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花开(穿越)————昔年[上]
昔年[上]  发于:2009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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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然后我似乎看到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夕儿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可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的嘴角再次抽动了一下,我知道他很想笑,于是我很认真的对他说,"你想笑就笑吧,这样憋着对身体不好的。"
他笑了,只是不是像我想像中的那种豪爽的笑,而是冷笑,"当真是最大的笑话。锁仙阵,竟然被一个不知八卦为何物的孩子给破了!如果布阵的人知道,岂不活生生的气死?"
五行八卦?我在现代的时候是听过什么易经什么天干地支的,可是真有这么神奇吗?
大概是看不过我一脸呆相的样子,他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子,"在想什么?"
"没什么,算是我瞎猫碰上死耗子吧,让我糊里糊涂的走出那什么锁仙阵。"
他看着我,眼中闪动的应该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慈爱之色吧。"夕儿,我知道这些年你吃了很多的苦,你本应该是在金屋玉堂里长大的......夕儿,既然今日我们能够重逢,那么我就不会再让别人抢走你,我这一次,会保护好你的。"
"那没什么,习惯了就好。"我无所谓的笑笑。
他摸着我的头,满脸温柔的直盯着我看,眼里有着歉意。

第九章

我被他这种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低头猛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那个,我吃饱了。"
"吃饱了?"他微微皱眉。
"嗯,真的吃饱了!"我食量是不大,这么点也差不多了,可看他皱眉的样子我就怕他再叫我吃,于是一个劲的点头。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那走吧。"说罢牵上我的手。
我心想他也只是吃了那么一点,甚至比我还要少。抬头看他,他正对着我笑。
被人当孩子的感觉,有点怪怪的。
流云带我回他的房间,先是找了个人过来给我量尺寸,说是要给我做些衣裳。然后又拉着我走入了里屋,里面候着好几个下人。见他进去,纷纷朝他行礼,为守的那一个说道:"主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你们下去吧。"
"是。"那几个人有条有序的退出房外,我也跟着就要走。
"夕儿,你要去哪?"他牵着我的手还没放开。
"啊?出去啊。"
他似笑非笑的拉着我走到了屏风后头,只见里头那个大大的木桶里盛满了水,冒着白气。"带你进来是让你沐浴,秦宣说你身子弱,估计你今天也累了,洗洗身子早点休息。"
"嗯,好。"我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那个......你不出去?"等了一会不见他有离开的意思,我小声的问。
他一笑,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
宽衣,解带,入水。
水温刚好,泡着很舒服。
在昏昏欲睡时我深吸了口气,然后整个人滑入水中。
眼前有些水光闪动,时尔有几个水泡冒上来。
安然,安然,安然......我其实,好怕......
我很懒,有很多事情我不想去想。可是......往往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因为如果不去想不去了解真相,那么到最后便会被伤得体无完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给我像安然给我的那种感觉。那种安心,那种温暖,在他面前不需要面具,不需要掩饰。
秦宣,虽然我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有想到他会跟我有间接的关系。那么当初与他相遇,是冥冥中注定的吗?
而流云......这个流云......很危险,这是我的直觉。
安然,我还想要走遍大江南北的,可是我没钱。
入商,我已经厌倦商场的你争我斗。
入士,我不认识这里的字,更不用说书写,而且官场亦是尔虞我诈,步步艰险。
当个普通的农民,我自认我不懂得耕种,况且也赚不了什么钱。
安然,如果你在,也一定见不得我吃苦,对吧?
整理了一下思绪,我从水底出来,擦干身体后换上放在一旁的单衣就走了出去。
流云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看得入迷,见我出来,随手将东西放入桌上的紫檀木盒,然后落锁。
他似乎也洗过澡了,穿着月白丝质单衣,领口有点宽,可以看到他颈下白皙的皮肤,及若隐若现的优美的锁骨。
"夕儿,过来。"他叫我过去,然后让我坐下,手里拿着块干布替我擦头发,这让我想到了安然。
"父亲......"其实我心里真的挺别扭,突然就蹦出个人对我这么好。
"夕儿,不要叫我父亲,听起来很生份。"
"那......叫爹?"
"好。夕儿,我知道的,毕竟我们分开了十三年,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没有抚养你成长,你心里怨我,也是应该的......"
"没有,我没怨过你,你......"那个时候自己都被人抓了。一想不对劲,这话不能说出口,急忙改口风。"你不要这么说。"
身后人没再说话,我只听得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我们一直沉默,直到我的头发干了。他说,"早点睡吧。"
我看着房里唯一的床皱眉。
"怎么了?"流云走到床边看着我。
"我,我睡哪?"
"睡这啊。"
"那你呢?"
他轻轻笑了,"自然也是睡这儿了。"
"可......可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甚至是讨厌!
