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赵谦义算个什么东西?见到我还不是要礼让三分,我倒要看看他敢拿我怎样了!"我是瑾王,是这大胤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不是我自夸,只要皇兄在,谁敢动我分毫?
地痞见我毫不惧怕,气愤的道:"好、好,有种你等着!"
说着往城东跑去,我估摸着是去找他舅舅了。
周围有个卖馄饨的大婶儿见我们果真不走,看似是真要等他喊赵谦义来。好心的上来劝道:"我说公子啊,这‘赵痞子'真是吏部侍郎的侄子,平时作恶多端就是仗着有他舅舅撑腰。他舅舅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乘他搬救兵去了公子你就快走吧!"
我笑笑,道:"大婶儿莫要担心,没事的。"她见劝我们也不听,摇摇头,叹了口气又回去卖馄饨了。
我索性拉着几个人做到她的摊子上吃起了馄饨。
屁股刚沾上凳子,便见碧莲低着头,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我赶紧上前轻轻拍拍她:"小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抽噎着道:"王、王爷......呜呜呜呜......都是碧莲不好......呜呜呜呜......没、没照顾好王爷......反倒要王爷来保护......"
我笑着拍拍她的脑袋,这丫头,还以为她是怕了呢!
"傻丫头,这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最该骂的人就是我了。好歹我也是个王爷罢?没把你们保护好是我的错,我这个小攻真不称职!"我说着自己都觉得自己有错。我还发誓要当个伟大的小攻呢!结果连小受都没保护好!
"‘小攻'是什么?"青城问。
汗......一不下心差点就暴露了!
"那个......没什么啦!你听错了!"
拉过青青宝贝的腕子,怕是扭伤了,看得我心疼得要命,轻轻替他的腕子吹着气。小时候,我受伤时,妈妈也是这么替我吹着气的,可惜后来妈妈、爸爸和唯一的姐姐都因为空难过世了。受了伤,也只好自己到角落添伤口了。
"我没事。"青青宝贝淡淡地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望着那通红的腕子,心里就来气:"怎么会没事?!腕子怕是扭伤了,回去要好好用跌打药揉揉才是!"
青青宝贝摇了摇头:"没事的,小伤罢了。"
"这怎么行!"我皱起眉。
他还是摇头,也不与我争辩了。
一会儿,就听一道酸溜溜的声音道:"爷,你可偏心了!就知道对青城好!"
我咧嘴一笑:"怎么会呢!你们谁受伤了我都会心疼的!"
"诶?我方才与那伙儿人打了半天,也不见爷有什么表示的......"
我开始头疼起来......老天啊!你丫看我快活不爽也不用派这么俩醋坛子来折腾我吧?
"我知道锦昕的武功好嘛!我这不是对你有信心么!"我故意扯开话题,"你们也别总是‘爷来爷去'的!适才听见你们唤我名儿不是挺好的么。"
青城摇摇头:"适才是为了不暴露咱们的身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平日里这么喊岂不是要坏了规矩?"
我嗔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说这么喊就这么喊呗!"
他们刚想反驳,那赵痞子已经拉着他舅舅赵谦义,带了一队官兵风风火火的往这儿走来。
"是谁欺负我的侄儿?"领头的那是赵谦义吧?一看就是副奸臣样儿。
"舅舅,就是他们!"赵痞子看见了我,指着我朝他舅舅喊道。
我也坐着不动,吏部侍郎是要上朝的吧?
眼角看着那赵谦义,想来他原是想摆出副恶狠狠的嘴脸来教训欺负他侄儿的人的,刚酝酿好情绪,却在看到我的那瞬间却变了脸色,七魂丢了八魄,颤声道:"王......"
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准暴露我的身份。
见他一脸恐慌,赵痞子弄不明白了,奇怪的问道:"舅舅你怎么了?快替侄儿出了这口恶气吧!"
赵谦义被喊了声,终于回了魂,一巴掌甩过去,怒道:"不长眼色的东西!知不知道你惹上哪位主儿了?!"
赵痞子被他打蒙了,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冷冷得瞧他,眼里写着得意俩字。
"死东西!还不快跪下给爷赔不是!"
闻言赵痞子也不知道错哪儿,可既然"靠山"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忤逆,只好跪下给我陪不是:"小的瞎了狗眼,得罪了爷,爷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也不理他,对着那赵谦义道:"你也别怪我,要怪只怪你那不长眼的侄子动了我的人!"想起青青宝贝红红的腕子我就来气儿!
我说完也不顾他什么反应,拉着我们家三个宝贝就走了。
出了这样的事儿,也没心情在逛下去了,路边喊了辆马车就直接回府了。
一回府诺儿见我气势汹汹,面色不善,赶忙端了杯凉茶来给我压火。碧莲把事情的经过都说给她听,完了就听她一脸气愤,意正言辞的大骂那赵谦义不是个东西,又怪我没带她一起去。我暗自翻了翻白眼,想着带你去也没啥用。
晚间我用了餐,吩咐碧莲好好休息去,顺便遣了诺儿打桶水送进房里。乘着她烧水的当儿,我拿了跌打药去止清苑遛了圈儿。
我在门口轻轻叩了叩门儿。听里头道:"谁?"
