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我惊呼,腕上的小环缠着的力道正慢慢的在放松。"玉儿......"我努力的挤开它的小口,用尖牙刺进了我的皮肤,几滴血珠渗出,落入了小嘴中。不一时,蓝色的眼睛重新恢复光彩,小脑袋昂了起来。我舒了口气。除了玄辰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我。
"原来如此。多谢公子解惑。"对面的黑衣人话音刚落,人已散开,剑已翻飞。
我却被惊呆了。他的话什么意思?
大家的战斗都很辛苦,剑堂的人,剑的驭使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玄辰重伤未愈,秦雅和秦川的伤也还在恢复,连枫和南宫兄弟也都是拼命似的苦战。
但很明显的,剑堂对所有的人都是架招而非想索命,他们从一开始的目标便是我,只要有机会近身,便会在我身旁有剑落下。我被众人围在当中,但是还是有剑气会扫过,很快的所有人的身上都见了血,我也不例外。
没有办法了,我尽量的避开大家,防止自己的血沾染上他们。从因伤痛已经有些摇晃的的玄辰手中一把夺过剑。
所有人都想阻止,被我制止了。
站在剑堂人的面前,我摆好了剑式,冷冷的声音从我嘴中传出:
"如果有人在暗处,那么就请你去转告,君子剑只是无名的剑。不管你们今天知道了什么,不要为了四句荒唐的传言而大开杀戒,小心最后死的是自己。"话音落,人飞舞。
剑堂一共来了九人,围成圈包围了我,夜风起了,我流沙般的在九人中间穿过,就象是被风拂过的竹,几下的摇摆,转瞬,剩下的只有风声,和地上九人因被断去四肢、毁掉双目的痛苦呻吟,然而紧接着,便了无声息。九人与那时的一样,自尽了。
丢下剑,我转身扑在玄辰的怀里,
"辰,我还是不喜欢杀戮,心里难受。"
看到今次的情形,大家的心里更是紧张了。明白了什么,"竹"一定是明白了。那如此说来,我完全的陷入了那个争斗的中心。君子剑,小龙,环玉,每一样都与我脱不了干系。
"原来那就是君子剑啊,果然厉害。不过小陌,没想到连小龙环玉也与你有关,这也太危险了。"南宫煦担忧的说,然后他又耐不住好奇问道:"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我想了想,说:"我猜应该是指玉儿的驭蛇能力。可是,我还是不很清楚君子剑与玉儿间有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四句。"
秦雅的眉拧成"川"字:"小陌,真是......太为难你了。"
"怎么办,他就是那个核心啊。如果陌陌被‘竹'的首领捉到,恐怕......"秦川不再言笑。
南宫和看看玄辰,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向大家都点点头。
"我们得尽快召开英雄会,不能给‘竹'留再多的时间,若再来一次,恐怕我们都招架不住。我不能让尧儿落进这样的险境里。我不管什么四句,尧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玄辰的手抓紧,我的臂微微的疼。
大家都抓紧了时间派出人手,最后定于半月后,就在这桐乡城举行新一届的英雄大会。虽然现在桐乡城中最大的是"竹",但是天下的英雄齐聚,双拳难敌四手,所以,大家认为,再怎么嚣张,他们应该也不会在一次大会上便惹翻天下的英雄。
想必是"竹"也得到了消息,半月,总算还平安无事。
武林的盛事,英雄大会,如期举行。
不过,会上,剑拔弩张。
十九、现
玄辰在会上的出现便是代表着一个门派了,所以,他很是不舍的留下我在悠然谷以防万一,自己回去整理带队,准备参加英雄会。秦雅也让连枫回山庄准备了。
到了日子,玄辰早早的便进谷接了我出来。我又见到了江流。
那个小童,还是没怎么变化。只是,我看见他看着玄辰的眼神里,有着疯狂。我不禁的心里一颤,辰,你难道是木头?这样的一个人在你身边,你倒也安心。
而当江流的眼睛看向我时,我却觉得有些冷。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意义不明的东西,象笑又不是,一种很残忍的东西融在他的目光里,我很害怕,紧抓了玄辰的袖子。
我的容貌最好不外露,我可不想招惹上什么登徒子之类的。可是用来做面皮的材料却是用光了,南宫和从谷中找了顶斗笠给我扣上了,然后脸前一面青纱照住。也只好如此了。
大会开始了,我看了看,在玄武门的左侧是青剑山庄,右手边是悠然谷。大家的心思此刻都在我的身上,看得出每个人的紧张的神情。
本是比武,却在几个小门派上去舞弄了一番后便没了人。
忽然的,一个老者跳上了武台,作了个罗圈揖后,说道:"各位,在下蛟龙派,今日有一事想要向青剑山庄秦庄主请教。肯请赐教。"天下的人不用猜也知道他要问什么了,都竖起了耳朵。
"传闻,君子剑在秦庄主手中,可有此事?不知秦庄主可否为我天下英雄舞上一舞,看看这君子剑的魅力何在?威力何在?秦庄主,我们小门小派的,没见过多大世面,赏个脸吧。"
旁边立刻又跳上一人,小小的个子,嬉皮笑脸的接话说到:"我听说好象玄门主也略晓一二吧,不如两位都露一露,让咱们也开开眼,顺便也看看到底是秦庄主的闪剑更适合君子剑呢,还是玄门主的家传剑法更胜一筹。"
大家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因为自打玄武门和青剑山庄在比武场上一出现,玄辰和秦雅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焦点。所以,我们这一群的人里没人答话。
台上的两人继续耍宝,
老者说:"秦庄主,怕了不成?"
