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草一何碧I(穿越时空)————EvolLyn
EvolLyn  发于:2008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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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微。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我为灵芝仙草,不为朱丹脸,长啸亦何为?醉舞下山云,明月逐人归。"
女子的声音如珠玉般圆润可人,相比之下朱翊钧那还没变声的童音就稚嫩得可笑了。
我不禁叹气,这个小祖宗,还有两年就要登基了。
我的命运,或者说张居正的命运,又会因为他知道我的身份有什么改变?
瑶碧看着我,道:"大人,您有心事,为什么不说出来?小女子愿闻其详。"
我道:"心事自然是有的,但是既然是心事,就该好好放在心里才是。"
瑶碧笑道:"大人,照您这样说,您心里藏的,不是心事,而是秘密才对。"
又道:"心事同别人说了,或许还有人能为你分忧,只有秘密,才适合只放在心里不让别人知道。"
我哑然,这丫头聪明着呢,看来没两把刷子怎么能当花魁?
世有解语花,凭谁解花语?
难道你的心里没放着心事么?从来都是来这里的人来告诉你他们所烦心的让你为他们分忧,谁又知道你心中作何感想?
我看着她,幽幽地叹气,然后起身,道:"下次我再来找你吧。"她略略惊讶,估计是没见过这么好打发的主顾。
于是恭身送我出去,道:"是,瑶碧下次必定恭候张大人。"
她倒是冰雪聪明,我不禁想,是不是每个出门的客人,她都会说上这么一句。

回到家中,小七前来相迎,脸色微微一变:"大人,您是不是去花街柳巷了?"
要说这古人有文采,也是,是我就直接问"你是不是去嫖娼"了。
我点头,也没必要瞒这孩子吧?
小七道:"大人,那些地方还是少去为妙,我已经差人预备了热水,大人净身沐浴后就休息吧。"
我感动。
这孩子就是贴心啊。
咦?不对,我今个怎么那么父性泛滥?
估计是今天见着瑶碧了吧?我安慰自己。


后果

带薪假总是过得快的,努力让嘴角上翘然后去面对着一帮黑着脸的"高拱党",真是累得我面部肌肉僵硬。
人家高拱大爷看着我进去,白眼都懒得翻,这么多人里面就数他小样的脸色最为铁青最难看。可怜我习惯了几天睡到日上三杆,今个哈欠连天地又发作不出来,憋得我内伤。我开始拿手肘撑在桌子上,用手支着头,但事实证明,人困的时候,挑战一下艰难的睡姿根本不是问题。
没错,我睡着了。
直到我的手肘从桌子边滑下去,我的头没了支撑一下子敲在桌子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这下完了。
我做贼心虚地看着面前的阴影,勉强抬起头来,摆出微笑:"哈哈,高大人,有事么?"
高拱这厮用鼻孔说话的,"哼"了一声踱着步子回自己的案几。
我在他身后翻白眼,谁乐意跟你嘻嘻哈哈么?给你面子不要,你等着吧,老子迟早把你赶下台,到时候你求我的地多了去了。
正巧有我的门生过来,大惊:"张大人,您这是?"
估计是被我的表情给吓到了,我立刻端正姿态赶人:"没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然后我继续拿手肘撑桌子拿手支着头。
睡觉皇帝大。

走的时候不出意外,被高拱叫住:"太岳,你等一下。"
好久没听到他这么个叫法,差点就没反应过来,看来脑子要是不用,果然就得生锈。
高首辅这么一开口,我难道还走得掉么?当然不行,当下立住了脚,等着他走过来,仔细观察下,脸还是铁青的,语气稍微好了些,总算不是拿鼻子哼出来的,人贵知足嘛。
于是我十分恭顺地问:"高大人,何事?"
皱眉了,皱眉了。
高拱道:"这几天休假,身体可好些了?"
我当然不能说不对着你我一日三餐都要多吃几口还不会老做噩梦,于是敷衍道:"好多了,多谢关心。"
高拱立刻又"哼"一声,我顿时不乐--真是个欠抽的,都说当人手下的都恨领导,成天里都在腹诽,但其实只不过是想取而代之,在那位置上了,随你下面的骂,权在我手上,所谓有三分权利就要用出十分利益,这话在现在一样是硬道理啊。
他道:"我想你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话一说完我还没开口他又道:"如果没好也不会上绀碧阁,你说是不是?"
我怒,NND的韩楫,你狗RI的,就是他养的一条狗也不见你这么忠心的,迟早他失势我看你在这里混得下去才有鬼,我整不死你我不叫何耒。
高拱,你既然不是为了公事找我,我就没必要跟你客气了。
于是道:"是啊,反正身体好一些,总不能老在家中呆坐着,有空出去走走,不过是为了散心。"
高拱恨道:"想来绀碧阁的花魁深得大人之心了。"
原来是个吃醋的,说你一个大男人,老几十岁了,姓张的多少大小老婆你不跟人家吃,干吗非去吃个未成年花魁的醋?实在是没涵养没教养没营养,无聊透顶。
再说那个瑶碧,得了吧,简直就是噩梦。
就凭她那张脸,我看着就没"性"致。
"其实我也不过是去喝杯酒,下下棋,做些附庸风雅的事罢了,不过如此。"还是不想得罪吃醋的男人。
高拱脸色稍霁,哎,看不出来你对这姓张的还有三分真心。
可怜的家伙,这皮子还是姓张的,我可对您没那心,您老自求多福吧。
高拱道:"烟花之地,还是少作流连的好,万一染上什么恶疾,那就不好了。"
我想抽他一耳光,都跟你说了没这出,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本来就不够用?真够烦人的,你丫才得恶疾,你丫还得爱滋呢你。
忍着气回答:"高大人,没旁的事情我先走了,今日我觉得困得慌。"
高拱不答话,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我按捺住性子,他半天才道:"那你走吧。"
敢情大爷你真的是在想还有没被的事情来找我麻烦?
四个字,I服了U。

