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旧事(穿越时空)————南宫弃[第一部] (下)
南宫弃[第一部] (下)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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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儿捧出一个大红的礼盒跪倒皇后的面前:"恭祝皇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礼盒一打开,众人一瞧,我立刻把菱形的小嘴圈成喔形,啧啧的称赞起来:"好大一根胡萝卜呀!"
"噗嗤!"旁边随侍的太监宫女忍俊不禁地掩口想笑,却被皇后娘娘一眼瞪了下去。凌妃娘娘的面色微变,讪讪地笑。五哥不动声色,七哥却已面皮青紫,怒火似要勃然而出将我烧成灰烬。我扑闪扑闪眼睛,尴尬的轻咳一声,仰头问身边的贤:"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贤哈哈大笑,一把搂住我在我耳边轻责道:"痴儿,怎可错把兰草当稗叶!"
捧着礼盒的碧儿巧笑倩兮,顾盼之间妩媚多姿:"宝殿下慧目,这蛮邦进贡的千年血人参外表看起来确实与普通的胡罗卜极为相似,有噫气补血、固本培元、延年益寿、化风去恶、起死回生之神奇功效。这还是皇上赏赐的呢!"
"喔?"我拢拢眉,心中一叹。好个碧儿,察言观色、心智机巧,玲珑剔透、舌粲烂花。谈笑之间便化解了场中尴尬的气氛,既掩盖了我的无心之错,将礼物的品名、特性、出处简要地介绍了一遍,又特别强调此物是皇上的赏赐更加突显了凌妃所送礼物之贵重,以及皇上对凌妃的宠爱。
"凌妃妹妹调教的好机灵的丫头,真是羡煞姐姐我了!"皇后笑意盈盈的握着凌妃的手。
"姐姐,你这不是笑话我么?"凌妃娘娘咯咯地笑着:"碧儿小妮子就是欠教训,喜欢人前卖弄点小聪明。她那点手段怎入得姐姐法眼?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奇技淫巧罢了!"
碧儿低着头紧咬着嘴唇不做声。一个聪明女人的面前容不下另一个女人的聪明。
"娘,碧儿才不是什么小聪明呢!"七哥紧握着双拳,充血的面皮红得像朵鸡冠花:"您忘了,上次宫中失窃还是碧儿出的主意将丢失的物品找回来的!"
"住嘴!大呼小叫得成何体统!"凌妃娘娘柳眉倒竖,怒斥道:"这有你插嘴的份吗?这么大的人了还一点规矩都不懂,你就不怕别人笑话!"
"娘,"五皇子解围道:"您又不是不知道玉封就是这没遮拦的脾气,有什么说什么,心里藏不住话,您就别生气了!"
"是啊,妹妹,玉封这孩子生性耿直、禀性纯良,少年人难免有些血气方刚,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姐姐,他也不小了,都已经十六岁了!明年开春御驾回銮的时候,皇上肯定要指婚的。像他这样莽莽撞撞的有哪家的千金敢嫁给他!"
"她们不想嫁我还不想娶呢,除了碧儿我谁也不要!"
七哥这句话不亚于油锅里滴了一滴水,旱天里响了一个炸雷,爆开了。
"你你你说什么?"
"除了碧儿我谁也不要!"七哥不顾五哥的阻止碧儿的头垂得更低。我弯腰侧头几乎趴在地上才看见她的脸变成了一块大红布。
"你......你你......"凌妃娘娘气得脸色发白,手指发战:"逆子,逆子啊!"
"唉,妹妹,你不要生气,封儿只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的2ca65f58e35d9ad45bf7f3ae"娘,玉封刚才是说着玩的你千万别在意啊。"五哥帮凌妃娘娘顺着气,冲七哥怒道:"你也太放肆了!还不快给娘陪罪!"
七哥倔强,牙一咬扭头跑了出去,任谁都叫不回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凌妃娘娘被气得伤心欲绝,几欲昏厥过去,毫无风度身份的大叫着"回宫回宫......我不要再看见那个逆子......我不要再看见那个逆子......"
