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微笑地道:"谢谢你的琴。"
他就这样站在雪中,看着我离开。走到院门,突然又折回,他惊讶又带着欣喜地看着我,脱下身上披着的火红色袍子,披在他身上,帮他系好,道:"还不进去,要冻着了,明天我还想有人教我弹琴呢。"
雷先是惊讶,然后淡淡地笑。
心情很好地回到院子里,红红的彼岸花上已经有一层白色了,走过我下午躺过的躺椅时,看见上面白白的一团,"小狐狸?"我惊讶,它怎么还在外面,不会睡的那么死吧?难道就不冷的吗?看它漂亮的银白色的皮毛都沾满了小水珠。
听到我叫它,银狐抬起头看着我,银色的眼眸里开始积聚水气,然后眼泪就一颗颗地滚了下来,狐狸也会哭的吗?没心情考虑这个问题,连忙把它抱起来,走进屋子里,帮它擦干身上的水,抱在怀里,让它可以暖和起来。
银狐窝在窝怀里,咬着我的衣服不肯放开,这个家伙是怎么了啊?
"乖,放开,你要把我的衣服咬破了。"
摇头,更用力咬住,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别哭,怎么了?"不停地安抚着这只受惊了的小动物,我就搞不明白,才离开它一个下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乖,别哭了。"亲着它漂亮的银色眼睛,嘴里道:"再哭我就不喜欢你了,不许再哭了。"
哭倒是不哭了,却直往我怀里钻,好笑地看着它,它都已经在我怀里了,还能往哪儿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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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饭桌上,坐着的还是只有我、景天、银狐,景天还是拿着叉子吃饭,手里一翻,一双银筷子就在手里了,果然还是用筷子吃饭比较顺手,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连景天也停下来看着我,虽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也是很奇怪我手里拿的是什么的。
又拿出双竹筷递给景天,"试试看,绝对比叉子顺手。"说着还夹起一颗豆子让他看看。
接过我递去的筷子,景天学着我的样子拿起筷子,刚动了一下,筷子就从手指间掉了下来。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走过去,从后面拿起他的手,手把手教他应该怎么用筷子。
"这样用食指和拇指夹着,然后中指在下面,唔,就是这样让筷子动起来。"我的手覆着他的手,比划着怎么样用筷子,扶着他的手,夹起一颗豆子,伸到他嘴前,他顺从的张开嘴,吃下去。
"怎么样?你试试看。"
我整个人趴在他背上,看着他无比艰难地夹起豆子,不过中途就掉下了,把脑袋枕着他地肩膀,在他颈项间嗤嗤地笑起来,"没关系,多试试就好了。"
瞄一眼旁边的人,看见旁边的人都用比刚才更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估计他们从不来没看见过谁敢这么不要命的靠景天这么近吧。
占够了便宜从他身上下来,再过分的话,他要恼羞成怒了。刚坐回座位,小狐狸就从他的位置上跳进了我怀里,低头看看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它有怎么粘我呢?
好心情的看着景天试着用筷子夹菜,不断的掉下,然后慢慢熟练起来,虽然还是夹不起豆子,不过其他的菜倒是可以夹起来了。
"天天,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上朝吧。"满意地看着他把快要吃到嘴边的菜掉下,不过他还是点点头,看见我皱眉头,又加上句"好。"
一大早,不,是天都还没亮就起来,真不是人干的事情,真羡慕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的小狐狸,这些都不要紧,最最重要的是,现在该死的正在下雨啊,真不知道景天怎么受得了天天这么早起来。推开门看见的景象让我连呼吸都停止了。
景天身着月白色的衣,仗剑于院中舞剑,长剑出鞘,剑光如白练,劈空而出,电光如剑,眩亮暴影,形如鬼魅。白色的身影在火红的花中穿梭舞动。
风生水起,荡涤天地。
剑闪。
他舞剑,舞剑于雨中,于稠密得令人睁不开眼的暴雨之中。
刚、柔、虚、实、静、动、灵!
剑盘旋,盘旋于空中,于充斥着萧杀落寞孤寂的天地之间。
刺、撩、抹、挑、斩、挂、劈!
不见凌厉,只有迅疾!
电闪,亮不过他手中的青锋三尺!
雷鸣,压不住他气势的雷霆万钧!
雨声鼓荡,磊磊敲击。
剑意似雨,流水行云。
有风,剑气如风,如风般灵动,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
雨声中不闻剑气破空之声,只见缭绕的剑光,流光飞溢!
闪烁的剑影亮如白昼,包围着他的身躯,将黑夜中暴雨的幕布撕成碎片!
纵横的剑气将豆大的雨滴激荡成氤氲的水气!