说是走,半路又被拦截,我看了一眼穿太子服的朱翊钧,他回以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冯保,再后面还跟是侍卫太监宫女。
我懒洋洋地下跪请安,这麻烦真是省都省不掉。
朱翊钧道:"先生起来吧,请个安跟叫魂似的,准你几天假就这样,果然像你这种人是闲不得的,一闲下来脑子都木了。"
我在心里比中指,这小毛孩子也来凑什么热闹,各个见着我都阴阳怪气的。
我道:"太子殿下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他瞪我一眼,磨牙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就你那样,鬼才信你没听清楚,但是我知道这小毛孩子从小被当成将来的皇帝养着,那脾气古怪点是正常的,我三十几一人,还能不让着你,看你那表情,大有我要是真的再说一遍,他就立刻下旨要抄我家灭我九族的架势。
我赔笑道:"我说,数日不见殿下,殿下果然又清俊了许多,今个天气好,若是小臣能有幸陪着殿下去随处走走,实在是小臣的荣幸。"
朱翊钧也是个爱用鼻子说话的,当下就"哼"了一声,道:"我这走了大半个时辰了,还走?"
我道:"既然如此,那请殿下回宫歇息,保重贵体才是。"
朱翊钧死瞪,凉凉地开口:"不错,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我没说话,他又道:"几日没见先生,我可有些事情,想向先生请教。"

到了他的寝宫,把人全都遣开,小毛孩子坐在梨花木圆登上道:"何耒,妓院好玩吧?"
我下意识地回答:"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他立刻把手上的茶盅往桌子上一砸,靠,上好的白瓷上就多一条裂口,这孩子真没教养,我小的时候要是耍脾气摔东西,肯定被教训,搞不好还挨揍,搞得我大了以后摔东西都没底气,还得掂量掂量值当个多少,专挑便宜的摔。这小败家子用的还都是高级货,居然一点都不爱惜。
小败家子火大得都快烧到屋顶了,我赶紧道:"我去妓院关你又什么事了。"
朱翊钧道:"你身为太傅,就是这么以身作则的?"
我道:"少来,我叫何耒,不是张居正。"
朱翊钧又道:"那你面子上总还是朝廷大臣吧?带着头去嫖妓?"
我白他一眼:"你懂什么?哪个当官的不贪,脑袋准是烧坏了的;哪个当官的不嫖,没准就是性无能。"就算当官的是GAY,也有可能去找MB。
这就是行情,这就是世道。
朱翊钧气结,这回抓了茶盅砸在我面前:"别人我懒得管,我就管你!"
我也气:"你凭什么?"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
朱翊钧眼里开始冒绿光了,娘的,吓死人。
他不怒反笑:"就凭我当朝太子,将来的皇帝。"
我道:"那你砍了我吧,砍了我也就不去妓院了。"
他看着我,目光左砍一刀右砍一刀,最后道:"我不想砍你,阉了你还是有可能的。"
我怒:"你要是敢阉我,我马上自杀。"老子又不是没死过,要是连男人的尊严都没了,活着也没意思,老子不是司马迁,好歹人家为了本史记还能活着,我没牵没挂的,权当作改命。
他不说话了。
我这人心肠好,看不下去,只好道:"我真的就是去喝酒下棋。"我对未成年的没兴趣。
他不说话。
"你有什么好气的,今个高拱也找我麻烦,你们干脆联手得了。"
他终于开口:"他?等我一当上皇帝,他不把我抽空了才怪,怎么肯听我的?"
看吧,这人还是懂得为自己算计的。
说他是小孩子,鬼都不相信,怪胎,简直怪胎,十几岁能有他这修为都不错了,他才几岁?
"行了,那你也别寻我的麻烦,你将来登基,少不了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大家心知肚明,这又何苦呢?
朱翊钧先是咬牙,然后叹了一口气,道:"随你。"

