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过牛奶一饮而尽，"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我问波尔。
波尔鼓起脸颊，"我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对付自己的敌人，我总得采取些手段。"
"里亚不是敌人。"
"对我来说，就是。"
"对我来说，不是。"我知道自己这话说重了，可是里亚为我做了那么多，波尔这么说对他不公平。
波尔似乎知道自己的话有些问题，紧紧咬住嘴唇，脸色更加苍白。
"我......"
"好了，我没有怪你什么？你有你自己得立场，我知道的。"我安慰道。
波尔一下子拥住我，"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也明白，我也对自己说，只要你幸福就好了，可是只要一想到你会离开我，我的心痛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恨不得把它挖出来，我不知道没有你的世界，我改怎么活下去......夜夜......"
我没有说什么,波尔是个大傻瓜，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个大傻瓜......
要是没有这些烦恼那该有多好。
想着一些有的没得，突然身上一重，我发现波尔已经睡着了，这回是真的睡着了吧，眼角还嗪着泪水，抬手拭去，再帮他把睡姿调整好，免得压到伤口，从前我要是做这些事肯定会累得气喘吁吁的，现在到还算可以，抚摸着他柔顺的头发，感觉到温暖的触感，他瘦了......
又坐了会儿，起身去洗漱。
我没有发觉，当我离开床的时候，原本睡着的人突然睁开眼，看着我的背影，然后把自己全部埋进被子里......
※※z※※y※※b※※g※※
从房间出来，下楼，发现里亚正坐在沙发上，捧着红茶发呆。
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见我，又低下头去，我踱到他对面坐下，佣人给我上早点和茶，我发现里亚的眼睛血丝密布，想也是，他应该也是很累的，而且还有伤口。
"怎么不去休息一下"，我停顿一下，里亚没有反应，"你的脸色很差，你自己知道吗？"
他轻轻的点点头，算是给我的回答。
我们之间就这样又静默下来，许久，里亚出声问道，"安波尔他已经睡了吗？"
"嗯，你也去睡一会儿吧？"我建议。
里亚摇摇头，"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我从来都知道这个人对我的温柔，我也一直在回避他的呵护，可是他这种完全不放弃的态度，让我真的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而且现在让我说，我也说不出口了。
"你对安波尔，他，就是，我想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是......喜欢吗？"里亚犹豫了许久，终于问出我一直不去想的问题。
"他，波尔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而且我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多少都是有感情的。"
"那么，是习惯吗？是亲人的那种吗？"里亚似乎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突然来了精神。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想了想，"可能再比亲人多一些吧？"我不想骗他。
他一下子又黯淡了下去，"那我呢？"说话时，他的双唇在发抖，我看见他托着被子的手根本无法抑制的颤抖，说出这句话，似乎已经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气。
"我也不知道，你很温柔，一直这么......，我想如果我先遇到你的话，我大概会喜欢上你的，可是，现在你们两个都摆在我面前，我很难做出选择，你明白吗？你的感情，波尔的感情，我不知道该拿你们怎么办，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再寻找自己的所爱，那样......"
"不可能！"里亚一下子打断我，语气很激动，"你明白的，夜，你这么聪明，你知道那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我永永远远都只会喜欢你一个。"
我看到一个黑影从客厅的一边闪了出去，我知道是谁，就算是圣人，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对着另一个人说出爱的誓言，也难免伤心难过，更何况，我们都是红尘中的一个小沙粒而已......
看着里亚认真的表情，我真觉得我不值得他们这样来爱我，我也很明白，我的爱，或者甚至可以说，只是一种习惯，一种依赖，根本不可能比他们爱的多，小说中说的没有错，谁先爱上，谁就输了，可是他们都宁愿做一个输家，也不愿让我尝尝输得滋味，我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考虑这种事情，让我很疲惫，我想我们都累了，可是他们都在等待我的选择，而我，则在等待他们的放弃......