随着雷鸣乍起,他仗剑于院中肃立。天地间只剩下这个在风雨中,在花海中静静伫立着的精灵。
第十一章 心结
看着在花海中的精灵,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阻挡着我欣赏这美丽的精灵,正当我想上前把舞完了剑却还在淋雨的人拉回来,可是景天身上却腾起了红色的火焰。莫非这就是那个搞得景天不能靠近人的东西。
好奇地撑着伞走上前去,看人在雨里舞剑是挺美的,不过我可没有淋雨的习惯。我看着景天的火焰有点奇怪呢,照道理能把人烧死的火,没道理连景天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也烧不着啊,而且雨点落在景天身上,全都变成了白色的水气,让景天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飘忽了起来。
"天天。"我唤了他一声,准备走过去。
"别过来。"听见我叫他回过神来的人,看见**近,连忙往后退,我一副受伤的模样,转身就要往回走。
"不是的,这......"他见我这表情,想向我解释,可是又说不清楚,"凌,别走。"
"我知道。"看他这样子,我也不再欺负他,我知道他为什么往后退,他是怕他身上的火焰伤着我,伸出手,道:"没关系,这火伤不到我的,如果你不想我离开就抓住我吧。"
他犹豫,我仍旧伸着手,耐心的等待着他自己跨出这一步。有些事,我是帮不上忙的,只能靠他自己。
他伸出手,可是看着自己手上的火焰,还是犹豫,在离我手不远的地方停住,但是就是不肯碰到我的手。淡淡地收回手,冷冷地道:"你既然不愿意相信我,那就算了,我看我还是搬出去好了,我也打扰多日了,我的国师府估计也快造好了。"错过他的人,就要离开了。
"不要。"在我从他旁边走过去的一瞬间,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扬起一个奸计得逞的笑,然后才回过头,景天傻傻看着自己抓着我的手,看着那跳动的火焰在我手附近燃烧着,可是我却一点事情也没有。
"看吧,我说了,没事的。"我把人抱进怀里,让他身上的火焰在我怀里燃烧着。
用他带着火焰的手,抚上我的脸,我的发,直盯着我的眼睛看,然后回抱着我,我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真是个小孩子。
把头埋在我肩上,闷闷地说:"没事,你真的没事,真是太好了。"紧紧地抱着我,"不要走,凌,不要走。"我没有回答他,他不安地抬起头看我。
"再问一遍我的名字。"我说出完全不相关的要求。
"你叫什么名字?"虽然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但是为了留住我,景天连想都不想一下就问。
我瞪他一下,道:"在问别人名字前,先要介绍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景天,你叫什么?"
听他完全没有停顿的说出了完整的话,我心情大好,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刚才说话都是完整的,认真地看着他,道:"凌紫冥,记好了,我的名字叫凌紫冥,凌是我的姓。"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埋怨:"你骗我。"
"你是这世界上,我第一个告诉全名的人。"说完就好笑地看着他像鸵鸟一样又把脸埋起来。
"凌紫冥,凌紫冥......"嘴里不停念着我的名字,念得我想打断他的时候,他开始往下讲了。"我从小都是一个人,别人都不敢靠近我,他们说是我害死我母后的,父皇也讨厌我,讨厌地想杀了我,可是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抚摸着他柔软的发,感觉着他散发出火焰的温度,暖暖地,在冬天抱起来很舒服。停了一会他继续说。
"那天我追银狐,看到你,不知道为什么,我把你抱在怀里,很温暖,我第一次知道人的身体是很温暖的,就像现在这样,你没有推开我,我很开心,你主动拉着我的手,我真的很开心,从来没有人敢主动靠近我,他们都怕我,看我的眼神像看妖怪,可是我已经习惯了。那天你生气了,我找遍了整个府里都没有找到你,我心里很难受,心里像突然少了什么,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可是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你,你坐在父皇的旁边,其他人说了什么我一点也没听见,眼里只看见你,我想靠近你,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是你走过来拉着我,你每天都这样陪着我,不像别人一样怕我,你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我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不要离开,不要走,我从来没有像刚才一样害怕过,就算父皇让我去送死,就算面对上万的敌人,我也没有这样害怕过,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什么,所以不害怕失去,可是刚才我真的怕,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你,怕你再也不回头了,怕你像别人一样把我当妖怪看。现在我知道你是特别的,你居然连我的火焰都不怕。"
他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求你不要离开,好吗?"
