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记(穿越时空)下——三千界
三千界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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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暮。
廖君盘在篝火旁蜷成一团,酣意甜甜,睡得安好。任森和任何方纠缠一场,酒意困意更盛,略作小憩。若是往常,任何方必然继续巴着任森,不过今日例外,正和廖广峻对坐而斟。先是将那种种需要操心的事宜一一小心相校,互换见解,定下应对之计,接着便是廖广峻有一搭没一搭将江湖上新近的野趣杂闻说来下酒。任何方静听,偶尔评上一字半句,总是一针见血,直中要害。廖广峻喜他精到难得的见地,两人相谈甚欢。
"广峻,钟情于一个人,是怎般感觉?"
任何方心思渺远间,问得随意突兀。廖广峻闻言,顿时一愣,任何方从来遵从长幼之序,唤他廖大哥,这一声听来,份外古怪。只是他们,还有那淳于苍,彼此惺惺相惜,信赖合作,互为左右臂膀,倒也不至于介意,也就没有直言失礼不妥,于是道,"我也说不好......不想叫那人为难担忧,不想叫那人不快活......便是雪野荒漠,想到那人的时候,总会心里软软暖暖......也可能有苦涩酸痛,懊悔痛恨......"
话到后来,语音低去,思量茫茫。
"......哦......"任何方若有所思,一边不经意叹了一句,"我......不记得了......"
廖广峻本非擅言小儿女情长之事的人,说得那些不过因为亲身所悟,他也曾少年气盛,自有耽误相负之人,到如今种种尝尽磨难,回头看去,故人难觅,往日不再,其间滋味,哪里一两句话道得清说得明。此番本是被勾起了愁思,可闻得任何方此话,顿时一口酒哽在喉咙,上不得下不得,骂不得笑不得,心中偷骂,你不过一十五六,能有什么可忘。
偏偏任何方语气淡然,神色间毫无扭捏做作,听在人耳里,竟是沧桑之后的不可捉摸。廖广峻初初不以为然,续而侧头看去,却正见任何方倚树而坐,含了半口淡酒,目光缥缈悠远,不知落在何处,顿时心觉不安,正要说些什么岔开,又苦于无词。
正好任森起身出来,眼见得任何方那般神色,哪里看得下去,遂取了温在火边的酒,道,"公子,壶里酒凉了,换一茬罢。"
任何方愣了一愣,举杯的手停在半空,"你......唤我什么?"
一旁廖广峻旁观者清,轻易了了个中缘由,暗笑不已,清咳一声,起身去看廖君盘。
任森瞄瞄廖广峻借故走开,又看看任何方正瞪着自己,顿时语塞,"我......"
任何方慢了好一会才明白,噗哧出声,道,"无妨。也罢。觉得自在就好。"
任森想想,摇摇头,失笑。
春江水暖人不知 五
白首峰上自有春光宛转,骥庄里,任鑫倒也不曾亏待自己,高挂免战牌,只拿那周到礼数好生待客。池某人欠安,未曾亲至,来的手下虽是厉害角色,奈何避开齐瑞王,不曾在庄中落脚。白袤开却亲自前来,且还一直住下了。只是他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本非为寻衅滋事而来,倒也不曾失了分寸。
转眼已入年关。
这晚。
"王爷。"
"怎么?"
"寒家前日到了两位大客人。"
"哦。"白袤开翻过一页书,终于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也该快了......"
角落里黑衣人悄无声息消失。
廖家兄弟拜上故交门去,逃不过斡旋,一时半刻不得空闲。任何方起初不以为意,后来消息一次次送到,齐瑞王按兵不动,不由懊恼,一回头,又啧啧称奇。
"原本以为他们呆不了几日......眼下这般耽搁也不是办法。再过三五天,就回庄去罢。"任何方念及诸多要事,微微摇头,"不料这人,年纪轻轻,竟如此沉得住气。"
任森抱膝拨弄着烬堆,不语。他的公子,终究还是要见那人。
"森?"任何方自己嘀嘀咕咕半天,不闻半点回应,略觉奇怪,搅了搅锅里炖的东西,挪到任森旁边,"舍不得这里风景好?"
