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万里(穿越时空+女变男)————雪沙华[下]
雪沙华[下]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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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迷蒙的眼里有湿润的水气,"去哪里?"
"离开这里。"我坚决地回答他。
他却悲伤地笑了:"青儿,我说过的,天下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我拿出了唯一一次的任性,摇头呼喊:"不会的,我们试试好么?我不愿让你被他继续摧残下去`````云,我自第一眼就已无法丢下你,我不要这样忍受下去。趁宫主离出关还有半个月```我们偷偷离开,躲得远远的重新生活下去好不好?"
东方云愣在原地,半晌抚上我的脸,轻轻捧起。
"好。"
轻如羽翼的吻落到我的唇上,温暖的梅花香麻醉着我的感官,唇舌纠缠沉醉徜徉,契下一个自欺欺人的、带着悲伤的承诺。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清楚有些事我们永远也做不到,却还是执着地想要往前走,天真地相信着翻越过眼前的苦难就一定会到达幸福。
这是人最可爱之处,也是最可悲之处。
我们偏偏选择如此,宁愿做两个傻瓜。
黄昏长廊的那个人生第一次的吻,像一副泛黄的画面,就算被岁月覆盖上层层灰尘也掩盖不了年少的心情。
记得我是这样幼稚而任性地爱上了你,东方云。
令天下人惶恐的青云,只在你一人面前,像个小孩。
远远地望见云的阁楼下那片血玉红梅,静默在微暗的暮色中。
远山模糊连绵,带着沉重的压抑。
突然有些莫名的不安。
东方云脚步缓慢,一手牵着我,一手扶住了身边的栏杆。他低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我突然有些恼火自己,竟忘了他极差的视力!光线昏暗,他还会有一定程度的夜盲。
我反手牵了他的手,向楼梯上走去。
他愣了愣,随即在夜空中微笑了,那也是一种永远。
以为从此可以一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美梦却在我的足尖踏入门槛的瞬间摔成千百片--
屋内烛火明灭,如潜伏静夜的猛兽般幽幽地亮起。
银白长发散开在从我身后灌入屋的夜风中,发出惊心动魄的寒光,狭长眼睛眯成了缝,危险的光芒将我牢牢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东方落华抱臂走出薄纱的屏风,面冷如霜。
我浑身猛地开始颤抖,前所未有的畏惧起来!
东方云睁大眼睛,努力辨认前方的事物,却仍是不解的神色:"青儿,怎么了?"
我胆寒地收回迈进屋的脚,伸手拦在东方云面前,向后一点一点退去。
我从未想过他会提前半个月出关,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一切昭然若揭``````我不畏惧死,可是我不能连累东方云,也不愿在他眼前死去,就算他看不见。
"青云,离宫风景如何?"东方落华冷笑着,步步逼近。
我暗暗倒抽了一口凉气,袖中已并起两指运起内力,我比谁都清楚此刻的状况,生死也许就在一线之间。
他是个容不得任何人背叛的人。
东方云侧了耳,面上也是一寒,握在我掌心的手抖了一下,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父亲大人?"
东方落华垂下手,仰头肆意大笑起来:"霓霜,你总是在背叛我。"
东方云脸色惨白:"````我不是霓霜!父亲大人,我是东方云,请您看清楚。"
东方落华笑声渐止:"青云,你好大的胆子!"
抬手一道排山倒海的掌风带着十足的杀气直扑我面门,我明知自己还不能与他抗衡,还是抬起双手推出全身气力抵抗,如我所料地被冲击得向后跌去。后背猛地撞上栏杆,哗啦一声木制栏杆齐齐尽断,我不可控制地跌下阁楼,重重地摔在一棵梅花的树干上。
只听咯拉一声闷响,梅树颤动几下,摇落满树的花瓣纷飞在我眼前。
胸前剧痛,骨头一击尽断。我疼出满身冷汗,只手支撑身体跪倒在地上。远远地一声惊呼:"青儿--"随即那声呼喊被掐断在喉间,我听到东方云的挣扎声响。
忍痛站了起来,向阁楼方向跑去。抬眼便看到殷红的人影与黑色华服之人厮斗在一起,我捂了胸口,东方云!他此刻什么也看不见啊```````他要如何与东方落华对抗!
