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心思开玩笑,头晕闭上眼,贪婪吮吸他身上的阳光味道,问:“特洛伊的情况怎么样?”
埃涅阿斯身体一僵,有些为难的低头看我,见我神色不变,眼里全是坚持,说:“不太好,阿喀琉斯的攻势仍然猛烈,赫克托耳担心海上贸易港口被希腊人封锁,那样,可能会断了特洛伊的生命线。”
我没说什么,耳朵贴在他胸口安静倾听一会儿,“埃涅阿斯,你说他为什么不肯放开我?”他知道我指的是谁。
埃涅阿斯苦笑一声说:“因为他爱你至深,如果不能留下,宁可毁掉。帕卓克斯,他的爱让人恐惧,对吗?”
我打个寒战,缩在他怀里,病里的敏感脆弱已经快要将我打倒,抓紧他的衣襟,仰头,“埃涅阿斯,送我走好吗,让我离开这里,我要逃,要逃,要他永远找不到我,这样就再也不能伤害你们。”
“打算逃一辈子吗?”埃涅阿斯轻揉我的发丝,问。
我摇头,“不知道,反正不能呆在这里,他一定会找来的,一定,到时,到时——”不敢想像,我睁大眼在埃涅阿斯怀里发抖。
埃涅阿斯环抱我让我坐起面对他,认真看着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吗?”
我不语,委屈看着他。
“就是不想看到你这么痛苦,赫克托耳放不开,我却能,我不纠缠并不代表不爱你,而是,帕卓克斯,我希望你能在我面前完全放松,而不是捧着一份易碎的爱情战战兢兢,我是因为爱你,而给你自由。”埃涅阿斯深情看着我,手指缓慢抚摸嘴唇。
我伸舌舔他,点头,“我知道,谢谢。”
泫然的,埃涅阿斯展颜微笑,低头吻下来,“我送你走,到父亲那里去,你现在的伤还不能远行,我让克瑞透斯守着你可好?”
“嗯。”我怀着他的腰,张嘴迎合他,干净清澈的吻。
清风拂动,掀翻他浓密的黑发,我手插进他的头发,透明液体滑落嘴角,眼神迷蒙看着他,衣衫被拉开至肩头,胸口腹部的伤口有裂开的迹象,痛得厉害,脸颊上涌现异样的滚烫。
埃涅阿斯猛的抱紧我,头埋在我颈窝里,吼出来:“你会让我发疯的!”
坚硬的物件抵在腿上,埃涅阿斯却不敢继续,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承受,我笑了抚摸他后颈,另一只手伸进他裤中,欲望盈手滚烫昂立着,只是轻柔一捏,埃涅阿斯全身颤抖瘫软在床上,我转身趴在他胸口拉开裤子,见他想伸手遮掩,挡住,“没什么可耻的,别害羞,你不喜欢吗?”
埃涅阿斯面色绯红,在我的挑逗下仰起头来,吟哦出声,身体极尽艳色紧绷,我滑下去埋头在两腿间。
第43章
“呀!”埃涅阿斯受惊往后退要躲开,我却不依不饶张嘴含住不让他得逞。
“啊!嗯!”一瞬间止住动作他在我嘴里勃发,死死扣住床沿,指节发白,我用舌头舔试,然后吮吸,以牙齿轻咬,埃涅阿斯猛摇头,几欲发狂。
当口中的欲望胀到极致,埃涅阿斯呼吸越来越急促,动作也越来越疯狂时我没有闪躲,闭上眼迎接了雨露般的液体,咕噜一声吞下,起身看着大汗淋漓失神望着天花板的埃涅阿斯。
把口中残余的汁液还给他,问:“喜欢吗?”
埃涅阿斯蜷缩身体埋在被子里,我躺在他身边没说话,嘴里很不舒服,他的尺寸也不一般,而且不习惯深喉。
“你是第一个。”良久埃涅阿斯才羞涩说。
我一时没听明白,扭头问:“嗯,什么意思?”
埃涅阿斯转身看着我,白皙面庞红晕覆盖,说:“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的人。”
“你的意思,是,以前,一次也没有,自己,都没有?”我愕然,不会纯洁到这种地步吧?