任森依旧默然,想起去年此时那齐瑞王和自己的公子携手相游的般配,心里黯然,竟有惶惶然不知所措之感。他以前绝不会搁着任何方在一边不予搭理,重逢后放纵惯了,眼下如此,已经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却忘了以任何方的性子,那二月十五事发之后,就算不成水火之势,也已无力回天。也忘了,这山上只有他们二人,任何方无事分神,绝不可能放他一人独自清闲。
任何方又凑过去一些,端详任森脸色。他才没能耐揣度这人在操些什么心,纯粹不乐意见他缩成一团在那里黯黯默然,想要叫他自己说出来罢了。
任森闻得他呼吸声,近得拂在脸颊,一下,两下......轻轻柔柔,静静长长,腹下慢慢升起燥热。有一个念头心里压了有些时日,此时热乎乎地冒上来。想到即日便要下山,再不得两人此地这般的逍遥自在,任森心一动,也不敢看任何方脸色,扣了他腰,捉了他肩,忽然间莽莽然便吻了下去。
他动作得突然,任何方吓了一跳。若是别人早已一掌打飞,绕是任森也难免反射性捉了肩头欲推,临了却顿住,手臂僵直一会,终究柔了臂上力道,环上他肩颈。陌生不安间,任何方胡思乱想,兜兜转转着生米熟饭,河东河西之类的念头,不会会便被剥了一半。他到底忐忑,任森又稍嫌鲁莽,缺了温存,不由想要推拒,右手已经抵上任森肩窝,抬眼却见任森面色晕红,呼吸低粗急促,眸中流光暗转,胸口一恸,幡然醒悟于情事上头,眼前这男子恐怕要比以往随便哪一任情人都不耻于雌伏,不免想起他往时在自己身下宛转的甘心忍耐,顿时心软如泥,手上不曾发力,反而开始游走。
身体被一寸寸探索,指掌带了熟悉粗燥,不算生涩,却有着难抑的激动,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赤裸相对间,身下的肌体,尚是少年形状,温实而劲韧,任森清清楚楚预见其间的销魂,却对着向自己敞开的美好犹豫了,"我......"
"嗯。"任何方稍吸一口气,停了撩拨,勾了他颈子送上个吻去,而后捉了他手,贴到脸颊边慢慢摩挲,渐渐滑下身去。
这般明示之下,再忍得住便不是男人。任森只觉耳中嗡然轰鸣,试着探向任何方身下,却紧涩得艰难,得其门而不得入。最后一点机敏尚在灵台守着清明,任森裹起任何方,抱了他往温池那边掠去。
任何方暗骂任森莽撞,正摸索着身边衣物,翻找平日所用的膏泥,当下微微一愕。他从没有被人如此抱过。前世未曾大病大痛,这世更不曾在能走路后陷入不能自救之境地,故而这个姿势,于他而言,实在陌生。
却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往日他们常在温池里胡闹,何处平坦,何处水缓,实在一清二楚。故而任森熟门熟路,三跳两跃,连人带衣滚入水中。
手下的肌肤光滑,衣物早已甩在一边,捉了任何方两瓣臀,任森于身子摩挲相贴间几近疯狂,到底抑下难耐,引着温热水流开拓。
任何方撑着池壁,惶惶不安间只觉任森稍事试探,很快动上真格,骤然顶入泰半。他慌忙深吸一口气,还是免不了唬得微白了脸色,心里转的念头十分古怪--若是再莽撞一些,恐怕难免撕裂,便绝不是膏药止血的问题,此世间没有医院外科,那儿偏偏又不能自医,可是何等的尴尬麻烦......
