来一听,都晚上十点半了。纪远之起来,套了衣服,出门。
酒吧里人声嘈杂,人很多。小宁递给他饭之后,只是埋怨了他一句来得太晚,也没空招呼他。纪远之无所谓,却不待见一屋子的吵闹,摸着走到后门,坐在后门边上的一个石墩上,开吃。
朱则安比纪远之来得早。今天本来是想来发泄一下的,可一屋子的嘈杂,没发泄出来,却让人更加烦躁起来,找了个理由丢下一票人出来抽烟。黑暗中一明一灭的烟头,隔了门听起来很遥远的热闹,都让朱则安的心思沉了下来,直到纪远之来。
纪远之进门就进得后门,摸摸索索的样子,开始朱则安还以为他是好玩,等他端了饭出来,摸了半天,摸到石墩坐下时,朱则安才确定,这个人是真的看不见的。
很好,看不见。朱则安觉得心安了许多,看不见自己,真让自己觉得安全。不是朱则安长得不好看,而是太好看,不堪其扰的事儿太多,自己真没什么心情在这种情况下还得应付别人的目光。
于是,二人一个抽烟,一个吃饭,各据一方,不言不语。
纪远之吃了饭,把碗丢在一边,转过脸来,试图把眼光投向烟味的方向,道:"哥们儿,给支烟。"
朱则安稍稍吃了一惊,没想到被这人搭讪。愣了一下,还是递出去一支。可是他忘了纪远之根本看不见,只见纪远之的手与自己隔了一段距离那样伸着,半天才反应过来,把手伸得更远些,触到对方手指,才停住。
纪远之接过烟,叼在嘴上,道:"哥们儿,帮我点上,我看不见。"
朱则安凑过去给纪远之点烟,近了看纪远之,还是一小孩,二十岁左右,长相么,只能说是清秀。只是感觉很年轻,眉目之间甚至还带着些稚气,只是表情无谓得很,气质也很颓败,这些特质加在一起,这个小孩就变得非常诱人了。
朱则安觉得自己心里挠挠了一下,不着痕迹地轻轻在纪远之脖子的地方嗅了嗅,年轻男孩子特有的味道加上香皂的味道,真象催情剂。朱则安叹口气,站直身子,对方看不见自己,突然有点可惜呢,没有了外貌,朱则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引诱人了,朱则安自嘲地笑了笑,退后,自己在想什么呀,这么容易陷入情欲之中,真是不怎么招人喜欢的本性。
而且还不知道对方是直是弯呢,朱则安撇撇嘴。
"小子,你住这附近?"
小子?纪远之皱皱眉,问道:"你觉得我有多大?"
嗯?对方这种完全没有章法的回答方式,朱则安有些愣住,要不是刚才借烟的时候一付正常模样,自己肯定以为遇到一脑袋有问题的。可还是得被纪远之的问题牵着走,道:"二十岁左右吧。"
纪远之了解地点点头,又问道:"我长什么样?"
这个问题让朱则安误解了,以为纪远之生来就看不见,从未见过自己的样子,才有这么一问。朱则安很少见的同情心泛了上来,声音都变温柔了许多:"清秀。呃......不难看。"
纪远之又点点头,叼着烟沉思起来。这么年轻的身体,竟然被自己占了,哼,老天爷你还真是优待自己呢。可惜,对于自己来说,没有区别。不过......也许从别的方面看,确实是好事。想着纪远之勾起一边嘴角笑起来。
朱则安见纪远之沉默不语,也就静在一边直眼看他。总觉得这小子身上矛盾的东西太多,这些矛盾造就了一种魅力,嗯,最少是把自己给迷着了。眼见着纪远之突然勾起嘴角一笑,朱则安更是几乎摒住了呼吸。
这个笑容很坏,也很诱惑,真TMD性感。朱则安紧了紧拿烟的手,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两步。早说不招惹陌生人的,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个盲人。又不是长得特别好看。朱则安劝了劝自己,重重地吸了口烟,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闲聊:"你叫什么名儿?"
"你长得好看么?"纪远之以问代答。
"呃?还可以。"朱则安又是被问得一愣,真难沟通。
"身材呢?"
朱则安更是不知道纪远之问这些做什么,只好纯粹当做给盲人小朋友解惑,道:"一八三,一百三十九。"
纪远之点点头,又道:"做爱么?"
"什么?"朱则安手指一抖,抽了一半的烟掉在了地上。
"做爱,和我做爱。"纪远之有些不耐烦地解释:"做么?"
"你是同性恋?"朱则安好奇起来。
"做不做?一句话。"纪远之越发不耐,轻轻皱起了眉。
朱则安一下就笑了出来,走过去,搂住纪远之,道:"去哪儿?"