不论是哪次，我都没有把这种事，放进脑子里考虑过，我是理智的，知道有些东西，一旦你碰触了他，那你，便不再是原来的你了。
猛喝了一口茶，苦涩的味道马上充斥着我的味觉。
欲断不断，其人自乱，我决定快刀斩乱麻，一不做二不休。
我一下子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鉴定，里亚有点被我吓到了，"夜，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回过头，拉起里亚，冲到房间，直接拿脚踹开房门，巨大的响声让在睡梦中的波尔，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不明所以得看着我们，在看到我和里亚拉在一起的手的时候，他的手抓紧身下的床单，用颤抖的，甚至有些懦弱的声音问，"有事？"
我拉着里亚走到床边，让里亚坐在床沿，我站到对面，和他们对垒。
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你们两个都让我作出选择，那好，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要听我的，否则，谁也别想我给他好脸色看。"
他们两个看我如此坚决，都有些受惊吓，很合作的点头。
"现在，波尔你继续睡觉，里亚，你也给我去休息，看看你们两个，脸色都成什么样了，吃晚饭的时候，如果你们的表现让我满意，我明天就去把我的选择告诉你们，明白了？"
两人再点点头。m
"现在，解散，各做各的去。"
"呃，那个，夜夜，我能问一下，那你呢？"波尔有些犹豫。
"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你们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少管大人的事。"说完把波尔按下，盖好被子。
拉着里亚，到隔壁房间，他很自觉地躺床上，也同样帮他盖好被子，然后关门。
我虽然这么说了，可是明天啊，看看还是大亮的天空，叹了口气，明天的事，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做出决定了，拖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
"咚咚咚"我知道是格林。
"进来。"
"少爷。"格林对我行了礼。
我颔首，"那些人有什么举动吗？"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好，按计划行事。"我要用这个计划为我做出选择。
明天，一切都会结束的。

第29章：选择Ⅱ

天气阴沉沉的，没有阳光照射的早晨让人的心中充满着不安，因为前几天的一场大雨，把花园中原本开的清妍的雏菊打落了一地的花瓣。
空气潮湿的厉害，整个人都感觉重重的，提不起力气来，因为天气的原本，伤口变得酸疼不堪，实在窝不下去了，安波尔只能起床，柔软的发丝因为压了一晚，现在变得东竖西翘，整理好衣装，他下楼，里亚已经在用餐了，安波尔皱了一下眉头，也走到餐桌旁，管家已经为安波尔准备好了他的早餐，他坐下，慢慢进食，举止文静而优雅，相对于安波尔，里亚则显得有些焦躁，不过两个人谁也没有出声，只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管家等他们都用完早餐，给他们上了茶，一切准备就绪，撩开衣袖，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两位少爷，主人说今天有话要对你们说，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主人一大早便已出门了。"
他们都看着格林，等待他下面的话。
"所以，主人请你们自己到他那边去，车子已经准备好了，两位少爷是一起还是分开呢？"
"那就......"里亚还没有说完，便被安波尔给阻止了。
"还是一起吧。"安波尔示意里亚不要说话。
"我明白了，那么就请两位少爷，整理一下出发吧。"
他们没有什么东西可带的，只要把人带上就可以了，所以两个人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出发了。
车厢内静悄悄的，由于后座沉闷的气氛，司机和保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不小心点了哪根导火线。
"为什么要乘一辆车？"轻暖的声音打破了静谧的空间。
"不为什么，这是夜夜希望的，我就这么做了而已。"安波尔的脸仍旧朝向车窗，好像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
"凭什么呢？"平静的语调却让前面的两个人直冒冷汗。
"凭我了解他。"轻松而肯定的说法，让人觉得安波尔在激怒里亚。
"说得比做得好，就是这么一回事吧。"里亚暗暗嘲讽安波尔从前对夜所做的事。
......
"随你怎么想。"很久，安波尔说出这句话。
......
对话就此结束，车厢内又陷入沉默。
汽车在路上飞驰，空气中隐约有些躁动，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嘭！"的一声，枪声击破了那种躁动，保镖立刻拿出武器，司机被一击毙命，汽车失去了控制，保镖企图尝试让车子听下来，却发现，车子被作了手脚，刹车失灵了，"不行了，两位，快跳车！"保镖和他们说。
两个人明白当前的情况，没有犹豫，各自开了两边的车门，跳出车子，在他们跳车的瞬间，一个飞弹击中的车子，来不及跳车的保镖和车子一起葬身火海，而飞弹巨大的爆炸力，使周围的气流加速流动，里亚和安波尔被气流冲击，弹出了好几米才停下来。
安波尔的伤口又裂了开来，趴地上无法移动，恢复意识的里亚，马上把安波尔托到附近的草丛中，自己爬在安波尔身边，一动不动，不久，两个蒙面的男子走过来，其中一个说，"怎么样？"
"死无全尸。"
那个人吹了一声口哨，"漂亮。"
"这回我们可是大赚了一笔。"
然后两个人就离开了还冒着火焰的现场，不时地传来他们分钱的讨论声。
直到确定他们真的离开了，里亚才坐起身，察看周围的情况。
"咳咳，其实，你刚刚让我待在那，这样不用你动手，就解决了我，不是很好吗？"安波尔戏虐的声音传来。
"他知道会伤心的。"
"如果要死，我也绝对不会死在他的面前。"
......