未等我赶到,东方云已被一掌击飞,撞向我的方向。
我不顾一切地腾身扑过去,想接住他的身子,可是这一掌的掌力太猛,东方云摔在我三米之外的地上,直接口吐鲜血。
他那么弱的身子,受此重创无异于要了他的命啊!我奔过去,脚步刚一挪动,全身就散架般地痛起来。
东方落华翩然落在不远处,冰冷地望着我们。只手背在身后,遍身还是腾腾的杀意!
我恐惧地求道:"不要伤害云``````!"
东方落华厉声咆哮:"青云,你可清楚你的状况?"
我声音已经颤抖不已,满心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他杀了东方云,我要保护我爱的人,哪怕我必须为此付出生命!
东方落华转脸向东方云,东方云撑起身体咳着血,也回望向他的方向。
东方落华脸色由白转青,最后怒极:"霓霜,我恨极你这双眼睛,你这双眼能容下所有人却惟独不肯看我!"
说罢冷光一闪,一件暗器大小的物体自东方落华袖袍中飞出,直射向东方云的方向。东方云身受重伤,本已不可能躲开,再加上他已经看不清状况`````我想也没想,直接屏息用力扑向东方云。。。。。
面上一道电光般的刺痛,直从脸颊传到脊柱,扑满全身,浑身寒毛瞬间竖了起来。
东方云自我身下紧抱住我,颤抖地呼唤道:"青儿!你怎么了?"
我抬手捂住剧痛的右脸,只觉得右边的眼睛像要被剜出眼眶,手指触到一根细长的东西,狠心忍痛拔了出来抛向一边,竟是一根玉簪!
不断涌出的鲜血自我指尖涌出滴落在东方云的脸上,我强忍着睁开左眼,还好东方云没有受伤,心中一喜。
"青儿!"东方云抬手触到滴落在他脸上的滑腻液体,惊叫着抓住我的手,"你受伤了?!"
东方落华捡起地上的簪子,捏在掌心,冷笑道:"青云,你不会是想夺走我的霓霜吧?"
我呸了一口,勉强睁开右眼,一片血红。
"他不是霓霜!他是你的儿子东方云!"
东方落华吼道:"本宫说他是,他就是!"
我怒视着他:"东方落华,今日你要杀要剐随你,我绝不会让你伤云一分!"
东方落华蛮力拉住我的衣领,将我一把提起来推在身后的梅树上,一双金色的眸子像要喷出火焰,灼人的愤怒。
我忘了畏惧与惊慌,也直直地仰头,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的目光。
他突然地愣了,身子僵在原地,最后喃喃地念道:"``````你的眼神`````霓霜``````"
他手猛地垂下,发出一声猛兽受伤般的悲鸣:"为什么````你永远不肯屈服`````宁愿死也不让我得到你!`````霜啊--"
双手一张,满怀强大的气流喷涌向四周,大地似乎都在震动,满林的梅花颤抖着飘落了无数花瓣,如同下在夜空的一场盛大的血雨!
我趁他忘我的狂颠状态之时紧抱住东方云,搂着他的肩膀扛起向旁边退去。
身后的吼声如海涛,阵阵震慑着我的心脏,右眼已经痛得无法睁开。东方云慌张地摸索着我的脸:"青儿!告诉我你伤在哪儿,伤得重不重```````"
我避让着他的手,喘息道:"没事````不重,皮外伤!"而此时我的右脸至胸口早已是鲜红一片!
