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游(穿越时空)————阿吴[下]
阿吴[下]  发于:200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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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骄傲地抬高下巴,别过脸去不说话。
"把毒蛊的解法说出来吧。"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戴馨冷笑出声:"燎前辈可真是抬举小辈啊!若论蛊毒,我怎么敢在班门面前弄斧?整个武林,谁不知道燎前辈的威名?一双巧手施蛊无数..."
"你知道就好。"
燎青挽起自己的长发,从帐子里走出来。周律大惊,扑过来搀扶。他举起手臂摇了摇,表示不必担心:
"一般的毒蛊我自然有办法应付。但这既然是在申家独门毒液里养起来的东西,我想还是小心应对为上。"
戴馨愣了下。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说吧,袁真阗的母妃可是申家的女儿?"
申家?那个毒死人不偿命的申家?

第83章(下)
这回不但戴馨愣了,连我和周律也一起愣了。燎青笑得那个得意啊,脸上的皱纹一圈搭着一圈。
"申家向来低调,历代掌门也是极其傲气的人。倒真没想到居然也会沦落为周家的爪牙。"
他拖着脚上的羊毛软鞋,很流氓地走过来挑起戴馨的下巴。
"前代掌门曾经邀我上门做客,尤记得她的女婿姓戴。啧啧,长得那叫一个水嫩。倒不知道和戴姑娘你有何瓜葛?"
戴馨恨恨地转头,骂:"休要侮辱我爹爹!"
"爹爹?哎呀,完全不像啊。一点都不像。"
燎青皱着眉头左看看右瞧瞧,得出一个结论:
"你蒙人吧你!"
我忍不住笑了。
戴馨听见我的笑声,立刻把愤怒的视线投向我。
我连忙闭嘴。
"我得感激你顺手把我也虏了过来,否则我怕我想破脑袋也没办法把事情往申家身上引。"
燎青占足了嘴巴上的便宜,心满意足地瞧着戴馨气得扭曲的脸继续说话:
"因为申家一向有向外贩卖毒药的习惯,所以前后几次遇袭,我都本能地调查买毒者名单而忽略了申家本系人参与的可能。直到你把我和凤村小娃一锅端,我才发现自己拐了个大弯。"
说着他手一垂,亮出条五彩石头串成的手链。
"你只顾着给我灌迷药,倒忘记了把自己的东西藏好。"
周律看见燎青手里的链条,终于开口说话:
"师傅,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嘿嘿,不算不算。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只不过看在那位长相很标致的戴相公份上,暂时借出去罢了。"
燎青把手链抛给我,笑:
"戴相公也不容易啊。申家怎么也算是传统名门,他一个普通人能娶上掌门的独生女儿,其中必定吃了不少苦头。你想想,申家内里有多少人希望能爬上掌门宝座?明里争不了就在暗地里使劲。他这不懂武功的平凡人自然成了众矢之的。每天不是担心饭菜里有剧毒,就是害怕茶水有问题...唉,不讲这个。先说正事。袁真阗的母妃可是姓申?可是周家安排申家女子入宫设计毒害皇帝,促成太子早登皇位?"
戴馨面色发白,咬住嘴唇不答话。
"周废后心狠手辣,掌管后宫二十余年期间先帝那老头前后只得三个男丁平安成人。而萧贵妃能够在其迫害之下护住自己的两个儿子长大成人,她手段之厉害可想而知,更不必说萧贵妃背后亦有势力支持。太子一日未登基,这皇座之战便一日未分高低。"
燎青咳嗽几下,坐下来说话:
"那时我也在宫里。那年过四旬的皇帝身强力壮不说,在三个儿子中间也偏爱萧贵妃所生的小儿子。所谓日久生变,周家着急也是难免。焦急起来自然会想出那等歪招。我说得对不对?"
".................."
"谁知这申家女子温柔婉约,长相更是惊人的美丽。立刻赢得了天子无上的恩宠。她才进宫就生下四皇子。虽然五皇子夭折,但很快又得了六皇子。而且两位皇子都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聪明伶俐,深得皇帝欢心。周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得不和萧家联手,诬陷她与侍卫凌孝海有私。"
"够了!"
