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叫什么穿越!(下一)——格蕾思琳
格蕾思琳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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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来回几次,不论身后追杀过来的家伙如何调整阵势,只要影子一回头,他们准"刷刷"地摔下几个,直到后面的杀气越来越弱,恶风不再扑杀而来,竹林渐渐恢复了平静。
影子的双脚平稳地落到了地面,迅速地解开我身上的穴道,放我坐在地上。
我像坐上了F-16战斗机,在天上翻腾了几个跟斗,还要是被倒挂着的那种,眼前是太阳星星月亮交相辉映,腹中是火车汽车轮船轮番折腾,终于一个忍不住,把早餐"哗啦啦"地往外送。
呕吐一番之后,发现那道影子还没离开我身边,直挺挺地立在我面前,不过是背对着我,让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看背影却是伟岸颀长,一套灰色的束身行装,一头银灰色的发用丝带绑住,微微地随风飘扬。
他负在背后的手朝我做了个向上的手势,我扶着竹子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在他面前还站着一个男人,一身绿衣,和漫山遍野的竹子同色,脸上蒙着块布,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阁下是哪路英雄?请让开,我们只要你身后那位!"
影子缄默不语,像山一样耸在我前面,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得罪了!"
绿衣刺客往腰间一抽,我还以为他下流得想要脱裤子,谁知寒光一闪,竟是一把软剑。(汗......)
说时迟,那时快,软剑顷刻间已经杀向了我们,任我眼睛睁得多大,也看不清它的来路,就在它快要命中影子时,"铛"地一声,还是以我看不见的速度,影子已经从腰间抽出佩带的短刀,挡住了那一剑。
两人就在我面前"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打了几十个回合,我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影子立在前面,连一个小步也没有挪过,虽然只有一夫当关,却是将来者凌厉的攻击防得滴水不漏,那软剑在他面前真的软了下来,绿衣人虚张声势吆喝了好几声,也不如他静默不语地把那些花俏的招势都挡了回去。
绿衣人已经气喘吁吁,却毫无突破,再这样下去必败无疑,他转了转狭小的贼眼,吆喝一声再杀过来,剑锋直逼影子的面门,影子正想挡过去,那剑竟然扭转了形势,向我逼杀过来,影子下意识地抓住剑柄,依势一扭,把它扭成了一团。我眼前的凶险是化解了,但是鲜血却顺着他的手流淌下来,影子一怒,伸掌往刺客的丹田打去,刺客马上飞出了好几米,摔倒在后面的竹林里。
影子把手里的废铁扔在了地上,伸手点住了右臂的穴道,虽然他背对着我,我却感觉到了他身上可怕的杀气,比刚才竹林里追杀我们的刺客还要凛冽百倍!
倒在竹林里的卑鄙家伙竟然又站了起来,捂着受伤的肚子,嘴里还"嘿嘿"地奸笑着:"没用的,你中的是我们秘制的毒,不出一个时辰就得丧命!如果你乖乖地让开,投入我们门下......"
那厮的废话还没有说完,天地间突然狂风大作,刮动得整片竹林一直咆哮,风沙滚滚,日月失色,我躲在影子背后,有点害怕,又知道这些不是冲着我来的,该害怕的应该是站在前面的混蛋!
"你、你竟然还运功......死得更快......"
那家伙还在支吾,却是惊吓得说不出话来,一瞬间,周围所有的竹叶纷纷挣开了竹子,如中了魔咒的羽箭,一片片都附上了生命力,朝着绿衣人"唰唰唰"地飞击过去--
"哇--!!!"
毛骨悚然的一声惨叫,那人应声倒下,一看,身上全插满了片片竹叶,让我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绝对没你死得快!"
影子说出这一句之后,终于倒下了。
"喂!影子!影子!"
我急得上前推晃着他,还是没有反应,这看见他手上汨汨流出的血,已经从鲜红转成了暗红,又变成了黑色,显然是中毒已深。
我焦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手往胸口一拍,拍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它,能解百毒的神玉。
狐狸的下场
夜深了,更夫在街上打着梆子:"子时--,风高物燥,小心火烛!"