却还是没有想要一掌拍飞身后之人。
任森察觉怀里身子骤然一抖,暗道不好,猛然咬舌,满口咸腥间,如愿夺回一丝清明,一时不敢妄动。拨开任何方散发拢到一边,露出他左侧脸颊和线条流畅的颈肩,碎碎落下吻去。满心爱怜倾慕间,慢慢能够克制些许,控制了力道一点点抽动,待得任何方适应,进出无碍,再渐渐小心推至深处。
任何方头一次知道个中滋味,陌生不适,只觉比起前端熟悉的刺激,更强烈的感觉来自后方,身体被古怪地撑开,痛到不曾严重,便是入口撑得慌,十分奇怪。却也有什么灼热坚定的,从肌肤相贴之间,从胶合紧迫之处,一点点挤迫渗透进来,与自己硬生生揉成一体。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偏偏一点点驱走了内心深处早已习惯的清冷寂寞,带来不安,也有喜悦。
只是苦了任森,整个人满是叫嚣,却如惊弓之鸟,强自小心伺弄,不敢放手些许。
察觉任森动作间不明显的僵硬,任何方着实愣了愣。他自己往日里虽不曾粗暴,却大多遂着心意索求,那般的娴熟体贴,和眼下任森的小心翼翼,实不相同。他原本不过将此视作彼此间的义务,一味蹙了眉忍耐,到这时,心有感怀间,开始试着去调整迎合,开始有心体味。察觉任森因着自己的动作而变化,察觉他在自己身体里膨胀激动,察觉他的呼吸更加粗重低哑,眉眼间忽然生出抑不住的笑意。
原来,被人视做珍宝,竟是如此满足。知道无论如何,总有那么一个人把自己看作最重,心情安然,便有资格快活得肆无忌惮,便可以尽情取悦迎合。
他两世为人,尚不曾得人如此相待,到此时,如何还肯放手一寸半点。
任森试着探着,开始还有些慌张下顾此失彼的笨拙,到后来慢慢入了门道,加上任何方也由僵硬中缓过,迎合着调适,两人渐渐契合。待到身下的人不自禁逸出轻轻的喘吟,任森知道总算不曾委屈了这人,宽慰之下,动作间更熟谙自在。
"森。"
"嗯?"
"我......"任何方启了唇,复又合上,拿手遮了眼,这才继续,一边暗恨为何自己竟然变得忸怩作态,掩耳盗铃,"......很喜欢。"
任森晓得任何方多少有些排斥,是以虽然早得了任何方相允,日渐情不自禁,却一直犹豫不决。直到担忧焦虑种种混作一处,才有今日之举。此时闻得此语,顿时只觉一股热血涌上灵台,动作随之愈快愈重。任何方吃痛,却也因摄魂的激烈的节节攀升。任森何等熟悉任何方反应,察觉他渐临极致,小心推他至巅峰。下一刻,忍不住重重撞入深处,就着任何方身子的收缩痉挛猛烈进出一会,放任自己从云端飘落。
两人在余韵间轻颤不已,灼热的身体尚紧紧相贴,肩上蒙了薄汗的肌肤在空气中微凉,滋味不可言传。
任森哪里舍得任何方伤得一星半点,自知刚才有失温柔,稍稍喘息,便急着察看。只是任何方惊乍不适,刚刚放下心来,重心交在他身上。加上此时身体最为敏感,他这一动,任何方跟着一动,腰腿着力,股间骤紧。如此一来,不说他自己,连带任何方,也不禁被撩得情动。
一个看过去,一个看回来,两人对视片刻,任森面嫩,眼神游离着溜向一旁。任何方看得清楚,忍俊不禁,舒开眉眼,扳过任森脸来,却在吻里尝及咸腥。他何等伶俐明白,轻易猜得缘故,心口又热又疼,唇舌间更是尽情肆意。良久松开,略略喘息,恰好看到水下任森扣在自己腰髋的手,那熟悉至极的十指正犹犹豫豫朝下探去,不由又是一笑,一边却是微颤着睑合了眼。
他面上神色,任森觑得清楚,满心一热一跳,指掌一滑一拢,到底忍耐不过,云起二度。
逢时朔雪尚满天 一
一回庄,该来的,果然逃不过。
任森任鑫随任何方入了花厅,两边寒暄几句,那边齐瑞王挥退了手下,这边任鑫掩上门,临了,任森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两人一眼。
可谓言笑晏晏。
心里一拧,神色不由黯淡几分。
任鑫摇头失笑,待走出园子,状似无意道,"骥庄事务繁芜,公子应酬一忙,总是倦怠三餐。"
任森闻言,顿时皱眉,看了任鑫一眼。
"我劝不了。"任鑫无可奈何摇摇头,捋捋下巴,"今日的晚膳,恐怕......"
