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生活在一个不算正常的家庭里,老妈拥有好几千万的产业,并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增加中;老爸是个考古学家,靠著老妈挣来的钱支持他的工作,正确的说是供养他。而我,每年的上半年跟著我妈在繁华的大城市里荣华富贵一番,下半年则跟著我爸在深山老林或是沙漠荒野里天天啃方便面,吃到我怀疑自己会变成木乃伊。
尽管我折腾得厉害,而且没有学校愿意收只能念半年的学生,可我还是自学成才,变成能文能武,让我妈骄傲,我爸自傲的儿子。所以我觉得那样的生活没什麽不好,一直为自己的"半年生活"而满足著,从来没有说过想换种日子过过,更不想添加什麽刺激。
可是现在的状况是,我被五花大绑,和另外几个人放在一个高台上,在烈日炎炎下,被台下异样打扮的人群品头论足。简直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不,比那还惨!起码我能知道自己会被剁成肉酱还是变成肉馅儿,可是现在我怀疑自己的命运是否比一块肉强。因为根据我准确率为百分之九十九的判断,我很可能已经成为一名将要被贩卖的奴隶,而且还是那种引起众人很大兴趣类型!
虽然我平常很冷静,但是如果换成你刚才还在自己老爸的考古现场睡觉,但是一觉醒来就来到一个好似换了一个时空的国家,并且旁边的人正努力叫卖,你会是什麽反应?!
所以,不许笑话我,因为我十分确定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可信的,重要的是,它不是影片现场,也不是无聊认识的恶作剧......而我只有一个希望:
拜托!谁来告诉我,眼前的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不许乱动!再挣扎我宰了你!"黑面的大汉一脸恶狠狠的在我脸上拍打著他手里的匕首。冰凉的触感像一盆冬天里最不受欢迎的冷水泼到了我心里。
这麽鲜明的感觉说明这肯定不是梦了......
噩耗!我又不是科幻迷,也没有妄想症,更不曾踩到一个黑猫或是欺负了一个有著诡异笑容的老太婆,为什麽偏偏让我遇上这麽离奇的事!!
最最重要的是!我正被一个满口黄牙的中年大叔上下其手,旁边的大汉满脸讨好的称赞他如何有眼光,我是如何绝无仅有的珍品,而那个大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交易就要成交!
後背冰凉的冷汗浸透了我的衣服,用我的指甲想也知道,我离变态大叔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我才十九岁!人生的大好时光才刚刚开始,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怎麽会自甘堕落到沦为玩物!
所以尽管我的嘴被堵住,双手被绑得已经麻木,但还是在他们松开第一道绳子的时候拼了命的从高台上跳下去。
三十六计,先逃了再说!
换做平常,这麽高的台子难不住我,可现在我是在被绑了足足两个锺头之後,血液循环缓慢的情况下逃跑,自然没那麽灵巧,所以扭到脚算是比较正常的事,不过我从未想现在这样怨恨它如此的拖我後腿!
我在逃命!可脚伤使我速度减慢,後面一群人穷凶极恶的追上来,要是我真被抓了,不死也去半条命!
"***!臭小子竟然敢跑!等我抓到你不拔了你的皮!"看!所以说,我在这麽慌乱的情况下撞到人也就不奇怪了。
先是闯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然後不意外的听见一句怒吼。
"主人小心!八成是刺客!"另外一个人似乎伸手要把我从那个怀抱里拽开。
没看到我被绑著吗!如果世上有这麽笨的刺客,那还不如直接自杀算了,还杀什麽人!
