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献丑了。"
没有别人的悠远，没有别人的灵动，只是一曲短短的小曲儿。跳跃的音符，曾经我为那人吹了一次又一次。
短，确实很短，短到连半刻钟的时间都不到。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假的，我望见了那张淡然的脸，我看见那淡淡的微笑，我看见那美丽的眸子里深深的暖意。
我笑了。
可是，下一刻，我哭了。
泪如断线的珍珠般的滑落，我知道，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不去看帝王复杂的眼神，不去理会群臣的反应，我望向哑儿，扑哧一笑，可爱的人儿，呆愣的看着我，嘴巴里还叫着一只鸡腿，手里拿着一只螃蟹腿。
小小的小声打破了平静，众人反应了过来。
"白公子的曲子果然是......"许久，风帝才挤出一个形容词来，"难得"。
是啊，难得的短，难得的熟练，难得的难得。
帝王，一帮喜欢用打赏来显示自己的大度，而三位帝王却恰恰都有这个通病。
当风帝说要赏赐我时，我欣然的接受了。
"我要"，顿了顿，看向傻傻的吃着东西的哑儿，坚定的说，"哑儿。"
我的答案引起了众多的议论，稍微"懂事"一点的人都知道哑儿只是个哑巴男宠，长得也不怎么样，而风帝的赏赐的价值必定远远超过哑儿的价值。
"哑儿？"似乎不相信我所说的，风帝再次的确认着。
"是的，我要哑儿！"语气无比的坚定。
风帝先是一怔，然后帝王的表面一笑，说："要哑儿，可以，原因？"
"陛下应该记得草民曾经说过草民曾经有一个弟弟，而且已经死了。而恰好，哑儿像极了我的弟弟，所以我想带他出宫，从此我便再有了个弟弟。"
众人一怔，不知竟然是这样的原因，可仔细一看，却都多多少少的带着怀疑。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月帝月链绝问话："那为何不是要甄儿呢？记得当时白公子也觉得他与令弟十分相像。"
我淡然摇头，"甄公子与草民的弟弟像的只是几分的外貌，而哑儿像的确是本质。"
"哦？本质，不知哑儿有什么样的本质呢？"月链绝有些不屑的问。
"呵呵.....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定定的看着哑儿，依然在与食物作战，"太聪明了"，哑儿依然没有理睬别人，儿众人皆是一味的嘲笑。抬头在望望天空，似乎看见多年前的子，在淡淡的说："也太傻了。"
嘿嘿....傻了吧，现在哑儿也定定的看着我呢，不过样子还是很傻，真怀疑我刚才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一阵的沉默，风帝呢喃着："是啊，他太聪明，也太傻了"。
最终，风帝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带哑儿离开了皇宫，回到了百珍楼。期间哑儿一直默默不语，把哑儿抱在膝盖上，感觉轻的可怕的重量，叹气，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比我当初入宫的年龄还小。
定定的看着哑儿，"那么，亲爱的弟弟，以后你就叫白暮雅，白呢，就是白色的白，暮呢，就是暮暮朝朝的暮，雅呢，就是优雅的雅，以后我就叫你雅儿，不过次雅非彼哑，好么？"
许久，雅儿抓着我的手，一笔一划的，幽幽的问："我真的像你弟弟么？"
我怔怔的看着雅儿，那眼里有着倔强和不服，我笑笑，"说什么呢，你就是你，哪有什么像不像的。"只是，许久不愿想的事情，这几天都主动的冒出来，我以为我可以是白痕，渐渐的抑或者一开始我就知道，无论是谁都代替不了另外一个人。就好像，我永远不能代替白痕活着，我不能代替白痕幸福。
雅儿看着我，眼里满是疑惑，我知道，他在问我为什么带他出来。
淡淡的笑，"你不是早就想出来了么？我帮你有什么不好的，死气沉沉的地方，谁爱待谁待去！"
雅儿笑笑。
我再说："没有谁可以替谁而活，也没有谁可以代替谁，我们只是自己。"是对雅儿说，也是对自己说。
雅儿揪着我的一撮白发，一脸疑问的看着我。
我只是淡淡的说："只是情人死了而已"。
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很淡然，却不知在别人眼里我的淡然有着说不出的悲伤。
雅儿突然抱着我，摸摸我的头，似在安慰我，而我也确实被安慰了，悲伤淡了些许。
最近，似乎在白天也很会哭呢。人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莫不是我不是男儿？当然不是！看看我那傲人（？）的身姿，所有男性必备的器官就知道了（不会真的想看吧？）。三年多了，我的个子也窜高了不少，如果白痕还在的话，我与他也就只差半个头了吧。
哑儿，原来不哑，只是在那高高的宫墙里，他不想说罢了，只因为，说了也是没有人听的。
到了百珍楼，雅儿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说话了。当我听到那稚嫩又略带沙哑的声音时，我激动的.....一掌就pia下去了，丫的！敢骗我！
大过年的，百珍楼生意很好，害得我这个老板也忙的不得了。可爱的雅儿总是幽怨的问我把他要过来就是为了一个免费的小二么？我无语啊，只是刚好生意太好了而已嘛。
这两天御天一直呆在百珍楼，就只是坐着，看着我，什么也不做。
无奈的，依然忽视他的存在。
可翩翩就是有人不断的提醒我。
"痕哥哥，那位公子一直看着你哦。"
"痕哥哥，那位公子叫什么？"
"痕哥哥，你认识那位公子么？"
"痕哥哥......"