他唇边亦满是血污,呼吸都已十分微弱,两人都需要立刻医治`````我回头望了一见东方落华,他渐渐停了下来,安静地侧对着我们。
此时如果他出手,我与东方云必死无疑``````我正紧张万分地瞪着他,忽然他露出了一个痛苦的复杂表情,低低地说了些什么,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我不及多想,扶了东方云向阁楼上走去。
我费尽最后的力气将东方云放平在床上,他紧握着我的手,痛苦地咳出几口淤血,随即晕了过去。
我翻出随身带着的急救伤药给他治疗又包扎了他手上的擦伤才注意起自己脸上的伤,我对着铜镜擦拭去满脸血污,右眼斜下方一颗血红的伤,还在汩汩地冒着豆大血珠。
再偏一分,我的右眼就绝对被毁了,还好没有伤及视神经,只是那伤口太深,恐怕要留下疤痕了。
后来的日子里,那个伤口渐渐愈合,但是却留下了一点无法磨灭的疤痕。
就如同一颗朱砂的泪痣,鲜红似血。
东方云总是悲伤地吻着那点殷红,默默不语,这是我为他留下的伤痕,。
我在心中发誓,云,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
那次之后,东方落华再也没有踏入过离宫,不再伤害东方云,也不再限制我进入离宫禁地。
他又开始疯狂地在武林中杀戮争权夺势。
安晟望见我眼下的那点血红,没有问过什么,只是他的眼神也开始深沉诡谲。
曾经热切地追寻着罗裳的那双深邃眼睛,渐渐地望向山下,望向隐在群山之间的八百里凌云道。
我隐约地预感到有什么危险不远了.
只是我此刻已拥有一份不悔的爱恋,无论发生什么,我也不会畏惧。


第七十二章.错误
三个月后,东方云的毒尽在我的悉心调理下清去了两成,虽然只有两成,但是视力却好了很多。
隔着桌子坐着,已经能够看清我的笑容。
有一日他突然对我说:"青儿,你以后不要来离宫了吧。"
我大惊,只疑惑地问:"为什么?"
东方云温暖地笑着:"离宫煞气太重,阴寒冷湿,我会常去前殿看你。"
我心里虽然有疑惑,但是还是一口答应:"可是````你不是不许出宫么?"
他低头抿嘴一笑:"不是不许,是我不愿。从前我无欲无念,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现在````我有了你,我想,我需要开始做一些事了。"
"什么事?"
他抬手抚上我右眼下的伤,笑得深沉缱绻:"一些可以保护你的事`````"
我依然主持霜华宫的医药文书政治方面的工作,东方落华的话越来越少,有时候冷漠得如同深海的水,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我夺走了他的云,却没有被他杀死,这是一个奇迹。
我知道这世上没有永远,所以在相守的时候拼命付出,把最好的都留给云。
有谁说过,幸福像是照射在脸上的阳光,转眼就成了阴影。
大片安静的回忆用来缅怀,我们曾经有过的幸福时光。
第二年冬月的一个午后,我在仁心楼配制"心底血"的最后一剂解药,东方云体内毒素,还剩下三成。这剂药成功了,他的视力便可恢复正常。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个时候谁会来找我?我放下手中的药草打开了门,是安晟的姐姐,宫主的十三夫人,罗裳。
我一直觉得这样聪慧的女子身上有着危险的气息,太聪明的女人是不能接近的。她们就像美丽的夹竹桃,开放得娇艳妖媚,却毒性深藏。
只可远远欣赏,也只有东方落华这样无所畏惧的男人能独占那种娇美。
果然不出我所料,变故,从她踏入房间的那一步悄悄地潜伏了。
一场悲剧正在惊蛰。
天下第一美酒"千年堕梦",芙蓉一般的女子,桃红色纤长的指甲,九转软筋散,以及天下第一媚药,妖娆。
那是一场酝酿很久的阴谋,我是横亘在东方落华与迦煌家之间的棋子。
眼睁睁任自己的骄傲被罗裳践踏,脱力地倒在她身下。
那一刻我很想问安晟,如果一个人身负着血海深仇,那么他是否再也不会拥有感情,再也不会真心对待任何人--即使那个人曾经与他出生入死,刎颈之交。