"落雪居还没收拾好,今天晚上就跟我挤一下吧。"
"没有别的房间了?"你不要告诉我说没有!这么大一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没有所谓的客房!
流云看着我,然后走到了我跟前,微弯下身子看着我的眼睛,"夕儿,你长这么大,爹爹从来没有陪过你......今晚跟我一起睡好不好?只此一晚。"他说完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做保证。
"可是我......"不喜欢!
"夕儿......"
"好吧。"我认了,真是可恶,他那是什么眼神!脱掉鞋子上床,我往角落里缩去,结果流云一上来就把我拉入了他的臂弯,在他一句"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的话后,我就不好意思再挣扎。也还好他身上有股特别人清香,闻着闻着我就全身放松昏昏欲睡了。
在彻底的入睡前,我脑子里一直想着白天的那个时候,他是不是真的想要跳崖自杀,其实我有想过问他的,可是总不能直接"喂,你是不是想自杀?"这样太没礼貌了。而且再看后来的情况又是没有那个可能的。
晚上又做梦了。
在梦里,我枕着安然的腿躺在草地上睡午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流云已经不在了,有下人侯着,是魏格。
"少主子,主子吩咐了,等您用好早膳就带您去居处,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属下好遣人去改去做。"
"嗯。"随他走了大半个园子,再有几个拐弯,便入了一僻静处,桃林深处,隐约可看到一幢二层的阁楼,入内看得清楚了,就发现这房子很别致幽雅。
一楼是个空厅,二楼是一间卧房跟书房,卧房的布置较简单,一张床,两张桌子,床左侧有几步台阶,里头是个小小的套间,两臂长的通口上挂着珠帘,里面是整排的屏风,不用看就知道后面肯定是洗澡的地方。而门边就是连着的好几个窗户,打开来就可以看到下方的桃树,远处的亭台楼阁。有一个窗棂外还挂着盆吊兰,很漂亮。
书房,很大。纸墨笔砚不用说自是有的,檀木桌上放着。旁边的古董资器里放着不少画,桌后有好几排的书架,墙上挂着弓箭,墙边的木架上依次好几把古琴,并排的桌上放着一个小架子,上面则放着宝剑。窗边的小几上放着茶具,几下有围棋,象棋......
"少主子,还需要些什么吗?"魏格立在门口,看我逛遍了整间屋子,想必是我这个领导视察完毕,他开口询问意见。
"不用,这里我喜欢,谢谢。"我朝他客气的笑笑。虽然这里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用,可那好歹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是不?而且,就算我是外行人,我也看得出这些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
"这些是属下应做的,少主子不用道谢。"魏格回敬我一个完美的微笑。"那么,属下就不打扰您了,告退。"
魏格前脚刚走,流云后脚就来了。
"夕儿,还满意吗?"他走到桌前,动手研磨。
"嗯,爹爹费心了。"
"你怎么又这么客气了?"
我笑了笑,望向了窗外。
"夕儿,从今日起,早上我教你读书识字,午后我教你修习武功。"
"啊?"可是我一点也没有兴趣啊。
"识字是必须的,武功你若不愿意学我也不勉强你,但是内功心法是必须的,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
"那好。"我走了过去。
他笑着拿了一根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虽然我不认识,但我也看出那字苍劲有力,笔锋潇洒,有几分桀骜不羁的味道。也听说过字如其人,人如其字,是否真有其事。
"这是什么字?"
"你猜猜。"
我细看之下,后面那个倒有些像夕字,"我的名字?"
"嗯。"他笑着点头。
"原来是这样写的啊?"我一时兴起,走到流云旁边,拿起另一根毛笔,临摹起那两个字。写好后看看纸上的四个字,自觉满意,真不错,就像同一个人写的。不过也真是奇怪,虽是一样的字,可看出的感觉却是不同的,莫非真是人如其字不成?
"你真让我惊讶!"流云带有几分宠溺味道的点点我的鼻子。
"不就依样画葫芦,谁不会?"
流云走到我身后,握住了我拿笔的手,在纸上又飞快的写下了一字,"夕儿,我希望你字里的味道变成这样,欢快轻盈,潇洒如风。不要再孤独,不要再彷徨。"
"我,孤独?"是吗?有吗?为何我自己都不觉得是如此。
"不,以后你不会再孤独了,我不舍,也不允。"
我沉声闷笑,"为什么?"
"你是我的孩子。你若不好,我自是会心疼。"
"那如果,我眼睛看不见,或者我是哑巴什么的,你也会心疼,会对我好,而不会扔掉我吗?"会吗?会吗?会跟那一世我从未见过面的父母一样吗?