"啧啧啧，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漏了两只小猫啊？"一个声音插入他们之间。
里亚和波尔同时回头，刚刚离开的两个人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里亚和安波尔全身戒备，其中一个人拿出了手枪，对准他们。
"是谁让你们来得？"安波尔突然问道。
"小弟弟，这可是行业机密哦，这可不能告诉你们。"
"你们是‘捷克'吧，我一直以为是一个人，没有想到竟然是两个人。"安波尔突然转开话题。
"哦？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呢？"他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枪上的标记告诉我的，这把抢属于你们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吧？我记得有关你们任务的记录，那是你们唯一的一次失败对不对？"
"你知道他在哪里？"另一个人突然一把掐住安波尔的脖子。
"咳咳，我可以告诉你们，" 安波尔喘了一会儿，让自己顺顺起，"不过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哦？你说说看？"
"把他放走，"他指指里亚，"杀了你们的买主，然后我带你们去找那个人。"
"呵，杀买主可不符合我们行业的规矩，而且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只知道对于‘捷克'来说，只有兴趣，没有规矩，"停顿了一下，从自己的胸口摸出一个十字架给他们看，十字架是用水晶制作的，非常别致，十字架的中心镶嵌着一颗红宝石，是安波尔找人定制的，世界上只有一个，而这个十字架不是别的，正是当初安波尔送给雷的礼物之一，后来被他拿了回来，但是‘捷克'在看到十字架的时候，脸色突然就变了。
"好，我们相信你。不过，我们是不可能带着这个家伙的。"‘捷克'指指里亚，里亚都弄不懂，安波尔到底要作什么，只能看着情况的发展。
"你们打个电话，会有人来接他的。"
他们同意了。
拨通了号码，告诉对方位置，让他们来接人。
"现在可以走了吧？"
安波尔点点头，对里亚说，"扶我起来。"
捷克只当是安波尔的自尊心作祟，也没有说什么。
当里亚搀扶安波尔站起来的时候，安波尔趁机在利亚的手心写了一个字，然后一把推开里亚，自己一瘸一拐的朝‘捷克'走去。
※※z※※y※※b※※g※※
来看看夜这边的情况，"你说什么？"夜夜一下子站了起来。
格林低着头，脸色有些苍白，"没有想到，那些人会瞒过我们的眼线找到捷克，刚刚他们来了电话，似乎与谁有个协议，给了我们地址，要我们去接里亚少爷。"
"那波尔呢？"
"对方没有提及。"
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坐下来，"已经派人去接了吗？"
"是的，估计马上就会回来。"
"我知道了，马上派人去找波尔，务必要找到。"
"是。"
汽车急刹车的声音特别刺耳，但是也特别响亮，连在书房的夜都听到了，马上进到客厅，里亚已经回来了，他一看到夜马上上前，"他们的目标是你？"
"说清楚些！"
里亚咽了一口气，"安波尔跟捷克作了协议，他们除掉买主，安波尔带他们来找你。"
"什么？波尔倒底在想些什么？"夜不明白，完全想不通，夜觉得自己有些东西没有抓住，但是非常重要。
肩膀的疼痛，让夜回过神，里亚悲痛万分，"你看着我啊？为什么不看我？我在你心里，真的连一点地方都没有吗？"
"里亚......"夜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里亚，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失控了，"我......"
"夜，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只看着我好不好，求你了，求求你了？"里亚第一次做出如此卑微的请求。
"里亚我......"夜叹了口气，"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再给你一个答复好不好？现在波尔他......"
"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为什么还要想着他?他给了你这么多伤害，为什么还要想着? 夜，你告诉我为什么？"里亚已经近乎歇斯底里了，事情完全不在他的掌控当中，他甚至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安波尔为夜所做的，他恐慌了，他现在极度没有信心，他完全迷失了。
"里亚！"夜一下子吼出声让里亚愣住了。
他似乎平静下来，只是紧紧抱着怀中的人，无声的哭泣。
"里亚，现在波尔他的生命有危险，我只能这样做，好吗？"
里亚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是自私的。
夜拿他没有办法，索性后来医生来了，帮里亚处理了伤口，还给他注射了一些镇静剂，可是就算是睡着了，他还是紧紧抓住夜的手腕，怎么都松不开，夜只能陪在里亚的身边。
睡到大半夜，房间门突然打开，格林叫醒夜，"主人，有新的情况。"
夜撑起半个身子，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里亚，确定他没有醒过来，就问，"什么情况？"
"劳伦斯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安波尔少爷用了家族专用的直升机，已经往这边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