戴馨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什么阴谋?什么皇权?不过是你一个人胡乱编造出来的故事。"
"你可曾看见过袁真阗的易容术?一个生在深宫高墙内的几岁小孩能如此完美无瑕地逐点隐藏自己的面容,如果没有书籍口诀相助怎有可能达成?!更不要说他现在百毒不侵!连决兰散也只能迷晕他半个时辰不到。避毒和易容,都是申家的不传秘笈。而这两样本领都是袁真阗从他母妃所遗留下来的书籍自行修炼而来。你现在若仍旧坚持她不是申家女子,便请戴姑娘解释一下她会是何方神灵?"

第84章(上)
燎青那一大堆子绕来绕去的话把我绕得晕头转向,也把戴馨的心理防线念叨得将要崩溃。可是骄傲的戴小姐抖着抖着就是不说话。一颗脑袋昂得快顶到天花板去了。我看着那雪白雪白的脖子,突然想起了宁死不屈的刘胡兰。
"不说话?真不说话?好!来人啊!重新拖下去,断粮断水!什么时候肯说话了什么时候再给她东西吃。否则就随她饿死在牢里好了。"
燎青跟她磨了半天,终于没了耐心。拿出日本鬼子的气势狠狠一挥手,刚才那堆子手下又跑出来,将戴馨重新绑好捆成一团呼哧呼哧地抬出去。
周律半跪在燎青身边,皱着眉头抱大腿,像只撒娇的小狗。
"师傅......"
"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在一波来之前我不会弄死她。但必需的苦头不能少,否则为师的老脸往哪摆?!"
"嗯......"
周律闷闷地应了句,继续软趴趴地赖在燎青膝盖上。燎青心疼地摸他发顶,说:"戴馨恨不得把你往死里整,你倒好,还惦记着平衡卓一波的感受。团子啊,如果你是个姑娘我肯定让绍康给你立道牌坊。"
周律立刻象被踩了尾巴似地满面通红跳起来跺脚。专管看戏的我噗地一声,又笑了。
"凤村小娃,刚才那些话千万别透给袁真治听。连柳连衣都不许说。"
燎青笑着扭了把我,说:
"这都是我的猜测,还没拿到证据。如果弄错了就丢人了。另外,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俩的身世。而是关外敌军和周文联军。等事情全部结束后,再一项一项地慢慢查。查清楚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我眨眨眼,亮出手上那条色彩鲜艳的链子:"这个到底是什么宝贝?"
"能让申家掌门放低姿态向我讨要的,自然是一等一的宝贝。"
他把链子系在我手腕上:
"行走江湖,最怕就是别人施毒。这手链我用药草浸泡了差不多二十年才捣腾出来,比平常的银器验毒要可靠些。我自己用不上,才白白便宜了那姓戴的小子。早知他女儿那么爱折腾,我倒希望他被毒死拉倒。"
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我笑了笑,学着周律的样子也趴在他膝盖上。任由燎青一次次地抚摸我的长发。
※※z※※y※※b※※g※※
日子安安静静地过了两个星期左右,卓越不凡终于赶到了边关。大叔风风火火地扑门来一把抓起燎青的手腕。诊了好一会,才缓慢松开。
"........................"
他黝黑的脸非常严肃地皱成一团,回过身去不断转圈。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卓大婶先把一卷蜡封好的文件交给袁真治,再把另一封密件递给床上的燎青,最后才使劲拍了把卓大叔,骂:"活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吓谁呢!"又指着团子说:"没看见阿律都没主意了吗?!你这师兄真是当得越活越回去了。"
卓大叔深深地舒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我没办法。"
"哎,文长勇居然从包围圈里突围跑了?!"
身为当事人的燎青却似乎没有在听,自顾自地看卓越不凡捎过来的家书。边看边发表评论。又擂床又拍胸。我揪住卓大叔的衣袖,小声问:"最近他精神很好啊,不用吸药草也不会发作......"