"你在瞎说些什么?你不是好好的吗?夕儿,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孩子,所以不管如何,我都会对你好,懂了吗?小傻瓜,不要再乱猜想了。"他转过我的身体,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清楚。
从他眼里,我看出真诚,他说的,是真话,没有骗我。他跟他们不一样。
因为是瞎子,所以父母狠心把我丢弃,却被洪盟的人给捡了回去。他们把我陪养成杀手,用他们的话来说,看似孱弱的杀手其实更容易得手,因为对手会因此放松警觉。
洪盟里,也有家庭,远远的,我总是会听到属于孩子的天真笑声,洋溢着满满的幸福。而这,是我所没有的。
无所谓,我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谁知道,那是因为渴望久了却得不到,而变得麻木不仁。谁又知道我一直希望有一对夫妻能对我说,"孩子,跟我们回家吧。"
流云说得没错,我孤独,寂寞。洪盟是有同伴,可我总是不能融入他们,与他们一起打闹,我依然是我一个人。
安然,直到遇见安然。
安然陪我了几年,可如今,他毕竟是不在的,他不真实,这点我清楚,我不会自欺欺人。
我就怔怔的盯着流云看,感觉鼻子酸酸的,想哭了,真是丢脸。"爹爹......"这一次,是我主动抱住了他,在他怀里,我感受着我未曾有过的亲情。

第十章

他一下一下的抚着我的头,静静的没说话。
许久,我说,"爹爹,开始教我识字吧。"
"好啊。"他淡淡的笑。
这一上午,他教会了我近千个常用字。拜我那变态的记忆力所赐,我全都记住了。
下午他开始教我心法,当然之前先让我了解了一下人体的穴位分布。因为不感兴趣,我没有深入研究,只是各位置记住了,把心法的口诀记住,按流云说的,这些也是需要一定悟性的,我慢慢的来,不急。
每晚睡前我花几个小时去打坐,渐觉入定后脑中一片空明,心无万物又包万物,这种感觉很舒服,渐渐的便迷上了修习心法,有时一坐就是一晚上。
流云只有白天的时候会过来,在书房时他会坐一边审阅他自己的什么帐本之类的,而我则在一边看书,遇到什么不认识的字或不懂的地方再去问他,他会很耐心的解释,直到我弄懂为止。
而我们的饮食则是由魏格送来。
练武的时候是在落雪居前的桃林里,流云有时会在书房里办事,有时也会到下面来,抚琴助我修练内功。
他偶尔兴起时还会舞弄剑术给我看,身形很美,如蝶如云,起起伏伏,劲风过处,带起落叶飞花漫天飘舞,让我看得入迷,久久都无法移开视线。可是很奇怪,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学。
运行完一个小周天,我睁开眼睛,流云正笑看着我,一双手还在奏出动听的琴音。
"爹爹,有没有曲子叫广陵散或者高山流水啊?"听说这可都是名曲呢。
"未曾听闻,怎么了?"
"没什么。"果然是不相通的,按照这个时代的纺织术印刷术,此时应该已有名家古曲及诗词歌赋,可是没有,秦始皇没有,诗经没有,李白杜甫没有,苏轼没有......那么,无论我做些什么,都不会改变什么历史吧?而我,又可有那个心去做一番大事业?
"夕儿有兴趣?要学吗?"
"不,不想学,我听就好了。"我嫌烦。琴这种东西,还是女孩子学好一点。
如此差不多过了七天多的时间,秦宣来了。
他看到我,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少主子。"可我听着就咋别扭的,而且他那语调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叫我小夕。"
"少主子,属下不敢。"
"叫小夕。"
"属下知晓尊卑之分。"
"你少装了。"
"属下惶恐。"
"算了吧,你平时对我爹都是以我自称,在我面前还用属下二字,不免好笑。"
秦宣依旧恭敬的欠着身子,不过脸上有了笑意,"小夕,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可是第二次跟我说一句超过十个字的话。"
我一愣,"是吗?"
"当然!"
"你记得可真清楚。"这人好生无聊。
"那是!不过,我真没想过你会是他的孩子。"秦宣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想来主子对你是极为看重的,把落雪居给你住。"
这落雪居很特别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最多不过是清静了一点罢了。
"你身上的毒......我一定会让烬扬想办法的。"
"世事不能强求,没关系。"我淡淡一笑,他不提,我倒是忘了。
"小夕,你看得太开,这世间,其实有很多东西都值得我们去留恋。"
"留恋?"我轻轻笑了,这秦宣,有一个烬扬,能不留恋吗?而我,又有什么?"秦宣,我们继续去玩吧。那些日子,我很开心,还想去看看其他的地方,陪我吧。"
"好!不过,如今不比往日,你得跟你爹说一声我们才能走。"秦宣脸上的笑有点像狐狸,我觉得我被他算计了。眯起眼,我上下的打量他,"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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