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唯会...」梁官宴非常担心骆唯的状况,他的精神在别人看来已经有些不稳定。
深思,然後骆琳起身叫上梁官宴。
「我们...就算弄不清楚源由也没关系...至少得找出破解魔法的关键!」
两人达成共识,然後他们和另一人采取了完全相反的举动。
骆唯是渴望入梦去见雅纳尔;但骆琳跟梁官宴却是在一堆魔法的资料中寻找著阻断这场梦境的咒术。
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在这样裹足不前,雅纳尔,换我来追求你!
骆唯抱著这样的想法入睡,哭累了的他很容易放松身体达到睡眠的目的。
53
蝉叫蛙鸣,这是夏天里最自然的协奏曲。都市里不可能享受的到这样的趣味,骆唯还未睁眼便已经用身体感受到这些不寻常的气氛,他皱著眉、微笑起身。
太好了...雅纳尔...。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骆唯可以很确定这是中国古代的那种儒士服装,他猜想著这次的世界应该是以中国作为背景。
他才起身,就感觉额上一阵刺痛,用手触了触,这个身体或许就是头上这个包弄昏的。这麽说...又要再装失忆了,自己装失忆的技巧一定因为常常练习而很自然了。
骆唯听见有人推门的声音,他很快地露出个适当的虚弱表情,然後瘫靠回床上。
「唉呀...许先生您醒啦?可还有不舒服?」
一个大婶碎碎念地走了过来。
这对骆唯可是场新鲜的经验,他还没被人称作「先生」过呢!他眼神中不免带著诧异与疑惑。
大婶似乎发现骆唯的状况有些怪异,她试探地问著。
「许先生...?您...怎麽了吗?」
骆唯露出一个训练有素的笑容,然後,语气和缓地道。
「这...您口中的许先生...是指我吗?」
没有人能沈稳地应付这种突发状况,所有梦境中的现场第一人反应都表现得差不多。毛躁一点的又哭又叫、稳重一点的也马上转身找人帮忙,此时,这位大婶就是属於後者的那一种。
花白胡子的大夫在骆唯身上摸上摸下,这情形和他在竹取物语中的遭遇有些类似。
就连大夫的回答也是感觉雷同。
「这...病人除了丧失记忆外并未有何不妥,或许是头部在撞击到地面时在脑中残留了血块,血气不顺这才引起这般状况。一般来说...这种状况老夫也说不得准,或许一月、或许一年...他都有可能会自动回复,我这扎针的动作只能减短这些个等待的日子。」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怎麽跟他爹交代啊...好好一个人教书教到受伤...。」
等老大夫走後,骆唯又是一番重新认识「自己」的状况。
从大婶口中,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与现在这个世界的背景。
没想到...竟会是这个故事...。
骆唯想笑,这个故事他可是十分熟悉呢。
许仙,浙江省杭州西湖人士,年二十四,去年在进京赶考的途中收到老父骤丧的消息所以赶回家乡,为期戴孝三年。家中小康略有祖产,应周坊邻居之邀,他平时教导著这附近的孩子念书,以度这漫漫三年。
骆唯站在岸边看了看湖水的倒映,他这模样跟自己「原本」的样子没有差别,但在人家口中,他却是已历弱冠男子,看来这许仙还真是娃娃脸呐!
长发以用儒冠仔细地扎起,白色飘飘的士服穿来在骆唯眼中却像是唱戏戏子般有趣,他不甚自在地不停摸著头上的冠帽,缚紧的感觉让他觉得好似有人用力扯著他的头皮一般。
「过来!小虎子!还不跟先生道歉!!」
骆唯回头,看见一个小孩被牵著走来,腿上条条的痕迹看来就是受到处罚的样子。
看著那个不停哭著的孩子,骆唯猜想他就是这次让自己受伤的主因了。
「先生...请您一定要原谅我加孩子!他不懂事才会跟先生开这样的玩笑...」
拿绳子教室门口,然後等著那个倒楣的人走进来就用力拉绳子,绳子一绷,人也跟著摔倒这就是骆唯头上的大包由来。
「林婶...别这样,我不生气。」
骆唯将孩子被拧在他人手心的脸颊救出,然後拿著宽大的袖子替孩子抹著眼泪。
「先生...但您却...」
「我不过是忘了一些事情罢了,以後还得你们多处包含,我又怎麽会跟小虎子计较这些呢。」骆唯真得是完全不介意这件事,相反地,他还很感激这名恶作剧的孩子,若不是他,自己又怎能取代「许仙」呢。
林婶拉拉杂杂地又跟骆唯道歉了好几次,然後才牵著那名孩子回去,剩骆唯一个人伫立在湖边。
西湖,中国最美的地方之一,曾引来多少的人骚客在此一游,赞美它的风光、徜徉在明清似碧的湖心上。春夏秋冬,它有著不只四季的变化,更随著阴晴风雨而有所不同。
这就是...白蛇传啊!
雅纳尔,你会是谁呢?白素贞?小青?还是法海?