"你们是什麽人?聪明的就把人交给我们!否则要你好看!"後面追兵的速度不亚於猎狗,三言两语间已经追到近前。
"大胆!竟然如此无礼!"旁边侍卫似的人物抽出剑来站在中间怒斥。
"住手。"我头顶上想起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就像个惯於发号施令的人。"不得如此对待百姓。"
"是。"刚才还大声叫喊的人宠物一般乖乖退到旁边。
这令我不禁好奇对方是个怎样的人物。尽管我正被他牢牢的锁在怀里,而他又高出我足足一个头,但是好奇心可以战胜一切,我以几乎九十度角仰视了阻碍我逃命的仇人。
他使我想起春日里的阳光,和煦却仍然刺眼。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著一种健康的味道,深邃的五官是石膏像才有的完美,宝蓝色的眼睛有著最上好的钻石也无法比拟的光辉,还有阳光下耀眼到让我眼睛刺痛的金色头发。
他不是完全的陌生,我似乎有点熟悉,但是我绝对不相信在哪里见过这麽一个出色的人却能忘记。
"他是从我家里走失的贵客,给各位造成的麻烦,我表示歉意。至於钱的问题,我的仆人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说完,也不问我同不同意,像抱只梅花鹿似的把我打横抱起。
我很想知道他为什麽要管这个闲事,可我更想知道,自己会不会从一个狼窝掉进一个虎穴。
我想不止是虎穴,很有可能是龙潭!不然来往的奴仆为什麽都必恭必敬的唤他一声:二王子?!
可怜我现在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动,有腿不能跑,只能在他的来回穿梭中参观金壁辉煌的宫殿。
"以後,这就是你家,凡是我有的权利,你都将拥有。"给我松了绳子後,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可比起刚才,我更觉得眼前的一切只是个梦境,说不定我醒来以後发现自己被抓回去了,而且还被严刑拷打。
"怎麽不说话?还疼吗?"他拿手中的药膏涂在我的嘴角,冰冷的触感唤回我的理智。
"你确定你在跟谁说话?"也许他认错人?
"当然,这一天我等了很久。告诉我你的名字。"他认真的点头,深邃的眼中闪动著难以捉摸的光芒。
"......杜华言。"鬼使神差下,我竟然傻到说出真实姓名。
"没错!他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神子!天神保佑!终於让我们找到了!这下国家有救了!"一个留著胡子的老伯激动得热泪盈眶,还有几个穿著蓝色长袍的男人连忙在我脚边跪下来。"神子大人,我们企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开什麽玩笑......"我傻眼,而且是彻底的。刚从虎口脱险,就又陷入另一个困境。简直比小说还精彩,前後环境的转变也太大了点!
"在我们国家,你名字的发音是星辰的意思。古书上记载,会有一个被神选中的星辰将成为解救我们国家的救世主,也就是神子。"抱我回来的男人终於良心发现的解释。
"......"无言......
这也太离谱了!我怎麽会遇到这麽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想神子需要休息,而且他也需要时间了解这个的国家,以便想办法拯救我们。"不知道他这样说算不算替我解围?
"臣等告退。"老伯和另外几个男人闻言施礼退下。独留我和二王子沈默以对。
明明有一肚子话想问,却不知该从问所起。我现在是一个头三个大......
"我们国家是沙漠之国,自古以来就为水源问题和另外一个邻国争战不休,不幸的是去年和前年我们均以失败告终,水源被‘佗乌国'占去,这就意味著我们已经有两年没有充足的水源浇灌耕作,如果今年再失败,我们国家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大灾难。希望你可以帮助我们渡过劫难。"他一脸认真的向我讲解,眉宇间似乎凝结了不少愁绪。
"我希望你能首先明白一件事,我不是神子,我只是......只是因为迷路凑巧来到你们国家,我没有什麽神力,更不会法术,我留在这里什麽作用都没有。如果你们真的著急寻找什麽神子,就不要精力浪费在我身上,否则你们只会错过真正能拯救你们的人。"冷静下来,我决定把话说清楚。我压根连自己是怎麽来的都不知道,更别说拯救他们了,我都救不了自己,还拯救他们?!
"别对自己这麽没信心。虽然你现在可能还无法意识到自己的神力,也无法理解自己所肩负的重任,但我请你认真考虑一下,不要这麽快放弃。"别用那麽渴望的眼神看著我!我真的不是什麽神子!