瞪一眼聒噪的小人儿，"雅儿，看上他了？那你就自己去问啊！"
雅儿吐吐舌头，调皮道："谁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好不好？而且啊，他又不是我喜欢的型！"
摇摇头，拉着雅儿向御天走去。
"天，这是我弟弟，白暮雅。"
御天马上转变，一副嬉皮笑脸，"哟！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俊的弟弟了？"
"呵呵.....前天向风帝要的。"终究，我不是白痕，所以，我还是做会自己了。像以前一样对待御天，和他一样的嬉皮笑脸是做不到了，但是至少以平常心对待吧。
御天是如此的聪明，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改变。笑容扩大，认真的看着我，"你是真还是痕？"
有些事情，不能告诉雅儿的，终究他与风帝有过纠葛，所以，把雅儿支开了。雅儿笑笑说："悄悄话不让我听啊！"
我淡淡的笑，"我是我，我终究不是他，我终究不能替他幸福。"看着自己的白发，苦笑。
御天也看着我的白发，喜悦中依然带着忧伤，双手抚上我的脸颊，"那为何，还是这张脸？"

第十二章 试探（上）
为何？为何？当然是不想让人认出我就是慕容真。如果月链绝他们在找我怎么办？我要怎么面对他们？
苦笑，"我的旧识来风国了。"
"情人？"
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前的情人。"
"你"御天怔怔的看着我，有些期许的问："你不爱他，所以才不想见他对不对？"
还爱么？我不知道。爱么，那为何两人再次见面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不爱么，那为何依然把玉佩放在怀里？
没有回答御天，却来了话中之人。
三位伟大的帝王再次光临百珍楼，我是否该大肆庆祝一番呢？
一路来到贵宾房，里面有四个人，三位便衣的帝王和甄儿。
纵使是平常的衣服，还是难掩天生的帝王之气。还有那个清秀佳人甄儿，见我来了，对我点点头，我礼貌的点点头。只是，感觉是在对自己点头一样，感觉真是诡异。
本来嬉皮笑脸的御天，看到月链绝，就一脸的防备，然后看到了甄儿，就这样愣在了那里。
手肘撞撞御天，跟贵客打趣道："来百珍楼，怎么不点菜呢？莫不是百珍楼的菜不如各位的口？"
"白公子说笑了，谁不知国宴上的美味佳肴山珍海味都是出自百珍楼啊！不过呢，这次来百珍楼，我们当然想白公子亲自下厨！"三位帝王李最是玩世不恭的钥帝首先说道。
其他两位帝王也只是附着笑笑。甄儿倒是顽皮，亮亮的眼睛看着我："嘻嘻......就是呢，白公子的厨艺是那些御厨远远比不上的呢。"
三个都是皇帝，我能拒绝么？答案是：不能。
无奈，下厨随便搞了几样，说是几样也是挺多的了。红煨鱼翅、冰糖湘莲、红烧海螺、糖酥鲤鱼、砂锅鹿宝，红扒猪手，鹿血糕......合起来十几样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时间就是金钱的三位帝王倒是闲闲的坐着，也不催。
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却没有人动筷。
打趣道："怎么？不会看到了就没胃口吧？"
"白公子还是坐下一起吃吧！"
无奈，难道皇帝都喜欢和厨子一起吃饭？上次这样，这次也这样。
坐下，一起，连御天一起。
不知为何，甄儿当着几位皇帝的面就直给我夹菜。
芹菜啊，天知道，我和白痕一样讨厌芹菜！厌恶的皱眉，几位看到我皱眉的样子大笑。御天却怔怔的看着我和甄儿，眼神恍惚，众人莫名其妙。忽然想起，这样的画面是如此的熟悉，我曾经和痕也是这样相处。警铃大响，僵硬的看着御天，看着御天抓着我的手，用立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御天恍恍惚惚的说："你不是已经死了么？不是已经死了么？"
挣扎，再这样下去，手会断掉的。怎么办，怎么办？
御天一手抚上的我脸，想扒下我的面具，想要确认什么。不行不行，这样下去我不毁容才怪。
那那四人留在那里，拉着御天向后院跑。
"御天！白痕已经死了！我知道，你也知道！你刚才干嘛？别告诉我你还真的精神恍惚，你故意的。"我坚定的说，没有疑问。
御天一下子没有了刚才的恍惚，眼神尖锐的射向我，"真，你从来都是这么聪明！"
"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为什么？你不想面对月链绝，我帮你面对！要不然，我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御天愤愤的说。
我默认，我确实不想面对月链绝，过几天，他回月国了，我们就真的没有交集了，这样不是很好么？
不知道怎么样的表情面对御天，"御天，我们不可能的。"
"不可能，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机会！"