一年半载

"大人,大人。"一双柔荑在推我,我勉强地睁开眼睛。
瑶碧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伸了个懒腰,呵欠连天。
瑶碧讥诮道:"大人,是您要在这里午睡的,全京城也只有你,在我的千风楼里能睡得像只猪。"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才一年多,混得没大没小,跟朱翊钧一样,活活要把人给气死。
我道:"瑶碧,你今年才多大?说话没大没小,我都可以当你爹了,你也不对我客气点。"
瑶碧道:"大人,我是想跟你客气啊,可是你不是跟我说,男女平等,在你的悉心教导之下,我自然是将你说的话奉为我的信条。"
这敢情好,以前还称呼我为"您",这一年多下来,变成了"你",我这身价掉得比大盘下跌还快;不过这丫头精怪着呢,也不过在我面前这样,别人面前,那是温柔婉约的小花魁啊。
只能道:"我是说男女平等,但是基本礼貌还是要注意下吧,我是你长辈。"
这回好了,瑶碧白了我一眼。
我真作孽,把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给教育成了章惠那女人二代。实在是让人头疼。
我道:"我还是回去吧,老在这里,对你名声不好。"
瑶碧摇头:"有什么关系?我是卖笑的,只不过卖艺不卖身,全京城的人现在都知道张大人乃我的贵客,指不定多少人说你是我的入幕之宾。"
我逗她:"小朋友,你难道也想我做你的入幕之宾?"
瑶碧恶狠狠地瞪我一眼,半晌从嘴里磨出一个字:"滚。"
好吧,本来就是我要走的,你非拦着不让,这下自己找罪受,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我挥手:"不用送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瑶碧道:"下次记得带银子,白嫖的人最烂了。"
我一个踉跄:"谁嫖了?!你一个女孩子说话这么粗俗,看将来哪个男人敢要你,还有,你掉钱眼里啦?!"
瑶碧笑得仪态全无:"大人,你说过,这天下所有人都可以骗我,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有银子,绝对不可能骗人,我总要为将来打算吧。"
行,你是女强人,我惹得不起,我躲得起。
于是我施施然地走了。

外间艳阳高照,我乘着轿回府。
不知不觉就已经又是一年多了,隆庆皇帝的身体越发差,从太医们口中打探的消息来看,估计是撑不过今年了,朱翊钧也快满十岁了。
将来就十岁登基的小皇帝啊。
哎,一年多他又长高了不少,才十岁,已经到了张居正的肩膀以下两寸处,这营养好就不一样,按道理说他爹娘也没多高啊,基因遗传真神秘。
基本上日子没什么变化,上朝,下朝,跟高拱打太极,明争暗斗,只是我尽量不出面,这样也容易全身而退些,只不让他寻了我的短处就是。
这日子过得,舒坦啊。

下轿的时候依旧是小七来迎,看他细皮嫩肉地站在那里顶着太阳帮我掀开帘子,忍不住道:"小七,这些事情叫别人来做好了,太阳那么大,你还站在这日头下面。"
小七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是下人。"
我走进府里,他在后面随着,等到了阴凉处,我道:"小七,你觉得自己只是个下人?"
他低头不语。
我笑道:"我没有什么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觉得我若是只把你当成个下人,会让你读书习字么?我张家再怎么也不会缺了下人,粗使用人随处都可以找,但是我的左膀右臂,只能由我自己培养,在宫中,我有冯保这一步棋,当然我在他眼里,或许也只是他在朝堂上的棋;在朝廷里,我有门生,还有一批言官为我所用,这些,都是台面上的事,至于在这宫外,很多事情还需要假以人手,我要你做这样的人,所以才要栽培你。"
我帮你,不仅仅是同情你当时的境遇,我需要的是一个忠心于我,且又有能力相助我的人。
小七道:"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只是--"
我笑着拍他的肩:"你不必把我想得太好,就当我是个想利用你的人,如果你愿意跟随我,将来总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道:"大人不必说这样的话,对小的来说,大人有如再生父母,如果没有大人,我也不必去挂念什么将来,大人请务必放心,我愿为大人所驱使。"
我不禁感动,朱翊钧和瑶碧都是教育失败的例子啊,哪有这孩子实诚?
小七道:"大人,您,您笑得好--"看他那样子是很困惑,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我赶紧收敛了自己笑,不用想估计也挺扭曲的。
现在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忙呢,哼,还有这么小半年的日子,到时候就可以见真章了。
"对了,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大人,已经办妥了。"
"你做得很好,不过也记得,千万别留下把柄,要让任何人都查不到我们头上来。"
"大人放心,我几乎足不出户,那些人收了钱办事,也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但是大人,高大人的寿辰,您真的不必用去吗?"
"高拱自己说只是同他那几个得意门生小酌,贺礼我也送上去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还外加了一份大礼。
再说这个时候巴结他做什么?反正都是个要倒台的,面子上做够就好了,到时候墙倒众人推,看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就见高拱和韩楫的脸色都很不好,果然,最后被我手下的人给参了一本,说是"当今圣上龙体不适,高大人做寿却如此张扬,这实属对皇上的大不敬。"最后果真惹得皇上龙颜大怒,把高拱大大地斥责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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