谁知埃涅阿斯还不明所以点头,“自己,怎么弄?”
我惊!坐起身,“你, 你骗我的吧,你几岁了,没有情欲骚动吗?”
埃涅阿斯还是不明白,说:“有,两年前离开你回家有段时间很烦,而且,做梦,最近也是,你一回来我就,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平时都不会有感觉的。”青年感觉可耻的看着我说完,眼里全是无辜。
我心里霎时升起罪恶感,你说好端端一大好青年,怎么,怎么就被——
“你说谎的吧,两年前你到利姆诺斯岛去不是看起来挺在行的吗?”想起初次见面时他一脸色迷迷向我介绍酒神狂欢,难道是我的错觉?
“这有什么,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啊,身边那么多仆人侍女,他们经常在马厩草场办事情,时不时会碰上。”说到这里埃涅阿斯脸烧红把头埋起来。
我笑,伸手抱住他,说:“真好。”
“什么?”
“这样的你真美好,埃涅阿斯。”
“才不是,阿密科斯,克瑞透斯他们经常取笑我。”
我摇头,抱紧他,“别听他们的,你这样就很好。”
“嗯。”埃涅阿斯开心吻我的额头,闭上眼,说:“第一次,我想给你,帕卓克斯。”
我不语,珍惜看着怀里的青年,不想让他陷进我们三个人的麻烦里。
三天后能下地走路,埃涅阿斯便安排马车送我离开,最近城里有了骚动,很不安,特洛伊陷入困境,传言说赫克托耳为了一个希腊男人想要放弃守城,居民们恐慌迁移,而且希腊联军有把目标转向达尔达尼亚城的动向。
担心身上伤口裂开,车厢里铺了四层毛毯埃涅阿斯还不放心,让克瑞透斯抱着我。
临走时我掀开车帘,问埃涅阿斯:“你会帮赫克托耳吗?”
“你希望吗?”埃涅阿斯反问我。
我知道只要我开口,他会的,但是——
“我希望你能开心,按照自己的心愿做吧,不管怎样,我不会怪你。”
“你还是那么为别人着想。”埃涅阿斯笑着挥手让马夫启程。
我放下车帘,坐在克瑞透斯身边,被他拦腰抱到腿上,趴在他胸口,叹口气闭上眼,他们错了,我从来没为他们着想,如果我真的在乎他们就不会继续留下来,就不会是留在特洛伊这边,我应该回去的。
安喀塞斯老人还是老样子,早出晚归,每天放牧吹笛,晚上会在作坊里打制兵器,我在克瑞透斯的悉心调养下日渐康复,仲夏之夜喜欢和老人,克瑞透斯坐在橡树冷杉下聊天喝冰镇葡萄酒,有时干脆睡在树下,花园里金雀花盛放,玫瑰妖娆,藏红花遍地,日子一天天悠闲过着,不问世外俗事。
在伊达山住了快两个月了,气温越来越高,我整天在山上泡泉水,寒泉温泉都有,身上的伤就那么养好了,最近埃涅阿斯来得勤,三天两头往这里跑,我笑他是不是把达尔达尼亚城给卖了,都没事情做。
他也不辩驳,只是看着我发呆,不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不许一声不吭离开,不然不止赫克托耳要发疯,我也会丢下一切去找你的。”
我笑,说我又不是你们家谁谁谁,你还能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啊!
小屁孩不依拉着我撒娇,一定要得到保证。
于是点头应了,其实已经收拾好行李,只是就这么走了,实在放心不下他们,特洛伊,达尔达尼亚城,希腊联军一座都不会放过,我不能一走了之。
或许我等的就是那么一天,因为知道终究逃不过,不是吗?