"那是因为毒已经走遍全身。等下一次发作,便无药可治。"
周律愣愣地听完这句。然后猛地一咬牙关,袖子一甩跑到房间外面去了。

番外(五马分尸版之一、二)
冬来冬去,又是新的一年。
御花园的桃花开了满天,似乎在庆祝杜凤村终于渡过了极其混乱的19岁并且即将迎来20岁生辰这个大日子。
在这个早熟的时代里,20岁是个老大不小的年纪。袁真阗20岁被封为王纳了王妃,柳连衣20岁一战成名做了将军。
..................
凤村总结了过去混乱到极点的一年,立定主意要在新的一岁里创点事业。所以早早就起来,披了件外衣趴在窗台上咬牙切齿地看桃花。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立刻下起了花雨。粉红色连成一片,非常漂亮。
这日子,不能再这样过了!!!
他握着拳头,用力地在天空挥舞两圈。肩膀上的衣服随了动作滑下来,他脆生生地打了个喷嚏。
越鸣厅内,两个男人正面对面地坐了,喝茶。
上等的白瓷杯,装了年供的极品银毫。碧绿的茶水呼腾呼腾地直冒热气。
"三个月了,都三个月了。"
明黄色的长袖朝对方杯上一拂,热水立刻凝结,薄薄一层冰。
"好说好说。"
这边大掌一探。掌心触到杯壁,冰层立刻溶解。热气重新呼腾呼腾地欢快冒出。
".................."
正所谓各有千秋不分伯仲。男人们对视一眼,重新低下头去。喝茶。
"你倒是真能忍。"
袁真阗喝了口热茶,挑眉,问。柳连衣放下茶杯,摇头之间带了点腼腆神色:
"我怕会弄伤他。"
袁真阗无言,他让出整整三个月时间来忍痛把凤村留在柳连衣身边。这位大将军每晚却只是搂着美人睡觉。最出格也只限于深吻。再往下,是一次都没有。
"你怕,朕不怕。"
他把杯子一搁,说。那边立刻投来谴责的目光:"陛下倒想再占一次先机?"
".............................."
怒气冲冲的男人相互凝视,最后还是不得不低下头。喝茶。
茶喝了一半,某人风风火火地扑进来了。身后面是气极败坏的七七,手上抓着件大红色的长袍。
"公子!!!"
凤村衣衫不整,浑身上下只穿件白色中衣。连腰带都不系。看见言美人瞪着眼睛吼,立刻加快脚步拉起柳连衣做挡箭牌。
"我不穿!"
"今个是你二十岁生辰,按习俗就该穿红色礼袍。"
七七举起那件红得有点夸张的衣服,继续大吼。柳连衣黑线了一下,转头对杜凤村说:
"七七说得对,这是习俗。嗯......"
衣服抖开了,柳连衣这才看清楚袍子外层上全是恶俗到极点的薄纱。间中点缀了些珠片绣了几片花边,一闪一闪发着亮光。凤村忍无可忍地指着那衣服喊:
"这玩意,连唱戏的都不会穿!"
袁真阗也看得一面黑线,问:"谁送的?"
"燎教主。"
这三个字一出,三个人齐齐安静下来。隔了好一会,杜凤村默然站起来展开手臂。已经是低头就范的姿势。七七连忙跟上来,半跪着帮他把繁复的外袍细心穿好。系上同样花俏的腰带。最后在已经梳好的发髻上斜斜地插了枚红玉钗。左右看了又看,才算妥当。
这衣服不但花哨,分量也不轻。凤村穿着它在各宫依次逛了一遍后几乎累得快趴下。他先是给太后行了长辈跪礼,又绕去接受十二王爷的祝贺,最后还要捧住双红色小鞋子亲自替还没满周岁的长公主穿上。名为借福。途中还有为数不少的朝臣眼巴巴地在他经过的地方等着拜见这位帝君宠臣,又少不得下桥来寒暄一番。等软轿稳当当地停在耀华殿院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袁真阗穿着同样鲜艳的绯红色衣服,微笑地立在台阶上等他下桥。
"咦?怎么是你?"
