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痕得意的露出和脸色一样洁白的牙齿,推推他:"喂!现在你只要飞那麽一下,所有人就会知道你的存在了!"
凤舞凰疑惑的看著他。朝痕从身後摸出一把古琴说到:"这是刚才上来的时候我顺手拿的!这朝凤塔里宝贝真的很多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架琴叫做凤凰琴!据说只有凤族才可以启动它!"
"很普通的名字!"凤舞凰嫌弃的摸摸那架琴,却惊讶於那温润冰凉的手感,他张大了眼,"哇!这真的是琴吗?!"
那架琴有著黑褐色的外身,雕著一只镂空的栩栩如生的凤凰,平平无奇,乍一看,还以为是团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呢!那琴的弦,在星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如玉一般晶莹细小的光芒来,仿佛包罗万象!
朝痕说到:"以我的知识,我觉得是丹山中的什麽木头雕刻出来的吧!"
"丹山,凤生丹山?"凤舞凰呆楞了一下,才喃喃自语。如果不是自己变成了一只活生生的凤凰,谁又会相信这个世界有凤凰呢!
"喂!我说!别发愣啊!来个绚丽的凤舞九天吧!吓吓这群白痴!"朝痕兴奋的催促到,期待著那美丽的凤尾在天空中划下怎麽夺目的璀璨!
"凤舞九天?!"凤舞凰像看妖怪一样看著朝痕,根本就忘了朝痕本来就是妖怪,而且,他似乎忘了,自己也不是一个正常人!
"你就放心的去吧!"朝痕再也受不了凤舞凰的蘑菇,一脚把这只麻烦的凤凰踹了出去!
"哇啊啊啊啊──"凤舞凰一路惊声尖叫著直线自由落体,半空中,爪子不经意的碰触到了那一根琴弦,犹如一声惊雷破空,鼎铛裂帛宛如徵鸣,蜿蜒而去,经久不歇,凤舞凰觉得自己的耳朵那一刻只是翁翁作响,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眼前火红一片,自己的翅膀扑腾一下,腾空而起,整个黑暗的世界弹指间流光溢彩!
那一瞬间,整个沧冥有著无数双惊异的眼睛望著苍穹上空那霸占半个夜空的舞凤!他们的耳边还残留著那萧萧的筝鸣,而眼前这色彩斑斓夺目的凤凰,更让所有人忘记了呼吸!那一团包裹凤凰的火红光芒,犹如流动的红云,似真似幻......
不过,那也不过是短暂的美丽,很快,夜空恢复黑暗。那唯美的画面,几乎只是一个庞大的幻觉。
很快,每个国家的情报者都在打探著这个奇迹上从何方升起,它带给所有的人的恐慌,都让人恨不能把它占为己有!而原本在朝凤塔远处交战的双方,都马上撤军,忙著回去报告他们所见到的惊人的景象!因为那是世界上最惊天动地的辉煌!
在遥远的天际,一座高大的宫殿外,一个戴著兽皮面具的青年男子,用他浩淼如烟的眼眸静静的遥望那刹那的光辉,缓缓在唇边漾起一丝摄人心魂的微笑来。
在他身後,一个身著黑袍与他身高差不多的男子低声的说到:"主子,按照小人的观察,那只凤凰腾飞的确切地点在我国东方的秋照朝凤城的朝凤舞凰圣塔之下!"
男子将飘渺的目光定向东方,眼神一片温柔的坚定!
而在更加遥远的暗黑的一望无际的广袤的沙漠中,一个疲惫的年轻人惊讶的抬头,然後,慢慢的地低咒了一句,跌倒在沙漠上,再爬起来用著仅有的力气继续向前走去。
而凤舞凰在落回朝凤塔顶後已经变成一个有著长长银白头发的少年,现在这个少年正趴坐在地上,愤怒的瞪著朝痕。朝痕笑嘻嘻的走过来给他的手腕上缠上一根七色丝线,说到:"你作为凤族的气息很快会被人察觉,所以,丫头叫我给你缠上这个隐藏你非人类的气息,像我一样!"说著,他扬了扬自己的手腕,凤舞凰果然看到他的手腕处也缠著一根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丝线!