起身走出温泉,上岸用浴袍包裹身体坐在一块岩石上小饮起来,克瑞透斯在另一汪冷泉里,我受不了过于刺激的温度,太冷太热都不行,温泉也要刚刚好。
“才泡完,少喝点,对身体不好。”克瑞透斯撩开湿发走上来,全身衣衫湿透,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我有戒心,从来不在我面前光裸身体,泡泉水也是,总是全副武装下水,然后上岸换干衣服。
我斜倚在石头上,旁边一丛山百合绽放,幽香阵阵,说:“昨晚我梦见小毛孩了。”
克瑞透斯转身换衣服的身影一顿,而后走进旁边一丛灌木,淡然说:“逝者已矣,你何必纠缠不放。”
我笑,指胸口,说:“这里,他的死留给我一个血洞,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口,如果那天我没有自私的想要一个人陪伴的话,死的人不会是他,或许,谁也不会死。”
“那你希望他抓你回去?”换好衣服,克瑞透斯走出来没好气看着我。
我抬头看蓝天,枫树,衫树,松树上空一片碧蓝,微风拂动,把酒囊搁下,我低头看着脚边两朵野花,说:“我会有选择吗?”
克瑞透斯坐在我面前难过看着我,“为什么你会是希腊人?”
我笑得勉强,摊开手,自嘲说:“我不配做希腊人。”
干净修长的手覆盖在手背上,克瑞透斯悲怜看着我,说:“会好起来的,帕卓克斯,别难过。”
我点头,笑着把酒囊递给他,“有你们这帮朋友也不枉我到这里走一遭,死了也甘愿。”
克瑞透斯笑着打我的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整天把死挂在嘴上。”
第44章
回去的路上和克瑞透斯用鱼叉弄了一串鱼,今晚吃烤鱼,还有火锅,夏天吃火锅很容易上火,但我却乐此不疲,刚开始克瑞透斯也不习惯,渐渐就迷上那热气腾腾的气氛,一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边大笑,是很惬意的一件事。
晚上屋里闷热,蚊子又多,让佩里法斯准备好材料后把桌椅搬到院子里苹果树下,古希腊贵族餐桌周围都是卧躺用的软塌,只有仆人和下等人,军人才坐着吃饭,但是安喀塞斯的生活极为简朴,一切从简,而且具有军事化风格,很对我的胃口。
入夜时分四五个人坐下倒也有几分家的感觉,其乐融融,我和克瑞透斯忙着把切好的材料下锅,佩里法斯和我们混熟了,不象开始时那么拘束,就操起筷子大块朵颐起来。
被芥末辣得咝咝抽气,我和克瑞透斯笑他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
今天安喀塞斯老人意外的有些沉默,一个人捧着苹果酒啜饮,我们都不想打搅他,各自吃喝。
快要吃完时,简陋的小屋迎来客人,猎犬汪汪狂吠,拉动铁链哗啦啦作响,仆人赶快喝止,将狗牵走,一位侍从模样打扮的人自夜色中而来,打开栅栏,急匆匆走进院子。
风中摇曳不定的灯光下,他满身鲜血,衣衫破碎,直到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埃涅阿斯的随从阿密科斯,这么晚了!
我腾的一声站起来,颤抖看着我,害怕到极点,不知道埃涅阿斯出了什么事,张口想问,却可笑的发现根本开不了口,肩上落下一只手,不轻不重,无声安慰我,克瑞透斯沉着问:“阿密科斯,出了什么事,主人呢?”
阿密科斯跪在安喀塞斯面前,看我一眼,满眼忿恨,说:“我们在来的路上遇上强盗,主人受了伤,在后面,请老主人马上派人去接。”
“严不严重?”我是怕了,跨出一步,盯着阿密科斯问,眼神暴虐,似要吃人。
阿密科斯被我吓得后退一步,满身怨气顿时消散,怔怔说:“不严重。”说完又恼怒自己的示弱,咬住嘴唇吼,“还死不了!”
我绕过他奔出去,小毛孩死的一幕在眼前重放,我再也不能忍受任何人在我面前死去。
在半山腰接到埃涅阿斯,腿上受了伤,躺在担架上,我扑过去,不管侍从警告将他抱在怀里,几个人放下担架,面色僵硬看着我们,我已经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他们都平平安安。
“好痛!”不知抱了多久埃涅阿斯笑着叫出来,我立刻放开他,检查伤势,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流了很多血,当下打横抱起他,忽视周围诧异目光,往回走,问:“到底怎么回事,伊达山上怎么会有强盗?”
