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记(穿越时空)下——三千界
三千界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关灯
护眼

"呸呸呸。"丁兰慧连唾三口,"晦气晦气,大过年的,小师弟你说的什么话。"四下一张望,压低声音道,"我有笔大买卖,选在那齐瑞王的地盘上谈。他没准插手抽上一成,所以和你讨个口风。"
"不瞒三师姐,我在他府上耽搁的不过些私下小事,那些场面上来来往往的,我没留心,说不好。"任何方掐下一枝成熟的草药,继续道,"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要是你想讨几分便宜,挑个日子大家私下多喝几杯酒就是。"
"齐瑞王卧四省而思天下,终究不是江湖中人。私交无妨,生意上的交情,还是不套的好。"丁兰慧连连摆手,扯下三叶药材,扔到筐里,"如此,我吩咐他们小心就是。日子定在下月十五,小师弟你想凑热闹,就去召城临波楼。"
"临波楼?师姐你亲自出马么?"任何方看看摘得差不多,起身,拍拍衣上草叶雪沫,问。
"自有人出面。"丁兰慧听听前头声音,倏然乐道,"开饭了。"
--有人出面的意思,就是自己会在一边看了。
任何方一笑,跟上。
-- -- -- -- -- --
二月初三。
通往山门的路上。
"二师兄,廖大哥,小雨,我们就此别过了。"
"保重。"
"保重。"
任何方朝任鑫他们住的地方去,廖君盘、廖广峻和应小雨结伴北上。
有两兄弟和应小雨同路,再加上廖家旧部一路的照顾,任何方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对他来说,也是时候找白袤开蹭点心去了。
-- -- -- -- -- --
二月十五。
齐瑞王府邸。
花木初初吐蕊展叶,院里湖里寒气虽然不曾大减,却已经再无九九寒天里的逼人凛然。
任何方支起厅侧窗子,而后站在窗边看了会外头,如水月色下,草木都开始张扬出隐隐约约的春意。
"何方。"白袤开起身,走到他身后,低低道,"今晚我不走了,可好?"
虽是试探的问句,也带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同是男人,任何方明白,身后两寸处的白袤开这般,再正常不过。
当下低低一笑,没有说什么。
白袤开本就知道任何方的性子不会是扭扭捏捏欲拒还迎的那种,可对着他这般的坦率,终究还是不由大喜。心下一动,一手抚上任何方的腰,一手环他过来,侧首就着耳前脸颊,向唇上吻过去。
一路脱衣解衫,不会会就滚到了床上。
白袤开支身撑到任何方上方,看了半晌,道,"何方,今日便教你知了成人滋味。"
而后吻了下去。
任何方犹豫了下,没有说什么。
他总不能顶着一张少年的面孔,叫嚷,我才是大的那个罢。何况,以任何方的性子,哪里会吃力不讨好地试图将白袤开按照前世通行的情人标准打造。至于这情事上头的往来得失,对他而言,哪里是那么值得计较的。再说,来日方长,用不了小小几天,任何方自有法子叫白袤开尝尝他没尝过的滋味。
两人都是肌理匀称的身子,又兼互有心意,赤坦相对之下,很快情动非常。一时间,罗纱帐内,春色无边。
纷争旧往断绝然 二
细吻浅啄,白袤开一路往下,小心慢慢伺弄。
过得良久,一手握上了任何方前头暗晦颜色尚浅的逗弄,一边已经探向任何方后头。他毕竟是花月里惯了的,手法老到,任何方并不拘谨,自然也就被他撩得情动,身上现出淡淡浅浅的红晕来。
白袤开见他这样,哪里能不动心。奈何这事头一回绝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他大有把握自己会被这妙手青面轻轻一掌打出窗子去,所以当下只是拿了些言语调笑,道,"何方,你还没有用过罢。看看这里颜色,真是漂亮。"