"送来我房里。"
任鑫一挑眉,嘿嘿一乐。
任森幡然醒悟,却又不好发作,面上一赧,清咳一声,别开头去。
*** ***
那日月上中庭,任何方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我饱了。"
任森扫了眼桌上,四菜一羹,动得都不多。
"你自个没用多少。"任何方一语戳中缘由。
任森低头一看,可不是,面前大半碗米饭,已经凉掉。正是他光顾监管对面那人的后果。
任何方起身盛了碗热的换过任森面前的。
任森扶起筷子。
"齐瑞王欲与骥庄联手。"任何方貌似漫不经心道。
任森的手几乎不可察觉地一顿,而后继续挟菜。
"自有不少好处,所以应了,连带认了故人。应了齐瑞王,那边最好给池王爷送个方子去。"
任森一时不明其中玄妙,嚼了两口,抬眼看任何方。
"皇帝还小,朝中三分而立,平白坐大了齐瑞王......所以池将军长寿些才好。"
骥庄首领北荒漠雪,悍匪百万,自然无所畏惧。只是眼下万事初兴,尚不成大气候,齐瑞王若吞了池某人,成了摄政王,自然不会放过骥庄,那就有些棘手了。
任森点点头,宽下心来。今日午后所见的言笑晏晏,不过如此而已。他扪心自问,逃不出心中有数。不过听任何方亲口说来,其间自多了一层欢喜。
"不恼么?"任何方看着任森用完泰半,忍不住疑惑道,想起什么,眸色渐渐冷凝,"他们差点......"
任森想了一会,哑然失笑。他当初是为任何方才有的那九死一生,自然心无怨尤。却忘了他的公子,懊恨煎熬,恨不得他,恨不了自己,只好皆数算在那两人身上。
"你笑什么!"
任森摇摇头,匆匆吞下口中饭食,起身过去吻他。
任何方却不承情,往后一让,擦擦脸颊,只觉什么东西腻粉腻粉的,一捻一看一嗅,指尖一丝金色的蟹黄耀眼夺目,顿时气急败坏,"吃完你的饭!"
任森想着任何方心中恼恨,却去应付那些来来往往,还要周全自如,心里替他委屈酸痛,看着他这副模样,却又好笑心痒,也不知哪里生出的胆子,硬是埋头吻了下去。
任何方只觉得铺天盖地皆是那蟹肉白菜羹的味道,挣与不挣之间,稍一犹豫,却发现自己已经攀着那人的脖子回吻过去。
大半个时辰后。
任森软在榻上。
任何方覆在他身上,东嗅嗅西舔舔,嘀咕,"全是这味道。"
任森懒懒推他一把,撑起半个身子。
任何方也不拦他,拢了他头发握在手里,待到他坐在榻边套上内衫,忽然拦腰一掳。
扑腾,扑腾扑腾。
"你......"暗哑的男人嗓音大概在犹豫如何指责,这一犹豫却良久无言,再开口时,已是颤抖的呻吟。
自有得意洋洋的声音喘息着分辩,"你、你自找的!"
*** ***
齐瑞王毕竟耽搁已久,大计谋定,不几天便启程回去了。却说这一日,早上刚刚由任鑫出面送走这尊贵客人,午后不久,一辆马车便驰入了骥庄。
妙手青面尚在世,齐瑞王知道,是为盟约之一。那池王爷,却是无须了了的。任何方和他刚下马车的三师姐关在密室里,为此嘀嘀咕咕,安排相关事宜。任垚原本在里面看着茶水,听到一半,饶是他久历江湖,还是难免对那眼下卧病在床的天之骄子,生出几分同情。又想起自己心事,不由黯然生叹。横竖无事,于是丢下那师姐弟俩个,信步踱出门来。
抹把脸振作神色,正看到廖君盘折梅为剑,在庭院那头积雪的屋顶信步而舞,不由淡淡一笑,心下生出几分羡慕。
任森从折廊一头走过来,信口问,"没完?"
任垚看了他一眼,悠悠道,"还早呢。"
任森微蹙眉,道,"他其实不喜那些。"不像他那三师姐,天性使然,最喜将人玩弄于诡计之间。只不过看顺眼的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看不顺眼的,那可就......
任垚听得清楚是"他"不是"公子",知道好事算是定了,心里替他们欢喜,自比之下,却也难免酸涩。又正好瞄到任森颈侧耳下半朵已经淡去的暗红。忽然失笑,"本以为,你尚比我难上几倍......"后面却没了言语。一时又转头去看廖君盘,忽然道,"若是那般,未必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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