我哑然，是，我从来没有给过御天机会。以前我告诉自己，我有痕，我够了。痕没有了之后，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背叛痕，所以不能接受御天。现在呢？我以什么理由，难道要说我现在还有月链绝？这绝对不可以成为一个理由的。
理由，理由，我找不到理由。
御天，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一个玩世不恭从来不认真的人对我认真了。可是，我要怎么办？跟我在一起，他总是一次次受伤的离开，我给不了他要的。
御天沙哑的问："真，没有白痕，就让我陪你一生一世，好不好？"
看着御天，一个风一样的男子，一个本浪子的他为我停留，我能这样就拒绝他么？
那眼里迫切的期望，那想要幸福的决心，曾经，在痕的眼里也看过。
有些对不起，此时此刻，我竟又想起了痕。
我愣愣的问："如果试过了还是不行呢？"
"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御天决定的说，言语李说不出的愉悦。随后淡淡的说："如果真的不行，那我会放弃的。"
点点头。
御天笑说："现在再去看看那几位帝王吧！"挑衅意味十足。
四人愣愣的看着门口，门口的御天拉着我的手，挑衅的看着他们。
几位黑了脸，钥帝痞痞的说："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原来是小情人闹别扭。"
讪讪的入座，"呵呵.....一点小误会。"按地下捏着御天的大腿，旋转180度。
"是啊，一点小误会。"御天龇牙咧嘴的说。一手抚上我的手，暧昧的左右揉搓。
瞪一眼突然就无法无天的御天，一手甩开他的手，拿起筷子吃饭。谁知，御天马上改摸另外一只手。
"不知白公子可会清蒸玉笋？"月链绝淡淡的问，我却是心里一跳。记得我与月链绝的相遇，就是由清蒸玉笋开始的。
尽量以平淡的口气回答："清蒸玉笋，当然会啦，这么简单的菜式，厉害一点的厨子都会嘛！"
"是么，那下次就请白公子做这一道菜了。"
下次？没有记错的话，初十之前各国皇帝都应该会自己的国家了吧。纵使如此，我还是没有问什么，随即爽快的回答："那时当然。"
我自认为我的回答和反应都没有任何破绽，事实似乎也是如此。
风帝又说："白公子的厨艺初次精湛，煮出的东西却与我的一个朋友一样呢。"
现在可以确定，他们这样一次次的似乎不在意的提问是在对我的试探。不知道，他们是认为我就是慕容真还是认为我认识慕容真。只是，无论如何，事情是越来越麻烦了。
淡淡的说："是么？不知风公子的那位朋友是何高人呢？"淡淡的笑，后又调皮的加一句："说不定我认识他呢。"
"慕容真。"月链绝定定的说。
"慕容真，真公子么？"我疑惑的看着甄儿。
月链绝眼里闪过失望，"不是。是另外一个朋友，不见了三年了。"
"哦？那倒是可惜了，还想和他切磋一下呢。"很惋惜的样子。
第十三章 试探（下）

"哦？那倒是可惜了，还想和他切磋一下呢。"很是惋惜的样子。
一时间的沉默，月链绝拿起身边的酒就这样的灌了下去。另外两位帝王却也不劝说，一起起哄起来，甄儿担心的看着风帝。
有些不忍，"几位公子，小酌有益身心，牛饮却是万万不可。"
钥帝笑笑，玩世不恭里有着忧愁，"一饮忘尽天下事。"
没有想到，我以为最是阔达的钥帝也是如此，有些无奈的感叹："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钥帝痞笑："没有想到白公子不仅是个美人，还是个才子啊！"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已经喝醉了的风帝呢喃："说是不与我离开，竟是这种意思。一声不吭的离开，任谁也找不到。"
月链绝恍惚的看着甄儿，"为何就如此离开了呢？"
我就这样看着他们，我看见帝王眼里的哀伤，我看着甄儿歉意的笑，那笑容里满是哀愁。
"公子们都是人上人，应该知道......"看似没有有人听我讲，我却还是讲下去，"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说这句话，到底是对月链绝说呢，还是对自己说？也许，两个都有吧。
帝王的眼神还是一样的迷离，望着甄儿出神。
"原来，真儿是这样想啊......"
我不知道，月链绝留恋我什么。他当初可以那样待我，当然应该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啊。至于风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初他阿世说要带我离开，我以为阿世应该很喜欢我，现在看来，却是一直没有多少言语的风帝更是喜欢我了。对于钥帝的表现，我并不气恼，我又不是自恋狂，总是想着全世界都爱我吧？也许，当初他真的只是想让我离开吧。
"被人当作替身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怔怔的听着，这句话是我想说的，却是御天说出来的。
"还是惜取眼前人的好。"
是我一直说不出口的，看来，御天是真的要亲手断了我对月链绝的思念了。
最终，三位帝王中有两位醉的昏天暗地的，就只有钥帝一直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