碧儿走过去扶,却被凌妃娘娘阴狠冰冷的目光瞪了一个趔趄,往后摔倒在地。
我扶了她一把,关切地问:"碧儿姊姊你没事吧?"
碧儿恍然未觉,从地上爬起来只是向我木然的一福,又匆匆地追赶凌妃去了。
"唉--"皇后娘娘摇头叹气。
"母后,今天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叹气?"贤笑着扶着皇后坐下。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要知道天下做娘的心都是一样的,谁不是为子女操碎了心......"
"行了行了,母后我都知道了,算我求您了,您不要老是劳唠叨叨的好不好。"贤一幅敬谢不敏的样子真有孩子般的淘气。
"你呀你......"皇后宠溺的摇头笑着。
哇~~~~真是母子情深,我都看得眼角湿润了。我家那个亲亲的老娘耶,你知不知道你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的孩儿有多想念你不饶人的毒舌,专拍人后脑勺的拖鞋,抽在身上道道见红地鸡毛掸子!呜呜~~天可怜见,我除了吃饭睡觉读书写字上茅厕,骑马射箭练武打架疗伤,唱歌跳舞吟诗作对,调戏美女玩弄帅哥,几乎无时无刻不想你想到肝肠寸断!
"呱碌碌......"
我捧着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两母子:"~~~偶饿~~~"
第二十三章
"贤哥哥,你说的那个人就是凌妃么?"我枕在贤的大腿上,在自己撑得圆滚滚的肚皮上打着小鼓。
"恩。"贤顺手摘了一片树叶撩拨我两只圆圆的鼻孔。
"你说她每年都来但不是来拜寿的是什么意思?人家可是连寿礼都送了!"我伸出两手食指堵住鼻孔让那片树叶无处下手。
贤扔掉手中的树叶把我抱在腿上,轻轻地拢着:"人是每年都来,礼也每年都送,但是送礼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炫耀!"
"炫耀?"贤的下颚顶着我的头顶,隔着软帽摩挲着,弄得我的头皮痒痒的。
"血人参长在雪山深处的悬崖峭壁之上,要三百年才能采摘入药。但是血人参成熟之后若是两三日内不采摘的话就会衰败,也就失去功效了。所以,血人参的采摘时间要拿捏得恰到好处是非常难的。况且血人参本就稀少,千年成熟的血人参几乎可以说是世上绝无仅有。你知道凌妃是怎么得到这只血人参的吗?"贤笑得很嘲讽。我仰着脸看着他漂亮的睫毛,摇摇头。
"一日,父皇在凌妃宫中夜饮,酒过半酣之后,凌妃娘娘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声称自己受了点风寒,父皇就把千年血人参赐给了她。"
"什么?"我的眼瞪得像铜铃:"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用来治感冒?"真的是暴殄天物!而且,人参本来就是燥热补气之物,这样补是要流鼻血的!我亲爱的皇帝啊爹呀,你到底有没有医药常识啊!(作者:偶也是听说人参吃多了会流鼻血滴,汗~~)
"凌妃娘娘想用这血人参来向我备受冷落的母后炫耀自己有多么的得宠!她之所以舍得,是因为她知道母后过两天又会以各种借口将血人参送回去。"贤朗若星辰的眸子精光闪烁,嘴角带着嘲弄的笑:"不幸的是,她的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宫女......闹剧呀!"
我瘪瘪嘴颇不赞同地说:"宫女又怎么样?宫女就不能有人喜欢么?"
"不是不能喜欢宫女,只是七弟贵为皇子怎能娶一个宫女做王妃?碧儿顶多只能做他的侍妾......"
"侍妾?也就是说七哥他可以左拥右抱,娶很多个老婆,想尽齐人之福?"碧儿那么漂亮的姑娘......那对她也太不公平了?不,这是对所有女子的不公平!是封建制度对女子的压迫!我抗议!我抗议!......幸好这辈子投了个男胎,应该不会有那么多麻烦吧。
"没错!"贤捏捏我的鼻子:"等你长大了,也可以美眷娇娘、软玉怀香、享尽温柔......"