袁真阗也不恼,伸手牵住他。两个侍女行了礼,一路引着他们向偏殿走去。
"柳连衣临时有事,今日轮到朕侍候静安侯。"
他皮肤白皙,被那淡淡的一抹绯红一衬,更加出挑。凤村抬头间竟看去竟看得呆了。连忙拿袖子掩饰地擦了把汗,手上却加了分劲道,把他的手掌握得更紧些。
偏殿内摆了满桌的菜肴,都是难得的精品。每一道都特意起了福寿绵长大吉大利的名字。袁真阗将下人们统统遣走,掩好雕花木门回身倒了两小杯酒。然后一手举杯一手撑桌托住下巴垂目微笑:"今日良辰,何不喝个交杯酒?"
红烛宫灯亮堂堂,眼前美人笑盈盈。
凤村红着脸急匆匆地想接过杯子,却被袁真阗按住。
"交杯酒,要这样喝才对。"
袁真阗昂首,含了一小口桂花酒。凑过去,托起凤村的下巴。四唇相接,两舌交缠。醇甜的桂花酒一点点地从袁真阗的嘴内慢慢渡过去。
这个吻出奇的温和,没有任何压迫挑逗的意思。等整口酒都去了凤村嘴里后,便立刻停止。袁真阗后撤半步,眯着眼睛微笑。白皙的指尖划过自己同样湿润的嘴唇:"该你了。"
他的发髻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长发顺着肩线披下。黑色衬了红色,有说不出的诱惑。凤村脸红得更厉害,握住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闭着眼睛把酒往自己嘴巴里猛力一倒。谁料动作太猛,那酒水刷地一下象冲厕所般直灌喉咙。
"咳咳,咳咳咳!"
凤村弯下腰,费力地咳嗽。整张脸涨得通红通红。袁真阗连忙把他搂住拍背顺气。凤村边咳边抬起脸来,顾不上自己被呛得泪水直流。嘴巴嘟地贴上去,还带着些许桂花香味的舌头细细地舔过袁真阗的嘴唇。反反复复地亲了好几口才松开。
"咳咳,嗯,幸好...咳,没有全部喝下去。"
他趴下来伏在袁真阗肩膀上,继续掩着嘴巴轻声咳嗽。袁真阗露出抹温柔的微笑,侧着头逐点逐点地亲吻寿星的耳朵。
"傻瓜。再倒一杯不就得了?"
他小声地说,呼出来的热气烫得凤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面上的红晕迅速扩散到耳朵。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快起来吃口长寿面。"
袁真阗抱了好一会才把人放开。顺手把那碗御厨特别炮制的一根面条煮就的长寿面搁在凤村面前。叮嘱:
"能吃多少吃多少。不能咬断。"
凤村的身体一直是他心头一个死结。即使他贵为天子,也没能找到彻底根治那心疾的办法。就连申家的当家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开些平和健身的药方用细水常流的形式稳住他的状况。只求心疾不再发作,便算是间接保住他一条小命。
那些苦药每天都要按量服用,一天都不能断。刚开始时凤村还曾经被药噎得呕吐。吐完了还得重新喝,直到全部吞下去才算完成。看得他心里阵阵抽痛,掌心被指甲掐出四个血印。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那边凤村正小心地逐段吃着面条。额头上沁出层薄薄的汗珠。
同样的身体,不同的魂魄。从前那个温顺却倔强的少年,他曾经立誓绝对不会伤害半分却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得他走进绝路要他受苦的少年,已经在双祯的剑下黯然归去。
全是他的错。如果当时能布置得再周密些,如果能狠下心把他硬留在身边,如果......
九五之尊抽出手帕,替吃得满头是汗的凤村拭擦。这个替魂而来的少年,代替逝去的人努力地活了下来。他善良,正直。偶尔有点淘气。每次看见他试着装出儒雅的模样袁真阗就止不住发笑。接着少年会用力地瞪他,拖着礼服默默地跑回书房练习习字。
"慢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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