一切如同往常,街道两边,商铺木门紧闭,动乱年代百业萧条,太阳下山便早早关门,呼啸的冷风吹过,把排排木门吹得"啪啦啪啦"地响。
更夫缩了缩脖子,把身上的破棉袄裹得更紧些,提着忽明忽暗的灯笼,瑟缩着绕着罗府的大宅子走。
这家人真是富贵啊,绕着围墙走一圈,也要耗上半个时辰。
更夫仰头打了个哈欠,眼角忽然瞟见一抹如鬼如魅的影子,闪过了罗府的屋檐。
他惊讶得合不拢嘴巴,揉揉眼睛仔细瞧瞧,却是什么也没有,冷风还是冷风,灯笼还是灯笼,屋檐还是屋檐。
"见鬼了......"更夫喃喃自语,提着灯笼三步并两地往其他方向走去,"罗员外死得不明不白,这宅子不干净......"
没有一丝光的房间里,麝香在香炉里缓缓地烧着,缕缕青烟如少女婀娜地舒展身姿,静悄悄地把香气送往屋里的每个角落。
奢华的房间内,檀香木打造的大床上,躺着一名美丽的少妇,睡颜安详,呼吸平稳,似已进入梦乡。当年为了迎娶新娘,罗员外花重金装修了这座新房,可惜不过数年,员外便撒手人寰,留下年轻的妻子独守空房。
原以为这样的美娇娘,不过多久就会寂寞难耐,春风二度。没想到此女子恪守妇道,深居简出,中规中矩,每晚在屋内刺绣一个时辰后,必定早早下榻,第二天清晨到祠堂给祖宗上香。长此以往,大有希望获得皇上颁发之"贞节牌坊"。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极其细微的声响,妇人紧闭的杏眼随着此声猛然张开,似乎早就知道有客到来。也无惊慌,她只是淡定地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拿过放在床边的一件衣物披在身上,倚靠在床屏,浅笑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听不见脚步声,只觉得有风逼近,妇人微直身子想摸清对方的来路,颈项间立即被一片薄而凉的硬物顶着,威胁着动弹不得,垂眼一看,是一把明晃晃的利刃。妇人收起讶色,明眸向上一翻,来者侧站在眼前,黑暗中辨不清长相,不过看身段,应该是名少年。美妇又看了一眼握着匕首威胁自己的手,掌心带着伤口,黑色的血滴已经凝固,沾满了手指。看到这里,妇人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我早料到你会来找我,今晚颢玥完身而归,必定是我那些手下未能完成任务。不过至少,他们会在死前拖对手陪葬。只是,像阁下这样的高手,就这样死了,未免可惜。"
"解药。"沉沉的两个字,却有十足的分量,匕首同时向前推进了一寸。
利刃已经陷入皮肉,女子仍面无惧色:"你要解药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何人?潜伏在罗府有何目的?"
妇人相信,即使是罗府这样的大富之家,也请不起像他这样的当世高手,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黑手,操纵着整局。
"解药!"来者低喝着同一句话,威力不减,只是握着匕首的手,却有点不稳。
女子已看出了端倪,更加肆无忌惮:"药性发作,一个时辰内丧命,大侠熬到现在已属不易。既然来找奴家,就是不想死,又岂会杀我?"
"哼,你可知道西陶王手下之人从来不畏死,如若不给解药,我先一刀结果了你,再行了断,黄泉路上有个伴!"
说完刃口再进一寸,女子细腻的肌肤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喉间涌了出来,看来对方真要拼个鱼死网破,仓皇之下女子急喊一声:"等等!自己人!"
匕首在割断喉咙的刹那停了下来,女子松了口气,吓出一身冷汗。
"你说什么?"影子问道。
"我是西陶国王派来中原的‘青卫'。"
"王身边的人向来各行其事,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何证实你是‘青卫'?"