小个子出口不逊:"玄门主,难道是那剑见不得人吗?"
传言果然是传言,传得有些不太靠谱。当事人,我,听着有点儿别扭,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搞清楚状况,虽说"竹"强大凶狠,但他们要抓要杀的都还算有目的,斗一斗的也还值得。可是这样的两个小人物在上面聒躁,说得有点儿刺耳,似乎,可能,也许......会被打。
果然,我的想法还在继续的时候,左边的秦川,玄辰身后的江流已经蹿上了台子,一人一个,三下五除二,台子上便清静了。不同的是,秦川把那个老者扔下了台,而江流则手起剑落,人头落地。我心里又是一阵的翻腾。
黑衣飘过,一阵阴风刮起。转眼间台上站上了一个人。熟悉的装扮,却没有遮住脸面,很清秀的一张脸,精于武艺的缘故,双眼晶亮。
玄辰本来搂着我的腰的手一收,我察觉他在紧张。
"五大护法,水护。就是他在我的胸前留下的伤,是五人之中功夫最好的。"他小声的告知身边的人。大家都默默点头。
而台下一片的惊呼和抽气声"竹!"轰动效应不小。
"君子剑就在台下吧,何不上来?如果不现身的话,这些人死都不瞑目呢。"水灵灵的声音很是好听,但听了却让人不寒而栗。我抬头四处望去,却见四周或隐或现的仿佛各个角落都是穿着黑衣的人。
我立着没动,感觉台上的目光扫了我一眼,就听一声惨叫,刚被秦川扔下台的老者头颅被生生的折断。周围一阵混乱,我吓得心惊肉跳。玄辰紧紧搂着我,让我靠在他的胸膛。可是仍然抑制不了我的颤抖。
水护没再说话,我却一次又一次的听见身旁连续不断的惨叫。一时间,比武场上充满了血腥和死气。
"君子剑,上来吧,否则台下的将被杀光。"还是水灵灵的却没有温度的声音。仿佛那些人的死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咬着唇,攥了攥拳,"辰,剑借我。"
"尧儿,不行!"玄辰不放手。
"辰,你难道听不见周围的惨声吗?"
顾不得许多,我手疾眼快的抽出了玄辰腰间的剑,摸摸他戴在手腕处的那个蛇牙的链,我轻轻的笑:"辰,你放心,你还得对我负责呢,我不会那么快死的。等着你实现你的诺言。"甩掉斗笠,掂掂脚吻吻他的唇。
拿到剑的我就是个高手,很轻松的便挣脱了玄辰箍得紧紧的不愿放开的怀抱。
飞身跳上台子,象竹叶飘落,没有声音,落地的姿势都幽雅的很。
白色的长衫,没有任何的装饰,带子腰间松松的系着,黑色的长发只在顶心梳起一缕儿,用翠绿色的长带绑好,剩下的发就那样披散着,任风吹起。面容,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低头微含笑,顾盼媚眼间。长身玉立,剑光若华。
台下一片咽口水的声音,略一扫视,已是一片的木呆。
"公子果然出众啊,这样的妙人配上这绝顶的剑,真是不为过。"我以为水护会是冰冷的,但他的话中我却听出了惊艳。
不再答话,剑挑起,飞身已是剑出。水护用的是长刀。
朵朵的剑花开遍,阵阵的刀风扫过。
竹,四君子之首,不似梅的冷艳,不比兰的高贵,不赛菊的怒放,清雅是它的全部。
我的白衣飘飞在风中,发绞着翠绿的带子随着在空中弹跳。丝丝的寒光闪过,剑象弹起的竹快而准的刺向对面的黑衣,小小的血梅开出身体之外,落在台上。他们应该是看不清我的剑吧,要不怎么会跟不上我的节奏,眼睛会跟着声音转呢?剑的旋转,剑的刺挑,人与剑在那一刻是合二为一的,耳边仿佛又听见竹林沙沙,有竹叶在空中为我伴舞。
静下手来,剑指在水护的咽喉,他的身上早已是剑伤无数,血浸湿他的黑衣顺着手中的刀淌在了台子上,慢慢的开出大的花,红的有些刺眼。
台下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因为我的容貌,因为我的剑,因为这场比武,君子剑出,该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多希望所有的人在亲眼看过后能得出结论。
"君子剑,名不虚传。天下可得。"水护似乎不会变换感情说话。
"能在此剑下走完它所有这三百一十二招的,你是第一个。但是,我不会杀人。"正当我准备象以前一样的解决时,却听见身后"噗、噗"的几声,空气中甜的气味散开。脑子似乎是不够用了,明知道自己虽然百毒不侵,但是对迷药无法抵抗,而这样的气味却让我贪婪的多吸了两口......