过去的经验让骆唯知道,雅纳尔应该都是他梦境世界中的另一名主角级人物,没有了那名角色,这个故事及不会完整。
骆唯看著不起波澜的湖面,他沈静自己...让自己能慢慢地、安静地等待。
54
美景如梦、湖水无波,夜间的水里月与天成双,它圆了又缺、缺了又圆。
日子一天天过去,骆唯一如往常地开始渐渐习惯「许仙」这个身份。还好他在竹取物语的故事中学会了生火煮饭等等的日常基本技能,以致於现在的身份并不难上手。
苦的是...那漫无止境的等待。
骆唯觉得自己能够体会到蓝胡子中雅纳尔的激烈情绪。
彷佛飘渺无际的等待和追寻,真得会让人发狂!难怪雅纳尔会有那种「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的气势。甚至利用所能拥有的权势等等去收集那些花草,因为...好寂寞...好寂寞。
当初怎麽会没有第一时间抱住他,拂去他心中所有的不安、落寞。
相同的苦头,骆唯现在嚐到了。
白天扮演著老师的角色,幸好孩子们所学的程度不高,骆唯翻翻以往的笔记仍能应付,甚至,他活用现代的教学方法也获得不错的评价。
夜晚则是无边的寂寞,骆唯常常一人在西湖边游荡,当他看见来往的旅人对对成双时,心中满是嫉妒与羡慕。
为什麽...雅纳尔你还不出现呢?
但骆唯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再等待。
怕自己弄巧成拙,骆唯每天就固守在他的屋子附近,等著和雅纳尔的相遇。
甚至,他已经想好了他该怎麽面对雅纳尔的这次身份。不论是法海、白素贞、小青,他都已经想好了一番对策。
无所谓...因为雅纳尔就是雅纳尔!换了个名字跟外表,他的内在仍是雅纳尔。
就跟自己一样,不论是那个身份,自己都是骆唯。
※※※※
两个月过去,炎热的夏暑渐渐被一股凉意取代。不若之前的生意盎然,花、草、树木阶透露著一股萧瑟的寒意。西湖的景色...更加寂寞了。
骆唯每天都得花上很多时间鼓舞自己,他不愿意在雅纳尔看见自己时,自己却是一副很凄惨落寞的样子,无论如何,在那人面前他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
午後,细雨如丝为西湖添了一股朦胧感。骆唯撑著纸伞正由市集回到家中的路上,远远地,他便看见有几条渡船正往渡口划来。
是谁?有这麽好的兴致欣赏一片雾色中的西湖?
骆唯想到最近的雨天,这著实让游客少了一大半。
但他又是心中带著些许期待地盯著渡船看,因为,不管雅纳尔是不是白素贞或是小青...这个故事中的「白素贞」一定和自己有关。因为自己是「许仙」呐!
目光扫过一条条渡船,果然,骆唯又是一片失望。他并没有看见思念的人影。
还有的等呢!
骆唯感叹,然後提著手上的小油包加快脚步。
「唉呀...这可怎麽办?雨一直下个不停耶!」
「呵呵...那就来一场雨中漫步也不错,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可是...可是我们的衣裳还是新买的耶...」
令骆唯伫步的不是这段平常的两人对话,而是那个悠地回应的声音。
是他...是他...雅纳尔,是你吗?
怀著强烈的期待,骆唯慢慢地走近传来对话的那个地方。
一白一青的身影站在树下,白衣之人悠自在地站著,青衣之人则是不停地拍落著衣上的雨水,一直发出的吵杂声就是来源自这人。
白衣闪著漂亮的光泽,这让人一看便知此衣质料高贵,束著黑发的人脸上仍是一贯的笑容,和善、温柔。
骆唯握紧手上的伞把,他毫不犹豫地走过去,直到那两人注意到自己。
光只是那个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全身的细胞好似都打了亢奋剂般地狂啸著,骆唯忍著心中的悸动不让自己吓跑了等待已久的这人。
「你们...需要纸伞吗?」
模拟了数次,骆唯最後在这人面前还是只能挤出这一句,因为,他在这人的面前就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骆唯很怕自己将一切搞砸。
笑了笑,神似雅纳尔的少年用下巴稍稍指著骆唯的手。
「需要...可是公子也仅有一把伞不是?」
骆唯赶紧摇著头,他直接把伞递给那人。
「没关系...没关系...我家就在这里附近,我可以用跑得回去。」
「哇哇!这样太好了呢!公子,我们就可以不用淋雨回客栈了。」
青衣少年高兴地蹦上蹦下,他央求著口中的公子接过骆唯手上的伞。
一定...要把伞「借」给他!
骆唯心中这样打算。
看著对方莫名的坚持,白衣少年也没再说什麽,而是伸出手接过骆唯递给自己的纸伞。
「这真是...多谢了。那我该如何归还此伞呢?」
「我、我就住在这西湖边,我叫许仙,是私塾的先生。你问问这儿的人就可以得知我的住处。」
骆唯赶紧将这段练习了数次的话语吐出,他带著一脸期待地看著白衣少年。
贪婪地,骆唯的目光丝毫没有从眼前的人身上转移,他要好好深刻地将这人现在的样子深印在脑海,以便自己一眼就可以从人群中认出他。
雅纳尔...雅纳尔...
感受到对方热情的注视,白衣少年回给骆唯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後撑著伞,带著青衣少年点头道谢後转身离去。
骆唯站在雨中,目光随著那两个变小的身影移动,直到,他再也看不见白色光滑的衣裳。
满足、高兴地奔回家中,骆唯满心期待著那人的还伞,然後,他又开始模拟著各个情况,自己一定要将那人留下,一定。
「公子...我们还真是遇到贵人耶!」
青衣少年踩著一个一个的水洼玩耍。
只用笑容回应,白衣者却是心有所思。
贵人?或许是吧...我对他好像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能够感受到他心中剧烈的思念感情...他的眼神,是针对我吗?应该是吧...!
为什麽我会感到这麽的欢喜呢?过去千年从未有过的感情...
他触摸著自己的左胸口,感觉到心脏正激烈地回应著脑中的思绪。
这是...因为他吗?那个叫做许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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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雅纳尔...」
骆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看起来有时像是在沈思,有时却只是傻呵呵地笑著。
好高兴...我见到他了。原来雅纳尔这次的身份是白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