任何方闻言打了个激灵,心道莫非你还要说什么粉红色之类。我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难道还用你来提醒。
顿时不由恼上了白袤开,尤其是言语间那份戏谑。
白袤开内有妻妾,外有相好,尽管开春白袤开自任何方抵府后,并无亲近过谁谁,又虽然任何方不为这些所困,可分享同一个情人的人,终究是越少越好,没有才算真正合人心意。
如此,既然已经恼上了,不扳回一局,任何方怎么会放过白袤开。
白袤开手上渐渐加快,人也俯身去吻啄任何方胸前茱萸。喘息急升间,任何方慢慢被推到巅峰,嗓中一噎,身子一紧,而后长出了口气。
白袤开微微一笑,尚来不及说什么,任何方忽然间就滚开一边,把自己裹进被里,偏偏露出一个肩头,而后从床帐里探出头去,一边问,"你那贴身的侍从呢,莫要告诉我他们正在听壁脚。"
白袤开一愣。
"你去见那花魁名伶时候,他们不是也寸步不离么?"任何方振振有词,继续道。
刚刚愣完,白袤开又觉一阵头痛,顿时哭笑不得,恨恨道,"何方,你几时见我带他们进过这院子,更不用说今儿晚上。就算没有差了他们去做事,也不敢叫他们来。否则......"
--否则,不是被你做了药人,就是被你那几个属下跺了。
一边说,一边扑过去把他的小情人拖回来。
兴致早起,忍耐也就分外辛苦,尤其是对着少年一个滑溜溜的肩头。
却丝毫没有想到这番折腾,纯粹出于自己随口一句调笑。
任何方目的达到,笑嘻嘻任由白袤开将他按回床上,答,"这倒也是。"
心中却有什么极快地一闪而过,快得连他自己也抓不住。
"自然!"白袤开尤自恨恨,半玩笑着抓住任何方两个脚踝,挠挠着分开来,"如此,当罚。"
任何方不耐痒,被呵得笑起来,意思意思蹬着,往旁侧扭扭身子,用了巧劲脱开。
白袤开如何肯放过他,顺着他小腿肚一路挠了上去。
目光落在地上月光上,任何方有一瞬间忘了身后两只恣意的爪子。
......十五......
电光火石间,有什么平地惊雷般重重响起。
......就算没有差了他们去做事......
四下貌似安然的黑暗中,某一个方向霹下了一道闪电,照亮了身前身后短短一瞬间。
--他们,不是他。两个,不是一个。
--有什么,需要两个从来不稍离身的暗里好手,同去坐镇,去调兵遣将。
白袤开为什么不亲自去,又为何今天......
蛛丝马迹渐渐串到一处,任何方心中渐渐浮起清晰的轮廓。
固然因为想要。
也因为,今晚,这王府之中,甚至这召城之中,对于齐瑞王白袤开而言,这里最是安全!
-- -- -- -- -- --
心下大动,丹田真气霎时逆流了一瞬,体内三毒齐齐一乱,任何方忙忙安下神来,却也已经晚了一步。顿时只觉得有什么热涌而上,连忙扑到榻边,探出半个身子去。
白袤开只见任何方张口欲说什么,却只是低低咳嗽。咳得愈来愈烈,而后猛然往帐帘上呛了一口,平息下来。
这一平息,两人却都冷下了身子。那青玉色纱帐之上,触目惊心的,正是一大摊殷红。
"这是怎么了?"白袤开急急揽过任何方,抵住他腰间大穴,注入一股真气去。
奈何他自小学治民御下之术,所谓人无完人,精力有限,练的心法虽不错,内修上却不过一般般而已。这真气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无济于事。幸亏任何方已经压下了体内逆乱,否则,白袤开如此行为,怕是连他自己也搭了进去。
任何方任他揽着,低低道,"旧疾。"
"旧疾?"白袤开知道任何方旧疾是性命相关的事,当下慌了神,"好好的怎么会......"却又立马镇定下来,意思到当下最紧要的,是怎么办,于是问,"如何是好?"