"我才不要!"我暴跳起来,差点挂在树枝上。讨N个老婆!~~像韦小宝那样?一大帮女人在家里又撕又掐大打出手,而我则躲在桌子底下抱着头浑身打颤;或者被那帮女人拖进房内拆吃入腹;如果她们都像叮当一样喜欢醋海扬波,那我不是要整日里在刀剑拳脚棍棒的追杀之下惶惶然有如丧家之犬吗?天,我真的不敢想象跪搓衣板那是多么恐怖的日子!况且,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是喜欢抱美人还是喜欢抱帅哥,我的感情更是白得像一张纸。(这也是我二十几年的遗憾!)不过,现在两者我都喜欢抱抱耶!感觉都还不错!(色色的狂流口水,幻想中~`~~)
贤蹙着眉头,曲起食指敲了敲我的前额:"小家伙以后不会是个痴情种吧?"
"哦?"我抹抹嘴边爆流的口水,讪讪地说:"没有啦!只是担心自己以后摆平不了这么多美女!"切,痴情?我才不会哩!如果情场失意我会尽快再找一个爱人来抚慰我心灵的创伤。
"哈哈哈......"贤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来仪阁的花园中,金黄的树叶落了满袖满怀。
太子的宝座上有如烈焰炙烤,但贤却并没有给人焦灼的感觉。他是那么的悠闲适意地开着玩笑,仿佛一个旁观者。是他没有觉察到风雨飘摇的帝储之位,还是二十几年的太子生涯使他历练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我坐在贤的膝头上拨弄着软帽上的骊龙珠仰头望着他嘻嘻地笑。
"宝儿,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像一个人......"明朗的微笑,低沉柔和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他闪亮的眸子注视着我,温柔的在我的脸上寻找着自己所熟悉的影子。我对他有移情作用吗?他干嘛老用那种温情脉脉的眼神看我?-_-||| BT温润的唇轻柔地落在我的眉心上:"你真的很像那个人......"
唉,我暗暗地叹了口气。他的柔情真是令人心折,可惜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不是不看耽美,也不反对同性恋,但是也从没想到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是个很实际的人,既不对感情抱幻想也不绝望。一见钟情对我这种人来说过于肤浅,我的感情从不轻易的对某事物产生依赖,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美丽的事物一闪而过从不在我心头驻足甚而扎根的原因。不知道我这样的人是否太过于无情。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永恒到底在哪里。总之,迷茫得很。
今世生而为男儿身的我将历经很多以前从未遇到过的事情。特别在感情上,若爱上男人那未免太惊世骇俗,我不否认自己是个世俗之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勇气去面对道德的冲击;我若娶女子为妻,又如何去调整自己的感情模式。我想让与自己同衾共枕长厢斯守的人得到我全部的感情和付出,因为面对深爱着我的结发之人我却不能给与相同的回报,那是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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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像谁?
我踩在锦墩上对着铜镜拉扯着自己的眉眼。眉毛长长的弯弯的黑黑的像两架小拱桥,滴溜溜的一双俊目亮晶晶的,小鼻头翘翘的,小脸粉粉的嘟嘟的。笑一笑,两道清眉得意地扬起,眼睛眯成门缝,翘鼻开心地抖动着,张嘴嚣张地露出两排贝齿,真是有三分顽皮、三分天真、三分英气还有一分的狡诈。
"小路子!"我蹲在锦墩上侧着头勾魂一般勾了勾手指,然后冲他咧嘴一笑。
"哇~~~~~"一声惊落飞燕吵死乌鸦的惨叫,我赶紧捂住受伤的耳朵,不满的抱怨道:"小路子,你也不要被我的英俊潇洒倾覆得神智不清吧!"
"哇哇哇~~~"小路子惊恐的在地上乌龟爬不断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活像我在拔他的皮。
"宝殿下好恐怖!疯了~~呜呜~~~"我扯扯自己的脸颊,很恐怖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宝亲王笑起来像牛头马面一样的恐怖吗?好想把那个不解风情的高音喇叭掐死、踩死、捏死、玩死、弄死、扁死!~~运丹田之气后积薄发,大吼一声:"闭~~~嘴~~~~"
喷气机似的杀人次声嘎然而止。我抹抹额头上的汗珠,很无力的说:"不用害怕,我只是想问问我长得像谁?"