凤舞凰站起来,眺望远处灯火通明的秋照王宫,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第二天,秋照王宫用最庄重的仪式打开了除了迎接凯旋归来的王的庞大豪华的城门,仪仗的队伍将那红绫一直铺到远在王宫三十里外的朝凤塔下。後宫所有的姬妃王子公主一同与秋王和王後身著盛装,带领满朝文武百官虔诚的向著朝凤塔的方向跪下祭拜三次,才重新起身,朝著朝凤塔前行!那里,有著整个秋照国遗忘多年的公主,与昨天晚上震惊整个沧冥的凤凰!
司仪官上前,跪倒在地,然後亲手解开朝凤塔那扇一共开过不超过五次的铁门上的铜环。然後把那只巨大的铜环双手恭敬的托著放到跪在一边的侍从高举过头的红绸遮盖的金盘上。然後弯著腰退到一边。立刻有十个健壮的侍卫上前使劲推开那沈重的门。铁门发出的强烈的摩擦声让所有人都恨不能把双耳掩,但是,没一个人那麽做!
光线一点一点的侵袭入那从未遇见过阳光的角落,一个瑟缩在角落里的生物缓缓抬起他的头迷茫的望著那耀眼的光芒,不适让他微微的眯起眼。两个侍女走近,看也不敢看他一眼的给仅裹著一块碎布的凤舞凰裹上一块大红色的绸缎,然後把他扶起来,朝外面走去!凤舞凰尽量的把自己装得看起来更白痴一点。不过,似乎没有人欣赏。
终年不见阳光的雪白的肌肤在接触到那强烈的直射时,让他的肌肤泛起疼痛的感觉!像是快要被烤焦了一样。
而在外等候的所有人在凤舞凰出来那一瞬间皆张大了惊豔的眼,那个"少女"有这最透明的眼睛和最纯洁的眼神,不停颤抖的眼睫下那纯黑的瞳孔泛著浅浅的兰黛色,更添一丝妩媚,还有那长长的像雪一样漂亮的发丝,披散开来,无比的妖豔。
被这麽多人打量让凤舞凰非常的不舒服,尤其是其中一道视线,热烈得要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他疑惑的抬头,迎上一双非常熟悉的眸子,然後,那张脸,让他险些忘记了呼吸!那张脸无比的熟悉,却叫他怎麽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个年轻人有著俊逸的外表和嚣张的神色,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於露骨的侵略气息让他感到浑身一阵战栗,这个人,或者,这张脸,自己一定在某个地方见过!
04
一个长相极为彪汉但是现在已经现出垂老病态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威严的上前三步,慈祥的抚著他快要拖到地上的银白色的头发,轻轻的说到:"孩子,你受苦了。"
妈的终於知道我受苦了啊!那这十五年你在王宫逍遥可有没有想过我的存在?!当然,你有没有想过关我屁事!凤舞凰清纯无辜的眨眨美丽的凤眼,不说话。
"哎......"这个依穿著应该是王依气势大概是王依长相也许是王的男人叹息一声,眼底的内疚更深了,"居然连话都不会说......"
然後他退开身,默默的看著那个打扮怪异的祭司端著一个小小的金碗上前蘸著里面不是在什麽东西的液体在自己脸上弹了三下,凤舞凰只觉异香扑鼻而来,险些忍不住打好几个喷嚏,冗长的乱七八糟的仪式过後是那个祭司高声说了一番颂扬上天感谢上天恩赐祥福等等等的话,凤舞凰听得昏昏欲睡,他不知道这一切和自己有什麽关系,这群人用得著花这麽大的工夫来迎接他回王宫吗?还有,这朝凤塔怎麽回事?不是说是什麽圣塔吗,可是,在以前似乎都没人怎麽重视似的,现在才开始膜拜,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不给凤舞凰发呆的机会,四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抬过一个大红的步辇来,立刻有两个侍女把他搀扶上去,再由四个大汉把步辇抬起,其余人也一同按照身份分别乘上自己的辇轿或车马跟了上来。长长的队伍从天空俯瞰下来甚是壮观。
及至出了朝凤塔侧的小森林,广厦楼阁顿时惊现眼前,凤舞凰觉得没什麽好看的,毕竟在很久以前自己就早已经摸熟了这里的大街小巷,尤其是哪家的包子和哪家的烤鸭最好吃!