"是我。"我说着推门进了屋。我见青青宝贝只着了亵衣,披了件外衫。想必是要睡下了。
"王......"我瞧了他眼,他无奈,只好换了称呼,"漓歌有事儿么?"他问。行至桌前倒了杯茶给我。
我拉着他坐下,也不多说什么,轻轻拉过他手上的那只手,捋起袖子。那圈儿红印还在。果然,还没上药呢!我将药膏到了些在他手腕上,道:"可能会有些痛,你忍忍。"
他也不答话,任由着我弄。我在上过药膏的地方缓缓使劲儿揉搓,看着他好看的眉微微皱起,我知道一定很痛。
"你也真是的,弄伤了也不知道自己上上药。"我的口气略带责怪,他明白我是心里着急,也不恼,只是淡淡的道:"叫王爷费心了......"
我忙打断他的话:"傻瓜,说什么糊话呢!咱一家人,你跟我客气什么?"
他闻言也不说话,静静的望着我替他上药。
一会儿上完了药,我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腕子要好好养养了,这阵子你也别用什么力。这么大个人儿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这跌打药我留着,你要记得擦才好。"
说完我起身往外走去。跨出门槛儿时,就听他清冷的声音在身后道:"漓歌,什么时候也来止清苑住住吧。"
我一愣,随即笑开了花儿,忙点头道:"好好!等你伤好了我一定来!"
回房时诺儿已经把水准备好了,大大的水桶冒着热气,我心里正乐着,脱了衣裳就往桶里钻。热热的水浸泡着全身,舒服极了。累了一天,我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隐约间有人在唤我:"王爷,王爷......"
我惊得立马醒了过来:"醉柳?"他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
"我说这水都凉了,您做什么美梦呢?"他笑眯眯的望着我,我这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地躺在浴桶里。
"青城呢?"我问,往桶里钻了钻。好冷......
醉柳嘟起嘴:"青城青城,王爷只知道青城,我可不依了哈!"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倒真的有点偏心了。
"别生气嘛!今后我谁也不偏心,轮流去你们三个那儿成不?"我谄笑着讨好道
他这才露出些满意的神色,拿了浴巾:"先出来吧,这水都凉了,不要着凉了才好。"
我乖乖地听他的话,任由他替我擦干身子,也不容我穿亵衣,直接就把我塞被窝里去了。他也脱了衣裳钻进我的被窝,一把搂住我,身子与我紧贴着突然淫笑道:"醉柳可想王爷的身子呢。"
我一怔,敢情这王爷在醉柳这儿是个受?
"那个......现在不太适合吧......"
他继续笑:"怎么会呢?还是您身子老实呢!"
确实,身下有了反应......脸烧了起来,他的身子很热。如凝脂般的肌肤因为情欲透着些粉色,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难道今晚我就要被吃了?
"呵呵......"他轻笑声,到乖乖的躺在了我身边只伸手搂着我便睡了。
我不解的望着他含笑的睡颜。我还真是不明白他呀......
我的三天假期已过,照例要去上朝了。
早朝其实非常无聊。最近西部闹水灾呢!大臣们都在讨论着赈灾放粮的事儿。我心想:你们这讨论的激烈,等这粮一放下去,层层搜刮,到了百姓手中,不知道还剩多少哩!吵吧吵吧,你们自个儿去闹吧!
话说人一无聊就会犯困。想当初我听那系主任上课的时候,就差没把脑袋搁腿上睡了!我思量着反正站在第一排,大臣们也讨论的很热烈,死活没人看得见我的表情。我索性闭起眼,睡起觉来。这满朝文武的讨论声儿倒成了我的安睡曲。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睡曲突然停了,四周静得有些诡异,隐约间就觉着一大片阴影笼罩住了我。怎么回事儿呢?我缓缓掀起眼皮,一双明黄色的靴子映入眼帘,一路往上望去,明黄色纹着腾龙的袍子,镶着上等白玉的腰带,复杂的蟠龙扣,金冠下一张俊逸非凡的脸......
"皇、皇兄......"这回脸丢大了!
满朝文武表情各异的望着我,他们心里头肯定在想,这瑾王怎么回事儿呢?竟然在大殿上睡着了?
抬手摸了摸嘴角,松了口气儿,幸好没流哈拉子!
似乎这动作倒是逗乐了轩辕浮云,他笑道:"昨晚干什么去了呢?怎么大清早的就没精神?"我总觉得他这话里一定别有深意,要不满朝大臣怎么都心知肚名似的瞧着我?冤枉!我可没干什么!
"回皇兄的话,臣弟也没干什么,就想着这假放的怎么这么短?一晃眼就过去了。"我随口扯道,"这不,方才还梦见捉野兔来着的。"
大臣们被我这么一逗也露出了笑意,适才紧张的气氛也没有了。
轩辕浮云起来心情也好了:"你这是嫌朕给你休息的少罢?"
"可不是么。"
他呵呵笑起来:"朕也没法子,谁叫这朝堂少不了你呢?你看看,这次赈灾的事儿,你有什么想法?"