小路子揩了揩眼粪迷离的双目(这家伙老是忘了洗脸!)诚惶诚恐外加凄凄惶惶抖抖瑟瑟地说:"宝殿下当然是长得像皇上......"
"废话!"父与子当然长得像。
"宝殿下与北亲王也长得像......"
"我不是问这个!"叔侄之间相像也不足为奇。
"与其他几位皇子也极为神似!"
"我有问你这个吗?"兄弟之间就更不用说了嘛。
"那殿下到底要问奴才什么?"
我吸了一口气"我是问,除了这些人外,还有谁跟我长得像?"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我倒在贵妃椅上,失望。贤在我的眼里也许只是一个过客,但我在贤的心中却是一个镂刻得极深的印象。我不喜欢当任何人的影子,也不想被任何人当作影子。窥探别人的隐私是不道德的,但我就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能在高贵睿智、气度雍容的太子哥哥心里烙下如此之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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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帙浩繁、堆积如山的拓本一叠一叠的累积在我的书桌上,围成一圈,像一座高筑的碉堡,只在桌子的中央留着一小块空地。我就在这片空地里就着一盏昏黄的灯翻阅着东方明月送来的调查案卷。昏灯照窗人留影,清风半潜入纱橱。这种禀烛夜读的画面一直为我心所向往,而如今我便为画中之人。一个人、一盏灯、一本书,抑或是一局棋,禀烛夜读也好,闲敲棋子落灯花也好,我喜欢这种若有若无的闲适,这种淡淡的怡然有一种甜甜的味道。漫长的夜总是在我凝然的双眼中划过,在我轻敲的指尖溜过,在我素白的书页上翻过......而那种细水长流的淡定怡然却如青烟一般萦绕在我的心头,若即若离的缠绕着。只有这时,人的思维才有如澜姗的碧湖,虽然水波不兴但却缓缓的流动着、盘旋着,密密的冲刷着堤岸激起一朵又一朵跳跃的灵感。
可惜,今晚,向往的画面却没有给我那种闲适的心情。烛火突突地爆了几朵灯花,陡然拉长了身子。眼睛一阵刺痛,合上案卷,我揉着晶明穴站起身来。闪闪烁烁、摇摇曳曳的烛光使我的眼睛极易疲劳。身影拓印在粉壁上留下一个巨大诡异的的图腾。暗暗黄昏后,寂寂人定初。南宫世家的惨案读起来就像一本诡异的小说,残忍的作案手法,对血腥场面淋漓尽致的写实描写,迫得人喘不过气来。时至中秋,夜晚也越来越凉,但是我却汗透重衣。郁结于胸的烦闷有如大山一座压在我的心头。今日方知抽丝剥茧、提纲契领、纲举目张之难。事事纵横交错、头绪茫然,处处云遮雾障、浑浊一片。
长夜孤漏难眠不若出门走走吧。
我是个率性之人。兴致所至,便是天下着冰雹,地结着寒霜我也义无反顾。若是兴致缺缺,纵使你有移山倒海之本领也休想请动我半分。
秋风飒爽,今晚的月色有些空濛,大概明天多云吧。月是好月,可惜听竹轩的荷塘只有零零落落的几枝荷苞,没什么看头。不然,即使是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再怎么华而不实也好过寥寥初霁月戚戚倚独楼吧。
铜壶滴漏默默的数着流逝的时间。深黑的天空渐渐微明,透出水晶般微薄的碧蓝色。我躺在草地上,闻着青草的香气,任露水打湿衣袖。
"小宝儿,躺在露水上不怕着凉么?"头上的天空被一个巨大的身影遮住,借着宫灯射出的桔黄色光晕,我看到了明亮的微笑,是贤。
"你怎么进来的?"我被他抱了起来。
"当然是从宫门外走进来的。"他刮了刮我的鼻头。
"你今天要回京了?"他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的圆领王服,腰间系了一柄镶金嵌玉的宝剑,脚上蹬了一双乌亮的马靴,明黄色的绣有皇家标徽的斗篷裹住他健美昂硕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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