"任鑫他们知道。"任何方道,而后摸过衣服中小瓷瓶,倒了颗怯蚀丹,吞下去。
"走。"白袤开披了块不知什么,伸手来抱任何方。
"他们在侧厢。"任何方合眼倚到身后床栏上,答。
白袤开看看任何方,看看门口,没有犹豫,快步走了出去叫人。
他身后,任何方缓缓睁开眼,右手三枚长指一搭自己脉搏,轻轻余咳了几声清了嗓子,而后,随手摸过什么,腕子一翻扬手击出,窗子应声而开。
隔了帐帘侧头看了会院中春意初现的花木,任何方的目光扫回到上方的雕画横梁,而后穿过层层青瓦,向无边深邃的夜空深处去。
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七分讽刺,二分自嘲,还有一分,却是冷冷凛然的绝意。
唇,亦紧紧抿起。
-- -- -- -- -- --
"公子?!"任骉一看室内,任何方着了单衣静坐在桌前,落地床帐上却是一圈喷射状的血,当即抽剑旋身,眨眼间已经架上白袤开颈子。
白袤开苦笑,也亏得他处变不惊,能任由任骉架着。
任鑫反常地没有劝任骉,俯身到任何方面前,问,"公子?"
他这一站的位置,颇有讲究,将白袤开看任何方的方向堵了个严严实实。
"旧疾。"任何方的声音淡淡倦倦响起。
"须得运功调了。"任鑫背对着门口三人,轻轻道。
"嗯。"任何方应声。
"任骉,不得无礼。"任森留心看着那边动静,"王爷,多有得罪。"
"任骉给王爷赔罪。"任骉收剑入鞘,拱手深深作揖,垂看向地上的眸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还望王爷大人大量,原谅一二。"
"情有可原。"白袤开虽有不快,到底眼下软硬都吃不过,也不至于为此闹翻了。
"公子急待静处疗伤,我等须全力相助,恐无暇顾忌王爷。这院子周遭又无侍卫守卫,还请王爷先移步回正居为上。"任鑫已经捧了白袤开的衣服出来,放到了厅内几上,"失礼之处,任鑫改日自当另向王爷赔罪。"
侍卫,当然是任何方他们住下来时就赶跑了的。
白袤开理了衣衫,看看里面任森已经摆出一带百十枚的银针,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今晚这遭虽实在说不出口,倒也没有什么可以计较,叮嘱任鑫有消息便通知,又唤了几个机灵的仆人候在院外,回了正居。
-- -- -- -- -- --
屋里,任何方起身,有条不紊地着衣,束发至脑后,戴上面具,抓起湜匡。
"公子?"任鑫问。
"去临波楼。"
任鑫刚刚欲说什么。
"正事要紧。"任何方打断他,迈入前厅。
"王爷他?"任鑫疑道。
"架剑于他颈上时,周围没有人出手。"任骉道。
任鑫任森对看一眼,刚才他们只是按照任何方的意思送走白袤开,眼下......
任鑫回房收拾要紧物件,任森走到院中树下,唤下那只鸟来。
"你们说,这院子如何?"