女子无奈,捋开袖子,露出前臂,从床侧拿过一药瓶,将瓶中的药水倒在臂上,少倾,雪白的皮肤上竟然呈现了一道刺青,是用西陶文刺下的"青"字。
"这下你相信了吧。"
"不对。王向来只派一人,办一事,罗府有我,怎会派你来?王给我的任务是保护罗家少爷,你却要坑害他,分明是北蓟的奸细,看我不杀了你!"
影子举起匕首就要刺去,女子突然失声叫了出来:"饶命!我真的不知王还派了你来,他只要我混进罗府,毒杀罗员外,斩断罗府与北蓟勾结!"
影子的尖刀忽而停在了半空,一抹轻笑浮现在脸上,大功告成,他一如来时的风,转身便隐入了黑暗中。
女子坐在床头尚未回神,门外突然"唰"地一声火光熊熊,无数火把齐齐点燃,照亮了整个房间。
"破门!"我喝道,家丁立即撞门而入,数十人一齐冲进了房间。
在门外憋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现在官府、族长、家丁、仆人,该到的都到了,该听见的也听见了,我看你还往哪儿逃!
女人愣在那里一会儿,看着满屋子的人愤怒地瞪着她,霎时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愤恨地闭上了眼。
是呀,王向来只派一人,办一事,罗府有我,怎会再派人来?
糊涂啊糊涂!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今天我要为我爹雪恨!来人哪,抓住她!"
女人睁开眼,冷笑了一声,未等人上前捉捕,迅敏地夺过藏在枕头下的药丸往嘴里一嗑,唇边便流出了鲜血,任扑上去的人怎么拍打也吐不出来,不过片刻便断了气息。
娇小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一双杏眼仍然睁着,唇角的血迹一直沿着颈项往下滴......
唉,害人终害己。
"把她抬下去,找块干净的地方葬了吧。"
"是。"
仆人们在她身上裹了层素布,把她的尸首抬了出去。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我却是筋疲力尽,只想找个地方休息。
末了,有人问我:"刚刚房间里明明还有另外一把声音,怎么一推门就不见了?"
"呵,大概是我爹的亡灵吧。"我笑道。
那人打了个哆嗦,不敢再问,匆匆告辞回家去了。
不错,是"灵",不过不是"亡灵",是上天派来保护我的"精灵"。
我浅笑,望着不知藏在何处的他,眼前却只有茫茫的黑夜,也许他离得很近,也许已经走远。

影子的脸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内外事务让我忙碌起来,一天到晚活得像打战。
边关传来了战报,说北蓟的军队已经攻克了险要大雁关,关内已无天险可以阻拦这支勇猛的军队,目前正势如破竹地向皇城逼近。
得此消息,朝廷上下乱成一团,有大臣说要以死抗战显示威严,更多的人劝说皇上赶快搬家留条后路,还有人说且战且退等西陶的援军。皇上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最后还是接纳了搬家的建议,偕同一家老小准备出逃,抛弃这全城的百姓。
城里的人跟着慌乱起来,害怕大军一到将受灭顶之灾,赶紧收拾行李准备逃难。但是不过多久,就收到了关外的一些小道消息,被北蓟占领的地方,百姓不但没有被屠杀,而且过上了正常的日子,边境的贸易照常开放,北蓟军民照价向东楚商人购买物品,并没有出现哄抢和劫掠。北蓟的国王宣旨,他们的战争只是想让一切恢复正常,并没有掠夺东楚的意思,百姓不必背井离乡。收到这样的消息,大家开始是半信半疑,后来战打得越近,对北蓟官兵的正面评价就越来越多,说他们军纪严明,不杀不抢。渐渐地,百姓们不打算出逃了,他们不知道逃往哪儿去,既然能保住性命,就不会轻易地离开家园。再说谁当皇上还不都一样,能有比这更差的世道吗?老百姓只图个温饱,谁给饭吃谁就是爷。
刚开始我也有搬家的打算,但是家大业大,要搬也不是容易的事。后来接到边境几位掌柜的来信,向我报了平安,还说现在北蓟的商人都跑过来进货,生意红火得招架不住,有几款产品已经断货了,要我想办法给他们运过去。
看来,北蓟国王的话不假,他们真的有决心要天下一家,而不是一群马背上的强盗,劫掠完了便走。
我的直觉告诉我,赚钱的机会来了。我下定决心,要把各个行业搞大,搞大,再搞大,只等着年一过,城一破,通关一正常,就把大量的货物涌过去,再把那边的特产弄进来,来个南北大交流,赚得我流油。
我擦了擦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整天把算盘敲得"淅沥哗啦"地响,已经狂热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
后来是秋若把我从帐房里拉出来的,逼我吃了些饭菜,强迫我休息,吹熄了蜡烛,连灯也拿走了,说什么也不让我再干活。
可是我全身的细胞兴奋着哪,岂是说睡着就能睡着?翻来覆去都难以合眼,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我倏地从床上弹起来,向四周轻声叫:"影子,影子......"