汗......幸好他问的是这个。既然他问了,我也只好把我的想法跟他说了:"依臣弟看,放粮多少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这粮经过一层层的放下去,到百姓手中早没影儿了。"
他点点头,神情严肃起来:"朕也想过这个问题,可这一层层都是必要的手续,暂时也没有别的法子。"
刹那间的沉默,忽然我脑袋一转,有了个好点子:"皇兄,臣弟有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说来听听。"
"这次受灾的是西部祁州一带,离京都的距离也不怎么远。来回也就几个月,不如......"
轩辕浮云何等聪明,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遣人直接从京都把粮草运去祁州?"
我点头:"正是如此!"
大臣么也纷纷点头。
"此事尚无前例,须谨慎而行。依舒倚所见,遣何人去好呢?"
我一乐,就等你这话呢!
"不如就有臣弟亲自运送吧。"
"由你亲自?"轩辕浮云怪问道,"运送粮草一事可不小,堂堂瑾王,怎能让你去做这等危险的事?"
我笑道:"皇兄多虑了。瑾王也是百姓的瑾王,是皇兄您的臣子,那么为百姓做点事,为您做点事那也是应该的。"
闻言,他眼神复杂的望着我,复又问:"那你身上的伤呢?"
我心想在王府里都快憋坏了,可不能错过这个出去透透气的好机会!忙道:"那伤不打紧,由李太医的药早好了,连半个疤都没给臣弟留下作纪念!"
他似乎松了口气,笑道:"得了,这有什么好纪念的。这次由你去,朕也放心。你说的也对,既然如此,你就去吧。"
我一听乐了,赶紧单膝跪地道:"臣弟定不辱使命!"
他点点头,让我起身。随后唤道:"御林军统领尉池听命!"
"臣在!"殿外响起尉池的声音,依他的身份早朝时是不得进入正殿的。我回头往殿外望去,这家伙,三日不见他又帅了不少!
"即日起,护送瑾王押运粮草前往祁州,明日动身不得有误!"
"臣领命!"
轩辕浮云颔首:"没什么事儿了就退朝吧。"
呵,这可不行!
"臣弟有事要奏!"我喊道。瞥了眼一边站着的吏部侍郎赵谦义。
轩辕浮云停下脚步:"所奏何事?"
"皇兄,您可有遣过什么人去管都里那东大街?"
轩辕浮云望了我眼,似乎略有所悟:"历来都、县都有专门人手看管,这京都,自然是由朕亲管的,从未破例。"
我一笑,望了眼颤抖着直冒冷汗的赵谦义,继续道:"这可奇怪了呢!臣弟昨儿见天气好,上东大街去逛逛,正巧遇到一人儿,说着东大街都归他管,还当众......当众怎么找来着的?赵大人,真不好意思,本王记性不好,你给皇上说说吧,他当众怎么招了?"
说到这,聪明的人都略有所悟,瑾王在找赵歉义的麻烦......
轩辕浮云约莫是猜到了什么,问道:"赵谦义,到底怎么了?"
只听扑通一声,赵谦义颤抖着跪了下来:"皇上!罪臣该死,罪臣该死啊!"
轩辕浮云剑眉一皱:"如实道来!"
"回皇上的话,昨儿是罪臣的侄子......那混球瞎了狗眼,色迷心窍,竟然......竟然当众......对王爷不敬......"
我面露无辜,又道:"哦?仅此而已?"
赵谦义颤抖的望了我眼,复有低下头去,眼神闪烁:"不仅如此......他、他还伤了王爷的家人......"
我心里得意了,就是等这句话呢!给他们提个醒:我压根儿就是个护短的主,我的人,惹不起得就别惹。
"好个赵谦义!你这舅舅真是做得好啊!"轩辕浮云看似是真的生气了,危险的眯起眼,"你那侄子真是狗胆包天啊,连瑾王都敢动?"
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传遍了天裔殿的每一个角落:"罪臣赵谦义,胆大妄为,以下犯上,包庇护短,纵其恶行。念其虽从政三年庸而无能,却无大过,今摘去顶带,罚仗一百大板,其侄子仗势欺人,罪不可恕,罚仗两百大板,后交由刑部!"
两百大板?直接改仗毙得了!还交什么刑部?
"皇上饶命啊......"他的声音消失在殿中。
"退朝!"他毫不动容,冷声道。我闻言正准备走人,又听他道,"瑾王留下。"
我站在原地不动。待朝臣都散了,他才行至殿中,眼神已不同于方才的凌厉,倒显得有些担心,叹了口气:"昨儿你没吃亏吧?"
心下一热,不禁有些感动。
多久了?这就是我丢了很久的亲情么?
"谢皇兄垂怜。臣弟无恙。"
他叹了口气,似责怪的道:"没事儿就好,你这张脸呀,就会招事儿!"
听这口气,难道我以前招过事儿?自然他不说,我也不问。
"你身上的伤真得都好了么?"
"嗯,都好透了!"我抬起头灿烂一笑。
他一愣,揉了揉我的脑袋,道:"那就好,此次前去祁州,万事皆要小心啊!"
我点头。
"好了,你也早点回府,好好打点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