埃涅阿斯环着我的脖子,说:“谁知道,是流动强盗吧,初来乍到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吃饱了撑的,赶明儿咱灭了他。”
我笑,不再问。
回到小木屋,亲手为埃涅阿斯包扎好伤口,让饥肠辘辘的众人饱餐一顿后各自回房睡觉。
为埃涅阿斯掖好被子,我在地上铺上毛毯,正准备躺下,有人敲门。
打开门,是克瑞透斯站在门外,问他什么事,他神色不清,塞了个东西给我,匆匆说了句:“不要伤害他。”然后快速闪人。
我无语看着手上一罐动物油脂,这,好像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吧,不就是同睡在一个房间里吗?我又不是畜生,不看状况发情。
再说,同一张床都睡了我也没把他怎么样啊。
郁闷着关门回屋,看一眼昏沉入睡的埃涅阿斯,把油脂扔到角落里,掐熄油灯,翻身睡下。
火舌吞吐蔓延,周围石块轰隆隆倒下,呛人的尘烟中我看到妖娆摆动身姿的火焰中小毛孩纤瘦的身影,他金发飞扬,蓝眸清澈闪动,衣决飞动,笑着向我伸出手,他在叫我,在叫我——
我伸出手却无法靠近他,只是看着他微笑着对我开口说话,什么,什么,他要对我说什么,我的小毛孩,你别这样看着我,好难过,好难过,窒息着捂住胸口,我瘫软坐在角落里——
睁开眼,好黑!第一感觉。
而后身体被紧紧拥抱似要融化在一个温暖怀抱中,滚烫的手在全身上下游移,衣衫已经全部被打开。
我深吸一口气,身体一颤,胸口敏感点被触碰,抓住作恶的手,“想死吗,身体这样了还——”
“我要你,帕卓克斯。”
埃涅阿斯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呻吟着,湿热的气息喷在耳根,另一只手伸进两腿间。
我捉住,翻身,黑暗中一双眸子还是亮得骇人,月光下涟漪轻泛,口中吞吐灼人的气息,小心放平他的身体,弯腰查看受伤的右腿,埃涅阿斯急不可耐伸手来抚摸,我抓住他两只手不放。
流血了,纱布上水汪汪一片,真是不要命了,我无奈叹口气,起身点灯,又被拉住,埃涅阿斯的声音里含了恳求,“不要走,不要离开。”
我转身安抚他,“不走,真的想要的话,先把伤口处理好,你等一下。”说着放开他起身。
老实说看着伤口我有点火大,妈的谁砍的,大爷要废了他的手!
把伤口结结实实裹了一圈又一圈,像个大棉棒,而后把埃涅阿斯搬上床,说:“我来,你别动,介意在下面吗?”
“是你的话没关系。”埃涅阿斯咬了嘴唇小声说。
我坐在床沿,将他揽在怀里,闷声责怪,“真是个大傻瓜,你倒能牺牲,可惜我吃不下。”笑着为他把零乱衣衫整理好,确实没心境,如果不能就干脆什么都不要做,免得以后又纠缠不休,赫克托耳已经是我的错,我不能再伤害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埃涅阿斯咬了咬嘴唇,轻声问:“我真的不行吗?”
我摇头,指胸口,说:“这里容不下别人,我快要窒息了,埃涅阿斯。”苦笑着抱紧他。
埃涅阿斯也不再要求,愣愣看着我,怔然说:“果然,我们相遇太晚。”
我抱歉捂住他的眼睛,太多遗憾失落,让我无法承受。
守着埃涅阿斯睡着,第二天清早克瑞透斯端着热水站在门外,我奇怪看着他,“这是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变成下等仆人,伺候梳洗了?”
克瑞透斯看我一眼进屋,地上虽然有血迹,摆饰却还整齐,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他看见床上仍然安睡的埃涅阿斯怔住,回头来看我,说:“想不到,我以为是迟早的事。”
我耸肩,接过他的盆子放在三脚架上,感叹,“在你们这群人里面,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住那份干净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放心你们,可是,既然这样,帕卓克斯,既然打算不爱他,就不要给他任何期望,不要伤害他,他太真了,玩不起你们的爱情游戏。”帕卓克斯怅然若失看着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