看着他眼里的雾气,他居然求我留下来,这么高傲的人这样求我,我不禁想我刚才是不是太过分,这个不擅长表达的人,居然为了我说了这么多的话,真是难为他了。
像羽毛般的吻,轻轻地落在他的眼帘上,鼻尖上,脸颊上,可是我还是吻不上他的唇,凑到他的耳边,道:"我不会离开的,除非你背叛我,你找不到我的时候,就叫我的名字,我会听见的。"
"嗯。"这算是好骗还是什么啊?他居然还嗯,本来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不过你既然嗯了,我倒是不好意思了。造出一个银质的手镯,扣在他手上,古朴的花纹,很衬他。
"送给你的,天天啊,你有没有发现你刚才说了一大堆话诶,每句都很连贯完整。"对于刚才景天简直就是表白一样的话,倒是在我意料之外,本来我只是想让他能正常说话的,所以我也不想提醒景天他对于我的感觉,让他自己去发现好了。
"我们该去上朝了,再不去,我们要迟到了。"看着景天有点害羞的放开我,一头冲进了雨里,撑着伞,我心情大好的跟着景天走进了屋子里。
第十二章 出征
乘景天去换朝服的空,我走到我的房里准备把睡觉的小狐狸交起来,我可是借着银狐的名才当国师的,我偶尔去上朝,却不带小狐狸,总说不过去吧。呵呵,其实是我没得睡,那你也甭想睡。
走进屋子里,却发现本来应该在被窝里的小狐狸不见了。难道出去玩了?不会吧,外面下着雨呢。它向来喜欢粘在我身边,今天怎么转性了,不过这样才比较像野生动物嘛。不管它,上朝真的快要迟到了,跟着景天准备去上朝,他却把我带到了马厩。
我一脸无奈的拉住他,不死心地问:"你不会想骑马去上朝吧?"
点头。
"外面在下雨诶。"我提醒道。
又点头。
我怒,"我要坐马车。"
"没有。"真简明扼要。
"你是四皇子,府里连辆马车都没有的?"你的皇帝老爹就这么虐待你的,当然我最后这句没说,我说了他八成不知道我是在开玩笑的。
"没有。"
"那我宁可走路。"下雨天还骑马绝对不是正常人该干的事,虽然这个雨,如果我愿意根本就近不了我身,甚至让他停掉。
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他还真够干脆的。啧啧,我知道你武功好,雨淋不到你,你也不用这样连伞都不撑直接在雨里走吧,很奇怪的,知不知道。
走上去,和他并肩走着,把伞撑一半到他头上,景天奇怪得看我一眼,把伞又推回来,"我没关系,你自己撑着吧。"
我真有翻白眼的冲动,刚才明明还很可爱的,现在居然这么不可爱了,瞪他,把伞放到他手上,"我拿累了,你替我拿着。"
接过伞替我撑着,看着他不得不和我一起撑一把伞。
早晨的晨雾还没散去,街上也没什么人,只有一些挑着担子估计是菜农的人在街上走着。走过我们旁边的人都奇怪的看我们一眼。
我都很好心情地回他一个微笑或者点点头,这些菜农都傻傻地看愣眼,直直地撞上前面迎面走来的人,嘴角不禁勾得越起了,更是看傻了一片人。
在通向皇宫的路两旁树满了无数雕像以后,我们终于走到了皇宫了。
陆陆续续到达的马车都好奇地看着我们这两个走路来上朝的两个人,不过等到他们看清楚其中一个是四皇子以后,立马闪得远远的,当作没看见。只有几个三大五粗的人朝景天友好得打招呼,景天也以几乎不可见的幅度点头,我估计这些上八成是军部的。
当然看见我们的第三反映是,立马跳下马车,眼巴巴的赶过来,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白胡子老头,白丞相大人。他还很不要脸得挤到我们的伞下。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他,打扰人家谈恋爱是会遭雷劈得吗?
我刚想完,看了眼天,马上扶上景天的腰,闪开老远一段距离。白老头还奇怪我们举动的时候,"轰"地一声响,一个惊雷打在了白老头身边,还好老头子身手不错及时闪开了一点距离,否则我真怀疑他的胡子会不会被烧焦了,我幸灾乐祸地看着白老头。
他看看天,再看看我,决定跟我们保持一段距离。
"四皇子和国师大人好雅致啊,雨天漫步。"
"那是天天家里穷的连马车都没有,我们不得不走路。"我撇嘴。
"四皇子知道西边的情况了吗?"他转移话题向景天问道。
景天看他一眼,不语。我就知道是这样,这个白老头还真会自讨没趣,居然和景天讲话。他是天生冰块兼语言表达能力有问题,会理你才怪了。
在白老头求助的眼光下,我开口道:"西边出了什么事了?"
景天看我着我道:"西边卫国要和我们开战了。"
景天只来得及和我说这么一句我们就已经到启明殿了,三个人都到自己的位置上,对于我这个封了国师就一直没来上朝的人,皇帝也没说什么。
套路一过,左边就有人启禀了皇帝西边的情况,这次我倒是搞明白了,原来卿国西边的国家卫国,在大量集结军队,八成是要向卿国开战了。
在这个大仗小仗不断的世界,大臣们倒也不是很慌张,只是在初闻卫国要向卿国进军时惊讶了一下,毕竟卫国的军事力量并不是很强,而且在景天战神的威名下,让人很难想象,卫国会主动向卿国开战。
照例由景天这个红莲战神统帅,只不过在先锋上大皇子自动请缨,在武臣的反对,文臣的支持下,皇帝转向我,"国师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