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只依稀得听见,
"尧儿,快下来......"辰的声音,
"小陌,不要......"秦雅的声音,
......
......
"齐儿,原来真的是你......"
是谁?四周已经一片寂静。
昏过去前,分明的看见所有的人都睡了,只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
二十、迷
四周仍然是静,我感觉自己在飘,空荡荡的,想找个人说点儿什么。
"齐儿,齐儿,......"是谁在叫,记得刚才就是这个声音在唤这个名字,这具身体本来的名字。
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唯一的一个人,此刻站在我的面前,就是他,但是,他的脸我却怎么也集中不起影像,只有声音传出。
"齐儿,你可好?我好想你,......"
身体有些不由自主,思想也是,本能就答应到:"嗯,还好,......"
"齐儿,我送你的东西你可收好了?"
"嗯,已经全部收进来了......"
"那好,等过些日子,我还会再来,你要等我,齐儿,你一直都很乖......"
"好的,我会等你,......竹......"
......
"尧儿,快醒醒,尧儿......"
"小陌,小陌......"
"陌陌,你不要吓我啊......"
好吵,这么多的声音同时涌进耳朵,不由的皱皱眉,睁开眼睛,自己竟然躺在比武台上。面前,是玄辰担忧的脸,周围是大家紧张的面孔。头痛欲裂,却又想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只记得中了迷药,好象是看见一个人,然后昏倒,然后......
"竹!"我惊叫,立刻坐了起来。那个名字,我好象说了那个名字......
"尧儿,不用怕,竹的人已经都走了。"玄辰扶我起身,我迷惑的看着他,脑子木木的转着,
"哦,那个水护,也走了吗?"思想好容易连接起来,我想起了那个败给我的人。
"嗯,所有的竹都撤了。"秦雅一旁接言。
我仔细的看看周围,有睡的,有已经醒的,好强力的迷药,在场的少说也有近五百人,居然全部被放倒了。那这英雄会是开还是不再继续呢?大家都找寻着盟主玄翼的身影。
江流拉了拉玄辰的袖子:"少主,我......自刚才盟主宣布开始后,好象就再没看见他......"
玄辰大惊,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场子、台上,却是没有。
"江流,快回总舵......"玄辰命令着。
江流一晃身,消失了。
英雄大会没有了主人,场子开始混乱。便有那不怕死的人向我冲了过来,
"君子剑不重要,这个小人儿却是可爱得很......"
"那把君子剑让与我吧......"
"......"
大家围住我,不得已的开始一场没什么意义的混战。一直到日落时分,一行人才喘着粗气同躲进了离会场最近的玄武门总舵。
就见江流飞身过来:"少主,盟主他......不在。"玄辰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玄翼,老爷子正直侠义,要说结仇肯定是有的,但来寻仇的倒也正当,无不是光明正大的以武决胜负,这样卑劣的手段从来没遇到过。
盟主失踪,君子剑挑起轩然大波,英雄大会不得不夭折。本是意在削弱"竹"的一场比武却又因为它对君子剑的挑衅而使整个大会象是陷入了它所布置的圈套。
竹,果然不可小觑。
玄辰派出手下去寻找玄翼的下落,秦雅和南宫和也加派了人手帮忙。一团的糟乱。
我却一直在回忆那时的情景:
所有的人都昏了过去,只有他,静静的站着,不算高的个子,有些瘦,不管我怎么努力都看不清的容貌,声音却是......好象......在哪里听过。
越想却越头疼,不知道他为什么说那样的话,他自是不知这身体里已然不是那原来的人,但我知道,可我为什么回答的那么流畅。还是说那个迷药的药效让人无法抗拒,只记得当时的我,感觉身边的空虚,唯一想做的就是找个人,什么人都可以的,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
玉儿也一样中了迷药,一直都在昏睡,它小小的身体恐怕是承受不住这样强劲的药吧。我只有在不同的时刻让它喝点血,再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只能等它自己慢慢醒来。
一连几天,毫无所获。玄辰的脸上写满了心焦,我能做的只有在他身边默默的陪伴,给他些似乎不起什么作用的安慰。
五天后,还是那样的死寂没什么生气的玄武门,江流突然的跑进来,
"少主,少主......盟主他,找到了!"
玄辰转瞬已经在门外。
老人就躺在总舵的门口,一个布的担架,身上盖着薄薄的毯。但是,人却是气若游丝。玄辰扑上去抓起玄翼的手腕,然而,脉时隐时现,内力全无,现在的盟主就是一位花甲老人,风烛残年。
"辰、辰儿......引......龙诀......竹......"老人昏了过去。
三天的昏睡,老人终于醒转,精神差了许多。玄辰握着他的手,感觉是那样的无力。
"辰儿,......你爹我是不行啦。被‘竹'带走,那人我竟然没看清,一连的昏了好几天,每天都不知黑白的睡。中间的事情我已经不太记得。不过有件事却是,‘竹'已经强大到那样的地步,他已经练成了武林禁忌‘引龙诀'......"
玄辰的手一紧,我看见旁边秦雅和南宫兄弟的表情竟然也露出了恐怖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