"衣怀月色清如水......这院子倒是不错。"任骉不似任鑫,并未管着任何方的宝贝药材,不过几件自己的随身衣服。他眼看一番厮杀难免,当即决定弃了累赘在此地,所以此刻尚有闲心打量了番厅外夜景,悠然答。
--语气颇有几分"只叹配了这般府邸主人"的惋惜之意。
"的确是一等一的园林。"任何方不徐不急,跨过厅门高槛,迎上转回身来,整装待发的任鑫任森,扬眉轻道,"可惜,你我从今往后,怕是再不会踏入此间一步了。"
言辞带了伤意,声音清冷淡定,其间自另有锐气难挡,如快剑锋利,如断崖绝决。
却也,听得任鑫怅然长叹。
任森黯然,稍转过头去扫了眼这住了年余的地方。
--公子终究还是要离开此地了,他却说不清自己此时是悲是喜,是痛是快。只知道心下正为那貌似平淡的一句,揪然绞痛,是真的。
"山水无数,公子何必留恋这矫揉造作之景。"任骉亦沉默,而后忽然冒出一句。
"不错,山水无数。"任何方强自抑下内息又一波的紊乱,面色如常般喟叹,轻笑,拍了拍任骉的肩。
--天大地大,山水无数。
--前世今生,一路而来。
--遥遥迢迢,迢迢遥遥,却不知,何方是归处。
任何方正欲先一步提起纵身而上,任鑫唤道,"公子。"
回头看了眼任鑫,任何方明白他意思。
--先由人带了一程,恶战在即,调得几分真气也好。
逞强这种蠢事,任何方是不会做的。
当下点头应允。
三人相互看了眼,内修最高的任森伸出手。
四条暗色的人影合为三条,起起落落间,避开巡逻守卫,掠出了一进套一进的齐瑞王府邸,消失在召城夜里的街道中。
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纷争纠往断绝然 三
琅朝九十三年,二月十五,子时已过。
召城东南,三十六里外,青脊坡。
"林蝴蝶!"丁兰慧草草擦了脸上易容,露出原来的美丽脸庞,满身狼狈之中,一双眼睛尤璀璨非常,"你就咽气吧,我一定把你扔去喂最臭的野狗,然后带了你儿子嫁个七十岁的丑八怪,让他叫人家爹爹!"
"儿、儿子?"白衣公子早成了血衣公子,正靠在褚仁医身上,"我哪里有儿子......"
"那晚解你的醉尽欢,你以为你真和那老得掉毛的母马过了一夜么?"
"......做什么瞒着我?"男人的声音极尽温柔了一瞬。和他平日里用的不一样,没有那种温文后面的自持疏远。
"没那事你都老缠着我了,被你晓得,我还怎么过日子。"仿佛在说苍蝇怎么能不赶。
"你......"
"不过你现在要死啦,再也不会那么麻烦了,有些事总得知会你一声,也省得再去祭拜。"语调得意洋洋。
任何方于左架右招之中同情地回看了眼,心道这人还真难得穿一件白衣不花的,虽说,那白衣上用一色白线绣了百花图。
而后一递右手,剑柄撞到一人胸口大穴,同时旋身俯低让另一边来的重招。
他的剑,尚未出鞘。
昔日在花丛中来去,片叶不沾衣的翩翩林公子,此时明明已经伤得快要咽气,却生生被一个女人气得活过来。
偏偏这女人,正是那林公子拼了一身重伤,拼着最最引以为傲的脸尽毁不管,九死一生,不,十死零生,从大半个时辰前临波楼骤然大变里舍命护出来的。
"你......!"林蝴蝶全身一抖。
"我还要把他养得唇红齿白,给他用贞洁带,教他以妻为纲,在他弱冠那年给他娶一个四十岁的丑女人来破他的童子身!"
四周打斗的人大多是男人,此言一出,不管穿一色青衣使一色长剑招式一色开阖沉稳的,还是身法诡异时不时拿个什么虫子当暗器的,不管穿褂裙戴银耳环耍双弯刀的,还是素衣长衫以扇萧之类的雅物为武器的,不管刚刚出道拼杀之中破绽层出险象环身的,还是沉静冷锐眼看六路耳听八方尚有余力的......
不管少的老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丑的俊的香的臭的净身的未净身的......
统统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那满身血迹的人僵硬了一弹指,猛然一口血瀑喷得半人高,而后软了下去。
"大师兄?"丁兰慧蹲下身去问抱着那可怜公子的大夫。
"三师妹,你把他气过了。"
"啊?不是要把阴内伤气出来么?"
"......"
--没错,不是叫你把他往死里气。
-- -- -- -- -- --
同时,齐瑞王府。
书房。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