繁杂的被迎接入那豪华的王宫中,凤舞凰难得的有了崩溃的冲动。
好不容易得到休息的机会,也不管侍女把他带到的是哪个地方,看见床倒头便睡。可是他怎麽也睡不著,因为他一只在想那张脸,那张让他极为熟悉的脸,到底曾经在哪里见过!暗盟的人记忆再差也不至於连个人都想不起来吧。他一个骨碌爬起来,打量周围,光滑的玉石地板上铺著的是柔软的回文花纹地毯,自己躺的床则是一看就知道冬暖夏凉的冰床,那厚厚的雕绒让人有种躺下去不愿再起来的意愿。绣花的纱帐触手一摸,居然是白玉丝编织而成,好奢华啊!连蜡烛台都是纯金的!
正在凤舞凰发愣的时候,两个侍女走了进来,行礼道:"奴婢葬月葬花是王後娘娘派遣过来服侍公主的,请公主沐浴更衣。"
凤舞凰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王後派来的?嘿嘿,不会是监视自己的吧!这两个人虽然不是双胞胎,但是清秀可人的模样倒有几分相似,对於洗澡这个问题,凤舞凰早就料到了,只是,如果她们知道自己是个男的怎麽办?
葬月葬花两个人将凤舞凰扶起来,引他来到屏风後,凤舞凰吃了一惊,屏风後的帘纱遮掩处居然隐隐一个非常大的浴池,浴池那端是一弯浅浅的细流,从高大的假山後绕过来,池中的水生起嫋嫋的烟霭,如梦如幻。
葬月说到:"娘娘吩咐了,十五公主不会与人相处,不习惯被人服侍,所以,请公主自行沐浴。"然後两个人一同退了出去。葬花在屏风外面道:"有什麽事情,请公主吩咐。"
什麽不会与人相处,不习惯被人服侍?王後娘娘,你果然阴险啦!我刚刚才来你就忍不住开始虐待我了?哼!凤舞凰将身上那块早就看不顺眼的红布一扯,径直跳进了浴池里,温润的水淋在肌肤上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可是,凤舞凰一愣,他没拿衣服!
旁边一只手伸过来,体贴的递上一叠衣物。凤舞凰条件反射的说到:"谢谢!"伸出去的手却在空中一僵,他缓慢的抬起头,心惊胆战的看向来人,然後,生气的大吼:"朝痕!"吓死他了!
"嘘!"朝痕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声的说到,"你给我小声点,要是让外面的人听见了,咱两都活不了!快点穿衣服!"
凤舞凰飞快的穿好衣服,这才发觉朝痕的打扮非常的可笑,因为,他穿著与葬月葬花一样的宫女装!他低笑:"你真可怜!"
"不要太得意!"朝痕微微一笑,"你会比我更可怜!"
凤舞凰马上就见识到了什麽叫做更可怜,葬月葬花各自捧著一叠衣服进来的时候,他几乎想弃一切而逃!
正在两个侍女准备解开凤舞凰的衣服给他换装的时候,朝痕从屏风後转出来,道:"娘娘吩咐了,十五公主的衣服由我换,你们出去给她准备吃的吧。想必十五公主早就饿了!"
凤舞凰在心里冷哼一声,是你自己饿了吧!f
可是两个宫女都怀疑的盯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和新公主美貌有得一拼的侍女,葬花说到:"你是谁?我们怎麽没见过你?"
朝痕冷笑:"整个王宫里的人不计其数,你们能一个一个的见吗?!"
葬月坚持说到:"王後娘娘吩咐了,我们不得离开公主半步!"
"王後娘娘算个什麽东西啊!"朝痕睨了两人一眼,高傲的说到。
"难道,"葬月和葬花一同变了脸色,"你是茹姬娘娘的人?"
茹姬?谁啊?看到葬月和葬花那突然显现的带点点畏惧的眼神,朝痕耸耸肩:"你们说呢?!"
"那......奴婢先行告退!"葬月和葬花连忙一同低头退了出去。
待两个人出去後,朝痕扬起细长的柳眉,"茹姬,有著这麽让人想呕吐的名字的女人是谁啊,难道她比王後还大?"
"茹姬啊......"凤舞凰捏著下巴努力回忆,最後说到,"应该是王最宠爱的女人吧,据说她生的那个王子就是现今太子,是王最满意的继承者!王後应该是,惹不起她吧!哇--你干什麽?!"