"我家。"纪远之也搂住朱则安,道:"你去买保险套。"
朱则安闻言挑了下眉,笑道:"走吧,我带的有。"
纪远之一听,抿了抿嘴,随身带保险套,呵,自己还真没找错人。
二人在纪远之的带领下,进了纪远之的家。
进门,朱则安愣了一下,这个家,呃......更象是垃圾场清出的空地儿。墙边全倒的些家俱,只有床和沙发安然无恙。一屋子冷清,显是没人,难怪天天在外面讨食吃。于是心里对这个有些苍白瘦弱的少年更生出一丝怜惜。
关了门,抱过纪远之,放在床上,轻轻吻了起来。
第 3 章
这章么。。纯粹是练习写H,很冷漠没感情的H,觉得很色情地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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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远之推开朱则安,站起身来,道:"我想洗澡,你帮我。"
朱则安愣了下,就乐了,这种时候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抱上有些挣扎的纪远之,进了浴室。
脱了纪远之的衣服,再脱自己的。朱则安看着纪远之瞪大了没有焦距的眼睛,在花洒下面被淋得一个通透。明明是一脸的无所谓,却因着这个眼睛,硬是显得有些无助。
男孩年轻的身体,美丽而光滑,到处粉粉嫩嫩,连那里都是。真是诱人。朱则安下腹紧了紧,慢慢走上前去,挤了浴液在手上,开始在纪远之的身体上从上向下地抹。
紧致柔韧,朱则安一点一点地抹下来,触到粉色的乳头的时候,可以感觉到纪远之的身体在轻轻地发抖。低声问道:"第一次么?"
纪远之皱了眉,下手抓住朱则安已经挺立多时的下体,熟练地套弄着,冷声道:"做吧。"
真是个不可爱的小孩。朱则安想表达一下郁闷,却被纪远之灵巧的手弄得酥软地几乎站立不住,欲望一层一层地堆积上来,朱则安头有些晕,就感觉到纪远之头伏在自己胸前,温柔地攻击自己前面的两点。一下一下地啮咬,吸吮,朱则安只觉得欲望让自己气都喘不过来。
这哪里是第一次,身经百战也不过如此。朱则安脑中最后一丝清明这样告诉自己。纪远之听着朱则安的呼吸,知道情况已经差不多,随便亲了几下,就把朱则安翻过身来,挤了沐浴液就往朱则安的后庭抹去。
朱则安感觉到后面一凉,才从欲望的迷思中醒了一点,一把抓住纪远之的手,沙哑着声音道:"我是1。"
纪远之眨眨眼睛,没理他,只是翻手抓住朱则安的手,另一只手抱过朱则安的头,虽然看不到,但奇准地袭上了朱则安的唇,辗转吮吸,下身还在朱则安的身上蹭来蹭去,朱则安本来就被欲望折磨得一身敏感,这样三下两下,哪还有什么反抗。身子立时软了下去,呻吟声在浴室里回转,听着倒象是某种动物的哀嚎。
纪远之再次伸向朱则安的后面,此时手上的浴液已经不凉,朱则安的反抗顶多是扭扭腰,却更增加了刺激。一指,两指,三指。纪远之慢慢用手指在朱则安的内壁轻轻地旋转按压。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能容纳自己。没有景象,纪远之感觉更刺激,听着朱则安不能自禁的呻吟,由然而起的成就感让他更迫切地想要。
拿起朱则安早就准备好的,放在浴液边上的保险套,快速地套上,一个挺身,进入了朱则安。耳边只听到朱则安一声闷哼,后面突然再一次紧绷,夹得纪远之生疼。
纪远之皱皱眉,伸手摸到朱则安的下身,已经有些软掉,定是疼的。没有办法,只好重新一点一点温柔地帮朱则安套弄起来。倾下身子,尽力与朱则安贴在一起,一路吻过去,寻着唇,又开始新一轮的掠夺。
后面也渐渐松了,纪远之慢慢动起来,一下一下,寻找到那个让朱则安呻吟声变奇怪的地方,一遍一遍地撞击。这个身体真好,纪远之感觉到一阵阵的酥麻往头皮上冲,朱则安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感觉到朱则安下身越来越烫,纪远之压住它的出口,沙哑着声音道:"等我一会儿。"
说完,就是一阵猛烈地冲击,放开手,二人一起释放。纪远之忍着疲累,给自己和朱则安冲了冲澡。跌跌撞撞地在朱则安地带领下回到床上,一接触到床,纪远之就睡着了。
朱则安躺在这张小床上,与纪远之挤成一团。看了看身边的纪远之,呼吸均匀,沉睡中倒是一派天真稚气的模样,哪有半分刚才的娴熟与冷淡。是的,哪怕是在最高潮的时候,朱则安也知道身边这人是冷淡的,身体炽热,心却冰冷。一点都不象是一个二十岁少年应该有的性爱态度。
这场激烈的性爱与当初自己想的完全不同。莫名地就被身边的人主导了,当了一回0。第一次当0,竟然感觉也并不坏,朱则安勾勾嘴角,笑着想,这小子的调情技巧真是高超,既让自己享受到了高潮,还没有受伤。一点都不象他长的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