不知情的还以为我疯了,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躲在了暗处,默默地保护着我。
喊了半天,还是不现身,没办法,我只能出绝招。
我穿上鞋子,披了件衣裳,屁颠屁颠地向后花园走去。
夜深人静,这里已无半点人影,我对着花园里那个挖得很深的锦鲤池,望了望四周,说道:"你要不出来,我就跳了哦,这个池塘可是很深的,会把我淹死的。"
我连说了三次,那家伙还是狠心,就是不肯出来,我咬了咬牙,纵身就往下面一跳--"嗖"地一声,有黑影从树上飞了出来,从身后抓住了我。
嘿嘿,其实我也就是摆个姿势而已,结果这一招是百试百灵。
"影子,告诉你件事,其实这池塘是淹不死人的。"良心发现,我向他坦白。
"我知道,"影子叹了口气,"虽淹不死人,但水寒刺骨,跳下去是要在床上躺两三天的。"
"就知道你心疼我。"我心里感动,借机猛一转身,谁知他反应更快,早就把脸藏在了暗处。
"唉......还是看不到!"
"公子还是不要看的好。"影再一次劝说。
上次他在竹林中了恶人的毒,倒在了地上,本来是揭开他真面目的大好时机。谁知道他还有意识,左闪右躲,就是不让我看他的脸。无奈,我只好把砸成粉的一小块神玉放在他手里,让他自己咽下去。为了尊重他的意见,在他昏迷期间,我也没有把他翻过来看他长啥样。
直觉告诉我,像他这么好的身板,这么漂亮有型的灰色头发,一定有张标致的美人脸,搞得我这个同人男每天心痒痒的,整天都在猜测他是攻是受,真是活受罪!早知道我就不遵守什么君子协议,在山上就该偷看他的脸,现在好了,想看也没机会了,这家伙可是躲猫猫的高手,每次都能看穿我的意图。
"就看一眼也不行吗?"
"不行,只有主人和死人见过我的脸,公子想当哪一种?"
"我想当你的主人!"废话,谁想当死人?
"这个,要向我的主人说去。"
"那你的主人是谁?"这也是我另外一点好奇的东西,没理由让我碰上这等好运!
"在下不能说。"
"不能说,那我向谁讨要你呀?"
"所以,在下劝公子打消见我的念头,不是每个人都能当上我的主人的。"
兜了一大圈,还是一无所获,不过我还是固执地问:"你的主人,和这块玉的主人有关吗?"
我低头看着缺了一角的神玉,依然泛着淡雅的润泽,可惜再次见到小恶魔的时候,已经不能完璧归赵了。
"公子想知道,就去问这块玉的主人吧。"
虽然影子还是嘴硬,不过从他的回答中,我还是猜到了七八分,也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普通人,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身份,他也不在我的身边,但是他的保护依然如影随形,陪伴我度过艰险,我高兴地收好了神玉,说:"好,我去问他!影子,我做不成你的主人,做你的朋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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