"没长眼睛吗?!穿衣服啊!"朝痕边说著边忙碌著手中事情,"吸气!妈的,这是人穿的衣服吗?你的腰这麽小都还栓不到一块儿!"
"啊--丝--"凤舞凰尖叫一声後倒吸一口凉气,那腰间小小的束带快让他不能呼吸了,他困难的说到:"朝痕,你能发誓你不是在公报私仇?或者,你确定你能这麽熟练的穿戴女人的衣物,你真的不是女人?哇--"
听到凤舞凰的话,朝痕毫不客气的使劲一拉,然後微笑:"终於扣上了!让我看看,哎呀,咱们的公主真美啊!我说......你这头银丝怎麽搞?"
凤舞凰扒拉著头上的头发,迟疑的道:"要不,剪了?"
朝痕看著他,然後缓慢的摇头,咧开嘴角笑到:"还是不要了。回去的时候还可以那去卖钱呢!这样漂亮的一头头发,肯定价格不菲!"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哼,"但也不能就这麽披著吧!晚上出去没准能吓死若干个人呢!"
"看我的!"朝痕信誓旦旦的点头,然後把凤舞凰推到椅子上,剪刀夹子头绳丝带簪子一大堆的全往凤舞凰头上弄,凤舞凰看得心惊肉跳,他真害怕这样子出去後会吓死若干的平方个人!
"好了!OK!"朝痕满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微笑,"天啦,怎麽是完美啊!"
"还不是因为我人长得好看!"凤舞凰翻白眼。
"错!是因为我太天才了!"朝痕纠正!
凤舞凰再欲说话的时候,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强力打开!一个俊朗帅气傲气凌然不可一世的青年公子走了进来,冷冷的看著屋里的人,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来。朝痕和凤舞凰同时浑身一震!
"太子殿下!"葬月葬花跟著他身後,想拦住他又不敢拦的样子。
"滚出去!"所谓的太子殿下大吼一声,葬月葬花吓的两个人连滚带爬了出去了,还顺手关了门。
"岩......岩......岩罗?!"朝痕纤纤玉指指著进来的人,张著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家夥好狗运啊!一来这里就是太子,哪像自己啊,说是个小小的宫女居然都还没人相信!而这个家夥,对天堂作了那麽过分的事情,居然还能当太子,天理何在啊!!
而凤舞凰则是轻轻的颤栗了一下,不著痕迹的往朝痕的身边靠了靠!莫名的,他对这个他有点熟悉的人,或者他熟悉的只是脸,居然有著一丝恐惧!而且,这个人看他的眼神太过露骨了吧!像是要马上把他拆吞如腹一样!
墨迟惊豔的看著眼前的凤舞凰,那一身的绫罗更显出她的腰的纤细,露在外面的凝脂肌肤,如玉一般美丽,想必一定如玉一般柔滑!那长长的头发,部分被用一根碧玉簪子绾上,那凤钗上长长的垂掉的细碎的宝石流苏,让她更添一分妩媚,不施胭脂的脸蛋,一片净白!墨迟在意识到凤舞凰那向後的退缩後,将目光移动到了朝痕的脸上,又一个美丽的女人!只是,这麽美丽的宫女,自己怎麽没见过?!他冷喝一声:"大胆!竟然胆敢指著本座大声呵斥!还居然说本太子是阎罗!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不是岩罗!朝痕很快的得出结论,这个人!有著和岩罗一模一样,但是,他绝对不是岩罗!朝痕连忙跪下说到,"太子恕罪!因为奴婢的家乡有种说法,天底下最英俊的人就是阎罗!所以,刚才奴婢造次了,请太子原谅!"
"天底下最英俊的人?!"墨迟玩味著这个词,然後看著朝痕,道。"你真聪明!好了,本太子今天就先放过你,你给我出去!"
"可是......"朝痕一惊,偷偷的望向凤舞凰。
"出去!"墨迟的脸一沈,朝痕连连答著:"是是是......"凤舞凰你自己看著办吧!我去也......
凤舞凰眼睁睁的看著大门无情的被朝痕关上,他僵硬的转过头来,呆呆的望著这个侵略性十足的男人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朝痕同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看看你都给我留的是什麽狠角色啊!我今天不是被这个男人杀个尸骨无存,就是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