虽然我很想冲他这麽喊道,可是理智提醒我眼前的形势。
我身陷异国,而且还不知道是那个荒僻沙漠里,如果我放弃神子的身份,我的下场是什麽?再次被当作奴隶贩卖?被驱赶到人生地不熟的沙漠里?又或是被蛮不讲理的某些人以某某罪名关进牢房?这些都是我想极力避免的,可拒绝了他们就有如上的可能性,起码我的温饱都成问题!
"别怕,虽然当神子高高在上,不需要担心什麽,但你是我带回来的,我还是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看著他眼里流露出真切的温柔,我突然说不出话了。
很久没有人对我说过这麽温情的话了,老妈忙著赚钱,老爸忙著考古,更多时候都是我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像这样,即使是出於责任的关心,都很久没有过了。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子,但我愿意待几天。"我低下头,犹豫了一下道。"你自己最好有心理准备,如果我不是什麽神子,你到时可别翻脸。"先小人後君子,别到时候自己的性命断送在他手里。
"华言,有我在的一天,就绝不容许有人伤害你。"他将左手放在胸口笑道。
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是誓言,更不知道这是法歇尔•斯诺第一次向人承诺。
或许後来的一切都因这个誓言而起,可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它是如此真切的烙印在我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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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暂时住在这里,等我禀告父王後,再另做安排。"他将我带到一处僻静却华丽的房间。那是即使生活在现代也不曾见过的华丽,高高的穹顶撑起圆形的空间,雪白的墙壁挂满漂亮的羽毛贝壳等事物,屋子里的柱子、桌子、椅子、衣橱、窗户、酒杯、包括床都闪著金灿灿的光。我猜那不是贴上去,而是用真正的黄金做成......天,简直豪华的令人惊叹!这是多麽巨大的一笔财富。
"还满意吗?"倚在门口,他绕有趣味地问。
"满意。"这要是不满意就该天打雷劈了。"可是......"我逛了一圈後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麽?"
"为什麽没有洗手间?"难道让我随地......
"洗......手间?那是什麽?"他皱眉问。
糟了,忘了国度不同,对那个的说法可能也会不同。"就是厕所,你们大小便的地方,懂不懂?"我索性说得粗俗点。
"那个在外面,离这不远,出去就是了。"他指著门外的一条小路。
"知道了。"看来这一定是贵客室了,连这个都安排得这麽方便。
"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来看你,有什麽事摇铃就可以。"床头摆放的一个铜铃,他大概就是指这个。
"好。"我配合的点头。快走吧,我现在好想躺一会儿。
"太棒了!"他前脚走,我後脚就扑到床上。真是太舒服了,柔软的让人只想睡觉。不愧是贵宾室!
由於床十分的大,我连姿势都不用调整,就趴在上面睡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恍惚的听见旁边似乎有什麽人的注视。我这个人睡觉的时候非常敏锐,有什麽动静都会醒,如果被人盯著看更不可能睡得好。
"到底有什麽好看的!"我气恼的坐起来,把跪在地上的五个人吓了一跳。
"打扰到神子安眠十分抱歉,请神子宽恕!"他们连忙把头低下,惶恐地磕头。
"我又没说什麽,你们不用这麽紧张,快起来!"我可受不起这个。"没事磕什麽头啊,我一不是你们祖宗,二又没死。"规矩真多。
"属下惶恐!属下不敢!"五个人跪在地上纹丝不动,脸上的神情更加难看,好像我说了什麽了不得的话。
"我......"晕......真是封建年代的产物。"难道你们要一直跪著?"
"属下是来伺候神子的,不知神子有何吩咐。"
"这麽说,我说的话你们都听?"我挑挑眉,偷笑。
"当然!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五个人倒挺齐心。
"我让你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站起来,今後没有我的容许,就别跪了。"
"属下不敢!"
"什麽不敢不敢的,你们也是人,大家没有什麽区别,干吗把自己弄得那麽低贱!"我有点火,为他们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