她以为,只要我与她有了肉体的关系,便可以以此要挟我做任何事情。她忘了一个人,东方云。
从前的我,确实可以不顾一切放弃自己,可是现在的介子溅不能。
介子溅必须为一个人活下去,也只为他一人而活。
直到很多年后,我自己背负上她的命运才恍然明白她当初的决绝,为什么宁愿以生命为代价也要赌这一场局。
她希望一直能够接近东方落华的我,帮她盗出青魅与红月两块晶石,与安晟逃离这冰冷的山巅。
没有一种爱可以凌驾在自由之上。
只可惜,这盘局她输了,输得惨烈而彻底。
我是她牺牲掉的棋子。
我亲眼看着她在东方落华手中死去,东方落华转身的那一刻,表情狰狞冷酷,讳莫如深。
他一掌将我掀倒在地,他说:"青云,我要你求我。"
我这时才明白这一年来他对我的包容与忍让,对我与东方云的原谅与视而不见,不过是酝酿惩罚的过程。
他知道怎样摧毁我,还有云。
他不杀我只是因为对我来说,死,或许太过仁慈了。
所以他要将我的尊严与骄傲践踏成碎片,让我再也无力去爱。
淡紫的香烟袅袅,我昏昏沉沉,竟分辨不出那些太过于熟悉的香料。
香冷金猊,薄雾浓云的愁。
重重地摔在床上时我才在后背的疼痛中清醒些许,昏暗之间恍惚是东方落华的寝宫。年少,未经人事。我呆了许久,直到东方落华面目冷峻地脱了自己的衣袍。
脑子一激灵,当日夜晚在东方云门外所闻历历在目,我浑身寒毛立刻倒竖。
东方落华抬手挽了自己的银白长发,双目尽露凶光。
他有千百种杀死我的方法,有上万种摧毁我的方法,惟独这一种,一箭双雕。
他不是要我死,是要毁了我的云。
一个生着同背叛他的女子一样容貌,多年之后也一样背叛了他的人。
我双手抵住床板,向后瑟缩,努力保持着理智清醒:"`````你好狠毒!``````"
东方落华面不改色,依然是残酷的冷漠:"是么?本宫倒不觉得。"
我吃力地调运起内力,东方落华抱臂站在床边,投下一片阴影,仿佛宣告了对我的绝对控制:"你的内力已被本宫封了。"
身子猛地一震,如遭雷击。
东方落华``````
原来这出戏名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咬牙字字含恨:"原来是宫主精心布局,等我们钻进圈套,青云佩服。"
"呵```````本宫还是不擅心计呢。"东方落华已脱得只剩深紫色亵衣,比山巅的雪还寒冷几分,"此时你还想逞口舌么?"
"宫主还是赐青云一死吧,青云```````"未及我说完,双足脚踝已被他捉住,我倒抽了口气想用力并拢,已被他朝两边大剌剌地分开!
我额上冷汗如注浸湿了乱发,笑话!我介子溅岂是任人宰割之人。受制的不过是后背及肩膀几处大穴,就算经脉尽废又算什么?
"东方落华!!你住手!"我疾声吼道。
他微微冷笑一声:"好胆识,本宫也料定你非轻易屈服之辈,便让本宫看看你今日是否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双臂使力一挣,身体内紧绷的脉络如断裂的皮筋松弛下来,几处大穴被滞的内力就着血液奔腾向周身,双臂之间如万针齐下,竟是如折骨般脆生生刺痛起来。我喘着粗气趁他撕扯我衣物之际推出一掌,东方落华哪里又是一般人,只一个侧身便轻易让过,顺手提臂掐住我手腕处,劲气直将我几道经脉压死,突突地酸跳麻木,随即反手向后扭去。
我就势抬肘猛顶向东方落华喉间,距离太近重心不稳,他躲避不及受了这一记猛记。一声闷哼,目光立刻变得浑浊而凶狠,太阳穴颤抖着看得出他在压制!我急速抬起未受制的左手握掌成拳,朝他面门攻去。他一掌握住,我的拳如同落到棉花上软软的没有力气。
他怒气浮上脸色,一使劲,将我压倒在床,自上而下钳制住我的上身。
我猛地睁大眼睛,从未陷入如此僵局,本能地呆滞失去思维能力,本能地腾起身体还能动弹的部分,双腿弓起拿膝盖猛顶他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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